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战甲

　　王天一和胖子走进店铺，店铺面积不大，三十平米左右，里面的摆设并不复杂，一处柜台，两排多宝阁，将除了门以外的三面墙包起来，柜台里放置的多是类似符纸、符料等消耗材料，多宝阁里则郑重的摆放一个个成品法器，虽然这些法器底垫红绒布托，上盖水晶罩，被宝阁中安置的小型镭光灯照得五光十色，但只要是懂行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些法器与它们的包装明显不符，说它们是法器到不如说它们是工艺品更贴切。

　　坐在柜台后的小老头见有客人进来，并没有站起来迎接，而是依然坐在椅上，一手拿着个紫砂小茶壶，一手托着本古旧的线装书聚精会神看着，颇有些隐世高人的孤清风范，但两只小眼睛里不时闪动的狡诈目光却出卖了他。

　　已经是鬼将瞾的胖子对小老头毫无兴趣，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走向柜台对面的多宝阁。王天一则是随意的扫了小老头一眼，目光便追随胖子而去。

　　胖子来到多宝阁前，只站了片刻，脑袋一转目光锁定在角落的一个宝阁处。这个宝阁不但空间最小，还位于整个多宝阁的最上层最靠边的一个，若不是有心寻找，很容易被客人忽略过去，由此可见里面摆放的也定是无关紧要，不被店主看好的商品。

　　胖子掂起脚伸手在里面摸索一番，抓出一个好像玻璃杯倒扣、底有木托的展匣，展匣里是一个只有七八厘米高的迷你战甲。

　　看到胖子手中的迷你战甲，王天一愣了一下，忍不住又朝柜台后的小老头看了一眼。大爷，你这里是纪念品商店吗？

　　战甲为半身甲，大小一只手足以握住，且有多处破损，其中最严重的是胸口处，一个将前后贯穿的破洞占据了这个战甲整体的五分之一面积，破洞的边缘并不齐整，似乎是被什么高温的东西损坏的，但又没有留下火焰焚烧的迹象。这件迷你战甲唯一可取之处就是它的颜色，不管是战甲表面还是破损处，全部乌黑发亮，没有一丝杂质。

　　胖子并没有打开展匣取出迷你战甲，只是手捧着展匣默默注视着，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不太确定的样子。这时后面传来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客人真是好眼力，一眼便相中我镇店之宝。”

　　王天一翻个白眼循声看去，只见小老头放下手中的线装书，从椅上慢慢站起，捧着小茶壶一步三摇的朝胖子走去，嘴中声情并茂的说道：“不瞒二位，此甲乃上古赫赫有名的三大神甲之一混元甲，是人类当年的三大统帅之一混元天师所穿，据天师录中记载，混元天师在某日外出游历时忽然失踪，从此无人知道他的去向。但就在数年前的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老夫正夜观天象，忽然看见从皓月中突降一道紫色神雷，劈中昆仑山最高峰上的一块巨石，老夫连忙赶去查看，发现那块足有百丈长宽的巨石被紫雷从中劈开，万道紫色毫光从断裂中散发出来，待近前细看，紫光中正是这只混元甲。老夫自幼饱读书卷，当时一眼就认出此甲乃赫赫有名的混元甲，就在想，此甲中说不定隐藏着有关混元天师的下落，你要知道，混元天师是何等人物，人类的三大统帅之一啊，若能找到他的下落，别的不说，就是他身上的宝……”

　　“故事还是留着自己消磨时光时慢慢品味吧。”胖子直接出声打断了小老头后面的话，转过身将手中的展匣在手里掂了两下。“这个多少钱？”

　　小老头并没有因为故事被打断而尴尬，听到胖子询问价格，眼睛顿时一亮，两颗混浊的眼珠在窄小的眼眶里转了一圈，伸出一个巴掌，却并不说话。

　　胖子冷冷的瞥了小老头一眼，从兜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钞票，递向对方说道：“五块是吧，给你。”

　　小老头伸出的手如避蛇蝎般立刻缩了回去，小眼睛总算稍稍瞪大一些望着胖子，一脸的愤怒。“小胖子，莫非你在消遣老夫，是五百万！”

　　胖子收回捏着五元钱的左手，又伸出右手，直接将手中的展匣抛给了小老头。

　　小老头接住展匣，不解的看向胖子。

　　“老板，我猜你是出马仙家族的弟子吧，你的伴仙也一定是只狮子。”胖子玩味的看着小老头。

　　小老头眼中神色更加疑惑，摇摇头道：“恐怕你猜错了，老夫并非出身出马仙家族。”

　　“哦？”胖子略感意外的挑了下眉，戏谑道：“那你是从哪里学的‘狮子大开口’这个秘术的？”

　　小老头嘴角肌肉跳动两下，还要辩解几句，却看到胖子已经朝门口走去，连忙追上去拉着胖子叫道：“小兄弟请留步，俗话说得好，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价格不满意咱们可以再商量啊。”

　　胖子停下脚步，转回身上下打量一番小老头，也学着对方的样子伸出一个巴掌。“五块！”

　　小老头脸色一变，咬牙道：“你是屠夫出身吗？砍死我得了！”

　　胖子微微一笑。“算了，我也不和你啰嗦了，五千。”

　　小老头的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一样。“不行，最少一百万。”

　　胖子扭头就走，小老头赶忙又拉住他。“九十万……”

　　“五千五……”

　　就这样，一个走，一个追，一直到了门外，最终胖子以一万元的价格将这迷你战甲买下。

　　钱自然是王天一来付，看着小老头脸上装出一副肉痛心疼的样子，眼睛里却闪着兴奋的目光，出得店门来王天一拉住胖子，疑问道：“你真相信这是什么混元甲？”

　　胖子看了眼正在接待两名新进店客人的小老头，撇撇嘴。“信才是傻子，哪有什么混元甲混元天师，不过这甲也大有来历，只是那老头没看出来罢了。”

　　王天一仔细看看胖子手中抓着的迷你战甲，疑惑道：“大有来历？我怎么看不出来，除了上面有极其微弱的阴阳二气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而这点阴阳二气，只怕连下品法器的资格都不够。”

　　“嘿嘿！”胖子狡诈的笑了两声，忽然一张口将迷你战甲吞进嘴里并咽了下去，这才一搂王天一的肩膀。“走，咱们边走边说，听我给你慢慢道来。”

　　两人离开时，店铺里隐约传来小老头的声音。“……老夫正夜观天象，忽然看见从皓月中突降一道紫色神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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