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定局
御医很快便到了，穆言桑依旧窝在秦珏的肩头不肯下来，顺帝便给秦珏赐了座，好说歹说的穆言桑才抬起头来。
眼眶里还蓄着泪，两只眼睛哭的通红，鼻子也泛着红，幸好脸上倒是没有伤痕，手紧紧攥着秦珏的衣襟，浑身透着防备。
顺帝的心骤然一疼，御医也不敢耽搁，诊断询问一番之后，知道她并没有受伤，赶紧开了安神药。
穆旻晞没犹豫，揪着御医的袍子将人拉到匪阳跟前：“赶紧的，留疤了本宫要你脑袋。”
御医偷偷看了一眼顺帝，见他没反对，便放心的诊治，比起穆言桑，匪阳伤的就重了许多，除了脸上的伤，身上也不可避免的被打了，刚才不觉得什么，现在浑身松懈下来才觉得哪儿哪儿都痛，穆旻晞见她龇牙咧嘴的样子，往顺帝那儿瞟了一眼。
你闺女打架，我媳妇儿受伤？
“陛下，还是先办了正事要紧。”贵妃看了一眼穆乐仪，开口道。
“是啊，谋害公主，可是大罪。”穆旻晞偏就不让她如愿，硬是将她说的大事理解为打架的事。
“不过是小孩子玩闹罢了，算不得大事。”
“今个儿敢打公主，明个儿说不准可就弑君了。”穆旻晞凉凉地扫了她一眼。
“大胆！”饶是知道皇太孙不按常理出牌，周贵妃还是被他这大胆的言论惊到了，尤其是顺帝竟然没有斥责他，“有些话皇太孙可别别乱说。”
“怎么，敢做还不敢让人说？”
“……”她做什么了？
“乐仪听话，给大公主道个歉。”贵妃不想和穆旻晞扯下去，转而对穆乐仪说道。
穆乐仪也知道这儿只有贵妃能帮她了，虽然不甘不愿，却也走到了穆言桑那儿，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穆言桑一个巴掌挠了过来。
顿时脸上多了几道血痕，火辣辣的疼。
“诶？干什么去？”穆旻晞看见门边的小太监往外跑，赶紧叫住，说道，“这御医年纪大了，刚走呢，你就去喊回来，生怕他不累是怎么着？”
“……”
穆乐仪不敢哭，因为穆言桑抓完她之后就又把脑袋埋了回去，顺帝假装没看见，皇太孙幸灾乐祸，贵妃无能为力，她环顾一周，竟然发现自己连哭都没地方哭。
秦燕婉此时已经恨不得自己没出现过，连穆乐仪都栽了，更何况是她。
“陛下，时辰不早了，还是先处理正事吧。”皇后淡淡地开口道，“其余的，待日后再审也来得及。”
匪阳提起精神来，知道重头戏要来了，穆旻晞也收敛了表情。
“好，你们一个个的来。”顺帝冷笑一声，指了指林阑，“你先说。”
“回陛下的话，微臣状告当今淑妃娘娘，悔婚在先，谋杀在后。”林阑虽然对顺帝的表现有些奇怪，但是已经走了这条路，也容不得他后退。
“悔了谁的婚，谋了谁的命？”穆旻晞问道。
“悔了臣的婚，谋了臣的命。”
“嗤。”穆旻晞道，“这么说你有两条命？”
“微臣幸得上天庇佑，才逃过一劫。”林阑面色如常，与穆旻晞的眼神对上，没有丝毫惧意。
“证据呢？”
林阑拿出一张纸，“这是婚约。”
立马有人将婚约呈到了顺帝眼前，顺帝仔细看了一遍，说道：“这婚约是二十年前定的？”
“是，臣与淑妃娘娘自小相识，定的娃娃亲。”
“确定是娃娃亲？”
“是。”
穆旻晞微微一笑，不再问。
顺帝也没有再过问，略过谋杀一事，先问了孟晋元，“你说淑妃冒充你女儿？”
“是。”
这回顺帝连证据都没要，只问道：“你可确定？”
“微臣确定。”
“若是所查不实，又该如何？”
“臣，以死谢罪。”
“好，好得很。”顺帝冷笑道，“这婚约上写的明明白白，孟家长女，许与林阑，既然淑妃并非孟家长女，又悔的哪门子的婚？”
“既然没有悔婚一事，又何来的因悔婚而谋杀？简直荒诞至极！”
顺帝的一连串质问，问的他们哑口无言。
这两件事竟是冲突了。
还不等他们找到借口，顺帝又接着说了下去，语气愈发的平静，平静之中隐含着令人惊悚的寒意：“听说最近去孟家和林家走动的人不少？”
贵妃的脸色渐渐泛白，指尖死死地掐着座椅扶手。
“串通一气，意图谋害皇嗣，罪该万死！”半人高的花瓶应声而碎，顺帝三两步走到林阑面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然后转向孟晋元，“都是活腻了！”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顺帝自即位以来就没发过这么大的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让他们脑子里一片空白，在地上缩成一团，抖成了筛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成了谋害皇嗣了。
趁着一团混乱的时候，穆旻晞已经到了匪阳身边，“去那儿坐着？”
“不用。”匪阳轻声问道，“淑妃娘娘如何了？”
“险些小产，现在没事了，在翊坤宫躺着呢。”
“那就好。”
穆旻晞笑笑，不置可否，淑妃是没事了，可不代表其他人没事，比如他那英明神武正在发泄的皇祖父，啧，自作孽，不可活，其实林阑孟晋元算什么？一切不过是取决于顺帝相不相信淑妃进宫是有所图谋的。
“朕倒是好奇的很，究竟是谁借你们的狗胆，竟敢打淑妃的主意。”顺帝道，“贵妃，你说呢？”
周贵妃倒吸一口凉气，道：“臣妾以为，他们定然是一时想岔了。”
“那你呢？也是一时想岔了？”
“臣妾不知陛下是何意。”
“当真以为朕是傻了不成？”顺帝掐上周贵妃的下颚，说道，“你宫里，最近少了个人吧？”
周贵妃呼吸急促起来，不安地看着顺帝，便听他又说道：“杀人灭口？”
“无论如何，淑妃冒充了孟家长女总是没错的。”贵妃挣扎着吼道，“陛下，她费尽心思进宫，居心叵测啊！”
“朕说谁是淑妃谁就是淑妃，难不成只有他孟家长女能做这个位子？”顺帝冷笑，“既然如此，朕封她做贵妃便是了。”
顺帝松开手，任由贵妃瘫倒在地。
接下来便不是她能辩解的了，顺帝直接将人交给了皇后，自己则带着穆言喻穆言桑一起回了翊坤宫，还有被穆言桑扒着不放的秦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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