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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1)第五章 

  21 鬼谷之闹

  空气中满是雾气,把城外的一片树林笼罩得格外幽秘。这就是帝都城人都知晓的鬼树林。据说只要

  走进这片树林的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就算在阳光正午之时走进这片树林里面皆是昏暗无光如同夜

  晚,平常都是大雾笼罩,林内不见一只活物却常有鬼哭狼嚎传出,传说这是幽冥界与世间相连的一

  个入口,以前总有不知天高地厚之徒贸然闯进去,后来都销声匿迹再也无人知晓下落,渐渐地,便

  没有人往那里去了。而此时这一群人正是在向着这个方向行去。 “一会儿你的弓箭准备好……”

  “凭什么是我?”

  “一直是你负责保护主人啊”

  “你两一个会下毒,一个会暗器还要靠我这个粗人……”

  “那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穿穿……有点冷啊”

  “要脱脱他的,我还冷呢”

  “嘘……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害怕了?”

  “如果我说不害怕你会信吗?”

  “那你呢?平常你胆子最大了啊,你也害怕?”

  “我……我只是觉得有点冷而已,你看这林中雾气甚浓”

  “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到这大雾有点不正常?”

  “听你一说,感觉好像有点似雾非雾,外面明明没有雾嘛,就光这鬼地方有”

  “还有点似烟非烟,一般大雾都是向下沉去,可我感觉这雾气是在向上升腾”

  “这个倒也无妨,让我最不舒服的周围的声音……老觉得怪怪的,不说话实在有点让人心慌”

  “你们三个叽叽咕咕完了没有,又不是第一次来,你们还不知道这些都是宣晨弄的?怕什么”

  “主人,我们真的很想知道宣晨为什么会如此……”“如此诡异!!”三个人已经是异口同声。

  “你们三个都是我最信任的,跟你们说可不许跟他人说起。其实宣晨是个很可怜的人,他本也出身

  名门望族的显赫世家,但他是庶出,生母只是个丫鬟而已,地位卑贱不堪,那时候他和母亲都被赶

  了出来,是我收留了他,他不愿跟我同住袁府,我就把他安置在树林中,请了先生教他读书写字,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对鬼神之术颇有造诣也潜心研究这些,把树林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性格

  就变成那样吧,如今这地方,也只有我们敢进来喽。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在宣晨面前,切忌

  不要提起他的往事或者是追问他的过去,连宣晨这个名字我估计都是他另外取的,我猜定他本名并

  不叫宣晨。他不肯说,我也就不追问下去。你们谁要是贸然提起他的痛处,我可不保你们啊。好了

  不说了,就这么一会儿都到门口了,我们进去吧”

  几人面面相觑,再看看周围,只觉得跟上次来又有些异样和不同,只能默默地跟随而入。只见背对

  着他们立着一墨青色衣袍的男子似乎正在看他前面的一幅画。“你们来了”说完一扭脸头转过来,

  这不转还好点,一转吓得本来就心里发虚的几人汗毛竖起。原来眼前的男子身体并没有丝毫转动,

  单单把头转过180度来,男子似乎意识到他这有点有违常理了,连忙转身过来,一袭青色的衣袍,手

  执一把黑色羽扇,脸上似乎是想露出些笑意,但能看出此人因为不喜露笑或者是因为长久不笑的缘

  故,只是嘴角一扬更让人觉得笑得有些诡异。只袁钟一如往常的笑笑答道“你怎知我们今日到来?

