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青羽境界
歧晖？吴君一心中微动，这个名字听着好生耳熟，好像现代历史文献中有过此人的记载，只是篇幅不长，又非考察重点，吴君一只草草读过，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吴君一索性也就不再想了，历史记载和他现在所处的世界差别太大，刚刚那个身法诡异的歧晖，强大到令人发指，就算吴君一记得历史上如何书写他，也不可能全然了解这个世界的歧晖到底有多可怕。
吴君一没有正面抵抗歧晖，因此很快就恢复过来，几步跑到刘神威和大黄身边，问道：“师兄，大黄，你们现在感觉如何？”
刘神威低声道：“师弟，去师傅的房间，右侧药柜三排五格，取两枚续气丹来。”
吴君一应了一声，飞速去拿药。
很快，吴君一端着一碗水跑了回来。扶起刘神威，从怀中取出密封的丹药，捏开外面的封蜡，将药丸送入刘神威口中，吴君一怕他呛着，急忙将碗凑过去。
就着甘甜的泉水，刘神威吞下了续气丹，丹药入口即化，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刘神威就感觉自己体内的先天罡气恢复了不少，头昏脑涨之感也随之消失了。
刘神威盘腿打坐，手掐道指，对吴君一说道：“给大黄也喂一颗，我恢复一下元气，君一你去杏林周边查看一番，看看是否还有别人闯入。”
吴君一替大黄喂了丹药便起身巡查杏林周边。巡视一圈，吴君一没有发现任何他人踪迹，这才放心回到刘神威和大黄身边。
“师兄，没有人。”
吴君一回来，看到刘神威已经站起来了，明白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一旁的大黄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只是眼神中透露着些许不甘。
刘神威点点头对大黄说道：“大黄，杏林这边还交给你了，若再有人闯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师傅回来再说。”
大黄低吼一声，转身走了。
“师弟，咱们回洞府。”
师兄弟二人回到洞府前的凉亭，沏了一杯道茶，对面而坐。
刘神威皱着眉说道：“是我疏忽了，师弟你的先天八卦淬炼九日，引起星象异兆，天下间的高深修行者定然都会太白山，一般人或许会认为是师尊悟道引发此异象，但像歧晖这种别有用心之人定会注意到你。今天我不该让你和我一起出去的。”
看着刘神威愁容满面，吴君一不以为意地笑道：“师兄，无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先天八卦是祸，我怎么也避不开，但师傅不是说了吗，一切自有天数，说不定我还能因祸得福呢。”
刘神威惊讶地看着吴君一，问道：“刚才那句话是你家乡的谚语吗？与《道德经》中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吴君一楞了一下，摸头道：“就算我家乡的谚语吧。”
刘神威苦笑道：“师弟你来历神秘，却经常语出惊人，怪不得师傅说你的天生的道家。”
吴君一本就生性淡然，穿越到这个时代，又经历了生死，性情之豁达早已远超他人，因此刘神威担心的事情在吴君一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如果真有人觊觎先天八卦，给他便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有何可争？
吴君一喝了口茶，望着远处的杏林，淡然道：“道法玄妙，我很是向往，先天八卦是我走上道法之路的根本，虽然我不怕别人来夺，却也并非不在意。此时的我修为尚浅，或许不能自保，但我绝不会坐以待毙。”
刘神威点头道：“等师傅回来，必须要禀明此事，今后你尽量待在师傅身边，以防宵小不轨。”
吴君一嗯了一声，笑道：“师兄，今日那歧晖天师，为何被称为三绝先生？”
刘神威听到歧晖的名字，脸上的肌肉不禁抽搐几下，没好气道：“歧晖此人，生性阴绝跋扈，但是在道法修行上却是天资卓越，甚至可以说是楼观派从古至今，天赋第一人。他自入道以来，一直倡导道家乃三教之首，与佛儒两家摩擦不断，每当他遇到三教争端问题，绝对会插上一脚，此谓一绝。”
“好家伙，这歧晖也有点太自以为是了吧。”吴君一惊讶道。
刘神威无奈道：“没办法，他从来都是以道家正统掌教自诩，觉得道教兴盛是他的职责。别说佛儒两家，就连道家其它分支他很多时候也不卖面子。”
吴君一暗自咋舌，这歧晖一定仇家满天下，让这样的人做楼观派掌教，是不是有些不妥？
刘神威又说道：“歧晖的第二绝则是遇妖鬼便杀之，普天之下，若论捉鬼除妖，歧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妖鬼无论好坏，一旦被他遇上，就算彻底完了。不过也正因为他这种做法，洛阳周边数十郡县，多年没有妖鬼作祟，因此当地百姓非常拥戴歧晖。”
