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枪口下的变故
车上，克里斯蒂娜将满弹弹夹和自动步枪递给了副驾驶的詹姆斯。
没有办法，詹姆斯只好放下地图接了过来，这下就没办法乱打了，自己需要提醒后方跟着的车辆。
詹姆斯将弹夹插入，熟练地按动枪托附近的一个按钮，让枪托向前缩回去了一截以适应需要。他没有手动上膛，而是直接端着枪探出半个身子，对着后方的车队开了几枪，这让后面的先头车辆立即警惕了起来。
“连续两次三连射，还有两次点射。”
后方先头车辆坐在副驾驶位的整编局士兵拿起了对讲机：“后方车辆减速，适当还击。”
詹姆斯看到后方的车队难以察觉地慢了下来，心中放心了不少，但手中的射击频率却更高了，很快便打空了弹夹，又从克里斯蒂娜手中拿起新的弹夹装了上去。
可这个时候，就在他欲要再次探身出去时，手枪的枪口却停在了詹姆斯耳边。
持枪的人不是克里斯蒂娜，她的枪还放在后座上，对着詹姆斯太阳穴的那把手枪是艾伦从他自己左侧的腰间抽出来的，那是一把打开保险的、随时可能响起的手枪。
“艾伦少尉！”詹姆斯停在了刚刚的动作上，他的手还没从新换上的弹夹上放下。
“你在干什么！”詹姆斯厉声喝道。
艾伦左手控制着方向盘，用余光注意着前方道路，大部分的视线都集中在詹姆斯身上。
“你，”艾伦又瞥了一眼后座的克里斯蒂娜，“你们，究竟是谁！”
艾伦手中稳拿着手枪，击锤也已经处于待击状态。
“艾伦少尉，你竟然怀疑自己人的身份？”克里斯蒂娜也缓缓摸向了放在后座上的手枪。
“放下！否则我崩了他！”艾伦瞟到了克里斯蒂娜的动作。
克里斯蒂娜的手停在了半空。
“你这种行为会产生什么后果，你想清楚了么？少尉！”
詹姆斯刻意强调了“少尉”这个词。
“你们才是需要想清楚后果的人。”
艾伦很迅速地瞥了一眼后方的车队，此时车队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近了。
詹姆斯看上去只是惊怒，却不显慌乱：“你到底在——”
“你怎么对这个型号的自动步枪这么熟悉？知道它无需手动上膛，还知道它能够调整枪托，也十分清楚调整按钮位置和调整方式？”
詹姆斯皱眉道：“我是一名反抗军，一名军人——”
艾伦再次打断了他：“你太大意了，你根本不知道这把步枪对反抗军的意义！这个型号的枪是一个月前被反抗军造出来的，而且是第一批！这些设计都是反抗军之前的复原再造枪械所没有的，一个月前你还处于在外执行任务的状态，你怎么可能用过这个型号的步枪？怎么可能熟练到装上弹夹后，连找枪栓的意识都没有就开火？”
“我用过不少遗留枪械，你的猜测毫无道理。”詹姆斯冷静道。
“那为什么我提到旧彼得罗扎沃茨克的反抗军只有一些上传下达的简单工作时，你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詹姆斯明显停顿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艾伦的问题，因为他自己并没有关于旧彼得罗扎沃茨克这座城市的反抗军的任何记忆和情报。被联盟抓走的“凯文”并没有说到有关这个问题的答案，詹姆斯这才暗中反应过来，艾伦之前问这个问题是一种试探。
“旧彼得罗扎沃茨克是反抗军有名的制枪厂！有名到了你们抓到了我们的人也不会拷问出有关它的作用，就像你们不会去问一个人习惯先刷牙还是先洗脸，欧洲这一处制枪厂的存在已经作为一种常识埋进了我们的意识中，你们居然无动于衷？”
“我本来想要问这种问题的，但那个时候我们发现了车队，这也能作为依据么？你别忘了，打断你的话的人，可是我。”克里斯蒂娜在后座说着，但注意力却集中在距离手掌只有几厘米的手枪上。
在车里这种狭小空间，步枪是施展不开的，就算步枪在自己身后，也不如拿起手枪灵活快捷，举持着步枪的詹姆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没办法反抗，因为艾伦一定比自己早开枪。
“说法倒是一套接着一套——”
艾伦这句话根本就没准备说完，他毫无征兆地扣动了扳机！
“呯！”
克里斯蒂娜在后座上向一直缩在角落的桑宁伸出双手时，枪声已经落下了，这完全是明知来不及的一种下意识防备行为。克里斯蒂娜能够明显看出枪响时，副驾驶位置的詹姆斯的背影震了一下，一声闷哼也从詹姆斯口中传出。
詹姆斯靠近艾伦的左边肩膀中了一弹，那里的衣服被逐渐扩散的鲜血染红了，这不是致命伤，却能让他的左臂动作受限。
詹姆斯闭着嘴，但暗中咬着牙，他负过伤，但他不甘的是自己竟然被发现了，而且对方不仅没有任何犹豫，也不按套路出牌。
“你就这么肯定我不是反抗军？我凯文是一名中尉，我所知道和背负的任务不是你能了解的！”詹姆斯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
“凯文？凯文被你们抓走之后没有告诉你们……我和他是认识的么？”艾伦冷笑道，又抬高枪口指着詹姆斯的脑袋。
现在越野车已经驶出了原来的区域，进入了没有固定道路的一片平原，这让艾伦不得不频繁注意前方被车灯照亮的地面和分心控制驾驶。
这回詹姆斯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大意了，见鬼，肃清局的家伙们拷问得太不彻底了！”詹姆斯心中暗骂一声。
“还有你，联盟为了假扮得还原一些，还真的派了不会用枪的小姑娘来，来送死么？”艾伦指的是后座的克里斯蒂娜。
此时克里斯蒂娜已经没有办法了，任何疑问猜测都可以规避和辩驳，但是这种事实再怎么现场解释也不可能解释得清，就算自己二人真的是反抗军，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何况这还是假扮的身份。
“看得出来你真的在保护孩子的安全，告诉我，”艾伦的视线从詹姆斯脸上移到克里斯蒂娜的方向，又移回了詹姆斯这边，“孩子的身份，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孩子的确是从保密局的车里救出来的。”克里斯蒂娜搂着桑宁对艾伦说。桑宁在她无言的召唤下已经凑到了她身边，因为克里斯蒂娜没办法挪过去找他，这样有去拿枪的嫌疑。
“不管是不是，等我联系了上级就能见分晓，”艾伦这个时候已经不可能相信二人所说的任何话了，“就算我在车上杀一个，只要留个活口，总能知道你们联盟这一次打的算盘。”
艾伦的这一句话，基本宣告了詹姆斯或克里斯蒂娜的死亡，克里斯蒂娜顾及到詹姆斯的生死而没办法轻举妄动，而詹姆斯则因为中了弹又被枪口指着，也没办法轻举妄动。二人的身份居然这么早就暴露了，这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而且还是被一名护送他们的士兵所识破，这种情况还真的没被保密局算在计划内，所有应对意外的方案也似乎都不太适合这种情况。
车上的三名成年人都在各自极速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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