  ”三人开始在后面眼神从未离开过男子一步,宣晨他们见过,只是见的不多,也只是屈指可数的几

  次,但每次见总觉得让人心里有些发毛……平常说眉梢和眼角都向上的人十分腹黑,而眼前的宣晨

  正是全部说中,可说是面如星辰多隐秘,却不似明月皎洁,转盼之间流露出如狼顾之望,让人自然

  间望而生畏。天然一股邪气,全在眉梢;平生万种心计,流露眼角。前面的刘海自然飘逸的垂落下

  来遮住一个眼睛,说眼前之人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一点也不为过。宣晨用扇子指向那幅画,“有人

  进来,我一看便知”四人的眼光齐刷刷看向那幅画,只是幅浓墨的山水画,画的树林和房子并无什

  么特别。看四人疑惑的表情。“请四位上前仔细观看”四人到了跟前,看宣晨一脸诡异的笑,“现

  在我出去一下,你们可看仔细了”三人便愣是盯住眼前的这幅画似乎它要生腿跑了去的。宣晨一出

  门,他们便惊奇的看到画上居然凭空多了一个人,拿着扇子正在围屋而走,不难看出此人正是宣晨

  ,袁钟很不可相信的揉揉自己的眼睛,再看看其他人的表情,皆是跟自己一样,活见鬼了!刚才分

  明见画上无人而如今却有一人还是在动!看画上之人进了屋,宣晨出现在门口“可是看仔细了?”

  众人惊呆,只沐落有些不信,“可否让在下出去,你们看是否能在画上看得到我?”宣晨看他的脸

  色是想试探这画了,早就得知沐落擅长轻功夜行,但他更相信他的画“请便”沐落心下打定主意便

  出门去,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发觉周围树林甚是茂密,要是用他的轻功穿梭于树枝间,也不是什么难

  事。沐落脱去宽大的外袍,只穿了一件贴身的夜行衣,侧身佩戴着许多笔,不错那正是他的随身暗

  器,看笔好似平常无奇,殊不知笔锋犀利,沐落一支笔可以穿过三个人并至人死地。常年穿夜行衣

  这是他多年的习惯,方便随时行动。脚上一双大黑缎面藕丝登云靴利于飞檐走壁,便身如轻燕般踏

  上树干,在树枝间快速穿梭起来,并不时留下笔锋为证。沐落自认轻功这皇城没几个能超过他,一

  会儿宣晨他们没有在画上看到他他还可以以笔作证。边披上外袍边得意的往内走,一看墨玉研弦的

  表情有些不对,宣晨已经开口说道“沐落果真好身法,一路还不忘留下些记号,一共八处,对否?

  ”沐落有些诧异,已经竭尽全力几乎以最快的速度了,还能看到?“你们果真在画上看到我做记号

  了?”看向墨玉他们,墨玉和砚弦皆点点头。宣晨一只手从背后拿出来,这下把众人包括沐落也看

  呆了“这不,沐兄的笔还是完璧归赵,浪费在我这几颗枯树上可不值得了”,说罢把八支笔瘫在桌

  上,沐落收回这些笔。果真是自己的,沐落笔与平常不同,另外几个人都是相处多年,一眼都能认

  出那就是沐落的。宣晨一直就与他们在一起,不可能出去拿下这些笔来啊,他也不可能预知沐落会

  留八只笔事先伪造吧……沐落心想,难不成他有□□术?不可能啊,以他那么多年的经验来说,感

  知附近有没有人简直是小事一桩。刚才外面明明只有自己,他就算要拿只能是在他穿外袍的那个时

  间,可职业的感觉告诉他那时候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就算有第二个人,那这人的轻功不是比自己强

  上千百倍了,不但可以悄无声息还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下这些笔,他穿外袍也就那么短短几秒

  钟而已……想到这里,除了不得不佩服宣晨的手法,更觉得宣晨是个怎样可怕的人啊,什么叫做神

  出鬼没,就连这会动的画他们已经叹为观止,更别说这神奇跟变戏法一样,这里果然很诡秘,一会

  出去的时候定要看看那些笔还在不在树上。看砚弦欲开口问,无奈主人并没有多问的意思。宣晨已

  开口向袁钟,“不知道你们今日来所谓何事?”袁钟有些恍然大悟般忽然想起来今天并不是来看戏

  法的“哦,你们几个先出去转一会儿,我跟宣晨说点事”那三人正欲出去看个究竟,主人发话的正

  是时候。三人结伴来到刚才沐落穿梭过的那些树下,并没有看到沐落的笔。

  “你们果真在画上看到我了?还能看到我留了八只笔?”

