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许栩吓了一跳, 她伸手在南渚面前晃了晃, 然后小声问了句, “你怎么……还没睡啊？还是已经醒了？”
“没睡, 睡不着。”
南渚的声音异常沙哑，许栩不禁有些担忧, 她走到一旁打开了客厅的灯。
灯光亮起的刹那, 她被光刺的睁不开眼, 用手遮了半天, 才勉强能正常看清面前的事物。
小兔在沙发的一角摇着尾巴, 南渚斜倚在沙发上，此时正抬着眼旺她。真是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一跳。南渚的眼睛里遍布红血丝，满脸的倦色。
许栩叹了口气, 转身去厨房倒了两杯白开水进来，一杯递给南渚，另一杯自己拿在手中, 仰头喝了一大口。随后将装了热水的杯子放在茶几上, 对南渚开口说道，“你昨晚喝了酒, 应该去休息一下的。”
南渚喝了许栩递来的水, 也随手搁置在茶几上，又单手揉了揉额角, “我睡不着。”
“睡不着你也别在这坐一夜, 你不去躺着, 你怎么知道自己睡不着。”
“害怕。”
许栩疑惑，“你怕什么？”
南渚并没有回答许栩这个问题，他整个人摆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关于昨晚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这下轮到许栩沉默了，她想起自己的那本书，决定还是从这里问起，“我先问你吧，你借走我那本书的时候，是不是看到我写的东西了……我说的是哪本书你知道么？”
“我知道。”
“那你看了？”
“看了。”
许栩咬着下嘴唇，看着南渚一直用两只胳膊撑着膝盖，低着头说话。明明是这样一个优秀骄傲的人，此刻却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许栩的心里忽然涌上一阵阵酸涩。
“那你有刻意去做过什么么？”
“不是刻意，都是我想去做的。”
许栩想知道的答案基本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说实在的，在知道南渚这次回国后，替她偷偷实现这些小时候随手一写，甚至说有点幼稚的愿望，她真的非常感动。
可是对于南渚的感情，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应……
“你是真的喜欢我？”
南渚闻声抬起头，虽然眼睛红红的和兔子一样，但还是异常坚定地点点头。
许栩目不转睛看着南渚这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内心似乎有千层浪蓄势待发。南渚说自己是
真的喜欢她，这是许栩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听到如此真诚的话。是从他借书那时候，还是从他回国以后？
许栩摇摇头，此时她也不想去过问这种偷偷藏起来的喜欢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说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不排斥你的接近，也不反感你的喜欢。而且知道你为我做的这些还有些感动，但我觉得，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我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你需要我的什么答复么？答复的话，至少等我去看完心理医生吧，在弄清楚我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样的之前，我可能还不会接受你。”
她这样做，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这么多年了，她变得讨厌男生，变得性格古怪，总要有些原因才对。许栩不想辜负南渚的喜欢，也不想失去南渚这样的朋友。如果说对两个人都好，也对这份感情负责的话，她只能先让自己成为一个完全正常的人之后，才去面对南渚的喜欢。
只有真正可以认清自己，接受自己时，才有资格去接受感情。
担忧了一整晚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虽然答案还是有些模糊，但总比想象中要好很多。南渚僵了很久的脸上这才露出一抹笑容，他直接从沙发上站起，面对着许栩，说了句谢谢。
许栩有些纳闷，“你谢什么？”
这时，南渚却忽然将许栩拥在怀中。之前长夜漫漫，他一人坐在沙发上苦思冥想，以为最坏的结果便是许栩无法接纳自己。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一片冰凉，连带着手脚也跟着发凉。如今
听到许栩这样说，仿佛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后，全身开始回暖。
许栩一开始想推开南渚，但听到南渚在她耳边说了句话后，她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有些沙哑的声音里带了几分颤抖，低低地在她耳边说道，“谢谢你，给我爱你的机会。”
机会这种东西谁不需要呢？只有有了机会，才知道到底合不合适，不是么？
南渚收紧怀抱，许栩感觉整个人都被热源包围，给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她顿时舒心一笑，也抬起手臂回抱了下南渚。
*
或许家中有个代课老师的方便之处就是，期末考试可以不用去学校参加了。
股票投资与分析对于他们来说，是一门考查课，与其他考试科目不同，考查课的考试有时候只需要交一篇论文，或者是在教室里开卷做一份试题，或者根本没有考试，期末成绩即平时成
