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五章、人就是我打的

　　程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不过在当地也是有些声望，里里外外也是体面的人，程家的大小姐叫程秀，打小便是一个不服输的性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如今却是这副样子。

　　程野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在颤抖，或者说是手掌下的女人在颤抖，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句一顿的说道：“阿姐，咱不必如此，你这个草包弟弟长大了，能保护阿姐了。”

　　程野重重的在女子的肩膀上紧了紧，他在告诉她，他已经长大了。

　　女子怔了一下，她第一次在这个少年眼中看到这样坚定的神色，虽然不知道他能做什么，不过还是下意识的点点头，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她的弟弟要保护她了。

　　女子强忍着眼角的泪水没有哭出来，程野伸手轻轻拭去女子眼角的泪花，笑了笑：“阿姐，你可是从来不会哭的。”

　　女子点点头，泪花止不住的划过脸颊，再也控制不住了。

　　程野拍了拍女子的肩膀，“阿姐，稍等片刻。”他歉意的看了眼身旁的冯远几人，让他们帮忙照顾一下自己的阿姐，然后转身向曹四郎走去。

　　程野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他很少这样生气，因为他觉得那是不理智的事情，不值当，可是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除了生气之外还应该有什么情绪。

　　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年走了过来，曹四郎不知为何怔了一下，心底竟然生出了退却的意思，他强自壮了壮胆子，吼了一声，“狗东西，别不识好歹啊？”

　　说话的时候，那两个公子哥已经迎了上来，此时若是再不动作，日后便不用再和这个曹四郎来吃酒了，两人也是权贵子弟，尽管心底有些畏惧，不过也不会真的将眼前的这个少年放在眼里。

　　两人一左一右的开始对程野推推嚷嚷起来，这是以多欺少管用的伎俩，先是推攘以震声势，若是不识趣，便要动手了。

　　程野并不理会二人，不知从哪里走出来的王越已经动手了，他可不是这些富家子弟，仗着权势地位便拳打脚踢，早就看不惯这些人的王越可是没有留手，上去一脚便直接将其中的一个公子哥踹飞了。

　　这一下事起突然，谁也没有料到这个少年身边的人竟然会先下手，而且丝毫不留情面，眼前那公子哥倒在地上，连苦水都吐出来了，整个人已经抽搐起来，一个贵公子哪里能挨得下这样一脚？

　　另外一个公子哥见势不妙，刚想先下手为强，不料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经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从对方的眼神中便能看得出来，自己稍有妄动，对方可能真的会下死手，身子一软，裆下竟然湿了一片。

　　程野解开身上的衣带，将外面宽大的外衣褪下来，扔到一旁，然后将衣袖挽了起来，扎紧了，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曹四郎从来没有遇上这样的事情，看着与自己同来的两个富家子弟一个昏死过去，一个尿了裤子，再没有了先前不可一世的语气，不由得退了两步，强做精神道：“你，你做什么？”

　　程野扭了扭脖子，语气很是冷漠的说道：“揍你。”说话间人已经一跃而起，冲了上去，还没有等对方做出反应，膝盖已经顶在对方的肚子上。

　　他不是什么搏击高手，也没有那样的身体素质，就是拳拳到肉的街头打架，毫不留情，一拳接着一拳的打在那人的脸上，丝毫不管对方是不是讨饶，此时他就是一个莽夫，骑在对方道的身上，一手按住对方的脖子，一手握拳，砸在对方的脸上。

　　此时整个花楼都安静下来，似乎只剩下了拳拳到肉的声音，以及一个虚弱的男子的哀嚎声，程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子，一把锋利无比却造型奇特的刀子，那是一把手术刀。

　　这把刀救了许多人的性命，此时却再次被程野取了出来，没有任何犹豫的在那人的手臂上划下一道又一道的口子，很有技巧，尽管皮开肉绽，却不会致命，之后将他小刀狠狠地扎在那人的大腿上，又拔起来，这才完事。

　　花楼里的人见多识广，却从来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都惊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开始惊慌失措的四散而逃。

　　老鸨更是捂着嘴，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却是不敢喊出来，生怕得罪了眼前的这个瘟神，再看地上的曹四郎，脸上已经不成人样，青一块紫一块的，眼角已经肿了起来，脸颊上也是青肿的淤痕。

　　手臂上已经染红了一片，躺在那里眼见已经只剩下出气，没了进气，老鸨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惊慌失措的挥着手，向楼下跑去，“杀人了，杀人了。”

　　程野知道自己惹上大麻烦了，不过却并不当回事，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的曹四郎，冷冷的说道：“小生种痘坊程野，跟你家老爷子说，他不会教育孩子，小生帮他教育。”

　　程野捡起地上的那件外衣，将手上的血迹胡乱擦擦，又将那满身污血的衣物披在身上，王越走了上前，看了地上的曹四郎一眼，又看向程野，程野摇了摇头。

　　程野的话不知道地上的那人听到没有，不过周围的看客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仔细一瞧，这个少年还真是这些日子风靡青州城的程医师，不由得更是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便是此时，楼下一阵响动，一些官兵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那个惊慌失措的老鸨，不时的冲着楼上指指点点，却是再也不敢上来，那领头的官兵二话不说，一挥手带着人便冲了上来。

　　此事已经惊动了官兵，定然是无法善了了，被打的又是青州别驾曹家的公子，更是有理说不清了，那些看客又赶忙将脑袋缩回去，掩上门窗，生怕被拉去作证。

　　那些官兵上了楼，一下瞧见眼前的情况，也是大吃一惊，来之前便料想曹家的那个公子定然又是惹事了，自己这些兄弟又是上来擦屁股的，不曾想这次倒是曹四郎被人给打了。

　　再一瞧，那打人者也是眼熟，便上前拱了拱手，“程医师，你怎么在这里？”他倒是认出了眼前的少年便是种痘坊的程医师，一时有些奇怪。

　　程野笑了笑，“人是我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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