  “是啊,还看见你脱衣服”

  “可重点不是这些啊,宣晨是怎样得到你插树上那八只笔的?”

  “他一直都是跟我们在里面的,他不可能出来啊”

  “可树上的笔的却就是不见了!树上明明还有笔锋留下的痕迹”

  “看!快看!”

  这下又把三个人给愣住了,刚才树上被笔锋伤过的痕迹像人的伤口似的在慢慢愈合,就那么几秒钟

  ,树干上已经恢复如初,一种说不出的诡秘。此三人作为袁钟地下最得力的首领,不说个个本事了

  得,可也都是见多识广,但今天所有发生在林子里的事不得不让他们毛骨悚然,都是见所未见的怪

  异事。

  墨玉推推身边“哥,你再发一只笔拔下来看看?”

  砚弦早有些按耐不住“他的笔锋小,还是用我的弓箭吧”

  沐落有点不安,宣晨的本事他们都领教过了“用弓箭不太好吧?宣晨会不会怪我们?”

  “只是一棵树,不至于吧,他要怪罪就怪罪我一个人好了”

  砚弦选了一颗比较粗壮的大树,抽出一支箭拉满弓,只听空气中嗖的一声。弓箭力气之大几乎把树

  干给裂了个口子,箭头深深的插入树干无法拔出。三个人直勾勾的盯着树干好像期待什么奇迹,只

  听得树叶沙沙作响,三人抬头向上看去,树枝似乎抖动起来,可附近并没有一点风,忽然间一根粗

  壮的树枝像手一样弯曲下来,树中居然发出像人疼痛的叫声,把这三人吓得赶紧就跑,沐落本能就

  拉着墨玉飞上房顶,没想到只留砚弦在地上,砚弦本不擅长轻功,身材又有些彪悍,见二人上了房

  顶,在下面急的叫沐落“沐落你好歹把我也带上去啊”正叫着,房顶上两个人惊魂未定,墨玉僵住

  表情指向那棵树的方向,那二人定睛一看,此时树上的箭已经掉落,这就把他们给看呆了,砚弦的

  弓箭他们都见识过,别说这区区几步之远,就算数在百步之远,如果是棵小树尚能一箭穿过。眼前

  这棵树一看就是年久粗壮,虽无法一箭穿过,但箭头入内也是无法拔出。可就这瞬间这箭居然已经

  掉落,而且那树居然似人一般弯腰用全身的树干向砚弦打去。只听沐落大喊一声“跑进屋去!”底

  下一个彪形大汉向屋内狂奔去……这已经不是胆小的问题,面对就算十几个刺客包围过砚弦他从来

  没有怕过,只是眼前这敌人居然是一棵树,别说砚弦了,就算房顶上的那两人在上面看的也是心惊

  肉跳。看砚弦跑进屋内,他们总算松了一口气,但那棵大树显然被激怒一般用树枝猛打他跑去的那

  个方向,就那么几下,已经打掉了屋外支撑的一根木桩,木制楼梯台阶均被打烂,沐落和墨玉很不

  可思议的对望一眼,此时,砚弦已经把宣晨他们叫出来了。宣晨见此状羽扇一挥发出一道蓝光,大

  叫一声“画地为牢!”那树居然慢慢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动了。沐落和墨玉连忙下来,宣晨有些阴

  沉“怎么回事?”砚弦一脸心虚“是我,我发了一支弓箭,没想到就变成这样了……”宣晨一看被

  树打烂的地方,“看来我还得自己修了,没有工匠会进这来修理的”袁钟见状“我正要留你们一人

  陪同宣晨,沐落,你留下来帮宣晨修理房屋吧”看三人的表情是沐落一脸无辜,墨玉和砚弦一脸疑

  惑。但砚弦却是个敢作敢当的人“是我闯的祸,还是由我来吧”袁钟接着说,“还有别的事让沐落

  帮宣晨呢,你不行。咱们也该回去了,回府我让砚弦送木材过来就是。”袁钟吩咐了沐落几句与宣

  晨道别,砚弦偷偷的拉住沐落对他做了个揖“这次有劳哥哥了……”“你还说呢!都是因为你”“

  哥哥莫动气,这次权当帮我一次成不?我都叫你哥哥了”沐落轻笑一声,砚弦原比他大几岁,这还

  是头一回叫他哥哥“那你可给我记心上了啊”砚弦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一会儿我来送木材麻

