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此时已经拔营的石虎军中,忽然到了两个神秘人物,石虎喝退众人,隐秘的见了这两个人后,大军随后以更快的速度启行。

  龙城宫殿之中,慕容儁正在大发雷霆,摔碎了一地的东西后犹不解气,对慕容垂怒吼道:

  “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竟然骂我禽兽不如!老五,你去!”

  慕容垂低下头不语,慕容儁见状几乎有些歇斯底里吼道:

  “我让你去!你听见没有!怎么,你也要忤逆我吗?”

  慕容垂有些惶恐的犹豫了一下,最后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傲然道:

  “王兄,这件事你做的确实不地道!我知道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无法跟四哥比较,可我还是决定和四哥一样,你想怎么罚,我在府中等着!”

  慕容垂说完,躬身行礼后退下!

  慕容儁简直无法置信,刺激之下居然更加癫狂的大笑起来:好啊!慕容鲜卑一向被世人污为腥臊烂臭的货色,没有人伦,没有节操,没想到淤泥之中居然还开出了荷花,还一开就两朵!他慕容家的祖坟还真是冒了青烟了!

  好好好,他们不去,他自己亲自上阵!

  七天后,石虎率领精锐轻骑三万余人到达燕北,同时慕容儁亲自挂帅,带着慕容鲜卑直系八万人也屯兵在另一侧,大战一触即发。

  表面上看,这三股势力中,段氏最弱,另外两个不仅比他强,而且还强强联手,结果根本毫无悬念。

  可段氏毕竟是慕容鲜卑王国三大势力之一,所以慕容儁未必会痛下杀手,只是碍于姻亲的关系,不得不出兵,所以面对西北方向的压力,段氏几乎可以不必理会,毕竟没了段氏做屏障,慕容鲜卑的大本营就会直接暴露在石赵的铁骑下,所以段辽只需将全部兵力投入到东南石赵方向即可!

  咸康四年元月,公元338年,是北地历史上最混乱的一年,由段氏引起的的这场混战,在燕山山脉一带的冰天雪地里展开了对决。大战一开始,石赵与段氏就拉开了十足的架势,昼夜喊杀声不绝于耳!而被认为会很温和的西北,慕容儁却在大战开始的第三天,突然奇袭段氏的各个驻地,且手段狠绝,坑杀了许多段氏壮年男子,掠夺了大量财物!

  石虎阴沉的站在大帐中,看着下面道:

  “情况怎么样了?”

  李农道:

  “人马已经隐秘的过了燕山,正在往慕容儁那里贴近,预计明天我们就会短兵相接!”

  “哈哈哈!慕容儁这个龟孙子,想算计老子,他还嫩了点!”

  李农沉默不语,按理慕容儁乃是石虎的女婿,现在却成了龟孙子,这都什么辈分?

  石虎得意了一会道:

  “棘奴呢?他不是还带了三千兵马?”

  李农面色尴尬道:

  “人马已经随着后卫进入了段氏的地界!”

  “哼!这小混蛋,仗着自己年轻有一把子力气,总是跟老子对着干,还嘲笑老子带的兵都是一窝怂蛋!好啊,老子明天就看看,他能有什么能耐?”

  李农更加尴尬了,低下头后退了一步,石虎见状道:

  “怎么了?”

  “这三千兵马并没有往前走,而是停留在了府城之中!”

  “你这话什么意思?”

  “奴并没有带着军士前往前线。阿玖受了很大的刺激,听说精神恍惚、胎像不稳,何况现在已经七个多月了,随时都会生产。奴说两边都是、都是畜生,大片刀砍起来六亲不认,这冰天雪地的,他需要好好保护阿玖的安全!”

  石虎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拎起李农的衣领道: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最难以启齿的都已经说出来了,李农也就不再藏着掖着,索性光棍道:

  “这次大战,中间曲折离奇,不断峰回路转。奴说还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王爷数万精锐之师,一定会旗开得胜,他那三千兵马不过就是杯水车薪,充其量也就能当个护卫!”

