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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银器


  苏白卿一口气说完这段话,眼前阵阵发黑,不禁停下来喘一口气,绿竹在她身后忍着眼泪替她顺气。

  福嘉堂内因为苏白卿这一席话安静无声,只余苏白卿那控制不住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卉珍僵在原地,在大小姐将那眼神投注到她身上时,她就有了不祥的预感,没想到大小姐居然是要把罪名直接全部推给她一个小小丫鬟!

  苏明德最先反应过来,比起苏白卿这个总是和自己作对的侄女,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更能博得他的信任。

  “苏白卿,你现在是被逼急了乱咬人么?你说卉珍是害母亲至此的人,又有何证据?”

  苏白卿看着又垂下头去的卉珍,极轻地笑了一声:“三叔父,白卿没有证据。”

  这不是耍弄人么?!苏明德觉得这一天里受到的侮辱比过往这么多年来受到的侮辱加起来都要多了!

  没等他再发火,苏明翰终于注意到苏白卿身子的异样并且问道:“你怎么自入祠堂以来粒米未进,老夫人不是每日都为你精心挑选了吃食么?”

  若是老夫人在吃食中下毒,还被自己这精明的女儿发现了,这可就是……

  苏白卿开口打断他的思绪,“回父亲,在座的诸位许是不知晓,女儿这几日所有的吃食皆是由这位卉珍姑娘送来的,女儿对这位卉珍姑娘的怀疑,也不是刚刚为了逃脱嫌疑才兴起说的。”

  苏明翰瞥一眼卉珍,沉下脸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苏白卿抿唇垂眸,似乎是在想该如何诉说这几日错综复杂的事,然后启唇轻语:“女儿被祖母罚在祠堂一日夜,是因为那一日在福嘉堂外女儿耐心不足,等了半日不见祖母心内焦躁,恰好又有送药膳的下人们经过,所以女儿绊倒了这位妈妈,拿着她的木牌进了祖母的屋子,不想却因为丫鬟的事惹恼了祖母……”

  苏明翰转而看向绿竹,丫鬟的事,应该就是明德央求母亲想要绿竹,结果自己这硬气的大女儿却不肯应,母亲一气之下罚她,说得通。

  再看苏明德脸上羞愧的模样,至此处,她应该都没有说谎。

  苏明翰四处观察时,苏白卿也在暗中观察他的神情,发现他相信了之后又说道:“祖母罚女儿定是女儿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周全,故而这一日夜女儿都安静自省,呆在祠堂中一步未出。可次日黄昏时,卉珍这丫鬟不经通报擅自打开祠堂大门,送上她所谓的‘祖母精心挑选的吃食’后,警告了女儿一番,便离开了。”

  “她警告了你什么?”苏明翰好奇地问道。

  一个小小的福嘉堂丫鬟,能警告高高在上的一品郡主什么?

  苏白卿似是也有所耻,不愿启齿多言,可苏明翰在上一再相问,绿竹忍不住跪答:“那卉珍三番两次点明吃食是老夫人送来的,一定要小姐吃下,还放言说小姐这般作为不配为苏家长女!”

  添油加醋的事情谁不会做,何况小姐都说这卉珍有问题,那她自然是有问题,自己十句真话里掺上一句假话也算不得假!

  苏明翰没想到这丫鬟竟然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以下人的身份威胁府内的大小姐,又想到自老夫人犯病以来她针对苏白卿的一言一行,顿时都变得可疑起来。

  她是真的感知到不对这才说药膳有毒,还是那毒真就是她放进去的?

  卉珍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周围那一道道怀疑的目光,低下去的脸上满是难堪。怀明郡主果然还是有几分本事,不过动动嘴皮子,就能骗得这么多人跟着她团团转,不过可惜,有一个人,是不会听她这些只有猜疑的言论的。

  老太爷拄着拐杖走回原来的位置上,脸色不变地问道:“白卿丫头,祖父只是想要问你,你既然没有证据指明卉珍是毒害老夫人的人,这些猜疑,说到底都只是你的臆测而已。而此处的药膳杯子上有毒,你又‘恰好’碰过杯子,祖父实在是难以信任于你啊!”

  众人被老太爷的话拉回思绪,苏白卿到现在为止所说的都是别人不得而知的发生在祠堂中的事,那又与老夫人中毒有何关联?

  卉珍攥紧的双手也慢慢松开,果然,老太爷永远都是府中最理智的那个人。

  绿竹忿忿不平,为什么卉珍说的证据是证据,小姐说的就是臆测,这老太爷分明是偏袒他福嘉堂中的下人!

