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杀不死的脸
“你若不是我的孩子，就赶紧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这里不欢迎你，这里不需要你！苍天啊！为什么要一次接一次把我逼入死地？”
女鬼大吼，方直的手也越来越紧地箍住自己的喉咙，就算呼吸上不来，他的血条也没有下降，人也死不了。
鬼隐看着方直也是心疼，“你的面前只有两种选择，第一，把自己想法设法给杀死，你的手上还有着化为己有，把自己从系统抹杀；第二，把脸的身体找出来，把她杀死。”
方直的呼吸渐渐停住，可他的身体却像充气的球一点点变大，思绪能清晰地感受到血管在跳动，一次次弹起的幅度超过前次，他望着天花板，脸也在动着，像是睡梦魇后醒来时在余光里飘来飘去的黑色光点。
必须要有其他的通关方式！方直的心里察觉到了怪异之处，系统越是要他做出这个选择，这结果越不能如他所愿。“喝啊！”他强行把自己的手松开，一种无形的压力又压在他的手背上，双手又贴合在了他的脖子上。
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就在自己的身边，藏在自己的影子里，藏在脸的表情中，藏在他自己的心里……还有可能藏在系统的提示里，藏在截图里，藏在轨道的石头下。他怀疑每个地方都是脸的身体，被切割在空气中，再辅以某种阵法。
“小祖宗，回答我，你是不是有事情没有告诉我？”方直总觉得自己空空荡荡的脑子里少了根弦，死活没法把事情给传输上来。
鬼隐假装自己不存在，他保持沉默，将自己扔到了这个世界外。
“不行！我不能死！唯独我不可以死掉！”
束缚感从头到尾传来，脖颈、腰部、大腿、脚踝……他移动不了，浑身上下疼痛难忍。他终于想起来查看自己的系统，明明已经关闭的感觉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强行打开，还上调到了百分之两百的地步。就算血条没有改变，他迟早会痛死在这里。
几分钟前，这分明还只是关于NPC的剧情，为什么现在就落到了自己身上？
方直四处打量着，要是再不行动的话，他的意志力肯定撑不下去。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脸颊划过滴在地上，很快就没了踪迹。他向着轨道走去，身子一歪就跌了下去，意志力在这一刻归零。
嘭！
他倒在地上，也没死，只是身体在抽搐，像是将死不死的虫，靠着生存本能在维持着呼吸。
脸停在了方直的身上，“太好了，我的孩子，就是这般乖巧的，可爱的，一动不动的……”五官的变化停了下来，终于有一个人形从墙壁里走出来，她和女鬼刘翠花如出一辙，被剖开的肚子里空空如也，她把手伸进去顺着滑了一圈，似乎又撑大了一些，诡异的歌声响起：“把乖乖的孩子装进去，和我永远、永远在一起……”
她把方直温柔地抱起来，对准了自己的肚子，先把头给塞了进去，血手从方直的脸上划过，一步步摸到脚尖，她一用力，就把方直放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最后，方直还是在无意中，牺牲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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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一个感觉上漫长的梦，之前见过的小男孩站在他的面前，他伸出手面对方直，似乎有话要说。
「系统」您已进入特殊空间：小男孩的梦。在这空间中，您不会死，不会被除“暴怒的不屈亡灵”外的NPC发现，请大胆探索。
方直终于回过神，他向着男孩走去，“有事吗？”
“这是我的梦境，我想给你看点事情，不然你就要死在这里了。你明白吗？”
“死了以后能回到复活点吗？”方直看着男孩摇头，“会删号吗？”
小男孩接着摇头：“你会真正死去，号上的信息仍然可以保留。”
被游戏化后，“死”这个字离他变得格外遥远，现在有了一个真正死去的机会，他反而不敢继续作下去。在进行下一步剧情前，他关了自己的感觉系统，起码能地狱百分之九十九的疼痛，刚刚的只是特殊情况而已。
“那好吧，我跟你走。”方直跟小男孩的身后。
他们站在了一个村庄门口，那种看上去就和新手村差不多的村庄，同样是一个懒懒的守卫靠在大门上消磨时间，同样是木头搭成的城墙，还有两座烽火台在上面。
男孩跟守卫打了个招呼，继续向着里面走去，转了几个弯，停在了一座普通的民居前，门口放着两盆铁树，或许是因为长得太好，几乎把门给遮住了。
“如果把这两盆铁树移开，就会看见两个破掉的洞，那是风水大师说的，家里气太盛，要放出去一些，免得伤到自家。随我进来吧，家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男孩说着推开了门，古朴的木门发出吱呀声，天花板的灰与蜘蛛网交织在一起的球网落下，男孩轻车熟路地让开，而方直直接穿了过去。
四合院里到处是油漆泼洒的痕迹，地上有被扯断的鸡头，乌黑的血迹也泼洒在了地面。方直看着树干上被一圈圈套上的黄符，兴许那个大师说的不错，这里确实是出了问题，开了那两个洞也没有用，反而引来了更多的东西。墙壁上还有着红色的字迹，看起来和地铁站里的法阵边缘转着的字符差不多，他也顺手截了个图。
哐！
一阵妖风从大门窜过来，到了正厅后又返回去，把门给吹关上。“嘻嘻，嘻嘻嘻……”又是那个欠揍的笑声，这次她纠缠的不是方直，而是作为引路人的男孩。
男孩看着那张脸面无表情，“大师说，这就是家里的怪物，开了两个洞也没有办法镇住她，她反而变本加厉地在家里游荡，所有的套路我们都尝试过了，可结果……你也看见了，就是这样。”他伸出手，抚摸在那张脸上，大拇指来回摩擦着，忽地朝着眼球按了下去，可脸的五官一换，他按在了脸的鼻梁之上，脸毫发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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