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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剧毒之吻


只见她悄悄坐到钢琴旁边,轻轻打开了琴盖,双手触摸着琴键。

        沉默几秒之后,几个清脆的旋律从钢琴内飘出,这是她在试音。这几个简单的音符引来了店内顾客的注意,本来有些吵杂的小店迅速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架钢琴,但小晓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低着头凝视着琴键。

        几秒之后,随着小晓指节的舞动,一首熟悉的曲子从钢琴内流出,这是一首由达芬唱片创始人保罗·塞内维尔为理查德·克莱德曼量身定制的曲子——《梦中的婚礼》,我曾多次在网上听过,尤为喜爱,但却从未听别人用钢琴现场演奏过。

        那一刻,我第一次感受到原音的震撼,音符从小晓指中孕育,入驻我们的耳膜,拨动起那根疲惫不堪的心弦。我的心跟着这旋律随波逐流,享受着梦中婚礼的场景。

        小晓闭上双眼,全神贯注,此刻的她显得太过高不可攀,音乐就是这么一种莫名奇妙的东西,每一个音符都如同一个世界,每个人都会奏出专属于自己的宇宙,通过旋律,我仿佛看到了一个穿越时光而来的邱小晓。

        托着下巴,我认真享受着这一视听盛宴,当最后一个音符消失之时,小晓突然将双手从琴键上撤回,紧皱起眉头。静止数秒,小小的咖啡厅内传出一阵躁动,几乎所有人都向她投来赞扬的目光,甚至有些人已拍手鼓掌。

        小晓受宠若惊,羞嗒嗒地向大家深鞠一躬,然后迅速回到我旁边。

        “哟!小妮子,不错嘛,这学费,没白交!”我赞叹道。

        近时才发现,邱小晓的眼角已被浸润。我常听说钢琴演奏者会被自己弹奏的曲子感动,不过,却并不知晓演奏过程之中究竟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道他们之间又有过怎样的倾吐。那长着三只脚的黑色怪物,安静地躺在屋子的角落,拒绝粗俗与浮躁,只与懂它的人发出共鸣。

        小晓嘴角微微上翘,却并不作答。

        “对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音乐的?”我问她道。

        “初中那会儿吧,我学习成绩一直不是很好,所以学了一段时间的电脑,准备将来作个打字员什么的,可就在那段时间,我发现自己的手指关节特别灵活,同学开玩笑说让我去学钢琴,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见了它,从此便爱上了。”

        “就这原因?”

        “对呀,后来,我便跟着老师学起了音乐,高考时直接填报了艺术类院校。”

        如此看来,万事万物皆有联系,人与人之的相遇需要缘分,人与物的邂逅,则更需要机缘。

        “小姐,您好。”不知何时,一个低沉、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转头一看,一位西装革履,年龄四十左右的家伙正站在我们餐桌旁。

        我与小晓相互对望,确定都不认识这个人之后,才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不好意思,打扰到两位了,我是这家店的老板,请问,刚才那曲子,是这位小姐弹奏的吗?”这老板恭敬地问道。

        可他的话却让我们极度纳闷,是小晓弹的又怎样?难不成弹那破钢琴还得收费?

        见我们一脸迷惑,他才笑着解释道:“噢!是这样的,我们这店吧,开业没多久,正巧要招一名钢琴演奏者,刚才听到这位小姐的演奏,觉得非常出色,所以——”

        我们仍旧一脸愕然,一副傻愣愣的表情望着他。

        “噢,这个您放心,别看我们店子小,但我们有信心和实力将它扩大规模,而且我们给出的薪酬也一定能让您满意,绝对比一般的琴行要高。”

        这么一说,我和小晓才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小晓刚才的那一曲,竟招来了赏识她的伯乐。

        “就是不知道小姐——您是否有这个想法?”这老板一脸诚挚望着小晓问道。

        小晓先是微微一笑,继而沉默片刻,然后礼貌地回答道:“非常感谢您的欣赏,我也很希望能有这样一份工作,只不过我还在上学,白天都没有时间,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钢琴演奏只在每晚七点到十点进行,不知这个时间段,您是否有时间?”这老板仍旧不肯罢休。

        如若真如这老板所言,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获得一份稳定的工作,倒还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而从小晓激动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对这份工作也充满了渴望。

        “有,有,有,如果只是晚上,那我倒是很希望能得到这份工作。”小晓兴奋地回答道。

        “那太好了,您留个电话吧,准备完毕之后,我再跟您联系。”

        随即,小晓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那——您二位慢用,我就不多打扰了。”

        这店主仿似捡到了宝贝,对我们特别友善,那一餐,自然也是分文未取,完全已把小晓当作了自己的员工。临走时,我还特别留意了一下挂在吧台上的营业资质,确定这是一家正规的咖啡厅,何况,从店主斯文礼貌的举止上看,倒不像什么坏人。

        回家后我问小晓道:“你确定要去?”

