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婆婆

　　并非胖子和小九胆小，是这张脸实在太恐怖。干枯的皮肤让这张脸看起来就像一具干尸，在绿火的照射下显得愈发阴森，而最吓人的是，在这张毫无生气的脸上，本该是眼睛的位置却长着一红一白的两只眼睛。红的那只猩红诡异，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寒光，让人一望之下不想再看第二眼。白的那只根本没有眼瞳，全部是眼白，但在这眼白上，却同时映出胖子和小九的两张脸，是那样清晰。好像那不是一只眼睛，而是一面镜子，而且是一面怪异的镜子。因为无论是距离还是光线，即便是一面镜子，也不可能如此清楚的将两人的脸映在上面。

　　两人惊叫声似乎也吓到那张绿脸，绿脸一晃重新隐入黑暗之中，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瞎叫什么，别惊扰了我的货！”

　　说话声消失了，黑暗中再次恢复平静，只有那团绿火停在两人身前不远处，胖子和小九虽然无法再看到那张脸，却有一种被人在暗中窥视的感觉，不禁紧紧靠在一起，好像被恶狼盯住的两只小羊。

　　“我说怎么回事，原来如此。”终于说话声再次出现，随着声音，那团绿火也摇摇摆摆离开胖子和小九，朝前飘去。“你俩也过来吧。”

　　胖子和小九如释重负的长松一口气，虽然周围仍然一片漆黑，但两人还是希望那唯一的光源离他们远些的好。

　　‘呼呼呼……’忽然一连串的轻响，黑暗之中竟然燃起两串的绿火，由近及远刚好形成一条狭道。这些绿火根本起不到照明的作用，看起来就像凭空浮在半空一样，只能当作引路的标识。

　　胖子和小九心中已经后悔，早知这样还不如等在外面，但此时两人又不好意思就此退出去，只得小心翼翼的沿着两串绿火形成的狭道向前走去。周围一片漆黑，两人走在由惨绿色的鬼火指引的狭道上，就如同走在通往地狱的黄泉路上。

　　“婆婆，您刚才说原来如此是什么意思？”前面传来王天一的声音，让胖子和小九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只想尽快与王天一汇合在一起。

　　苍老的声音也从前面传来，又让胖子和小九心中一跳，有些忐忑起来，那张脸他们实在不想再看第二回。

　　“嘿嘿，你小子虽然比你师父强一些，但也逃不出五弊三缺，你师父命犯鳏和钱，而你犯个孤字。通常犯孤字之人，除了父母早亡外，还会命犯天煞，克六亲死八方，故而朋友极少，再加上你又是半鬼之身，能和你做朋友的人实在不多，不过这两个小子到是蛮适合你的。”声音嘿笑两声忽然问道：“咦，对了，你师父那老东西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该不会他要收山了？”

　　“师父他老人家出事了。”王天一声音一沉的回道。

　　“出事？”苍老声音似是很惊讶，接下来又似是喃喃自语道：“不应该啊，那老东西命硬的很，道行也不低，手里还有小颠倒阴阳鉴那样的至宝，怎么可能会有事，除非是碰到一方鬼主。”

　　“是，对方正是冥水东界的鬼主。”王天一沉声说道：“师父的阴阳鉴被夺，为了我强行开启遁甲结界，虽然最后肉身逃了出来，但三魂只剩下一魂，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您，还能不能把我师父丢失的两魂找回来。”

　　“两魂？”苍老的声音忽然低笑两声。“就算强行开启遁甲结界，也只需留下一魂足够，何需两魂。果然是天道昭昭，地道条条，循环往复，不枉不纵！”

　　“婆婆，您……”王天一不解的追问着。

　　婆婆又是两声低笑。“不可说，不可说，时机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不过你可以放心，老东西并非命薄之人，你更是他的贵人，就让他先休息休息也好。”

　　王天一自然明白婆婆说的老东西指得是自己的师父，他也知道既然对方说了不可说，自己再问也是无用，便真的没有再追问下去。

　　胖子和小九走在后面，因为听着两人的谈话，对王天一嘴中叫的婆婆有了几分猜测，虽然说的内容俩人不太明白，但也知道这个婆婆并非什么妖魔鬼怪，是以放下心来，脚步也变得轻快许多，再加上眼睛逐渐适应黑暗，没一会儿便隐约看到王天一的身影，以及身影旁边另一个矮小的背影。

　　王天一的身影显然已经停下来，胖子和小九紧走两步来到王天一身后，才发现前面好像是一个木头的柜台，只是黑暗看不清具体的材料。这时，那个矮小的背影却忽然转过身来，手中正提着一只好像气死风一样的古灯，灯中燃烧着是绿油油的火焰，而干枯惨绿的脸上，一白一红两只眼睛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俩人，嘴巴一咧嘿嘿笑了起来。

　　虽说胖子和小九已猜到这人就是王天一嘴中的婆婆，并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再看到这张脸，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朝王天一的身旁靠去。

　　婆婆只有王天一胸口高，一手提灯，一手背在身后，一头整齐的银发，在脑后束成一个球，佝偻着身子，盯着俩人看了许久，才点点头转身走到柜台后面。“小子，把你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我看看吧。”

　　王天一也留意到婆婆对胖子二人的注意，回头看了眼俩人，并没有说话，而是听话的将一直提在手中的黑塑料袋拿到柜台上，一抖将里面的人皮倒了出来。

　　“人皮锦衣！”婆婆只看一眼便认出来历，将手中的风灯随手放在一边，伸出两只鸡爪一样的手将人皮在柜台上铺开，边看边问道：“这东西来历可不小，你小子从哪得来的？”

　　王天一没有隐瞒，一五一十把整件事讲述了一遍。

　　婆婆听完后目光从人皮锦衣上移开，落在王天一的脸上，啧啧道：“你小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死啊，难道你不知道天道的那些家伙最爱多管闲事吗？以前你师父在，他们碍于你师父的实力，对你只装作没看见，现在就剩你一个人，那还不趁机灭了你。”

　　“他们为什么要灭我，难道对他们有好处？”王天一对那天六丁六甲神突然向自己出手一直有些不解，自己又没招惹他们，况且还帮他们维护天道法则，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让人想不通。

　　“嘿嘿！”婆婆习惯的嘿笑两声，不答反问道？“那你拿人皮锦衣给我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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