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态度试探
“5”现在的确有些为难。
他自己虽然是这座据点的首领、第一权力者，但却不是整个北欧组织的首领，他只是属于领导层而已。
北欧组织的领导层其实已经列出了一个表单，如果反抗军接受了、认命了带不回桑宁的事实并决定接受补偿，那么就可以参照这个表单进行讨价还价，表单上的东西或是情报、或是技术、或是实物，甚至还包括了出兵帮忙这样的劳务选项。
领导层一直认为，应该尽量先看到“谢礼”内容，如果看不到，也要有一个大致概念，否则不好判断给出什么补偿为好。现在这种对方不愿在补偿谈好之前拿出“谢礼”的情况确实有考虑到，这个时候就需要“5”现场发挥了。
这两件事的确不是关联完全紧密的两件事，因为“谢礼”是桑夫人给北欧组织的，是这两方的事。而“补偿”是北欧组织与反抗军的事情，只不过现在桑夫人在反抗军那里，反抗军同时也担任了“谢礼”的传递者这个角色，这让反抗军掌握了部分主动权。
“这个，我想你可以先看一下，这份清单上的东西是我们可以提供的，但数量需要我们进一步商量，至少种类是这些。”
“5”向身边站着的亲信伸手，接过了一台很轻薄的触摸式便携电脑，这是一件遗留物。他将电脑放在了桌面上，推向了墨镜男子那边。
越是先进的计算机，越容易被入侵，因为它们对于联网的交互功能更多，而网络是比较危险的。“文化打击”后，现成的卫星虽然不剩多少，但至少2065年之前的“老”卫星还是有的，地面上的终端设备也可以连接并继续架设互联网，只不过这是不同年代科技间的配合，并不会完全契合。现在的网络全部都建立在遗留设备的基础上，一旦某些环节的设备损坏了，或者出现了某些特殊的技术问题，整个网络就都可能会瘫痪。
掌握全部技术的人虽然都死于“文化打击”，但掌握浅层技术以及部分残缺技术的人还活着，这让这部分人及他们培养出来的人可以勉强运作整个系统，在科技复原工作赶上进度之前，一直会是勉强的状态。某些问题是技术人员所无法解决的，所以出错便只能一直错下去，错误积累到可以颠覆整个系统时，系统便不能使用了。这是题外话。
墨镜男子暗道不愧是北欧组织。在反抗军中很少会使用这种年代较近的计算机，因为联盟的技术手段大体上是领先于反抗军的，具有被入侵的风险。年代较近的计算机有些功能是集成在计算机基础功能中的，反抗军无法以现在的技术关掉或从硬件上拆下这些组件还保持计算机能正常工作。有些功能只要存在就会自动联网，这是那段年代的电子产品所共有的特色，在那个年代看起来很正常、符合需要、很方便，但拿到现在使用却充满了危险，高于它的便捷之处。
所以反抗军如果持有这类“很先进”的遗留计算机，大多都不会去使用，尤其是据点内的部门不会用它们来工作，更不会将信息输入进去，只有一些据点外执行特殊任务的成员有条件使用，还要小心翼翼，显得捉襟见肘。
而北欧组织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把这类计算机捧在手里使用，摆明了是根本不担心联盟会顺着网络入侵，也就说明北欧组织的技术手段不比联盟弱。
这台便携式电脑确实连着网，而且用的还是联盟官方网络，“官方”互联网。不仅如此，它还同时使用着北欧组织的内部网络，那是一种类似局域网的特殊系统。北欧组织的手段可以保证“水”与“火”同时存在，又能做到“水”不会“扑灭”“火”，二者互不影响，可见一斑。
墨镜男子浏览着其中的条目，都是一些比较常见、至少反抗军也会拥有或有能力做到的物或事。
“贵组织也许对我们反抗军有些误解，我们还没有落后到这些情报或设备也急缺的地步。”
“在数量上，我们倒是可以再谈。”
“不必了，我想我完全可以代表反抗军表示这里面一点诚意都没有，连桑宁的十分之一价值都顶不上。我们反抗军在科技水平上可能落后于你们，但我们的人手却不少，我知道贵方作为最早的反抗组织也是希望联盟倒台的，那么我们两方之间因为这点事情发生分歧也就得不偿失了，您说对吧？”
“难不成，你们还会站到联盟那边来对付我们？”
“那倒不至于，毕竟我们反抗军不是心胸狭窄的组织，我们的大义也不是这点利益能够动摇和反逆的。但是，作为同样反对联盟的组织，关系好比关系差对双方都更有利。”
两方都不愿意因为这里的事情而掰了关系，毕竟两方不能也不会因为这些事打起来，但这些事的收益对于各方都很重要，不是互送人情的那种。
5只是打算试探一下反抗军派来的代表有怎样的底线，对于“补偿”和“关系”持怎样的重视态度，这有助于5代表北欧组织决定怎样对待反抗军，怎样“补偿”反抗军。现在看来，反抗军的态度还是很坚决的。
墨镜男子在烟灰缸中摁灭了烟头，将轻薄的便携式电脑推了回去，说道：“我们是很信任贵组织的，所以才愿意联系你们将桑宁的情报告诉你们。诚然，我们当时是没有很好的办法保证桑宁的安全，但狗急了也会跳墙，如果我们不相信你们、不期待两方的合作更加多面，我们也可以让桑宁的车拐弯，只不过多付出一些代价，也可以在他们进入北欧前彻底阻拦围剿部队并且回收桑宁。”
5一边听着，一边在思考着，现在是反抗军的“劝说”回合。
“我们很看重桑宁，”墨镜男子坐得很直，因为他知道此时自己的发言多少对眼前的男人所要做的决定有影响效果，所以他正在尽力编织话语，“桑宁能给我们带来的收益，可以让我们在‘反抗’的路上步伐更快，我不知晓你们现在不主动对联盟进攻的打算是什么，至少我们正在不断付出代价并期望取得成果。联盟一日不除，战争就一日无法结束，反抗军有没有私利，有，但任何打算都要在联盟被推翻后才有条件存在，我们作为目前唯一主动与联盟作斗争的组织，肩上扛着的是所有无国籍人民的明天。”
墨镜男子已经把责任大义搬出来了，这在成年人之间并没有太大效力，责任越大则利益越少，而没有利益难以驱动群体去动起来。
“就算你们真的给了我们一笔巨款，我想，也不足以平衡桑宁的价值。钱财可以制造武器装备，可以投入复原科研项目，可以从联盟暗中购买设备或收买人心，但钱财这种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是会积累出来的。桑宁能从桑夫人口中换到的情报，可是过多少年都不会熬出来的，你们难道很怀疑桑宁在桑氏夫妇心中的地位么？至少桑夫人是一名聪明人，他知道你、我想要什么，桑宁的获救对于我们两方来说就是一个给桑夫人提供的契机，我个人不认为桑夫人会随便提供一个消息来敷衍你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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