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七、相见,报到
“怎么样？”
审讯者走入了监视室，里面或站或坐着二十几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不太好，”他将手里的资料夹放在桌上一台复原型号计算机的主机箱上，摇了摇头，“女人很配合，一开始我是抱着面对一名死不吭声的人的心情坐到她对面的，结果现在我更心塞了，没有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监视室并不是很宽敞的巨大房间，又因为摆了很多桌子与设备、墙上还挂着很多显示器的关系，显得空间有限。今天这里不仅有日常待命的人，还有一些临时被召唤来加入工作的人，只因为提示音警报的出现，只因为监视室对面的两间相邻的审讯室内各坐着一名嫌疑人，詹姆斯与克里斯蒂娜。
“我们的情报库中关于反抗军的情报也不少，还能让他们安然通过？”
“人家毕竟是反抗军，要是一名我们的人，现在早就探出虚实了。”
说话的人靠在占用了监视室五分之一空间的两排柜子旁，他的胳膊被固定在了一个特定姿势，因为他是那名带领詹姆斯的组织成员，在詹姆斯夺枪的动作发生后，二人在他成功开枪前交了一手，而这一手后詹姆斯还是没能开枪就已经被另一名守卫射倒了。此人的胳膊就是在这瞬间的肉体接触中被詹姆斯“卸了”，也就是脱臼了，前不久他才到据点的医疗部门做了个临时性的简单处理，装是装回去了。
这时，监视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监视室内的人都站直了身子，对来者敬礼。不用说，来者就是“5”了，这座北欧组织据点的总负责人、最高领导者。
墨镜男子是跟在“5”身后走进来的，汉斯和“5”的亲信最后走了进来，关上了门。
但没过5秒，监视室的门又被推开了，这也让本来准备开口的“5”被打断了。
“真是费劲，这个人油盐不进，还相当硬气，干脆过渡到下一个阶段用刑或者用药物手段去——”
此人是负责审讯詹姆斯的审讯者，他刚从对面的审讯室出来，一推门就差点和离门最近的汉斯撞上，他的话也生生止住了，因为他还发现了“5”同样也在这里，还回过身子看着自己。
“长官！”他立即立正敬礼道。
“嗯，”5回了一礼，“你继续说。”
“是。我建议干脆过渡到下一个阶段，正常的审讯手段问不出什么结果。不知道女人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克里斯蒂娜的审讯者见提到了自己这边，便道：“我这边应该比你还要麻烦，她的反应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而且极为配合，方案1至3的审讯方法我都试过了，目前没有收获。”
“在转入下一个阶段前，你们两人先暂停一下，我带来了一名反抗军的军官，想必他更加适合对付有‘假反抗军’嫌疑的目标人物。这位是冯少校。”
“冯少校？”汉斯又替他的上级唤了一声，因为墨镜男子似乎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墨镜男子确实被吸引走了注意力，在审讯者向5报告的时候，他扫视了一遍墙壁上挂着的好几面面积不小的显示器。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一片雪花，那其实是因为那些显示器连接的是没人使用的空审讯室，只有两个屏幕上有画面，也就是克里斯蒂娜与詹姆斯的。
显示器的分辨率并不是很低，应该是遗留设备，墨镜男子从扫到的第一眼开始就被吸住了视线，他的视线停在了克里斯蒂娜的审讯室监控画面上。画面中的女人虽然常用的发型不一样，从侧面也无法看到整张脸，但墨镜男子太熟悉自己的直系部下了，只需要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墨镜男子此时心里先是惊异、出乎意料的惊异，然后转变成了“原来如此”。
在旁边的人看来，这位戴着墨镜的陌生男子只是在观察着屏幕中的两名“嫌疑人”，面无表情。
“好，”墨镜男子回过头看向5与汉斯，“你们有给我准备的说辞或者其他手段限制么？或者——”
“全看你的发挥了，冯少校，毕竟对于反抗军以及反抗军内的一切，你，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更熟悉。”5背着手说道。
“我需要分别见一下这两人，光从监控录像上看不出什么来。”
“287。”
“到！”
“带冯少校过去，枪开保险，以防万一。我们不能让真正的反抗军军官在我们自己的地盘有什么三长两短。”
“是！”
墨镜男子听在耳中，讥在心里。他们已经在意识中认定两人是“假反抗军”了，这已经算是三长两短了，不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自己的部下。
……
随着一声微弱的提示音响起，锁开了，门在克里斯蒂娜身后被人拉开，两人走了进来。墨镜男子很“随意”地选中了先来克里斯蒂娜的审讯室。
背对门坐在椅子上的克里斯蒂娜懒得回头，她没这个功夫去关心这种开关门的动静，她正在回忆着关于“伊莎贝拉”的信息以及保密局为自己二人制定出的“剧情”。
“我说过贵组织怀疑我的身份是不明智的，但你们怎么就这么不甘心，是什么执念在促使你们愿意怀疑‘同道’而不是更愿意相信呢？这回又是什么问——”
克里斯蒂娜的话戛然而止，甚至她的嘴巴都没完全闭上。
她无意的目光看到了走向桌子对面的男人，然后就没能离开。她发觉自己反而比正常时多眨了几次眼，就像是想要刷新自己的“视界”，确定看到的是真是假。
自己甚至又有点不敢直视对面站着的男人，虽然自己看不到墨镜之后的诡异双眼，但毫无疑问此时两人是在对视的，因为自己被抓、因为自己出现在这里、因为自己参与了联盟对北欧组织的计划、因为自己参与了与自己本来任务没什么关系的任务（虽然他肯定能理解自己无能为力的处境），总之，克里斯蒂娜感觉自己是以……不，自己想不到、发觉不到自己是以什么心态和什么模样出现在他眼中的，这让自己生出了一丝忐忑的感受。
但男人一开口，就如同坚冰融化一般，一股安心感覆盖在了克里斯蒂娜快要崩断的心弦上。
“伊莎贝拉-史密斯少尉。”
墨镜男子没有就坐，站在桌子对面开口了，叫出了克里斯蒂娜的“全名”。
监视室内，“5”望着墙壁上挂着的显示器屏幕，不回头地对手下吩咐：“放大画面，调高音量。”
“是！”
审讯室内，克里斯蒂娜选用了最正常的反应，虽然她判断不出少校需要什么反应。
“您是？”
“你不认识我很正常，因为我只去过一次‘下诺夫哥罗德’据点，还是在你离开之后。而我却认识你，因为我不仅在听闻这次事件后亲自去‘下诺夫哥罗德’据点进行过调查，我还掌握着反抗军绝大部分的情报，也可以调取和查看这些文件。”
“所以，您是反抗军？而且，还是编制军官？”
“是的，现在我们互相认识了。我是反抗军特工二部的负责人，冯岳。”
克里斯蒂娜站起了身，这很困难，因为……墨镜男子也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因为克里斯蒂娜戴着脚铐，脚铐是与椅子腿拴在一起的，而椅子是固定在地板上的。
“哗啦”的微弱清脆响动中，克里斯蒂娜站直了身子，非常标准地抬臂敬了一礼。
“伊莎贝拉-史密斯（克里斯蒂娜-戈林），向您报到，长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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