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母上的归来

　　“这是，母上的气息。”

　　灵空洞的眸子略微有了点喜色，她看着手里的水玉，捏的紧紧的。这么多天了，终于可以感受到一点温暖了吗？

　　明守护在灵的旁边。看着圣女，不自觉就想起了那晚。

　　那夜，他身中剧毒，无法动身。

　　后来，圣女赶回救了他，帮他解毒。他记得当时，

　　“圣女，水陆宫坍塌，是不是有人动了水脉。”

　　灵抬起空洞的眸子，往日一样的蓝，却深不见底。

　　他看着她张口“对，有人动了水脉。”语气平静的像是万年潭水，投进去一颗石子，依旧沉寂。

　　良久，那道毫无光彩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徘徊，流连。他不知道的是，她想从这张脸上寻着一点点暗的痕迹。

　　“圣女，暗呢，他的伤怎么样。”

　　忽而，灵倒了下来，倒在自己的怀里。他听见她说，仿佛带着莫大的悲恸，牵引着自己的神经。

　　“暗啊，他说我是他的全世界啊，可是为什么，他不要她的全世界了呢。”

　　昏迷之际，她只说了一句话，就再没有开过口。

　　“明，记得把暗的寝宫修好，要，一模一样的，一模一样的。”

　　自那之后，重修水陆宫里的一切也让他暂时忘却了暗离开的事实。

　　暗是他唯一的亲人，他走了，自己的心里又怎么会不悲伤呢。

　　圆月高悬，回不来的人他又该拿什么去怀念。

　　“既然，你说，她是你的全世界，那我替你守护她吧。这样，你是不是就该安心了呢。”明看见，漫天的黑色，映着一张柔美的脸，笑的璀璨如花。

　　回忆拉回，听见灵再度开口。明喜不自禁，圣女，终于，终于愿意开口了吗？是不是也能打开心扉了呢。

　　灵起身，多日不吃不喝的身子孱弱不堪，在风中摇晃。像秋日的枯叶蝶，却还故作坚持。

　　因为，想要靠近温暖。

　　“明，母上回来了。扶我，去大殿。”明一脸欣慰，王后回来了，事情总算能好起来了。

　　水脉被摧毁，恶鬼放出了不少，如今民间大乱，时常有人突然消失，尸体却总在郊外出现。

　　而且，死相残忍。

　　如今，人心惶惶，谣言四起。甚至，有人说是圣女放出了恶鬼，让这些怪物危害人间。

　　为了抓这些恶鬼，魄全体出动，不少江湖高手聚集，勉强还能维持水陆表面的和平。但治标不治本，这一切，像一张巨大的网，把水陆，把所有无辜的人围困在中间。

　　老远闻见灵的木棉花味，希快速擦掉了嘴角的血渍，挥手，消了地上的痕迹，掩去大殿上的血腥味。　

　　“母上，母上，你终于回来了。”灵松开明的胳膊，踉踉跄跄的跑过去，扑在希的怀里。明默默的退了下去。

　　“母上，我好冷。暗他走了，再也，回不来了。”躲在母上的怀里，她像被拔光了刺的刺猬，终于找到了可以保护自己的壳。

　　希摸着女儿的头，语气温和，慈爱。

　　现在的她，不是维护苍生的女王，却是怀里人的母亲。

　　“灵宝贝，母上知道，知道暗的事。”

　　灵语气哽咽“母上，母上怎么会知道。”

　　“灵宝贝，暗，他和明一样，是个好孩子。只是不该生在这乱世。”看着怀里哭的水似的人儿，希有些不忍在说下去。但作为水陆的继承人，总要有担得起重任的能力和禁得住死亡的坚强。

　　“暗当日跟母上结下血誓，母上是知道的。对于普通人而言，血誓只有主动立下的人才能感觉到对方的生死，而对方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却根本不可能发现。但如果起誓的对象是母上，不但可以感觉到，还能控制自己的能力在危难之时帮他一把。”

　　灵抬起头，一脸诧异“那母上，你为何不救暗呢？为什么要……”

　　希听了女儿的话，愧疚万分，却无能为力。

　　“灵，世间万千事，不是你有能力就可以做到的。不是母上不愿意救，是母上救不了啊。母上那时被困在禁制中，无法挣脱。若不是，那孩子的血誓，母上根本无法感觉到水陆这边的丝毫变化。说实话，如果没有那孩子，母上或许到现在都还不能回到水陆。”

　　灵低下头，泪水浸湿了希的凤袍。

　　“不过，孩子。暗还没有死。”

　　“母上，你，你说什么？在哪里，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灵松开希，跪坐着四处张望。看着灵这样，希的心里也很难受。

　　“灵，你冷静点。我说他没有死，是因为我把他的三魂七魄封在了他的神兵，仙鹤里。本来，那孩子被烈焰焚烧，会魂飞魄散。濒死之间，母上感受到暗面临的危险。我尽力冲破禁制的缝隙，利用大量能力保住了那孩子的魂魄，在暗魂飞魄散之时把他的灵魂封在了仙鹤里。”　

　　“那母上，暗，还能再回来吗？”灵一脸期待，空洞的水眸总算是带了点人气。

　　“可以，只要找到我界之宝水环生，将那孩子的三魂七魄放进水环生内，用我水族最纯正的力量，暗，就可以重生。”

　　希看着灵，语重心长，眸子里的寄托让灵有不好的预感。

　　“孩子，你作为水陆的继承人。不仅仅是为了暗，也是为了一众苍生，不能再沉浸下去了。母上，母上怕是……”

　　忽而，水陆宫又一次震动起来。这震动让灵心惊，就像那夜前夕。她的心莫名的颤了颤。

　　“报”

　　“哈哈哈，看来那人今天是要置我于死地啊，哈哈哈。”希笑了，笑的宛如月夜夺命花，

　　璀璨，嗜血

　　“报，报王后，水脉异动，大量恶鬼聚集，魄正在与其对抗，但数目众多，总有漏网之鱼。这些恶鬼，他们好像，好像是要放出水脉下镇压的上古恶灵。”来人看着希一脸的嗜血，心里迷惑，为什么他有一种王后早就料到了的感觉。

　　“嗯，下去吧。灵，你随母上来。”希挽着灵的手，走向内殿。

　　“母上，你……”灵眼睁睁的看着母上将自己放在床上，却动弹不得，无法反抗。

　　“母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灵的心底滋生出强烈的恐惧，她不要，不要这样。却抵不过眼皮越来越沉，最后，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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