第一百三十一章 宋姨娘失子真凶
“祖母这是作什么？药膳须得每日服用，方有成效，祖母切不可随意耍脾性，否则您的身子若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父亲与我都于心难安啊！”
既然要做这幅样子，就要做全，苏白卿取过其中一份药膳，揭开银盖，热气蒸腾着汹涌冒出。苏白卿体贴地拿起一旁的银勺微微搅动，待那碗粥微凉后送至老夫人面前。
“祖母请用。”
老夫人还没开口，倚在老夫人身上的三老爷就直接挥手将那碗粥打翻。
“你这种心肠歹毒的丫头，还不知道要往母亲入口的东西里加什么毒药呢！”
苏明德说完这话，就坐回到他本来应该在的右侧的椅子上了。
“白卿不解，三叔父为何说我心肠歹毒呢？”苏白卿的视线从地上那碗被打翻的粥转移到苏明德身上。
被这个府里现在凶名赫赫的怀明郡主直勾勾地盯着，苏明德只觉得浑身都难受得紧，扭过头去不与苏白卿对视。
“既然你都不要遮羞布了，三叔父也不帮你隐瞒。你说说，自己在明珠苑中究竟处置了多少条人命？”
苏白卿转过头看向老夫人，老夫人脸上也是一副不赞同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眸光流转，印着暖黄烛光的小脸细腻滑嫩。
“原来三叔父是因为这件事心中膈应啊！那日是大夫人在我院子中处置了不少人，三叔父可不能把这事儿怪在我的头上，白卿不依的。”
苏明德和老夫人纷纷皱眉，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苏明德忍不住斥责苏白卿：“你这丫头莫要狡辩，大嫂这些年来从未在府中这样大张旗鼓地处置过这么多的下人，怎么偏偏就在你院子里突然发怒了？”
“三叔父这话好生奇怪，大夫人怎么突然变成这样，我又如何能够知晓呢？”苏白卿四两拨千斤，将问题又丢了回去。
突然苏白卿像是恍然大悟似的，突然接着说道：“不知道三叔父可知晓大夫人有孕？”
这一下老夫人也坐不住了，伸手猛拍一下红木桌，“你居然敢咒你弟弟！”
“祖母慎言，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苏白卿对老夫人这一番动怒毫无所动，甚至还敢出言挑衅。
场间的气氛突然凝滞下来，卉珍那群下人们都将头埋得低低的，心思却也转的飞快。
大夫人从前是没有这么发火过，可是如今时隔十多年，突然有孕，谁知道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大夫人作了这么久的恶，害了多少人啊！有什么报应降到她孩子头上，也是应该的。
苏明德见势不妙立即转移话题，“既然你说大嫂处置的人与你无关，好，我且信你。可你后来又在明珠苑中直接打杀的几个下人，你又要怎么解释？”
苏白卿看都不看苏明德，昂首道：“我是苏府的大小姐，当朝一品怀明郡主，在自己的院子里处置几个叛主的下人，难道这还有什么错么？”
“你这丫头，不见棺材不落泪！”苏明德暗暗咬牙，“你说是叛主所以处置这帮下人，可后来府中管事前去问话的时候，你怎么一丁点证据都给不出来？分明就是你生性暴戾、嗜杀成性，明珠苑中的下人你是任意打杀！我们苏府如此清流，怎么能容忍你这样的小姐这般作为！”
苏明德这些话义正言辞，仿佛他真成了那个最看重苏府名声，爱护家族的三老爷。而老夫人在听苏明德说的这番话时也是频频点头，颇为赞同。
“我的明德真是个看重苏府的好孩子。苏白卿，我不管你是几品郡主，在苏府里，我与明德皆是你的长辈，可你却咄咄逼人，句句不让，真是叫我失望透顶！”
听到老夫人这样的话，苏白卿已经预感不妙，果不其然，老夫人随后说道：“你这样的孩子，就连你身边的这些丫鬟我都不是很放心。可是明德与我央求，说是你身边的这位名叫绿竹的丫鬟，因为性情乖巧温顺，整日里被你欺压。既然你们主仆二人之间已有嫌隙，不如将这丫鬟留在我这里吧！在来的路上你已经看清了福嘉堂中丫鬟们的性情，你这丫鬟，看来也很适合我老婆子的这处院子啊！”
