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孩子生病了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家里终于不用生锅炉了。刘雁趁着秦晓峰休息，把家里的床单被罩，还有冬衣全洗净。家里仔仔细细的挨着擦了一遍灰，窗明几净的感觉，让人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秦晓峰擦着玻璃，有气无力的看着喂奶的刘雁说：“你擦这么干净干嘛？刮几次风又脏了。净白费劲。”
刘雁看着孩子白胖的小脸，让他松开□□。“这顿吃了饭，下顿还要饿。那你干脆别吃了。还不用做饭洗涮，而且省钱。”
“你这不是抬杠吗。不吃饭要饿死的，那家里脏点儿怕啥。……再说也不脏，你这是洁癖，是病，得治。”
刘雁拿着刚换下的尿布冲秦晓峰扔过去：“你才有病呢。还是最不好治的懒病。……我偏偏要给你治治。”
秦晓峰一伸手接到儿子的尿布，笑嘻嘻的把抹布扔到盆儿里。“擦干净了，我给儿子洗尿布去。”跑到刘雁跟前，摸了一把她的头发“你这丫头就不知足，还敢说我懒。有我这么懒的人吗？好容易休息一天，又是洗衣服又是擦玻璃的。”
刘雁一把拍开他的手：“秦晓峰你要不要脸，衣服是我洗的，你就用洗衣机淘一下，就成你的功劳了。还有玻璃也是我跟你擦得，你看看你擦得全是大花脸，能看吗？还恬不知耻的夸耀。”
“哎，是你嫌我洗的不干净自己要洗的。……我擦的哪儿不干净了？你这洁癖真该治治。”
刘雁斜瞪了他一眼：就会耍嘴皮子，让你帮着干点儿活儿就给我瞎对付。还说我有洁癖，我看你才是犯了懒痨，只要不干活，住在垃圾堆里都没意见。
当年追我的时候，那个连脚上的白袜子，都洗的干干净净的男人去哪儿了呢？
晚饭后，秦晓峰把锅碗洗了。又刷了牙洗了头脸，把自己捯饬干净。到卧室看刘雁把孩子哄睡了。
他悄悄的躺到老婆身边，从身后把老婆搂住。开始在那上下其手。
“干什么你？”刘雁拍掉他作乱的手，头一歪躲开脖子上亲吻的嘴唇。
“你说我干嘛？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秦晓峰一点儿没生气，嬉皮笑脸的继续他未完成的大业。
“哦，我说呢，今天表现那么好。敢情是为这个啊？”刘雁拽住他的手，往后躲了躲。自生完孩子，她对夫妻之间的事情好似就没了一点兴趣。
两人温情脉脉的说会儿话，她心里就有满足感。反而是这种更深层次的交流，让人心里有些反感。
“看你说的，我哪天表现不好。上星期我们朋友请客，本来喝完酒要去ＫＴＶ的，我都没去，赶快回来了，怕你在家害怕。”
“是啊!喝醉了回来睡觉，给我壮胆。”不提这个还好，提了更让生气。这家伙喝醉酒回来吐了一地，完事睡的死猪一样。你这样还不如不回来。我还不用给你收拾。
秦晓峰此时才不管刘雁说什么呢，他抱着老婆上下其手，尤其胸前的山峰更是他的重点照顾对象。看刘雁像前几次一样的拒绝，开始打悲情牌，装可怜。要是像前几次一样，生气了扭头睡觉，估计他这辈子都得用左右贵妃了。
“老婆，你别这样吗？我都被你饿多少天了。自这小家伙生出来，我的性福都让他剥夺了。以前就是不能真刀真枪的，好歹你也帮我解决的。如今我是彻底被打入冷宫了。……你别这样啊!”
刘雁闻言心里升起一股愧疚，是拒绝好多次了。可自己实在是太疲惫了，一丝兴致都没有。看他完事后睡得心满意足，心里就更加生气。凭什么啊？我还得一夜照顾孩子，你就睡得那么心安理得。
狠下心来再拒绝？看他故作可怜的样子，又实在不忍心。他今天表现挺好的，一天都没出去，在家里帮着干活，要是给惹毛了，以后再不管了，那就麻烦了。
刘雁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在地上来回的哄着。看看床上吃饱喝足睡得一脸满足的秦晓峰。心里的不平衡又冒了出来。
你上班累了，我一天在家里带孩子就轻松吗。为什么晚上闹成这样就都是我一个人的事，你哪怕一星期有一天帮我，让我睡一觉也好啊!
