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冬儿的成长

　　“娘……你怎么死了……”沈箭踉踉跄跄的跑到躺在地上的吴氏旁边，普通一声跪在地上，趴在吴氏的尸体上嚎啕大哭。哭了一会见并未有人上前劝他，只得自己谄谄的站起身，一脸阴狠的看着在场众人。“是谁，杀了我娘！”

　　他慢慢走到沈宛新面前，“是不是你！”

　　沈箭的双眼已经充血的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掐到沈宛新那纤细的脖子，沈宛新倒是没有半点惧色，就算沈箭真的对她出手，石头也会出现救她的。

　　“大哥，娘是上吊死的。”沈冬儿从一旁斜跨一步，挡在沈宛新的前面。

　　“上吊？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上吊，定是有人对她不利。”说完把沈冬儿推到一边，“你还是不是我妹妹，怎么帮助这个妖女说起话来！”

　　沈冬儿突然被沈箭一推瞬间有些重心不稳，她在站稳后，又赶紧用身子护住沈宛新，“我帮助她说话？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只有嫡姐帮了我。”

　　沈箭见沈冬儿誓死要护住沈宛新，他便不再跟沈宛新浪费时间，反正她也不是自己的主要目标。他开口问道，“爹和嫡母在何处？”一旁的小厮禀告，老爷和太太均在前厅，商定吴氏下葬之事。

　　沈箭推开众人，来到前厅，果真沈老爷和柳氏都在此处。俩人正在商量怎么跟外人说吴氏的事情，听到脚步声，见是沈箭来了。沈老爷脸色瞬间铁青，“你还有脸回来！”

　　沈箭怒视着沈老爷，“你说，我娘怎么回事？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自尽了？”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爹说话呢？”柳氏用手平复沈老爷因为怒气上下起伏的胸膛，一边有些不开心的对沈箭说。

　　“我娘都死了，你们还问我怎么说话？”沈箭一向厌烦柳氏，对她更加没有好气。

　　“你……你这个不孝子，我问你，这几天你去哪了？”沈老爷猛然拍打了一下桌面，怒斥沈箭。

　　沈箭听到父亲问他的去处，瞬间有些支支吾吾，沈老爷见沈箭不说话，哼了一声，“你没脸说去哪，我来告诉你，你一直在百花楼那乌烟瘴气之所！不学无术，读书经商均不灵通，倒是那些下三滥之事，你无师自通。”

　　沈箭见自己被沈老爷说的如此不堪，当下面子也有些挂不住，回击到，“父亲你不是也是精通，要不怎么娶了这么多姨太太。”

　　沈老爷听到沈箭居然拿自己作比喻，更加气火攻心，柳氏上前劝说沈箭，“你也少说两句，让你爹唠叨几句便罢了，你回什么嘴。”

　　沈箭本来就火冒三丈，听到柳氏一说，顿时失去了理智，推了柳氏一把，“你以前不过也是姨太太，我的事要你管！”

　　柳氏怎么也是一个女子，被沈箭猛的一推，惊呼一声连连退后，眼看着就要撞上桌子，沈老爷长臂一伸，一把扶住了柳氏。柳氏倒在沈老爷的怀里惊魂未定，“好险，妾身摔了不要紧，要是，这……”柳氏眼睛看向自己的肚子。

　　沈老爷顿时怒发冲冠，双目如牛般瞪向沈箭，沈箭自知有错，小声嘟囔着，“不过是推了一把，又没真的撞到。”

　　“你……你……你可知她肚子里已经怀有孩子，要是被你这么一推有什么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不是没摔倒么。”沈箭低着头，嘀咕着。

　　“看看吴氏教出来的好儿子！真是有如辱我沈家门风，从今天起，你不准再出沈府大门半步！在屋中好好思过！”沈老爷顺着气，说道，他不愿意在多看沈箭一眼。

　　“什么？”沈箭大惊，“这可不行！”

　　“有何不行，我看你是忘了这家里谁说了算！”沈老爷怒不可及，“来人把这沈箭给我押送到他房间，不，押送到我的院子，收拾一间房给他，十二个时辰都牢牢盯住他，如果要是人跑了，我拿你们是问！”

　　家丁领命，马上压制住了沈箭，沈箭一边走一边高呼，“我娘刚死你们就这么对我，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会遭报应的！”

