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拳脚无眼
一阵烈风在画符女子周身呼啸而起，女子双眼立刻变得一片熠熠起来。
“风啸！”
画符女子一声轻喝后，五张黄色符文，立即合拢成一个圆球然后暴裂开来，呼呼狂暴风啸声令整个楼阁都为之一颤，首当其冲的方易直接的被这音爆声冲击着，如狂风暴雨中一叶轻舟，摇摆不定。
他身影闪烁，衣衫褴褛被烈风割开，瞬间血珠子就浸透衣服，咬牙顶着风罡，终于欺进画符女子身前。
“啪！”
方易额头贴着一道寒冬符，瞬间头颅结冰一层，连带着思维都缓慢下来。
“师弟呀！师姐虽然说过手中只有十一道符，可没有说衣袖内就没有了，嘻嘻嘻～”
方易有点吐字不清，艰难开口：“师姐，拳脚无眼！”
这位正值洋洋得意的画符女子，突然眼神地低头望去，一脸羞怒之色。
“啊～～”
画符女子磨牙切齿，十分气愤，这家伙太过无耻了。
一只手掌正贴着她天下不太平之处，刚好覆盖完美。
另外一只手，捏住她的纤腰。
反应过来的画符女子，一掌拍向方易的脑袋，羞怒骂一句登徒子，就掩面离开符楼。
拳脚无眼！宁青嘀咕着，揉了揉僵硬的脑袋。
他已经是最后关头收拳，不然画符女子也得飞像其他人一样，
————
丹鼎楼。
铺在方易面前的是一张纸卷。
“请描述五色草的分类。”
“石白乳的特征？”
“清心叶能配合的药材有几种……”
这楼阁考验的是丹草，修行一道，丹草是不可缺少的辅助之物，有清心宁神功能、巩固、锻体、祛心障等。
可能在驿路边一株小草，是不可多得的灵草。
萧奉知道方易有过目不忘之能，也在给他读看的书籍中，占有大半部的灵药元草书。
丹鼎楼的考核内容，共两关！
第一，纸卷考核！纸卷上是随机出的一些药材知识，只有回答正确率在八十五以上，才算通过！
第二轮，限时辨识！限定时间内，判断某株草药或者成品丹丸具体有哪些功效、属性！这个要求要高，必须百分之百正确才能通过！
纸卷上，密密麻麻有一百二十道题目，方易没有急于答题，反而闭目养神，待睁开眼后，奋笔疾书，快速作答。
虽然草药的种类多达不可数，但是最常用的药草已经分辨的很清晰归一，就他看过的元草就有三千七百八十九株、灵叶就达一千一百四五片、这还不包括奇树异石。
仔仔细细记清这些，耗费他很多精力，现在看一种草叶图就能分辨出来。
第一轮考核不难，不到一个时辰就对答如流停笔，对着还未干的笔墨吹了吹气。
“师兄请看！”
坐在楼阁内处的一名面容俊雅，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木简，接过方易递过来的四张纸卷，低头仔细阅看，紧接着传来翻看试卷的声音，越翻脸色越惊讶。
“没有一处错误，全都答对！”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不亏养气功夫不错，很快收敛好，忍不住赞赏一句。
如果真的是普通的知识问题，还不至于他这般神情波澜，只是有几个地方，是中年男子故意留下的难题，就算换他来做答，若是不细心，恐怕也会坠入陷阱。
“我们开始第二轮考核！”中年男子指了指楼阁内左侧另外一处。
“桌上有十种药材，一炷香的时间，将其名称、属性、用法全部写出来，这一轮考核，全部答对就能过关！”
第二项，辨识药材！
方易全部写完，只用了三分之二的时间。
将答案交了上去。
中年男子看着卷面上的答案，一个个核对，一边看一边满意的点头。
方易书写的内容，不光药草名称一样，药材属性、特性、功效一模一样，没有丝毫错误。
阵楼。
方易只需一边观看守楼者布阵手法，阵法布置好，说出阵法的功能便过关。
两个时辰后，他推门而出，进入下一楼。
————
乐楼。
此楼只要保守心绪如常，便通关。
“醉相思，何当缠绕；怜寂夜，疏影话悲凉。千里月，万里郎；载不动，许多愁，欲语泪先流。”
只见那女子身着淡粉色华衣，露出线条象玉的颈项。精致的面容粉黛，纯肌如花。
头插蝴蝶钗，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垂于脑后，独留一缕青丝拂在胸前，玉指如蝴蝶飞舞拉着二胡，女音凄凉断肠，哀怨不已。
已经收敛好心绪的方易，如老僧入定般闭目养神，一动不动。
骤然间，二胡音断，战鼓声起！
方易感觉一股腔血沸腾，斗志昂扬，恨不得拔出手中冷刀，饮尽千军热血。
“定！”
他一声怒喝，微微压过鼓声，迅速收敛微微撼动的心绪。
鼓声停后，琴声骤然响！
这次方易昏昏欲睡，摇摇欲坠。
“醒来！”差点跌倒在地昏睡过去的他，一拍地面，紧咬牙齿撑下来。
接下来的笛萧、钟鸣、琵琶、瑟、埙、笙等十种乐器“洗礼”，他还是咬着牙，坚持下来。
走出乐楼，脑袋发涨晕晕，方易没有急着进入下一楼，而是抓紧时间恢复精气神，半柱香后，他揉了揉把脸，定下心推门而入。
天机楼！