  “哈哈!”石虎被气笑了,怪着强调道:“都是放屁!三千人马什么都不干,千里迢迢兴师动众来到燕北,就为了在旁边护着一个女人生孩子,她生的是仙蛋吗?”

  李农敲边角道:

  “王爷,这个女人是表妹!”

  好吧!石虎有多少怒气也立马压下去一大半,他对这丫头心中一直觉得亏欠得很,何况他本来也没指望那群软趴趴的汉人能做什么!只是对冉闵数次捋虎须很是暴躁而已!

  即便在后世温室效应所引起全球变暖的时候,北方的冬天也还很是寒冷,何况在这个小间冰期,北方的一月正好经历着农历的三九,人暴露在空气中冻掉下巴绝不是虚言。

  慕容儁连日来带着人马如入无人之境,大肆洗劫着段氏一族,可所有的情况都在某一天黎明时分得到了翻转,铺天盖地的人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前面高扬的帅旗上,飘忽着大大的石字,一员年轻的战将站在其下,慕容儁当机立断整顿人马来到阵前,见那人居然是石尊,心中顿时一沉,面上却微笑道:

  “原来是齐王殿下,你们推进得好快!王爷可好?”

  石尊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又一员战将骑马从后面转出来踱到阵前,却是段辽。

  慕容儁皱眉看了两眼道:

  “齐王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段辽道:

  “慕容儁,燕王怎么没来?是愧对故人吗?”

  “闭嘴!你个背主求荣的狗东西!”

  段辽惨然一笑道:

  “自大晋分裂,天下大乱后,鲜卑从日不见之地南迁,成为大晋的属地,五十多年来,我们学着像中原汉人一样生活,慢慢地开始遵循他们的礼节,学习他们的文化。就连我自己都忘了,咱们的祖先是六胡之一,也曾经残暴狠毒、畜生不如!慕容儁,你让我想起了这一切,让我明白我的身上也留着这种禽兽不如的血液!

  什么卖主求荣?是我傻,当初我听信你的话,以江山为聘求娶燕伶,我以为你们是姻亲,是荣辱与共的一家人,你还说你会亲自来祝贺,可是转眼间你就派人害死了燕伶,还嫁祸给石赵。事后你将计就计,言明会假意与我为敌,共同袭赵,可事实呢,你却带着人抄我的后路!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慕容儁镇定的怒喝道:

  “笨蛋!你中了他们的计了!燕伶根本就不是我杀的,不信你问问,齐王,事到如今你们已经占了上风,你敢说石赵没有派杀手吗?”

  段辽摇头道:

  “说的没错,石世的确也派了人来,他们一行三人暗中谋划后潜入我的府邸,我想你们应该是偷听到了,所以才能将计就计。这三人刚进了燕伶的院子,你们就动手了,之后引来侍卫后立即全身而退!于是这三人被当场抓获!

  可是你们没有想到的是,燕伶体制特殊,她的心脏长在右边,当时并没有死,只是你们从极北之地挖掘出来的毒药太过霸道,她的伤口无法止血,堵都堵不住,内脏也受到了很大损害,没有办法回天了。

  更没想到的是,那混进来的三个所谓的石世的人,却是圣女殿下的忠实信徒,他们知道圣女与燕伶情同姐妹,所以他们是来预警的,根本就不是来刺杀的,身上连武器都没有!”

  “那也不能证明是我派人杀害了燕伶啊,也许是他们的计谋!”

  “这就是你最大的疏忽!慕容氏的精兵都是燕王殿下训练出来的,燕伶跟着圣女几番出生入死,与燕王殿下有过几次会面。你们的人以为自己得手了,疏忽防范,被燕伶抓掉了蒙面的黑巾,这人就是暗侍卫的副头领慕舆根!”

  慕容儁终于变了脸色,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抵赖不了了。

  段辽道:

  “慕容儁,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已至此,你想怎么样?”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段氏一部一向忠心耿耿,一直守在这个咽喉之地充当鲜卑的门户,你为什么要对我们如此痛下杀手?”