吴君一差点把刚喝到嘴里的茶喷出来，就歧晖这样的人还有人拥戴？怪不得歧晖刚才看大黄的眼神那样阴冷，原来是这么回事，多亏了恩师孙思邈的名头能镇住歧晖，不然刚刚大黄就魂游西天了。
“歧晖的第三绝，最让人头疼，此人睚眦必报，绝不放过得罪过他的人。”刘神威表情怪异道，“这也是我担心你的原因。”
吴君一挑眉道：“他临走的时候说话虽然不客气，却也没有强求于我，我之前拒绝他，也不能算得罪吧。”
刘神威摇头道：“修为到了他们那个境界，眼睛毒辣的很，我觉得歧晖没有把话说死，是因为他看出你与道家的渊源，想让他轻易放过你，恐怕比登天还难。”
吴君一笑道：“如果有一天我真走投无路了，去他景龙观又何妨，住他的，吃他的，想让我改弦易辙，转投他门下，那是休想。”
刘神威大笑起来，吴君一的想法甚是有趣，在别人看来难办的事，他几句话轻描淡写就揭过了。
“师弟，你体内的先天罡气是不是已经全部转化成了青色？”
大笑过后，刘神威给吴君一添了一杯茶，问道。
吴君一沉下心神查看，发现丹田处的先天八卦，几乎已经全变成了青色，只是偶尔流转出一抹白光。
吴君一不解问道：“的确快全变为青色了，师兄，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之前先天罡气是白色啊。”
刘神威扶额道：“先天八卦罡气果真名不虚传，仅仅通过淬炼就快踏入青羽境了，若这消息传出去，让其他修道者如何淡定。”
吴君一惊喜道：“师兄，莫非先天罡气全部转化为青色就代表我进入青羽境了？”
“没错，修行者境界的划分便是通过先天罡气的颜色而定的，之前我与歧晖动手，散发出的罡气是黄色，因此我现在是黄庭境，当先天罡气变成紫色，便踏入了紫府境。”刘神威答道。
“那天师境呢？”吴君一又问。
“天师境的罡气比较特殊，会回归修道最初的白色，因为想要踏入天师境，需要用全身的罡气孕育出内丹。”刘神威说道，“内丹在体内自成天地，运转不息，这才是道之精华。”
“师兄，先天罡气的淬炼真的一生中只有一次？”吴君一又问道。
“没错，先天罡气不同于内丹，不可以随时外放，除了第一次，从此之后只能通过修行道法来增加它。”
听了刘神威的话，吴君一运转心神去控制先天罡气，果不其然，之前轻松便能调动的先天八卦，此时只在体内安稳运转，无论吴君一怎样驱使，依然纹丝不动。
刘神威笑道：“今后勤加修行《枕中素书》吧。”
吴君一点了点头，有一个细节却没有和刘神威说明，他体内的先天八卦罡气一直在自我运转，就算不修炼《枕中素书》，吴君一也能感觉到罡气正一点点增加，而修炼《枕中素书》只是让先天八卦运转得更快一些而已。
“师兄，化形罡气又是怎么一回事？”吴君一看着刘神威问道。
刘神威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叹道：“你小子真是敏锐，是不是从我和歧晖打斗中看出了门道？”
吴君一嘿嘿笑道：“的确是，化形罡气不仅是修行起来比普通人快一些这么简单吧。师兄你放出罡气霸下，我听得出来你很自豪。”
刘神威只能原原本本为吴君一解释道：“之前我已经跟你说过罡气化形的基本情况，只不过我没有和你说明，拥有化形罡气之人，除了拥有常人无可匹敌的修行速度，还会拥有一项天赋神通！”
“师兄，藏得够深啊！”吴君一惊喜道。
刘神威赶紧摆手道：“我可不是有意瞒你，天赋神通什么时候开启，开启后是什么能力，这些都是因人而异，我原本是想等你自然开启后再告诉你，不然也只是空欢喜一场。”
“原来是这样。”吴君一恍然，“这天赋神通怎样才能开启？”
“一切皆是缘法，时间不定，境界不定，能力不定，这就看个人的造化了。”刘神威说道。
“师兄你的天赋神通开启了吗？”
吴君一忽然凑上前吓了刘神威一跳，急忙答道：“开启了，我的化形罡气为霸下，霸下乃上古龙神的第六子，力无穷，因此我的神通非常简单，就是力气大。”
吴君一回想到刘神威和歧晖撞在一起，地面上出现那样大的深坑，本来以为是和大黄合体的结果，现在看来竟是刘神威的天赋神通！不过刘神威的话中明显有所保留，他的天赋神通绝不仅仅是力气大这么简单！不过吴君一没有追问，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刘神威说的已经够多了。
“神通的能力和罡气的形态有直接关系，所以师弟你将来神通开启后，一定离不开八卦。”刘神威说道。
“师兄，虽然我的疑问还有很多，不过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学习道法，你看我现在一点道法基础也没有，若再有人闯进来，我只能在旁边看着。”吴君一道。
“说的也是。”刘神威觉得吴君一言之有理，于是站起身来说道，“那我们抓紧时间，先从道法修行最重要的地方开始。”
“好！”吴君一开心地站起来。
“熟悉药理！来，师弟，跟师兄去替师傅整理药材。”刘神威微微笑道。
“啊？”吴君一楞了一下。
刘神威边走边说道：“怎么？不想学了？”
“学！”吴君一只得跟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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