再埋怨又有何用。只是自己徒增烦恼。这孩子是怎么了？无缘无故的就是哭闹，难道真如老人说的，孩子都是讨债的？她这个欠的尤其多，所以这么磨人。
看着宽宽闭着眼睛烦躁的表情，刘雁还能怎么办，哄着吧!
若孩子是不舒服而医院看不出来，那她这个当妈的，自然得好好照顾陪伴孩子。就是真是讨债的，那也任命的还吧!不然还能赖账不成。
———
刘雁在五月的时候来了例假，等秦晓峰休息，一家三口去了医院。得赶快带环，不然怀孕了又得刮宫。
挂了号，两人坐在妇产科外的椅子上等着。医院里嘈杂的说话声都没进刘雁耳朵，她一想到一会儿又要躺下做砧板上的鱼，就腿肚子直转筋。头也疼，心也慌。哪儿哪儿都不好了。
人都说无知者无畏。两次的手术，她彻底被吓破胆了。那种无能为力的躺在床上，浑身无处不痛的感觉实在是不想再经历。
心惊胆战的等待着大夫喊她的名字。两条腿不受控制的发抖。她也不知是想快点轮到自己，好英勇就义。还是想时间无限的延长，她好不用受皮肉之苦。
等了快有半小时，宽宽大概嫌医院里空气憋闷。烦躁的直哭。秦晓峰抱着孩子在院里哄了一会儿也开始不耐烦。进来看到刘雁还坐在椅子上：“还没轮到你？要不然别等了，下次再说吧!”
刘雁听了这话，仿佛得到了特赦令。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好，那我们回家吧!”
“先去吃饭，我饿了。你也饿了吧？”
“哦，那就先去吃饭。”
一家人慢慢的走远，医院白来一趟。
过来几天，秦晓峰要出差到外地买设备。走后的第二天，宽宽半夜突然发烧。刘雁心急如焚，可身边连个商量帮忙的人都没有。
秦晓峰的几个姐姐都住在别的区，离他们有几十里地。大伯哥倒是近一些，可那两口子都不是好相处的人，不到万不得已刘雁是不会找他们帮忙的。
幸好家里有退烧药，刘雁拿出勺子给孩子喝，宽宽不喜欢药的味道，小嘴抿着头左右摇摆就是不配合。好容易喂进去一点儿，孩子哇哇的大哭，紧接着咳嗽起来。小脚丫一下把刘雁放在床上的水碗给踹翻了。
刘雁没有经验，怕把孩子呛着没敢再喂。也顾不上淋湿的褥子，打翻的碗。把孩子竖着抱起在地上慢慢的哄。后来烧退了一些，孩子也闭着眼睛假寐。她抱着孩子一晚上都没合眼，等到天一亮，赶快收拾东西抱着孩子就走，到外面打了个车直奔医院。
医生还没上班，值班的大夫让夹体温计。孩子嫌体温计不舒服，又是张嘴大嚎。刘雁抱着孩子在走廊里来回的哄，又怕夹不好体温计还得重来，手忙脚乱的出了满头的汗。
“三十八度六，气管有杂音。你带孩子去化验一个血，看血象怎么样。”大夫看了体温计后又用听诊器听了一番，给开了单子让去做化验。
“你就一个人吗？化验室在对楼，还有一节路呢。”
“老公出差去了，只有我自己。”刘雁接过化验单，抱着孩子去了对楼的化验室。
“先去交费，你没交费怎么给你化验？”值班的女大夫被吵醒，脸色阴沉的如同暴风雨的前奏。
刘雁又抱着孩子到一楼大厅去交费，孩子睡着了，小脸红红的，呼吸粗重，秀气的眉头皱着，好似在忍耐着痛苦。
好在她来到早，交费窗口没人不用排队。
尖细的针头扎入孩子的手指，把孩子从梦中惊醒。宽宽一下子大哭起来。刘雁心疼的也顾不得在人前了，等抽完血后，撩起衣裳哄孩子吃奶。
“到外面等着。”
“好的，”刘雁背起包，抱好孩子起身，坐到外面的椅子上。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拿上化验结果又重新回到病房门诊。
值班的大夫看后对她说：“支气管炎还有些哮喘。你最好办住院吧!得输十多天的液体。若是转成肺炎就麻烦了。”
“好。”刘雁此时已经是六神无主。大夫说什么照办就是。
后面背着包前面抱着孩子，刘雁站到交费窗口排队。此时已经八点多，医院的人也多起来。
交了费办好了住院，刘雁抱着孩子上楼。儿科病房就在二楼，她没上电梯，而是走的楼梯。
孩子没睡好觉，又被高烧折磨的难受。再加上人多了烦躁，一直在哭个不听。她心疼孩子，也不管是在路上了，让孩子噙着□□，哪怕她一夜没睡，到现在滴水未进，就是没奶水也是个心理安尉。
宽宽含着□□不哭了。泪珠粘在睫毛上晶莹剔透，闭着眼睛还偶尔抽泣一下，看起来十分可怜。
