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赚钱的法子

　　该下车了，表姐妹两人告别。

　　娟子递过来个袋子。

　　“送你的，拿着吧。我估计你也就身上穿的这一身，连套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这一套我穿过一两回，不过还挺新的，你拿着穿吧。”

　　楚泪卿没接，她知道，娟子也不容易。她的工作性质，注定了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而美丽，从来都是昂贵的。

　　“怎么还不拿着？嫌弃我穿过啊，回去好好洗洗就行。”娟子故意板起脸。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楚泪卿不得不接过了袋子。

　　“表姐开什么玩笑，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的。”

　　娟子恍然，永远不嫌弃吗？真好，真好。

　　***

　　告别娟子，楚泪卿踏上了S市的土地。

　　出站口聚集了不少小吃摊子，等着接客的三轮车，帮着扛行李的力工，还有廉租房的房东在吆喝着住店。总之，吵吵闹闹，乱乱哄哄的一片。

　　在这个进厂当工人和入伍参军最受欢迎的年代里，S市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大多数人还没有察觉时代变化的时候，这里，已经形成一个交易市场，朝着新时代进发。

　　楚泪卿没什么行李，提着个袋子走向一群房东，问了价钱，选了最便宜的那个。她手头没什么钱，还是要节俭些的。

　　房东生意不错，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一小批人。看着人数差不多了，领着人楚泪卿一行人去了自家的出租屋。

　　条件真的太差了。

　　这是楚泪卿对出租屋的第一印象。

　　说是出租屋，其实只是自家搭建的小阁楼，分成了很小的单间。小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除了张单人床，小单间里已经摆不下任何东西了。

　　楚泪卿抬头看看房顶，不确定下雨的时候会不会漏。

　　还是争取多赚钱，早点儿离开这里吧。楚泪卿想着，开始收拾东西。

　　东西不多，除了娟子给的衣服，也就没什么了。

　　楚泪卿很快收拾完，拿出衣服试了一下。她和娟子体型差异不小，也不知道能不能穿。事实证明她猜的很对，这身衣服，确实不太适合她。

　　因着职业关系，娟子的衣服大多性感。给楚泪卿的这身，还是她好不容易挑出来的，包的严严实实，哪儿哪儿都没露出来。

　　然而问题也出在这里，这衣服是紧身的，娟子穿着非常性感，换了楚泪卿，根本就撑不起来。

　　楚泪卿太瘦了，就算过年那些日子胖了些，跟娟子那样丰腴的美人儿也是比不了的。她年纪又小，身高不够。穿着娟子的衣服，就跟小姑娘偷穿妈妈的高跟鞋一样不协调。

　　哪怕面前没有镜子，楚泪卿也能感觉出来，自己穿着这身儿，实在是不好看。看来还是得改一下才能穿了。

　　楚泪卿准备脱下身上的衣服。

　　右手不经意碰到裤兜，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五十块钱，还有娟子留的一张字条。

　　“泪卿，姐身上钱不多，只能给你留这些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给我写信。——娟子”

　　楚泪卿眼眶微湿，下一秒，泪流满面。

　　被辍学的时候，她没哭，被打骂的时候也没哭，楚泪卿一直认为自己足够坚强，但如今，面对娟子这份善意，她突然泪流满面。

　　楚泪卿想了很多，从把私房钱拿出来给她的班主任，到火车上帮助陌生人扛行李的大叔，这世上，到底还是有善意的。

　　恶意很多，但总有善意能让人对这个世界抱有期待。

　　然而现在并不是想东想西的时候，换回自己衣服的楚泪卿正面临着一个严肃的问题：晚上吃什么？

　　她肚子饿了，手边没有食物，又不想委屈自己的胃。

　　楚泪卿果断决定出去吃东西。

　　下楼的时候碰到房东媳妇儿，她正拿着个扫把打扫卫生，见楚泪卿走过来，皱了皱眉头，往旁边躲了躲。

　　楚泪卿知道，现在自己的形象确实算不上好。破旧的衣物，两天一夜赶路所致的憔悴，让她看起来太糟糕了，房东媳妇儿嫌弃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楚泪卿没在意，径自去寻找吃饭的地方。

　　根据大多数贫穷吃货的鉴定，最好吃的东西永远都在路边摊。于是贫穷的楚泪卿选择了在路边摊吃晚饭。

　　这个摊子是卖面的，一块钱一份儿的价钱搁在月工资一百的年头，绝对算不上便宜。不过根据人流量来看，这份儿面还是物有所值的。

　　楚泪卿到的时候，刚好有一桌儿结账走人，她就坐在了那里。

　　一桌能做四个人，不过从楚泪卿点单到吃完离开，都没有人来和她拼桌。那些人情愿多等一会儿，也不想和这个看起来很邋遢的女孩子同桌吃饭。

　　吃完饭，楚泪卿找了间澡堂，从里面买了搓澡巾，袋装的洗发露还有香皂什么的，把自己好好打理了打理。衣服就没办法了，她还是穿着那身旧衣服，不过现在的她看起来，已经顺眼多了。