  苏明翰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这个女儿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说出口,否则她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如此冷静不急躁。可究竟是什么东西呢?能够让她在这样不利的情势下还能翻盘!

  就在苏明翰认真思索的时候,苏白卿却突然自己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她踉跄着步伐走近那被测出毒药的杯子处,在众人呆愣的视线中将杯子端起放在眼前细细打量。

  苏明德快步上前,一边喝道:“你这心狠的丫头,是想毁掉这证据么?”一边直接伸手夺过那杯子,护在胸前。

  在他这么做之前,苏白卿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只见她扬唇一笑,指着那杯子便道:“诸位,这杯子,不是我当日碰过的那一个。”

  不是她当日碰过的那一个?众人疑惑的眼神在苏白卿和杯子间转来转去。

  苏明德出言呵斥:“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你说这杯子不是你碰过的,那便是你没碰过么,空口无凭,你拿出证据来!”

  “证据就是、我当日拿起的,是个银器,我用的、也是银勺!”

  苏白卿这话震得众人又是一愣,银针测毒,若是苏白卿那一日碰的当真是个银器,她又怎么可能下毒而不为人知?如此说来,她竟是被冤枉的?

  不不不、这也只不过是她的一面之词,用没用银器,不还是要看当日伺候的下人们么?

  老太爷和苏明翰也立即想到这一层,同时问道:“大小姐来福嘉堂的那一日,都有谁在屋中当值?”

  立即有几个人来到堂中跪下。

  “是奴婢几人在堂中伺候老夫人。”

  “你们可见到大小姐拿起的杯盏是否为银器?”

  几人面面相觑,努力回想那一日的情形,因为老夫人与苏白卿起了争执,府中已经许久未有人敢正面不应老夫人的要求,所以她们记得很是清楚。何况,大小姐当时的做派,现在回想起来,竟像是做给她们看似的,每个动作在脑海中都甚是清晰。

  “回老爷的话,大小姐只碰了一样杯盏,确实是银器。”

  “是啊,当时大小姐用银勺时不是很熟练,响声还颇为扰人,故而奴婢等人记得清楚。”

  “奴婢也记得是银器。”

  ……

  这几人异口同声,让众人不得不信,只因她们都是福嘉堂中的人,没有道理帮着大小姐这么一个“外人”说话。

  如此说来,她们竟是真的错怪了大小姐么?

  银器、如此重要的证据,自己这个女儿居然能憋到现在才说,这孩子的城府究竟有多深?

  苏明翰想到的却是这个令他忍不住胆寒的事实,他又想起方才他将宋姨娘丧子之事意图甩给她,她那时不言不语的模样,不知怎的,后背突然冒起了细密的汗珠。

  这样的孩子,父母之情、家门之名,栓得住她么?

  他在愣怔的时候,老太爷已经神色复杂地将苏白卿扶住,“白卿丫头,你不要怨憎祖父和你的父亲,你祖母她突逢此难,长辈们行事不当难免要伤及小辈的。”

  对着老太爷那一张伪善的脸,绿竹只想直接把它直接撕碎,长辈行事不当伤及小辈?可苏白翎怎么什么事也没有?说到底还是偏心!

  苏白卿乖巧应声,“白卿不敢。”

  老太爷满意地捏捏胡子,指一处座椅说道:“你身子虚弱,先去那里歇息一番吧!”

  绿竹扶着苏白卿坐到椅子上,屁股都还没焐热,就有人又着急跳出来要再踩上几脚。

  “大小姐身边有一名丫鬟名叫‘绿冰’,府中所有的府卫都是打不过她的,若是大小姐指使这位‘绿冰’姑娘前往老夫人的药膳杯盏中放毒,不就正好能如现在一般洗清自己的罪名了么?”

  这样咄咄逼人的架势,仿佛认定她就是害老夫人中风的真凶,除了卉珍,又会是谁?

  绿竹早就料到卉珍不会善罢甘休,不待众人反应立刻反唇相讥:“你敢这么理直气壮地质问当朝郡主,想必平日里行得端坐得直,没做过亏心事。那你可敢让大家查一查,每一日你送到祠堂中的吃食里究竟有什么脏东西?!”

  卉珍被绿竹这话一下噎住,那吃食中放了什么她再清楚不过,老夫人有的是办法让大小姐低头,吃食中的毒也只是其中一个小手段,本来她也是乐见其成,可现在……

  卉珍接不上绿竹的话,眼神又飘忽不定,气势上就矮了一头,更让人对那吃食充满怀疑。

  苏白卿接着说道:“祖母遭遇如此大难,我本已不想再追究这件事。原先我以为那吃食里的毒是祖母放进来想要逼我就范,现在看来,全是你这小小丫鬟的离间之计!恐怕祖母今日中风,也与你脱不了干系!”