  烦哥哥到门口接一下可好?”“怎么了?”“我怕树打我……就有劳哥哥了啊”袁钟已经催他们走

  ,砚弦回头对沐落抱拳而去。空空的树林只剩下沐落和宣晨。

  22 幽冥之地

  宣晨并不转头,只用侧脸对着沐落,林中的曦光勾勒出他脸部柔美的曲线,前面的额发长长的垂落

  下来盖住另一边眼睛,只露出一边黑亮的眸子。可谓眉如望远山,脸似芙蓉色。沐落有那么一刹那

  感觉如果宣晨是女人,也许更适合他吧?男人长的太柔美,总感觉少了点阳刚之气。宣晨像是觉察

  到沐落的思绪“接下来你要在这住上一段时间了,我带你四处看看,免得又惹出像刚才那样的事,

  我不保证我每次都能及时赶到”语气冷冷的,说完已经走向树林的一条小径,沐落赶忙赶上去,他

  正想大致勘查一遍这个树林,这也是他多年的习惯,每到一处必先好好查看一番。现在有人当导游

  ,何乐为不为呢。正想着他随宣晨已经到了树林的北面,这边像是个家畜棚子,待他们走近时,才

  让他倒抽一口气,这里养的可不是一般家畜,而是……沐落心想,难怪树林里时常有鬼哭狼嚎般的

  声音传出。宣晨看到他们倒像是看到一般鸡鸭无异“这些狼我不说你也知道不要招惹。”狼群看到

  主人身边多一个人,用凶恶的眼光盯着沐落直叫沐落心里发毛。“知道了……我们赶快走吧”这个

  宣晨是什么古怪嗜好,居然养了狼当宠物?沐落心想,以后说什么也不来林子北面了。接着他们走

  进林子的最深处,这里静谧幽闭,只有乌鸦之声环绕耳际,远去了那些狼嚎倒显得更幽静神秘一些

  ,这里背靠一座不算高,但一般人也越不过来的山,山间有潺潺流水,再往下看,只见有好些榕树

  把中间一个小湖围个结实,榕树原本就茂密多枝叶,在远处要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这里有这么个

  小湖。乌鸦,榕树,狼群,这些都是属阴的东西,沐落不明白宣晨为何如此偏爱阴暗,这些让普通

  人都避之不及的东西却成了宣晨生命的一部分。“这个湖你千万不能下去,切记”沐落看湖中水还

  挺清澈,湖里有一些东西在穿梭,因为林子里光线本来就暗,而且这湖水被榕树环绕,再加林子里

  本来就雾气缭绕,在这湖上水气更甚,却也看不清是什么。沐落听宣晨说不许他下去便心中疑惑,

  嘴上只随便答应了一声,远远就看见山间有一个小屋,但宣晨却没有带他过去的意思,沐落有些好

  奇,难道这个树林除了宣晨还有别人住?哦,应该是宣晨的家人吧,掠过这些,沐落倒对这个湖感

  兴趣起来,“不知这个湖可有名字?”其实说是个湖,看面积也就个山上泉水常年流下形成的水潭

  罢了,看宣晨淡然地说“幽冥之眼”“如此古怪的名字”宣晨用眼睛只是瞟一下沐落,“这就是为

  什么我这里叫做幽冥鬼谷的原因了,全凭这湖”沐落在大概看了一下这湖的形状,果然有些像人的

  眼睛,难怪诗人都把女子的眼睛描述为秋波。回头看宣晨径直走向树林东南面,沐落赶紧上前跟随

  ,这个宣晨,每次说话都是说一半留一半,让人心里更加疑惑。又到一处房屋,比宣晨中间的主室

  稍微小一些,走了这大半个树林,就这还算有些人迹,“这里住的是我的家人,他日我再带你引见

  不迟,我估摸着砚弦改送木材来了,我们刚才从这边出去门口迎他吧”沐落应了一声,这里是住的

  家人,那刚才湖边的小屋是用来做什么的呢?还有那个神秘的湖,宣晨我为什么说千万不能下去?