绩。
许栩这门期末考是第一种，交论文。
所以当南渚一大清早，做菜烧饭，看着许栩吃下后，整装待发时，许栩只懒洋洋地伸手递给了他一份自己在网上随便抄抄的论文，就算完成任务了。
许栩和南渚的生活照旧，一切都与之前无异，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赶上周末还会一起出去逛街打游戏。两人还是会像从前一样斗嘴。和谐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除了偶尔对视过后的面红耳赤，和指尖相触的小鹿乱撞，隐藏在心底的情绪都被保护的很好。
许栩的好日子，也是从南渚住进来后开始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说，连交作业都不必自己去学校了，久而久之，总会引起别人的不满。
期末考试最后一门在八月初，许栩是学渣不错，但考前突击准备做的很好。秉着不再挂科的原则，考前两周，许栩被南渚强迫着认真看了书。
大三考试课只有两门，两周之前对许栩来说已经很够用，况且有神助攻南渚，应付这种考试不成问题。
得心应手答完题的许栩，还提前交了卷子。
去考场前方讲桌处拿书包时，许栩似乎留意到李雯淼抬头偷看了她好几眼，她假装看不到，拎着书包走出了考场。
考完试后，无事一身轻。许栩朝行政楼走去，想在门口等南渚下班。想起晚上南渚答应陪自己去看新上映的电影，看完电影还可以一起去打电玩，心情不知道有多好。
可这份好心情还没能撑到她走到目的地，便听到一个让许栩想掉鸡皮疙瘩的声音，“许栩？”
许栩站定脚步抬头看，身前站着的人正是徐益轩。
自从上次许栩和室友掐架，在食堂门口匆匆见过一面，就再也没碰到过的人。
许栩对徐益轩说不上讨厌，毕竟他花心的毛病，她初三那年已经领略了。两人在一起没有谁亏欠过谁，他不专一，许栩对他也没有多上心过。如果说硬要在徐益轩身上加一种情绪的话，许栩觉得大概是不想理。
她不讨厌徐益轩，可是她讨厌庄文静啊。
所以在看到徐益轩想要近一步说话时，许栩直接掉头，头也不回地快速往反方向走去。
徐益轩似乎不打算给她逃走的机会，小跑着跑到了许栩的前面，再一次拦住了她的去路。
许栩没办法了，才慢慢抬起头，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语气倒是不怎么客气地问，“干嘛？”
“你别这样一副表情，我没有恶意，也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但你女朋友就不一定这样觉得了。”
徐益轩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干咳了两声，道，“你是不是还因为当年的事生我的气？”
许栩歪着头看他，“当年的什么事？”
“就是，我和庄文静在一起的事，我知道她之前总是介入我们，惹得你很不开心。”
“算了算了。”许栩摆摆手打断徐益轩的话，“你们是自由恋爱，我没有什么生气的。我不知道你今天拦住我到底要干嘛，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可以现在就打住了。”
许栩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考完最后一门是四点半，南渚五点钟就下班了，她还得去门口等她。于是说完这句话，她往旁边挪了一步，想要离开。
徐益轩也跟着她挪步，“你先等等，我有话要说。”
许栩的脸上终于带了几分不耐烦，“你有什么话，你倒是快说，我还有事呢。”
“是这样。”徐益轩搓着手指头，“我听说，你上次和室友打架，还被室友的家长欺负了，就是你在食堂门前喝酒那次。其实我留意到你不对劲了，可我没来得及多问。没能帮的了你，实在抱歉。”
许栩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好心和恶意她还是能够分得清除，“那件事啊，也已经过去了。你不用道歉，本来你也帮不到我什么。”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益轩显得有点犹豫，“就……传开了。”
一件并不光彩的事，居然连商学院的徐益轩都听说了，这就有点蛋疼了。许栩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她有点焦灼。
“怎么传的呢？”她嘀咕了一句。
“你放心，我听到的版本是，她写说说诋毁你，然后下套让你打她脸，又叫父母组团来学校欺
负你。”
这还分什么版本啊，这就是事实啊。
“算了算了。”许栩还是选择摆手，“过去的事了。”
“还是感觉挺抱歉的，你那时候一定很无助吧。你室友怎么能叫家长来欺负你，不过你别担心，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助，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
许栩抬头瞥了徐益轩一眼，其实她很想说，他那时没来得及多问，并不是没时间多问，只是因为他女友刚好到场了而已。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你忙你的，我的事已经有人帮我了。”
“谁？”
许栩将南渚的名字含在嘴里，正犹豫怎么直白又委婉地开口，她目光四处游离之时，恰好看到朝自己走来的南渚。
他目光灼灼，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许栩看到南渚，被徐益轩扰乱的心情顿时平复，喜悦之感涌上心头，她冲南渚摆摆手，“嗨。”
然后回过头来对徐益轩说，“在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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