        “嗯,当然想去,你看,这个月的房租,还没着落呢,必须得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倒不是房租的问题,我暂时还不缺这几个钱,主要是担心你,白天上课,晚上又要工作,这样下去,身体能吃得消吗?”

        “这个你放心,我从来就没把弹琴看成是一件累活儿,我喜欢弹琴,感觉就跟玩儿似的,还特别放松,全当是休息,嘿嘿。”

        “那就好,你喜欢就行。”

        “只是——只是我不能给你做晚饭了,你一个人,怎么办呢?”

        “哈哈哈哈,扯淡,你还真以为我找不到饭吃么?不要忘了,哥可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东讨一顿,西噌一餐,也能把自己养活下来,实在没办法就去公司食堂凑合一顿,吃饭这个事,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其实让她出去锻炼锻炼也好,免得整天在家里闷着,何况我早就看出,她早就为自己白吃白喝的行为极度不自在,为了打消她这份顾虑,也为了让她更加平衡,我赞同她所作出的决定,当然,我也根本没有权力去干涉,毕竟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由我的家政服务人员,瞬间飙升为钢琴演奏师,哟!你这事业攀升得够快嘛。”我借机逗她道。

        “不要羡慕,不要嫉妒,这是姐的实力,即将步入人生巅峰!哈哈哈。”小晓作出一副鬼脸,这份突如其来的工作的确是给她带来了不少激情。

        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没多久,小晓如愿以偿地进入了那家咖啡厅,得到的薪酬却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每天上班四小时,一个月虽只休两天,可拿到的薪水却有三千多。反过来想想曾经的自己,拼死拼活,算上全勤和加班,一个月下来也不过六七千,艺术所创造的价值是我始料未及的,难怪那些北漂们挤破脑门都要混迹娱乐圈。

        从那以后,我每晚都会去咖啡厅接小晓,有时甚至会提前过去,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点上一杯饮料,静心聆听由她指尖创造出的旋律。

        也不知道是否由于小晓的缘故,如老板所言,那家店的生意果真火爆起来。花少量的钱,让自己与风雅沾沾边,这不正是当今老百姓的一贯喜好么。而那老板也为自己的正确选择深感庆幸,每次见到我,他都是乐得合不拢嘴,看来邱小晓并未让他失望。

        故事不会乖乖地屈于平静,总会夹杂着些离奇的波澜。

        那是一个夜晚,大约十一点的样子,我正翘着二郎腿坐在电脑前玩魔兽世界,突然接到一百打来的电话,电话中,他说墩子被120给拖走了,让我马上赶去他家附近的一处医院,可事情的始末他却并未细说。我心中暗暗想道:这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墩子,怎么会突然就被送进了医院?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没作多想,只告诉小晓有点急事,我拿起外套急匆匆出了门。

        赶到那家医院时,我发现程之初居然也在。

        “这——什么情况?”我急切地问道。

        “我知道个鸟蛋!这些天一直都好好的,刚才在酒吧,他仅仅只喝了半瓶儿啤酒,就突然喘不过气来,然后,然后就tm直接晕倒了。”一百一副莫名其妙、焦急万分的模样道。

        “会不会是酒精中毒了?或是那酒有什么问题?”程之初猜测道。

        “绝不可能,就半瓶啤酒,怎么会酒精中毒,再说了,那满酒吧的人都喝得不亦乐乎,怎么偏偏就他中毒了。”一百解释道。

        “那,医生怎么说?”

        “喏!还在急救室呢,我也问不出个名堂,医生说目前已脱离了生命危险,让我们在外面等着。”

        “最近,他有什么异常吗?”程之初继续问道。

        一百皱起眉,仔细想了想,然后一惊一乍地回答道:“异常?诶,你还真别说,我发现这老小子最近,好像还真有点不大对劲。”

        “啊?”我和程之初纷纷瞪大眼睛。

        “最近吧,我老觉得他非常亢奋,像发疯一样,时而傻笑,时而发愣,而且每天早出晚归,问他干嘛去了,他也不肯说,只是傻乎乎地笑,唉,你说,他会不会是脑子被什么东西给夹了?”