　　沈老爷听到沈箭口中的言语，可以说已经七窍生烟。柳氏在一旁，脸色也不大好看，沈箭方才骂她是姨娘，后又说她是狗男女……但此时她也无法发作，只得听着沈箭越骂越难听……

　　待沈箭的声音完全听不到后，柳氏依偎着沈老爷幽幽的说，“老爷，我对沈箭颇为担心，方才对我就如此粗鲁，这在家里不妨事，到外面，丢的可是沈府的人。”柳氏说道一半，抬头看了看沈老爷的表情，“我听说，沈箭在百花楼已经欠下不少银子，前几个月那边已经差人来沈府索要银子，我当时一看数额巨大，足足有五千两之多……”

　　“什么！五千两？”沈老爷听到沈箭居然在烟花之地欠下这么多的银子，两只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是啊，我当时去跟吴氏说，让她还上银子，她说没钱，等沈冬儿出嫁之后才有钱还。百花楼差来的人也是孔武有力，不好招惹，没办法，我只好凑了五百两，算是利息把他们打发了……”柳氏哪里有替沈箭还钱，当时是吴氏拿了自己的嫁妆贴补上了利息钱，柳氏这是见吴氏已经无法开口，便把名头按在了自己身上。

　　沈老爷惊讶的看着柳氏，“你用的什么钱给的？”

　　“老爷命我管家，我哪里敢用沈府的钱，我用的是我自己的嫁妆钱罢了，又典当了一些首饰，方才凑足利息。”柳氏说起瞎话来面不改色，“谁让沈箭他是沈家的孩子呢。”

　　沈老爷疼惜的看着怀中的柳氏，“我有你这么一个夫人，简直是这辈子的大幸啊……以后不准在自己用嫁妆贴补了，我这就命账房取出一千两的银票，一会给你送去。”

　　“多谢老爷。”柳氏紧接着要行礼，沈老爷一把揽住了她。

　　“你如今怀着身子，这些繁缛的礼节能免则免，大夫怎么说你的肚子？怎么你的肚子不见涨呢？”

　　柳氏听到沈老爷突然问起自己的肚子，略有慌神，“大夫说一切安好，大夫说我现在的身子有些体虚，孩子涨的慢了些，过一阵子就好了。”

　　沈老爷点点头，直吩咐柳氏一定要多多进补。

　　“老爷，还有一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你尽管说来。”

　　“就是那沈箭，管着他始终不是长久之计，不如让他去当兵吧，能锻炼一下自己的，也能给沈府节省一些杂税。老爷你看沈强，不就是从军营回来，如今直接到朝廷当官了，我想着如果沈箭也能谋个一官半职，以后我们沈家水运在北梁就是无人能敌啊。”

　　沈老爷听完，宠溺用手刮了一下柳氏的鼻子，“还是你想的周到，就按你说的办。”

　　柳氏低头笑而不语，现在三姨太和沈箭算是除掉了，如今就剩下沈冬儿一个人，可沈冬儿现在跟沈宛新住在一起，除起来颇有难度。

　　当天下午，沈箭要去当兵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沈府，听竹苑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沈冬儿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沈箭自小到大不学无术，没有一个人能够管教的了他，如果再不对他进行约束，过不了多久，便会酿成大祸。不过沈府里面最后一个亲人也离沈冬儿而去，她不仅有一些悲伤，以目前她的能力是没有办法与姜氏抗衡，而且没有娘的她，婚配完全决定在柳氏手中，与其这样她宁愿绞了头发当姑子去。

　　晚饭过后，她来到沈宛新的房中与她商量此事，沈宛新听完沈冬儿的述说也觉得颇有道理。沈冬儿的存在颇为棘手，一来不利于沈宛新的行动，一些事情总要背着她的；二来，沈冬儿究竟是不是自己可以信任的人，沈宛新不敢轻易的下结论。

　　“既然你有此想法，也不枉为一件好事，那你想离开沈府去哪呢？”沈宛新问道，虽然沈冬儿只是沈家的庶女，但也是沈家的人。

　　“这个我也没有想好，嫡姐在京城认识的人多，见识也广，能否帮我打听一下，外地是否有收我这样女子的学校？”沈冬儿也很不好意思，她一直对沈宛新有所求，而且还有点要挟她帮助自己除掉姜氏。