  老太爷脸上有些挂不住,以他对老夫人的了解,这毒,十之**真是老夫人所下,为的就是逼苏白卿就范,不过既然苏白卿现在愿意将这罪名推到一个小丫鬟身上,倒也还算是不错,至少能保住这老婆子的名声。

  卉珍哪能不想到这个,大老爷想要借老夫人中风之事将宋姨娘失子的脏水甩到大小姐身上,现在老太爷就想借大小姐之言将老夫人毒害孙女的罪名安到自己头上来!

  纵然知道大小姐擅长还击,可也没想到这反击来得这么快!

  卉珍暗暗咬牙,豁出去了似的说道:“大小姐,奴婢一直替您瞒着,想要让您自己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真正对自己所做的事忏悔,可是如今看来,您不仅不加悔过,甚至不惜祸水东引,将这些罪名推到奴婢头上来,那奴婢也不用再替您隐瞒事实了!”

  众人精神一震,这丫鬟竟也还藏着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内情么?

  卉珍盯着苏白卿,一字一顿地说道:“大小姐,每一日奴婢为您送吃食时,您都要问起老夫人用药膳如何,更甚至昨日还问及老夫人脸色如何。若是您不知晓药膳中有毒,又是如何未卜先知的?!”

  卉珍又转首看向主座上的苏明翰,字字诚恳地说道:“大老爷,您也看见了,大小姐自进福嘉堂中以来,一眼都未瞧过老夫人,哪里有半分悔过的样子?大小姐将所有矛头都指向奴婢,奴婢一人死不足惜,可奴婢怕老夫人无法替自己伸冤而含恨啊!”

  说至最后,卉珍已是泪流满面,平日里老夫人待她不薄,这福嘉堂中她得老夫人的心意,又有姑娘般的体面,有什么想不开的她要去毒害老夫人?只要其他人能够想明白这一点,看清苏白卿的把戏也就不难了!

  堂中下人们听得卉珍一番肺腑之言,思及平日里老夫人虽然严厉但是丰厚的奖励,也不禁为老夫人掉上几滴眼泪。而苏白卿,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神情不悲不喜,像是没有感情似的。

  苏明翰看不惯苏白卿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出言问道:“白卿,你竟一点都不为祖母中风而悲伤么?”

  一旁的苏白翎早已泣不成声,与冷漠的苏白卿看起来简直像是两个极端,任是谁也想不明白,这两个人竟是姐妹!

  苏白卿抬眸无情说道:“我与祖母只见过两面,一次是致清院走水,另一次是祖母问我讨要绿竹,父亲想要我如何?痛哭流涕么?我若是痛哭,岂不是更假?”

  苏明翰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虽然事实如此,但是听苏白卿这么说来,真是心中不顺!

  苏白翎看准父亲的情绪,抽抽噎噎地问道:“大姐姐,祖母是很想见你的,只是祖母好养生,不喜见小辈,母亲与白翎又与你无从亲近,你来府中这么些时日,竟无人告知你要来见祖母。只是祖母现在这幅样子,往后大姐姐更是没有机会与祖母一续天伦了……”

  福嘉堂内此时才有一些老夫人中风的悲伤气氛在,苏白卿看着反倒觉得滑稽,“父亲,咱们这苏府可真是像个戏园子,丑角儿费劲地折腾,您说她们求个什么呢?”

  苏白卿这话不亚于直接辱骂苏白翎,苏白翎梨花带雨的面孔突然僵硬,苏明翰也不知她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沉声说道:“白卿,她说到底是你的妹妹!”

  苏白卿瞥一眼脸色难看的苏白翎,轻蔑地冷哼一声:“这么心肠歹毒的妹妹,我可要不起!”

  这下不仅是苏白翎脸色难看,苏明翰脸色也阴沉下来。

  苏白卿只当看不见,对着跪在那里哭得肩膀都一抽一抽的卉珍说道:“卉珍,你说的绿冰,确实武功高强,不过我没用她去放毒,而是让她去查了一件事。你一定也很好奇是什么事对不对?”

  卉珍没有应声,但是抽泣声明显渐渐变小。

  苏白卿清浅一笑,“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一定要咬着我不放,所以我让绿冰去查你的身世。没想到,你居然是我院子里偷懒作祟的孟婆子的侄女啊!怎么,我处置了你在世上剩下的唯一的亲人,所以你就这般怨恨于我,甚至不惜毒害你的主子么?!”

  ------题外话------

  银器这是前面就有写到的啦

  又没有小可爱注意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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