这时，秦晓峰的电话来了。刘雁干脆坐到台阶上，从背包里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一夜的焦虑害怕一下子全涌上心头。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到台阶上。
“喂，你终于醒了。”
“出什么事了？你昨晚给我打那么多电话。”
“你是睡着了，还是死过去了。宽宽昨晚高烧，我想让你找个同事帮帮忙送我们去医院。你……”
倒不是不能叫救护车，可这里离医院还有好远。救护车的费用可是不低。说到底这就是即没人又没钱的悲哀。
秦晓峰听刘雁语气那么不好，本来要生气的，可一听孩子病了，又赶快问：“那你现在去医院了吗？孩子怎么样了？”
算了，算了。他远在外地，现在指责他又有什么用呢。
擦擦脸上的泪：“医生说是支气管炎兼哮喘，让住院治疗。”
“那你赶快办住院啊!卡和钱都在你手里。要是不够了，先跟同事借点儿。我明天就回去了。……要不然看今天晚上能不能回去。”
“钱暂时还够，我……”自孩子出生，就没连着睡过两小时。每天陀螺一样的转。遇到了事情连个帮忙的都没有，这半年来她心力交瘁。紧张，焦虑，害怕，心疼、这一刻刘雁是真的后悔远离父母亲人了。
“秦晓峰，我讨厌你。真希望我们从没有遇见过。”刘雁说完挂断手机。抱着孩子去了病房。
对面的秦晓峰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拳头握的嘎嘎响，气的差点把它砸了。孩子生病是我愿意的吗？我出差不是为了这个家？你还后悔了，老子还一肚子火呢!
到底提前办完事情，连夜坐火车回了家。他到医院时上午九点多了，宽宽头上插着针头，孩子哭着一直用小手去够，想要把这个碍事的东西给弄开。
宽宽被妈妈横抱着，一条胳膊被挡在后头，另一只小手被刘雁拽住手里。没人帮她提着输液瓶，她走不远只能绕着病床边来回。
秦晓峰进门后，放下手里的包。把输液瓶从挂钩上摘下来：“带他到院里透透气，我刚看见院里有好几个抱孩子输液的”
刘雁看他风尘仆仆，眼睛发红。比自己好不了多少。什么都没说，听他的建议下楼去外面。
院子里有一个挺大的喷水池，外围是花池草坪。宽宽看到五颜六色的花朵，还有哗哗的流水，忘了头上的针头。
小脸上的泪还没干，他已经高兴的去拽花朵上的蝴蝶。看蝴蝶飞了还一阵困惑，又伸手去拽色彩艳丽的喇叭花。
两口子把昨天崩溃的情绪收拾干净，共同逗着孩子玩。孩子玩累了吃了奶睡觉。
刘雁怕放下他，他醒来了又哭。干脆就一直抱着。
秦晓峰看看老婆满眼的血丝，脸色蜡黄。提议让她也睡会儿。
“不睡了，医院太吵，小家伙醒来又要哭闹。……你去给我买点吃的吧!我从昨晚就没吃东西了。”
“你怎么那么傻，不会让别人帮你买点儿饭吗？”
刘雁冷笑一声：“我傻，是啊!我都傻得没边儿了。”
“干什么你？有话不能好好说。阴阳怪气的。”秦晓峰也生气了，脸色一下暗下来。
“别人帮我买了，孩子哭闹，我没顾上吃。冷了我给扔了。……怕孩子吃了我的奶拉肚子。”
“孩子生病我也着急。你也别生气，带孩子都累，哪个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都是这么过来的？你眼瞎了吗？就住院的这几个，哪家不是大人好几个围着孩子转的，隔壁病房的媳妇，昨天说太累了，回家到现在都没来。大家给孩子喂了牛奶和米粉，没叫孩子妈妈，说她太辛苦，让她在家里能好好睡一觉。
说这些干嘛呢，说了他也不会懂。婆婆不会帮忙，离妈妈这么远，有事无法照应，这不是自己知道的吗，如今又抱怨什么？
“我没那力气生气，你快去给我买饭吧!我饿的一点儿奶都没了，孩子吸得我生疼。”
“哦，那你吃什么？”
“随便，炒面或是盖饭都行。……还是吃面条吧!面条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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