　　又去买了针线剪刀之类，楚泪卿才回到了小阁楼。按照后世的眼光，她把娟子那身衣服重新裁剪了一下，穿在身上的时候，已经是很酷的样子了。

　　不要怀疑她为什么有裁剪衣服的技能，这年头乡下的女孩子一般都会这个，不会针线活的姑娘将来不好找婆家。

　　衣服改良完毕，楚泪卿掏出贴身的手帕，里面还有不到一百三十块钱。

　　她本来是打算摆地摊的，都说八十年代摆地摊，就是年代炒股票。虽然已经到了1990年，但楚泪卿相信，凭自己的智慧，她还是可以通过摆地摊赚到钱的。

　　不过此刻，看着手里这一百二十几块钱，楚泪卿沉默了，这么点儿钱，进货稍微多点就不够了，还想靠摆地摊在短时间内赚大钱，怎么可能呢。看来得像个办法去弄做生意的本金了。

　　伴着这样的想法，楚泪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出门考察。

　　一天的时间，楚泪卿差不多把S市转了个遍。她发现，就算这座城市领先其他地方太多，也依旧没有发展成后世遍地都是赚钱机会的模样，想要在短时间内获取大量资金，只能靠赌。

　　躺在小阁楼的单人床上，楚泪卿做了决定。

　　隔天下午，楚泪卿走进赌场。她已经利用上午的时间把各大赌场的基本情况摸清楚了，S市大大小小的赌场太多，楚泪卿现在进的这家，规模很小。

　　把手头的一百块换成筹码，楚泪卿上了赌桌。

　　她玩的骰宝，也就是俗称的赌大小。每次下注前，庄家会在不透明的有盖器皿里摇晃三颗骰子，闲家下完注，看骰子总点数开奖。3到10点为小，11到17为大。

　　一般闲家玩赌大小都是玩个刺激，揭开答案的那一刻，充满了神秘感。然而对于楚泪卿来说，神秘感什么的，完全不存在。

　　在系统的帮助下，她可以清楚地知道点数，也就是说，只要她想，在庄家没有出千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做到十赌无输。

　　当然了，楚泪卿是不会那么蠢的，一直赢钱什么的，听起来就很不靠谱好么。万一运气不好被老板注意到，她可没多大把握全身而退。

　　因此，楚泪卿一直计算着输赢，时不时输一把，好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显眼。赚到五百块的时候，立即收手，离开这家赌场，转身去商场买了几套衣服。

　　买完衣服，钱已经剩的不多，楚泪卿出发前往另一家赌场。进这家之前，她特地换了装扮，让自己看起来和之前大不一样。

　　依旧是赚到五百果断收手，不过三天时间，楚泪卿手里已经有一万多的现金了。

　　每次换赌场之前，楚泪卿还是会换衣服。她听说S市的赌场大多在同一个人名下，被这人注意到就不好了，还是小心为上。

　　拿着新鲜出炉的巨款，楚泪卿前往服装批发市场。

　　依后世的眼光看，这年头的衣服做工不错，但款式实在单一。楚泪卿打算按照自己的眼光对衣服进行改造，然后重新贩卖。女人和孩子的钱是最好赚的，楚泪卿正准备赚的，就是女人的钱。

　　在批发市场转了一圈，楚泪卿从几家看起来布料和颜色都不错的商家拿了货，货款共计六千多人民币。

　　这些衣服她可没打算在S市进行修改，万一有人知道她的进货来源，又从她这儿学会了改造技术呢。要知道，论起盗版能力，国人实在是太强了。

　　当晚，楚泪卿带着她六千余元的货物，出发前往苏市。苏市的刺绣举国闻名，这里有太多手巧的女子了。

　　到达苏市的第一天，楚泪卿租了个小型仓库，用来存放衣物。仓库是属于香皂厂子的，这两年厂子效益不好，根本不需要生产太多香皂，仓库自然也就空了下来。楚泪卿找上门来的时候，厂长就想，反正仓库也是闲着，还不如租给她呢。

　　楚泪卿的到来为厂长提供了新思路。厂子效益不好，完全可以把空余的地方都租出去嘛，起码还能赚点钱。抱着这样的想法，厂长过了几年收房租的富裕日子，并成功攒下了一笔钱，在工厂转为私有制的时候把它盘了下来。

　　后来的厂长看着已经成为传奇的自家老板，总是忍不住感叹，不愧是传奇，她从很早以前，就注定和旁人不一样。

　　当然，这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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