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小目标
“公子，该吃饭了。”
阿姊小声唤了声，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也在耳边响起，“程医师，你的肚子是铁打的么，这都喊了你好几回了，不知道饿啊。”
说话的是王小妹，她来到瓦窑村已经近两个月了，除了在学堂代课之外，整日里无所事事，也不知道这个王家的大小姐整日待在这个山村里是为了什么，王老家主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担心？
王小妹活泼的个性倒是很快与村里人打成一片，若是不说，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大户出身的女眷。
程野闻言，抬起头，然后叹了口气，将手头的文案放下，起身往食案走去。此时的瓦窑村正是冬日大生产的关键时刻，许多问题有待解决，他几乎是一刻不停的伏在案前，案头上的文书已经推城了山。
数日前巴格达离开了瓦窑村，带走了一份木机预购协议，相信等到来年再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带回大量的订单，与此同时，木机的改良计划依然刻不容缓，当然，棉花大量种植的方案也要在开春之前做好筹备。
程野打算与西地的一些牧民形成合作，从牧民手上大量收购羊毛，这种不杀羊，只取羊毛的行为如果操作得当，便会形成一种良性循环，手头便会有源源不断的羊毛可用。当然，如何有效的修剪羊毛，如何培育更适合剪羊毛的羊群，这些也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程野与巴格达商量过一种有别于棉布的新型衣料，针织毛衣以及呢绒大衣，这些都要依托于大量的羊毛，西地是放牧的好地方，羊群四处可见，正是最理想的原料生产基地。
巴格达对于程野的提议自然非常感兴趣，自从见了那两种木机之后，他越来越期待这个少年口中的新奇产品。
针织厂是来年的一个小目标，一定要在巴格达返回前定好初步方案。
程野在食案前坐下来，与他同食的还有阿姊与王小妹，这几日王小妹常常与程野斗嘴，见程野坐在案前，埋着头一顿猛吃，似乎恨不得一下子将整个碗碟都吞下肚，王小妹又忍不住说道：“程医师，不知道细嚼慢咽啊，你这样湖吞海吃的真是吓人，我看不光肚子是铁打的，这牙也是铜铸的。”
程野苦笑一下，他只是手头的图纸还没有画完，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吃的快了一些，见王小妹这般说，他也笑嘻嘻的调侃道：“若真是铁打铜铸的就好了，也不用忍饥挨饿了。”
“你还知道饿啊？”王小妹反唇相讥，“你瞧瞧阿姊姑娘都热了几次饭了，现在才过来吃，还好意思说？”
程野无奈，也知道这事自己不占理，只好嘿嘿笑着。
说起铁打铜铸，程野其实正在为这件事发愁，冶金技术及铁器的运用一直是工业革命的基础，同时也是瓦窑村目前发展的重中之重，没有高产量、高质量的金属，一切计划都是空谈，很多划时代的产品也只能出现在图纸上。
巴格达带回来的这些铁匠弥补了瓦窑村没有冶铁技术的空白，程野在后山的密林之中开辟了一大片荒地，作为瓦窑村的冶炼厂。
这个时代的冶铁技术并非想象中的原始，还是有很多技术突破的，不过相对于程野的要求，还是有所不足，当然，程野对于冶炼的知识并不是很多，只能提供一些技术上的想法，至于如何革新，全靠那些铁匠了。
高炉是程野的首选，炉体结构程野倒是知道一些，不过具体方案还是要和那些手艺人商量，毕竟人家是专业的，即便没有理论基础，相当丰富的经验也足以作为参考。
不过真的操作起来，中间遇到的困难实在太多，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一解决，即便有些领域是摸着石头过河，也要趟出一条路来。
从竖炉到高炉，其中的技术难点实在让程野头疼不已，熬了好几日，总算有了一些眉目，看小说到吞噬 另一方面，这个时代一直在用的小型鼓风机已经满足不了高炉的需求，没有合格的供氧量，高炉计划只是空谈，大炼钢铁也就不可能实现。
这个时代常用的鼓风机是橐，那是一种用马皮或牛皮制成的皮囊，外接风管，利用皮囊的鼓胀来实现送风。对于竖炉来说，这样的鼓风机足够满足送风的需求，不过相对于高炉，便爱莫能助了。
程野左思右想，想到了一种结构简单但是很巧妙的设计——木风箱，那种在过去农村家中厨房很常见的一种鼓风设备。
这种依靠活塞运动进行送气的设备可以大量而有效的提供送风量，在离心通风机及离心压缩机等送风设备出现之前，木风箱有着非常明显的优势。
木风箱结构并不复杂，其两端各设一个进风口，口上设有活瓣，箱侧设有一风道，风道侧端各设一个出风口，口上亦置有活瓣。通过伸出风箱外的拉杆，驱动活塞往复运动，促使活瓣一起一闭，以达到鼓风的目的。
这种木风箱与这个时代的橐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拉开皮橐，空气通过进气阀而入橐，压缩皮橐，橐内空气通过排气阀而进入输风管，不过皮囊对于压缩空气有所限制，远不如木箱来的厚实。
只要有图纸，村里的木匠仿制出这样的风箱不成问题，当然，体型要大上许多，而且，程野专门设计了一种双动活塞式风箱，送风效率比普通木风箱自然要提高许多。
这种风箱可以在一端送气的同时另一端进行吸气，也就是正行逆行都有作用，从而达成连续送气的过程，如此再将几个木风箱连接在一起，送风强度将大大提升。
当然，单靠人力是无法推动这样的风箱的，所以程野决定依靠水力，利用简单的曲柄连杆，便能让这些风箱日夜不停的运转。
程野将碗里的最后一小口粥扒拉进嘴里，一边与王小妹闲聊几句，一边想着风箱的事情，现在所有的设想只是出现在图纸上，连实验都没有，到底可行与否尚不可知。
土高炉正在改良当中，风箱也在几个木匠的手中紧锣密鼓的制作着，这几日就能出结果，程野对于眼前的筹划还是很有信心的。
放下碗筷，程野伸了个懒腰，便是此时，一人跑了进来，嚷道：“程医师，出事了，那边出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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