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就计8
蔚曼抬头，现竟是已经来到了曦园的门口。/p>
走进正院。/p>
守在正房门口的小丫鬟见到蔚曼一行人，忙进去向太夫人禀报。/p>
蔚曼环顾整个院子。/p>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里的原因，蔚曼觉得，今日曦园里的气氛，比之往日，紧绷了不少。/p>
进了正房，雨燕和夏兰帮着蔚曼解下斗篷。/p>
内室的帘子打起，秋浓端着一个红漆木托盘从里面走了出来。/p>
四目相对，秋浓眼睛一眯，面色凝重的对蔚曼眨了下眼睛。/p>
蔚曼微微颔。/p>
“三小姐真是来的巧了，太夫人刚刚还问起三小姐呢，”秋浓将手中的托盘递给了一旁的小丫鬟，如平常一样，给蔚曼行了一礼后，亲自为蔚曼打起内室的帘子，笑着道：“三小姐快进去吧，太夫人正在里面等着三小姐呢。”/p>
“有劳秋浓姐姐了。”蔚曼道了一声谢，缓步走进了内室。/p>
飞快的抬眼一扫。/p>
太夫人正端坐在上，目光冰冷如箭的看着她。/p>
蔚曼忙恭敬的垂下头。/p>
身后的帘子落下，蔚曼感觉内室一下子暗了许多。/p>
一片寂静无声中，蔚曼垂，缓步走到屋子中间，恭敬的行了一礼，抬起头来，与那从她进门起，就一直随着她的凌厉目光相对，脸上却是挂着如平日一般的盈盈笑意，唤了一声：“祖母。”/p>
太夫人目光幽深的打量着蔚曼，没有说话。/p>
蔚曼像是没有察觉到太夫人脸色的不同，她径直上前行了几步，距离太夫人两步远的地方停住，笑着问道：“不知祖母唤孙女所谓何事。”/p>
太夫人依然没有开口，一双眼睛似能看进蔚曼的内心深处。/p>
“祖母？”蔚曼像是刚刚才察觉太夫人神色的不同一般，即惊讶，又担忧的问道：“祖母，您怎么了？”/p>
太夫人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像是终于回过神来。/p>
“祖母今日现，”太夫人收回了眼中的凌厉，目光却依然有些寒意的打量着蔚曼，叹道：“这一年里，三丫头好似长大了，变了许多。”/p>
长大了，这是应该的。/p>
变了许多？/p>
蔚曼因为是个“冒牌”的，最害怕的，就是有人说她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变了哪些，所以，听到太夫人说她和以前相比变了许多，蔚曼的心里不由一紧。/p>
“祖母，过了年，孙女就十五岁了，”蔚曼笑着道：“长了一岁，明白的事理自然也就多了一些，肯定不能和之前还小的时候一样啊。”/p>
“嗯，你说的很是有道理，”太夫人点了点头，像是很赞同蔚曼的样子，面上的神色却很淡然，道：“你张小嘴儿，倒是从小就能说会道的。”/p>
听不出是夸奖还是什么。/p>
“祖母打趣孙女了，”蔚曼笑着接话道：“能逗得祖母开心一些，那也是孙女的福分。”/p>
太夫人闻言，微微一笑，那浅浅勾起的嘴角，却是让蔚曼心里开始惴惴起来。/p>
“我记得，葛太医曾和我说过你的病情，他说你当初坠马，时伤到了脑子，所以，前尘往事，你怕是会有些记不大清楚了，”太夫人端起手边的茶盏，一边摩挲着，一边似不在意一般的随口问道：“如今，你也将养了大半年的时间了，那么，你现在有将往事都想起了吗？”/p>
蔚曼心里惊讶。/p>
往事？/p>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问这个？/p>
“祖母，孙女……”蔚曼的面上有些愧疚之色，低声答道：“……可能是伤的有些严重，虽然孙女养了许久，可是，对于往事，孙女的记忆还是很模糊……用力回想的话，却是头疼欲裂……葛太医也告诫过孙女，这件事器不能强求……孙女惭愧的很，还是记不大清楚之前的事情……”/p>
“哦，”太夫人看了蔚曼一眼，低头喝了一口茶，叹道：“竟是一点儿也没有好转吗？”/p>
“这，好转自然是有的，”蔚曼斟酌着道：“有时候，孙女会突然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不过，它们却都是零星不连贯的……要问了程妈妈，才知道孙女忆起的是何时何地的事情……不过，能想起这些，孙女已经很高兴了……”/p>
蔚曼一边应付着答太夫人的问话，心里却是不安的想太夫人为何突然关心起她的记忆。/p>
这件事情完全出乎了蔚曼的意料，她本想着，太夫人会问她为何会去善心堂，为何会和骆姨奶奶交往，蔚曼也早就编好了借口，就等着应对太夫人的问话，可是，进了这屋子，太夫人先是目光奇异的盯着她瞧，然后又问了这没头没脑的问题。/p>
