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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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斯。”
中森翼一边走近，一边唤着安德鲁的姓。
“局长。”
安德鲁站起身，手指在起身的动作中不留痕迹地碰了一下键盘，原本显示器中的内容页面都被关闭了。
“你在查什么资料？”
“前段时间那几个小子的家庭背景。”
“胡乱传播恐慌言论的那几个小孩？”
“是的，局长。我认为有必要再深入研究一下他们家庭成员的背景经历，彻底排查那些言论的来源，不过目前没查到什么能够证明是家庭成员误导了孩子的证据。”
中森翼点点头，又开口道：“你跟我来一下。”
“是。”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查阅室。
一路上，安德鲁都在脑海中不断猜测着，身前走着的男人有没有发现自己在查别的资料，有没有留意到自己按键盘的小动作，有没有从自己脸上的表情看出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而这名肃清局的头目，找自己到底又有什么事？难道是**的事？又或是自己哪里暴露了呢？
这一切能够想到的可能性，安德鲁心中都在为它们紧急准备着说辞，回忆着能够作为证据的各种事实，以求能应变。中森翼的手段是很诡异的，安德鲁完全猜不到他什么时候，会从什么地方，因为什么原因，而查到什么证据，然后联系到什么人头上。
“我记得——”
安德鲁多向前走了几步，与中森翼并肩而行。
“我记得你是和戈林家的女儿同住一层的吧？”
“是，我们是合租一层的。”
安德鲁可真的不想听到中森翼在关注克里斯蒂娜的事实，能被他提到的人，往往都会先被调查一番，这根本不是好事。
“你们之间的关系如何？”
“还可以，比较和睦，但是相互之间都不提工作的事，虽然年龄不同，但还是可以聊得来。”其实安德鲁也只是比克里斯蒂娜年长十岁，还没到隔一辈的那种有代沟的程度。
“她平时都住在家里吧？我的确是知道这个，我是指她会不会常常去看望她父亲？”
这个问题不是个难题，但安德鲁不知道怎样回答更合适，因为他不知道中森翼问这个问题的出发点。
“她每天虽然下班时间比我早，但几乎也没什么空闲出城。一般休息日的时候，如果出门，看样子也不像是跨市，只有那么少数几次是整整一天或大半天不归，也许应该是去了戈林先生那里。”安德鲁给了一个比较模糊的答案。
“也就是说，你也并不能确定。”
“有几次是可以确定的，局长。因为我们两个约定好轮流负责做饭，所以有时候她回不来，就会打电话告诉我不用准备她那一份，其中就提起过是回戈林家了。或者轮到她下厨的时候因为她回戈林家了，会和我解释原因，与我临时调换。”
“可以确定的那几次之间，相隔近么？”
“不近。上一次她明确回去的时候是两个多月前，昨天她也回去过。”
“你今天下班之后，旁敲侧击一下，昨天戈林在不在家，状态如何。”
“是，局长。”
“她在家的时候会不会常常与戈林通话？”
“在我听到的情况中，不多。”
“关系这么疏远？”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们之间还不至于常常谈论各自的家庭。”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
中森翼独自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他在思考着有关戈林的问题。哈里森从伊万诺夫那里接手了审讯工作，审讯那名卖给反抗军设备的经手者。那名经手者论出身的话，属于戈林企业的末端人员，只不过已经离职一段时间了，尽管如此，也不能排除是戈林授意去卖给反抗军设备的可能。
哈里森最近一直在派人调查那次让他吃瘪的围剿失败的关键原因，也就是那一次反抗军据点出现的电磁干扰设备。证据都表明，是联盟这边流出的设备，那这一条流程上的人就都有身为反抗军的嫌疑，而嫌疑最大的自然是幕后主使了。现在哈里森还没从那名经手者口中撬出情报，那人一口咬定是自己利用对戈林企业的库房了解而组织人手潜入、偷盗了电磁干扰设备，然后卖给了反抗军并获利。不论是哈里森还是中森自己，都是不相信这种说辞的，那种小人物不可能有这个胆子，联盟的规定很清楚，给予反抗军帮助，就是死罪，就算是在人口不比旧世纪的今天，也是一律死罪，绝不轻饶。
那名经手者还是比较聪明的，他坚持说自己是在黑市上结识了买家，而且全程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也就是他自己只是偷东西卖了，而不是偷东西卖给了反抗军，这是两种性质的犯罪。如果他真的不知道买家是反抗军的人，那么甚至死罪都有可能免了，只要他供出幕后主使。而如果他明知对方是反抗军，还要完成交易，那么所有相关人员都难逃一死。
然而，目前查不到这名经手者与戈林的任何联系，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是戈林指使的，当然哈里森、伊万诺夫以及中森都非常怀疑戈林就是幕后黑手。
中森翼询问安德鲁的用意有二，其一为确定戈林的状态，他有没有潜逃；其二，戈林和他女儿的关系是否亲密。
假设戈林先生是变相帮助反抗军的操纵者，那么戈林先生怎么说也至少是半个反抗军，如果克里斯蒂娜与戈林先生常常联系，父女连心，那么克里斯蒂娜也就有反抗军的嫌疑，而克里斯蒂娜又与伊万诺夫委员的女儿关系紧密，那就可能是在为反抗军打探伊万诺夫委员的情报，这是一连串的结果。而如果克里斯蒂娜与养父并不常联系，至少戈林先生没有指使她为反抗军办事，或者她根本不知道养父在帮助反抗军，那么克里斯蒂娜就会比较安全。
克里斯蒂娜的位置太特殊了，她与叶卡捷琳娜的关系导致了中森翼很愿意怀疑她，这对她很不利。
现在关键的矛头都指向戈林先生，只等他露出马脚了。戈林先生如果被供出来，或者留下了没处理干净的证据，那么克里斯蒂娜就危险了。
哈里森更关注的是电磁干扰设备的最终提供者，或者说行为指导者，是否牵连出别的反抗军特务就不是他的事了，他也不在意，特务的事，是肃清局的事。
而中森翼则相反，他一点都不关心哈里森有没有找到卖给反抗军那些设备的人，他只关心疑似的幕后黑手被抓住后，处在特殊关系枢纽的克里斯蒂娜究竟是不是反抗军打入联盟的特务。
而伊万诺夫则是一开始无意抓到经手者的人，他在阅读詹姆斯给自己的关于克里斯蒂娜的调查报告时，发现了和克里斯蒂娜没太大关系的疑点，戈林企业已离职人员的前科列表，而他让詹姆斯向着这个没什么关系的方向简单调查时，却被大刀阔斧办事的詹姆斯不小心查到了意外收获。不得不说，詹姆斯不愧是出身于肃清局的好苗子，调查克里斯蒂娜的相关信息竟然着眼范围如此之大，“前科列表”能和克里斯蒂娜有什么关系？可能性几乎没有，可他就是顺带查了这么关键的一份。
伊万诺夫委员将经手者交给哈里森委员后，就没有再过问有关的事，而哈里森委员或者中森委员也没有将各种猜想和细节告知伊万诺夫委员，因为伊万诺夫的机构本来就和查这些事没什么利害关系。中森翼倒是准备在确定了戈林先生就是幕后指使者之后，在正式调查克里斯蒂娜时，与伊万诺夫联手，毕竟到了克里斯蒂娜这里，就和伊万诺夫有关系了。
今天中森翼对于“大叔”安德鲁的问询，还不是正式的调查，只是在“可能的起跑线”上先“环顾一周”。
安德鲁和克里斯蒂娜都完全不知道整件事情，戈林先生也没有将经手者的事情告诉养女，这究竟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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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应该还会再更一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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