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生来彷徨
自太古年间，混沌创世，盘古开天劈地以来，这世间被分成四界五族。
九天青冥之上为白翼神族，九幽深渊之下是黑羽魔族和不死妖族，
而在那九幽之下便是黄泉地府，十大鬼族之所在。
人类如同蝼蚁一般，生活在九洲大陆上。上要对九天神族充满敬畏之心，下是对九幽妖魔生出畏惧之意。更是要面对天灾人祸，生老病死，等诸般苦难，更是无力抗衡，一直苟延残喘般的存活在九州大陆之上。
直到五族灭世之战时，人类才得以对抗其他四族。
那是因为人族之中出现了修真之人。
其中道法高深之士，有排山倒海、通天彻地之威！
有与日月争辉、天地同寿之能！
最后这场灭世之战，以九幽魔族和黄泉鬼族，退回轮回之路的惨败而黯然收场！
白翼神族也渡过弱水天河，回到九天神域。
因为不死妖族在灭世之战时，帮助过人类，所以便留在九洲大陆繁衍生息。
人族中的修真之士，更是开宗立派，造福九州苍生。
一时之间。
天下芸芸众生，都趋之若鹜，修真之士更是多如过江之鲫！从此之后天下中兴！
然而那场五族灭世之战，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地成为了远古的传说！
所以就有九天之上有诸般神明，九幽之下亦是黄泉地府之说，也便流传于世，给世间平添了几分恐怖之色。
从此以后，这些传说在后世之人口中，口口相诉，流传至今。受世间凡人虔诚膜拜！
而我们的故事就要从千万年之后的九洲大陆，人皇城中的一位少年身上开始讲起。
***
黄昏被黑暗悄无声息的渐渐吞噬，月光如水一般洒向世间。
夜色下的人皇城中，街道上的行人还是熙来攘往，茶楼客栈里人声鼎沸，吵吵闹闹。青楼乐坊之中更是传来，一片轻歌曼舞，鼓乐笙萧的声音。丝毫没有时至深秋的感觉。
茶楼里坐着一位胡子花白容颜苍老的说书先生，只听他说道：“十一年前，也就是开元三百九十七年，正是燕国建国六十三年。那一年也就是这样的一个深秋。西凉皇帝李颜明和魏帝赵珏以“保太平，诛妖女”为由同时出兵燕国。”
“妖女是谁啊？”茶楼内一位客人问道。
那说书先生顿了顿说道：“那是前梁皇帝之女，被誉为中洲第一美人的月若曦。”
“当年的西凉国，魏国和燕国等诸边各国，都派去使臣到前梁求亲，但是前梁皇帝选择了当时国力最强大的燕国。所以前梁公主月若曦便与燕国太子雨轩杨成婚，当时可是各国都派出使臣前去祝贺，燕国更是举国欢庆，百里成池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可是谁料好景不长，一年后前梁各地都出现了疫疾，传言是梁帝得到了，当年被各修真门派联手灭掉的长生教的妖邪之术，在此之后梁国才会突发疫疾。幸好被西凉国发现，西凉便出兵梁国，一月之内西凉铁蹄遍踏平梁国，梁帝自杀而亡……。”
说书先生看着台下众人。叹了一口气又道：“西凉和魏国大军一月之内连克燕国十八州，魏国还好，说投降不杀，而西凉铁蹄所到之处，无不是尸骨遍野，血流成河。千里之内，焦壁残垣，如同身临焦炎地狱一般。那年西凉大军更是直逼燕国的都城上京。”
此时台下突然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那把月若曦交给西凉不就没有这事了吗？”
说书先生听完后。冷笑一声道：“难道你以为没有月若曦燕国就不会亡国吗？”
“以前商朝的纣王昏庸残暴，屠杀忠良，后世就说妲己是狐媚转世，所以祸国殃民。周朝的幽王更是贪恋美色，烽火戏诸侯，又说褒姒是不祥之人，所以国家也是难逃厄运！难道国家的灭亡要强加在女子的身上吗？是谁赋予女子这样的权利？”
“我们在这个乱世之中，死不可怕，活着才是最艰难的。而女子更加艰难！你认为隔壁的琉璃坊中，那里面的女子，有那一个一出生就想要到里面去？每天陪着那些官宦大夫、商贾名流，强欢颜笑，卖弄风姿！”
“她们都只是想要活下去！在这个命如草屑一样的朝代，活下去！”
茶楼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渐渐地浮现出复杂的神色，或是痛苦的回忆，或是忧愁的沉思……。
良久之后。
说书先生看着台下的众人，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又说道:“魏国皇帝赵珏突然在此时暴毙而亡！所以魏国便鸣金收兵。而西凉国的铁蹄则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那一年地冬天，西凉三十万大军，更是如同铁桶一般把上京团团围住。西凉便派出使臣让雨飞扬交出月若曦，西凉便立即收兵，保证日后秋毫不犯。
燕国太子雨轩杨便对着西凉使臣说道：“国将不复，若曦何罪！”
“雨飞扬誓死不交出月若曦，还杀死了西凉使臣。把头颅挂在上京的城门之上。西凉皇帝听闻此事后勃然大怒！下令强攻上京，整整六个月也没有攻下来！”
这时台下有人问道：“听说上京城中的树皮都被吃光了？”
说书先生听完后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人活着就要吃饭，民以食为天。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数十万军民死守上京城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六个月后，皇子雨飞扬无奈打开了城门，决定要与西凉军决一死战！