以前的记忆，是蔚曼最大的死穴，太夫人的问话，让蔚曼心里很是不安。/p>
“那就是还记得一些以前的事情了。”太夫人又看了蔚曼一眼，淡淡的下着结论。/p>
蔚曼不知道太夫人到底意欲何为，只能接这太夫人的话，道：“孙女是记得的，只是，不多……”/p>
太夫人又抿了一口茶，眼睛看向窗户的方向，目光悠远起来。/p>
屋外的阳光拉的很长，虽然眼下是春寒料峭的天气，却也让人心里感到温暖。/p>
“今年的天气，”太夫人的脸上显出回忆的神色，淡淡的道：“似乎是比去年暖和了许多？”/p>
天气？/p>
蔚曼不明所以。/p>
话题，为什么突然扯到天气呢。/p>
蔚曼也看向屋外，心里想着，现在是二月的上旬，去年的二月，她还没有穿越到大景朝呢，那时候的天气如何，蔚曼自然是不知道的。/p>
“祖母说的是。”蔚曼不知道太夫人突然提起去年二月里的天气是为何，只能孺幕的看着太夫人，保守的应承道：“孙女也觉得是呢。”/p>
“我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天气却是冷的有些反常。”太夫人继续回忆道：“那日，一大早，天色就阴沉的很，我就和吴妈妈说，这都进入二月了，老天莫不是要下雪吧……”/p>
那日？/p>
是那一日呢？/p>
蔚曼心里七上八下的。/p>
“已经是进入春天里了，”蔚曼陪笑着道：“下雨还有可能，下雪却是不会的。”/p>
“是啊，”太夫人点了点头，收回了飘远的目光，看向蔚曼，道，“那天，你也说了同样的话呢。”/p>
同样的话！？/p>
“真，真的吗？”蔚曼脸上一顿，凝眉想了一会儿，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孙女实在是记不起那天生的事情了……祖母的记性真好……”/p>
蔚曼心想，那日，怕是生了什么事情吧，不然，为何连她一句评价天气的话，太夫人时隔一年却还记得呢。/p>
“不是祖母的记性好，”太夫人淡淡的道：“那天，你同我说，你夜里梦见了你祖父，还说你祖父在梦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你默默的流泪……”/p>
还有这样的事情？/p>
蔚曼惊讶的看着太夫人。/p>
“看来，”太夫人微微的笑了一下，道：“你是不记得了啊。”/p>
蔚曼突然觉得太夫人脸上的微笑有些瘆人。/p>
“孙女，”蔚曼道：“孙女确实不记得了……”/p>
“……你求着我同意你去普宁寺斋戒两个月……为了你祖父，而为了给远在北疆的侯爷祈求平安……你说的在情在理，我拗不过你，最后同意了……”/p>
去普宁寺斋戒两个月。/p>
等等……/p>
蔚曼的心里突然一跳。/p>
去年的三月二十二日，她穿越到大景朝，而太夫人刚刚说去年的二月里，她要去寺庙里斋戒两个月。/p>
那么……/p>
蔚曼怔怔的看着太夫人。/p>
“对，就是那一次，”仿佛知道蔚曼的心中所想，太夫人道：“那日，你离开了镇国候府，再回来时，就是躺在马车里昏迷不醒。”/p>
太夫人竟然在说她的坠马。/p>
那个让以前的蔚曼损命，让她穿越，让大家都含糊其器的坠马事件。/p>
“祖母，孙女……”蔚曼的面上带着不安，喃喃的道：“孙女那时候病的糊里糊涂，根本不知道都生了些什么事情。”/p>
“那一次，你确实凶险。”太夫人问道：“你还记得，你是那一日坠马的吗？”/p>
“孙女记得，”蔚曼道：“是去年的三月二十二日。”/p>
“对，就是去年的三月二十二日，”太夫人点了点头，回忆了片刻，语气有些疑惑的道：“普宁寺的师太说，那个时候，眼看着就要到了关城门的时辰了，你却突然要套了马车回京……师太不放心，就嘱咐你先等一等，她去帮着安排几个人陪着你一起回京……师太安排妥当，再去寻你，却现你只带了贴身的两个丫鬟走着马车离开了普宁寺……如此匆忙，连府里的婆子都没有来得及叫上……。”/p>
就要到了关城门的时辰了，如果没有什么着急要紧的事情，以前的蔚曼是绝不会执意要回京的，何况，以前的蔚曼明显是一副慌忙仓促的样子……/p>
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呢？ /p>
不对，以前的蔚曼，就是如今的她啊！/p>
太夫人提起这段往事，是想做什么？/p>
蔚曼怔怔的看着太夫人。/p>
难道，太夫人如今提起，是要问她，“她”为何要匆匆回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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