  慕容儁不语,石尊道:

  “这个或许我可以解释,我们大赵的司空太宰李农说过:‘慕容儁乃是气量狭窄之辈,而鲜卑虽然表面上抱成一团,但其实段氏、宇文氏还有新兴的拓跋氏都自成一体,他真正有绝对领导权的只有自己慕容氏一族!这样的情况,自命不凡的大首领怎么会忍受得了,其实不是他为什么这样对你,只是事情就赶到了这里,你非常倒霉的成了他下手的第一刀!’李大人还说,大首领生性多疑,而你段辽虽然表面上臣服的是慕容鲜卑,但其实只是臣服慕容恪一人而已,就算大首领兄弟情深,也害怕兄弟阋墙!”

  慕容儁大怒道:

  “石尊,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段辽,杀燕伶嫁祸石赵是我的主意,元恭并不知情,甚至他还为此与我决裂,要不然这一次,根本就不需要我亲自出马!”

  段辽已经想到了,眼中湿润,侧身道:

  “齐王,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剩下的,我不参与,我要回去陪燕伶了!”

  石尊目送他离去,回身道:

  “大首领,你是自己下马受缚,还是我抓你下来!”

  “哼!黄口小儿,不要张狂!想活捉我,你还没有这个本事!”

  石尊不再废话,扬手一挥,两军顿时混战在一起!

  这一战石赵以三万精锐对八万鲜卑兵勇,人数上吃亏,但战力上毫不逊色,从黎明直打到傍晚,慕容儁心知不妙,且战且退,到了晚间,几乎后退了近百里,双方都已经疲惫不堪,各自收兵明日再战!

  远在后方的石虎军中,李农带着斗笠从外面进来道:

  “王爷,刚刚收到一个消息!慕容儁前进受挫的消息传开后,原来臣服的宇文氏出现了骚动!”

  “哈哈!好消息!如今段氏已经土崩瓦解,再失去了宇文氏,慕容儁这个老小子独木难支,我看他还能撑多久!对了,那个慕容恪呢?”

  “燕王恼恨慕容儁诛杀燕伶,已经跟他决裂了,连日来谨守府中闭门谢客!”

  “连他的兄弟都不帮他,真是老天爷要亡他!”

  “还有一个好消息,王爷知道吗,鲜卑除了这三大部族外,还有一部稍微势弱的拓跋鲜卑,他们暗中派人来说,只要王爷愿意帮着他们成为鲜卑首领,他们愿意臣服石赵!”

  “不需要!”

  “王爷三思!大赵现在立足未稳,周边虎视眈眈,鲜卑虽然入主中原多年,彪悍的作风已经改了很多,但依然野性难驯。若是我们强势干预,恐怕会动乱不断。我们财力有限,实不宜跟他们长久死磕下去,莫不如让他们自己治理自己,只要适当予以赋税,他们的发展就会受到很大限制,就算有这心力,也没有这个能力!”

  石虎回身上上下下仔细看了李农一眼道:

  “李农,你很好!当年皇伯父有了张宾,建了家国,如今本王有了你,则天下可定!”

  “多谢王爷夸奖!对了王爷,国师也到了这里。”

  “哦?在哪里,快带本王引见!”

  “国师大人去段氏族地看望表妹了,只给王爷留下一张字条!”

  “那臭丫头,也不怎么就这么好运,国师对谁都一个态度,唯独对她不一样。你不知道,那死丫头好几次让国师尴尬下不来台,可那大和尚就是对她特别的温和慈爱,真是邪了门了!”

  李农闻言,忍不住斜睇了石虎一眼,石虎看见了,那眼中流露出的意思也懂了,登时有些赦然道:

  “哈哈,本王也一样!不知道为什么,那丫头拍马屁我也不觉得谄媚,反倒觉得可爱,就是跟我对着骂,本王也生不起气来,要是不小心惹毛了,本王还得挖空心思去哄,李农,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石虎打开来看了看,李农只觉得一瞬间,天地都变了颜色,石虎眼神冰冷,处在了暴怒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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