        “滚犊子!他要真得了精神病,你还能活到今天?趁你熟睡时,早把你给阉了!”

        “那他——会不会是撞邪了?被鬼缠身?我听说过类似的灵异事件,跟他现在这情形一样儿一样儿的。”一百瞪大眼睛,一副恐怖的眼神。

        “滚蛋!”我直接白了他一眼。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最近鬼鬼祟祟的,这一点确定无疑。”

        “有你个大头鬼!都别tm瞎猜了,还是一会儿听听医生怎么说吧。”见我们说得那么玄乎,程之初打断道。

        “对了,你怎么过来了?”我转头问她道。

        “你这话说的,真想撸你一个大嘴巴子!老娘怎么就不能来了?墩子也是我的好哥们儿,他要是死翘翘了,老娘也是会捶胸顿足的。”程之初瞪眼回答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你怎么知道他出事了?”

        一百毫不正经地说道:“是我给她打的电话,墩子倒下时,我立马就懵b了,以为他会暴毙,所以在送往医院后,我分别给你们打了电话,担心你们会看不上他最后一眼。”

        大约一小时之后,墩子被推出了急救室。

        我们赶紧凑上前去,此时的他正如死尸般躺在病床上,整个面部都被氧气罩给遮着。

        “医生,情况怎么样?还——喘着气吧?”一百拽住医生的手,紧张地问道。

        “还好送得及时,急救措施做得非常恰当,照他这心率衰减速度,要再晚一步,恐怕就得直接送往火葬场了。年轻人,你这急救方法都跟谁学的?很专业嘛。”

        “哦——那个——他——他什么时候能醒来?我们——”一百刻意回避医生的话,吞吞吐吐道。

        “急救措施?什——什么玩意儿?”我纳闷道。

        那医生转过脸,笑着道:“噢,病人刚送进来时,已经处于昏迷状态,还多亏了这小伙子,一直在给病人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这才保证了心脏供血量,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过还好,病人现在情况稳定,没什么大碍,观察观察就可以出院了。”

        听此一说,我这才注意到一百的两片嘴唇,已到了肿胀发红的地步。此时的他,刻意避开我们的目光,似乎不愿谈及此事。

        “那医生,他到底是怎了?怎么突然就会这个样子。”我预从医生口中探得一个究竟。

        那医生揭开口罩,一副指责的语气道:“哎,你说说你们这些家属,也太大意了,注射头孢后不能饮酒,这么简单的常识,难道你们还不知道?”

        “知道啊,三岁小孩儿都晓得,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一百回答道。

        “还没关系?既然已经注射了头孢,那还让他喝什么酒!”医生怒斥我们道。

        “可——可他没注射头孢啊,又没生病,注射那玩意儿干嘛。”一百辩解道。

        “我们在他血液内检测出大量头孢,按照时间推算,应该就是今天下午注射的。你们呐,太大意了!好了,让他多休息休息吧,过一会儿,他自己就会醒来。”医生说完后匆匆离去。

        我们仨相互对望,一脸懵逼的样子,墩子怎么会生病?为什么会去注射头孢?又为什么要瞒着大家?这些问题,我们一概不得而知,看来,也只有等他清醒之后,才能得以知晓。

        好在没有生命危险,所以我们一边候着他醒来,一边揣测着事情的真相。

        “他——最近,身体上有什么毛病么?”我问一百道。

        “有毛的毛病,活跃得跟只蟑螂似的,踩都踩不死。”

        “那好端端的,他给自己注射头孢干嘛?”

        “谁tm知道啊,吃错药了呗。我都说了,这家伙最近脑子有问题,神神叨叨的,诶,你说,他不会真撞邪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轻声骂道:“你才撞邪了!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那两片香肠嘴,都成什么样了。”

        一百这才掏出手机,往屏幕上一照。

        “我靠,这tm什么鬼?老子这张吹弹可破的小脸蛋,怎么变成了这般鬼模样,这——这往后,还有哪家姑娘敢约我?”一百哭哭啼啼道。

        “舍弃一丢丢容颜,救回一条性命,你赚大发了!”之初打趣道。

        “赚个p,早知道是这结局,打死我也不会救他那条狗命!你瞧瞧,这两片可怜巴巴的樱桃小嘴儿,都被□□成什么样儿了,残忍至极!这得敷上多少精致面膜才能恢复。”

        “得了吧你,都三十岁的人了,还绷着张老脸叽叽歪歪,说不定,那还是人家墩子的初吻呢,你这一声不吭就给人夺走,他要知道了,非戳死你不可!老实交代,你到底亲了人家多长时间?有没有把舌头偷偷放进去?”我调戏他道。

        “靠!别tm说得那么恶心好么,这些细节——老子想起来——噢——不行不行——”一百立马抓过垃圾桶,抽搐起身体,翻涌着似要呕吐。

        他一边打着干呕,还一边惊喳喳地大吼道:“这糟老头子,果真是从没刷过牙啊!”