　　“帮你打听一下，这个是没有问题的，明日我就去找人问一下，不过你想什么时候走？”宛新想到云来客栈的孟掌柜，这点小事，想必孟掌柜一定会知道。

　　明日便是吴氏下葬的日子，沈老爷根本没有看什么黄道吉日，只想尽快把吴氏安葬。沈冬儿央求沈老爷好久，沈老爷才同意让吴氏的牌位可以入驻沈家的祠堂。

　　“明日我娘下葬以后，我便可以走了。嫡姐你放心，我会为娘守孝三年的……”沈冬儿对沈家已经没有一丝的留念，她只想尽快的学一些本事，学成之后为娘报仇。

　　沈宛新也明白沈冬儿心中所想，她甚至已经想好，就算自己对柳氏出手后，也会留下姜氏给沈冬儿自己了结……

　　“冬儿妹妹，嫡姐在问你一次，你真的不知道你娘跟我说的话的意思么？”沈宛新再一次的追问起关于自己娘亲去世的事情。

　　沈冬儿看着沈宛新，略有犹豫，沉默再三终于开口，“嫡姐，我的年级比你还小，你娘亲去世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这个事我也是偷听到的。”

　　“偷听到谁跟谁的对话？”沈宛新激动的追问道。

　　“是我娘跟柳氏的对话，具体的对话内容我已经记不清，那时候我才六七岁，我记得有一日柳氏来我娘处，不知他们谈了些什么便有些不快。当时我在院子里面玩，就听到我娘气急败坏对柳氏说，你别以为你做的事情真的没有人知道。前夫人真的是病死的么？你瞒得了老爷可瞒不了我。随后柳氏也很激动，声音很大的跟我娘说，你别血口喷人，别以为你生了一儿一女底气就硬了，你在胡说我让你什么都没有。随后他们的声音就低了下来，我便什么都没有听到了。”沈冬儿一五一十的回忆着，把自己当年所见所听都学给宛新听。

　　沈宛新面上的神色很凝重，她早就对自己娘亲的去世有所怀疑，没想到娘的死居然真的跟柳氏那恶妇脱不掉干洗！

　　“谢谢你冬儿，告诉我这些……”

　　“嫡姐，难不成你娘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沈冬儿如今的心智跟以前也大不一样，她自己在回忆一遍当初的话，也觉出有很大的疑点。

　　沈宛新苦笑了一下，“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要查起来肯定很难，听你三姨娘说，我娘去世的时候，身边的丫鬟全部被发卖了，也就是当时经历过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嫡姐，你不要灰心，就算有再大的困难，只要你有信心，一定会查出事情的真相的。如果，如果你的娘亲真的是被柳氏害死，那你一定要为你娘亲报仇雪恨啊！”沈冬儿握住沈宛新的手，坚定的跟她说。

　　沈宛新心中苦笑，说起来容易，查起来就很难了，不过沈宛新是不会放弃的，她今生的目的就是复仇，如果娘真的被柳氏害死，那她定让柳氏血债血偿！

　　“冬儿，我听说你大哥不多日也要去军营了，你是否要去跟他告个别？”事实真是难料，短短几天，沈冬儿身边的亲人，都离她而去。

　　沈冬儿摇摇头，她对沈箭早已心寒入骨，完全对他没有半个字讲。当下，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自己变强大，如果能像嫡姐这样强大就好了，就算没有嫡姐这么优秀，做到嫡姐的一半也是很好的。

　　沈宛新并不知冬儿现在心中所想，只是以为，一个少女对于亲情离去的不适，她自己毕竟是个过来人，早已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而沈冬儿还是第一次。“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去睡吧。嫡姐答应你的事，明日就去做。”

　　“谢谢嫡姐。”沈冬儿的眸子像星星一样的闪烁，“嫡姐这个沈家只有你待我最好了。”

　　第二日，吴氏草草的下了葬，沈冬儿看着入殓的吴氏，没有流下一滴泪，她跟沈老爷提出自己要外出求学的事。沈老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们母子三人，沈老爷看到就厌烦的很，巴不得他们几个都走得远远的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沈宛新也按照昨日所说，来到云来客栈，寻孟掌柜，问一问冬儿求学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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