原来是在打绿竹的主意！说三千道一万，还不是她最溺爱的小儿子看重了自己身边的丫鬟，所以她要想着法儿地把绿竹夺走！
“恕白卿，难以应承祖母的请求。”苏白卿一字一顿郑重地对着老夫人说道。
绿竹也直接硬挺挺地跪了下来，朗声道：“奴婢自小跟着大小姐，与大小姐已是一体，绝不会有易主的心思！”
这主仆二人直接打脸，老夫人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不过这个场景他们也早有预料。
老夫人由卉珍扶着慢慢站起身来，走到绿竹身前打量着绿竹的模样，半晌眯着眼睛说道：“长得确实水灵。”绿竹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
再转头看着苏白卿，因为苏白卿比她要高出半个头，她微微仰头沉声说道：“白卿丫头，祖母知道你厉害。你回来之后我的好儿媳就步步落败，可你想没想过你为什么能赢？你靠的是自己吗？还不是你父亲狠心割断与宋姨娘这么多年的情意，你这才能捡到不少便宜。”
苏白卿垂首看着地面，揣测着老夫人还有什么手段。
“大夫说，宋姨娘肚子里的这一胎，十之**是个男孩儿。”老夫人轻蔑一笑，“青楼妓子，进我们苏府已经是脏污门楣，怎么还能让她生下身怀我苏家血脉的男儿？”
“是祖母指使父亲杀掉宋姨娘肚子中的孩子的吗？”苏白卿忽然明了。
老夫人看一眼苏白卿没有接话，但是那一眼已经足够苏白卿将心中这个可怕的猜想落实，这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疯子，竟然指使自己的儿子把快要成型的孙子弄死？
“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留下二弟弟和白珍妹妹？”
“妾室所出的女儿，何必强求出身？白珍长相上佳，将来必会为我苏府做出不一般的贡献。至于致清，那是个意外。”
苏白卿蹙眉，难不成苏致清还真是习春的孩子？那想把他拽出严氏的阵营，可就变得更难了。
“敢问祖母，致清弟弟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老夫人却像是看透了苏白卿这句话的用途似的，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你这丫头，听到现在，一丁点儿也不怕，反而想从我这里套消息……我与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我能成就你的今日，也能让你变回来时。你若是不好好地将这丫鬟交出来，往后受苦的就会是你身边的吴姨娘，苏白珍，以及明珠苑里那些你看中的丫鬟们。我的好孙女儿，你可得想清楚了。”
苏白卿沉吟片刻，绿竹心跳如擂鼓，虽然知道小姐不会抛弃自己，可是先将自己放在福嘉堂安抚老夫人的情绪才是此时最好的方法，连自己都清楚的事，小姐当然也……
“若是我连个丫鬟都保不住，往后还能保住谁呢？”苏白卿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掷地有声。
老夫人和苏明德脸上都显出失望的神色来，但是老夫人显然比苏明德要多出一些东西来，苏明德又一次求绿竹未果，当即就要发火，却被老夫人拦了下来。
“你今日硬闯福嘉堂，惊扰到了我。虽然身子无恙，然心神俱疲，念在你年幼不懂事，去祠堂跪罚一日夜，希望你出来时，能够知晓祖母管教你的一片苦心。”老夫人神色冰寒地直接定下苏白卿的罪名。
绿竹想要再辩，可苏白卿已经直接跪下，“惊扰祖母，白卿在此领罪。”
老夫人对她直截了当的态度稍微肯定了些，“卉珍，送大小姐去祠堂吧！”
卉珍从那群下人中走了出来，来到苏白卿面前。
“大小姐，请跟奴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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