        “你现在才知道?”我捂着嘴笑道。

        “警告你们,这事儿,谁都不能传出去,谁要敢传出去,老子非跟他断交不可!”

        我强忍住笑神经问他道:“对了,你到底是跟哪儿学的这些急救之术?”。

        干呕了好一阵子,见实在没能吐出东西,他这才抹着嘴,得以洋洋地笑道:“惭愧惭愧,以前追一美女,卫校头牌校花,为方便下手,老子天天往她学校里钻,陪她一起上课,没想到,这泡妞时无意之间学来的技术,还真派上了用场。”

        “我了个去!你这还真是把学习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我和之初惊口感叹道。

        凌晨三点多,墩子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这贱东西并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是一副奸邪的笑容,对于生死,他似乎向来无所畏惧,以一根中指予以对之。

        “哎哟喂,俺——俺这是咋了?”他不忘记搞怪,装出一副河南口音道。

        “你看你看!都tm差点被阎王爷抓去洗澡搓背了,竟然还笑得出来,把祖宗都给搞到河南去了,你们还敢说他不是脑袋被门给夹了?”一百叽叽喳喳道。

        见墩子无大碍,我赶紧拿掉他的氧气面罩,急匆匆问了他那个神秘的问题。

        “你输过头孢了?”

        “啥——啥包?”他皱着眉疑惑地问道。

        “头孢,一种输液的药水,昨天,你去医院输过这东西了?”程之初继续问道。

        “俺的个亲娘呢,原来那东西叫头孢啊。”墩子再次一副河南腔调。

        看来医生的判断并没错,他体内的确是注入过大量头孢。

        “老不正经的,赶紧交代,又没生病,输那玩意儿干嘛?”一百问道。

        墩子犹豫了好一会儿,却突然严肃起来,吞吞吐吐地给出一个让我们懵逼的结果。

        “这个——这个,我能暂时保密吗。”

        见此状况,一百破口大骂到:“你mlgb,要不是因为老子,你tm早见阎王爷去了,为了保住你这条贱命,知道老子牺牲了多少么,你这倒好,还tm给我装起b来了。”

        “你——你牺牲个啥?”墩子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问道。

        程之初嬉皮笑脸地打趣道:“在你生死一线之间,你最爱的一百大哥,深情地嘴对嘴,做了几十分钟的人工呼吸,这才帮你续了命,哎,这王子与公主的深情一吻,果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她——她说的——都是真的?”墩子一副无辜的表情望着一百道。

        “嗯!”一百狠狠咬住下嘴唇,痛不欲生地点点头。

        “我去——”这墩子全然不顾自己还是个病人,猛地侧起身子就要朝床下呕吐。

        “靠,老子还没嫌弃你,你还不乐意了!”一百龇牙咧嘴地大骂道。

        稍作喘息之后,墩子扣着喉咙道:“记——记得给我买把最好的牙刷!”

        “平时都不怎么刷牙的东西,现在还想买牙刷?得嘞,明儿老子给你带一涮马桶的刷子,那尺寸刚好与你相称。”一百调侃道。

        “……”

        见话题越扯越远,我赶紧插口道:“别扯开话题了,说,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要输头孢?”

        墩子沉默片刻,双手合实,一副无辜的表情乞求道:“哥几个,我——我真不能说,饶了我吧,就当我是个p,把我放了,成不?”

        墩子的脾气,连我都能摸清几分,更何况与他一同长大的一百,只要是他想说的,即便你不问,他也会像祥林嫂一般不厌其烦地讲给你听,但如若他不愿说,那你就算是用遍满清□□酷刑,也很难撬开他的嘴。平日里,他本就是神出鬼没的玩意儿,在他身上出现一两件奇葩的事,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不足为奇,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也健健康康,我们也不愿再去深挖那所谓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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