听说后来雨飞扬战死，月若曦不知所踪。上京城的百姓更是被西凉军全部屠杀，那一战后西凉军三十万铁骑，更是不足十万之众！”
“他们便放火烧了上京，滚滚地大火烧了一月有余。那一年的冬天我记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寒冷，雪比任何时候都厚，寒风如同刀刃一般的锋利，如果从脸上吹过，都会留下深红的划痕。”
这时秋风如同女子的轻抚一般，吹起了帷帐和听书人的衣角，夜更深了，天更冷了。
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茶楼门槛上坐着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他听着说书先生讲完，那眼眶里似乎充斥着一丝雾气，他悄悄的起身，在谁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慢慢的离开了茶楼。
“离歌今天去茶楼里，萧先生又讲了一些什么有趣的故事啊？”一位老妇人坐在一间简陋的屋舍里，对着刚才在茶楼里听书的那位少年问道。
那位老妇人脸上，此刻满是慈爱之色，年轻时那乌黑的头发，已经渐渐地发白，犹如严冬时的初雪，刚刚落地一般，脸上因为笑容而露出的皱纹，好像如同岁月留下的刀痕一样地深沉。
那位老妇人旁边坐着的那名，刚才在茶楼门口听书的少年。此时他一边吃着饭，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今天萧先生给我们说了十年前梁国和燕国是怎么给西凉覆灭的......。”
那叫离歌的少年自顾自说着。
就在这时哪位老妇人手中的碗筷，突然从手上滑落，掉在了地上。沉闷的响声打断了离歌说话的声音。
离歌抬头看向那位老妇人。只见此时，那位老妇人，脸色发白，嘴唇微微颤动着。眼眶之中隐隐发红，里面雾气腾腾，全身不停的颤抖起来。
离歌从未见过老妇人这个样子，连忙扔下碗筷，跑到老妇人身边。摇着老妇人得胳膊惊慌的说道：“婆婆，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婆婆？”
离歌的婆婆在离歌的摇晃和呼喊中渐渐回过神来，看向离歌说道：“婆婆没事，婆婆刚才只是走了一下神。想起来以前做的一个恶梦。离歌赶快吃饭，在不吃，饭菜都要凉了”
离歌的婆婆说完。便抚摸着离歌的头，慈爱的看着他。
离歌抬起头看着婆婆，一脸天真的又问道：“真的没事吗婆婆？可是婆婆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好吓人啊!”
离歌的婆婆看向离歌乌黑明亮的眼睛，秀气灵动的脸庞。把离歌搂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温柔的说道：“婆婆没事，你看婆婆这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吗？离歌听话赶快吃饭，不然婆婆过会又得要去给你热一遍了。”
离歌依偎在婆婆得怀里说道：“婆婆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就给离歌说，我听萧先生讲过：“百善孝为先。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这个人就有愧于父母的的养育之恩，有愧于活在这天地之间！何谈什么大丈夫修身治国平天下！”
离歌的婆婆听完后。顿时哈哈笑起来，用手食指刮了一下离歌的鼻子。笑着说：”我的大丈夫，你晚上不尿床我就谢天谢地了。”
“婆婆那是我小时候，我现在都长大了......。”
屋舍里面的油灯冒着缕缕青烟，徐徐而起，绕上房梁。伴随着轻微的呼吸声。离歌的婆婆看着眼前熟睡的离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替他盖好被子，起身吹灭了桌子上的油灯。
离歌的婆婆走出了屋舍，轻轻关上门后，站在院落之中，渐渐抬起了头，眺望着远方。
月光清冷、寂静无声。
秋风此时静谧地吹过山林，掠过城池。树上残存的枯叶和地上枯萎的杂草此刻都被吹拂在空中，漂浮几圈之后。不知会在哪里落下，还是会在那里消逝。
夜深好像恒古存在的深渊一般，此刻笼罩着大地。而离歌得婆婆如同雕刻的石像一般，伫立在院中，良久未动。只是那单薄的身影，好像随时都会被这夜色吞噬一般。
又是一阵秋风拂过，凉意逐渐升腾。离歌的婆婆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一块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细小、圆润、如同女子得手指一般光滑，白净的吊坠。
低声沉吟道：“已经过去十二年了，离歌都已经长大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当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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