这楼是要他推算太易、星图、八卦阵的算数，三炷香时间过去，天机楼的楼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走向杀生楼，在门口停留一炷香后，才进去。
杀生楼！
此楼阁光线阴暗，方易刚进来还未适应光线，就在这个时候，他捕捉到几道破空而来的风声，几点寒光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反应灵敏，跃起来朝旁边掠开半丈，那些寒光几乎贴着他的衣衫飞过去，肌肤甚至都可以感觉得到刺骨得寒冷。
他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凝而不散。
停住身的方易逐渐适应这种光线，也清晰感觉到那股杀气在那个位置，微微弯腰骤然发力，笔直前冲，势若奔马。
他看清这位守楼者面貌，穿着市井客栈老板模样衣衫，留着山羊胡，驼着腰板，面貌平平的中年男子，却给着他危险的警示。
一直死死盯住杀生楼主双手动静的方易，不再直线前冲，刹那之间脚踩《八宫太卦步》折向右边。
微微举起来双手的守楼者，竟然出现微妙的停顿，手腕一抖，目标正是偏离直线的方易。
激射而出的寒光来势汹汹，但是他并未停步，腰杆一拧，上半身侧过，右脚独立支撑，随身摆动，避过飞刀。
这位驼着背的守楼者，好像并不觉得第二次出手就能够解决掉方易，故而从弹出飞刀的时候，就没有停留在原地，倒退着跑向右手边，始终正面着方易，视线没有脱离他，与此同时，双手的飞刀猛投射而去。
两把飞刀一前一后，直线而去。
两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句话，驼背男子本来沉默寡言，更加不在乎什么礼仪问候这些，若是连进门的试探都接不住，也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这边的方易，身形行云流水，《八宫太卦步》最适合捉对厮杀，不易长路逃脱，他一脚踩在坤南六九方位，毫无征兆地骤然弯腰，双手几乎能够触及到地面，一把飞刀从后背上迅速划过，擦破单薄衣衫，余锋划破一道浅浅血痕。
还有一把飞刀也被他避过，但是守楼者右手一牵引，飞刀如有灵性一般，骤然停空翻转，刺向方易头颅。
丢散在楼阁四处的飞刀也被驼背男子牵引而来，到命轮境便能与体外神精沟通，这些飞刀长年累月用自身气血温养，虽不能百里内取人项头，但是在方寸内如臂使唤的灵活还是有的。
与此同时，驼背男子步步跟进，两人间距又被拉近一半。
“刺～”
方易知道逃脱不得，察觉到头颅后刺痛，头皮几处微微向内压塌，他没有半分犹豫，猛然头颅一侧，同时伸手护在脑后。
几乎在他一气呵成完成后，四把泛着寒光的飞刀，刺穿他的右掌，还去势不止。
他猛然做捏拳手势，筋肉绷紧，刀尖已经刺透他的掌心，在脑后几寸的距离便被扣住不前。
瘦猴一般的中年男子快得匪夷所思，高高跳起，一只膝盖撞向刚站立的宁青。
方易挥动拳头，狂暴猛力砸得驼背男子那记膝撞下坠，但是被身体前倾的驼背男子一掌拍中。
一掌砰然拍击在额头上，方易头颅如钟摆前后摆动几下，驼背男子一击即中，没有“身成功退”的觉悟，还在空中的他，弯曲蜷缩的双脚，瞬间舒展开来，在身体后仰的方易胸口重重一踩。
方易就像被大锤当头一锤，近乎笔直地后仰倒地，砸碎满地木板，嘴角溢出鲜血，“哇”的一声吐出来。
他经历了十八兵器楼，他在不断的吸收战斗经验，提升他的捉对意识，可在闯丹鼎楼、阵法楼、乐楼、天机楼的时候，他的体能、意志都已达到目前所能承受的极限。
现在只觉得头颅内嗡嗡作响，气血有丝毫呆滞不通顺。
驼背男子得势不饶人，他完全不怕会失手杀人，知道萧奉时刻关注着。
砰然一声巨响。
方易整个人就已经倒飞出去，狠狠撞在竹楼墙壁上，瘫软在地，嘴角有鲜血渗出。
一脚踢飞方易的男子，继续直线冲来。
方易没有坐以待毙，翻身单膝跪地，做弯腰助跑的姿势，吐出一口浊气，如临大敌。
“罢手！”
就在此时，一道衣衫飘飘的身形出现在两头之间，此人正是萧奉老人，只见他大袖一挥动，驼背男子不知何时站立在他身后。
萧奉转头望向方易，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轻声笑道：“这次打得不错，危不乱处变不惊，还懂得借机利用。”
而这边方易没有回答，他的意识、肉身都到了极限点，视线逐渐模糊不清，站立不稳后退了几步，方才还凭借着一口气，坚持到现在，如今这口气消散，独木难支的高楼天阁，也就轰然倒塌一片废墟。
老人的话，他也只断断续续听进几句，便一脚踩空，身躯笔直倒地，昏迷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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