  难不成底下有神秘水怪不成。沐落细细想来刚才一路他们正好走了个圈,没想到这树林里还真是别

  有洞天,地方不大但格局安排的井然有序。狼群和家人的位置正好在对立面,而宣晨说的那个幽冥

  之眼正好是在丛林的最深处,难道说里面有什么秘密?那个湖和湖边的小屋,勾起了沐落极大的好

  奇心。随宣晨到树林边上,果然看到砚弦正坐着等他们了,砚弦看到沐落有欣喜之色,但看到宣晨

  显然有些意外,欣喜之色瞬间褪去,却仍然笑着向沐落“哥哥真是好巧,我刚来坐下你们就出来了

  ”看来砚弦这小子是心有余悸不敢进林了,宁愿在门口等着也不踏进一步。“砚弦,记得欠我一次

  啊”说完沐落拉过马车,宣晨发话了, “木材留下,马拉走,我这林子里放不得一般活物”沐落无

  奈的看宣晨一眼,言下之意是要把我当马么?放不得一般活物,那我还是二般活物了。……不过参

  观过这一圈心想也是了,马进了这地方还不是被狼吃了。砚弦似乎想起了什么“哦对了,走之前主

  人让我送一件东西给宣晨,本来我想让沐落转的,看来不用了”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长长的锦盒,

  宣晨很淡然的接过,能看得出来宣晨的手指很修长,一点也不像男人的手。他并不急于打开,像是

  知道里面是什么一样,嘴里只蹦出一个字“走”。见宣晨扭头向树林走去,砚弦对着他的背影做出

  一个鬼脸,沐落看在眼里却不敢笑,只得挥手示意与砚弦道别。走到半道,沐落虽是练武之身,但

  手臂也有些酸了,不就是坏个台阶吗?主人也是的,用得着拿这么多木材吗?沐落估计着这些木材

  盖一个小房子都没问题了。宣晨觉察到身后的人呼吸有些重起来,忽然在前面站定转身过来,在后

  面的沐落冷不丁的差点撞上去。“我说你走路怎么都没个声音,你停下来也出个声啊”宣晨有点无

  奈“我是看你拉车拉不动了,要不要我帮你啊”沐落有些嗔怪的看宣晨一眼,终于想起来自己只拿

  了一个盒子,可后面的人却是拉了一车木头?“你早说啊”只听宣晨一个口哨,树林中簌簌居然有

  些风声,是从草丛中发出来的,沐落正要问,之间几匹雄壮的狼瞬间奔跑而来,出自本能反应,沐

  落一把抱住了宣晨似乎要跳到他身上似的,只宣晨有些无奈的声音“他们就是我叫来给你的帮手啊

  ,怕什么?”倒是沐落像女子般花容失色,感觉抱住的身体异常寒冷,看狼群对他并没有攻击的意

  思,于是连忙放开“你……你好歹先给我打个招呼”“行了,我们走吧”沐落紧盯着这些狼群,似

  乎自己随时会有危险一样,看那些狼群倒是很顺从的拉起车来,不禁暗暗佩服起前面的人来,居然

  能把狼驯化的如此乖顺。沐落一路忐忑的走完接下来的路程,他们已经到了刚才砚弦射箭的地方,

  只听宣晨一声令,狼群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宣晨抬眼望向惊魂未定的沐落“拉车他们可以,但修

  房子恐怕需要你亲力亲为了,我先带你到你的房间休息一下,修房子倒不是很急”跟随宣晨进屋,

  上楼之间木然发现那张山水画上房子旁边多了一个车。看来这张画果真是神奇之物。宣晨到了二楼

  打开一个房门,“以后你就住这里,我住在尽头的那个房间,要是找我就敲门”他不跟家人一起住

  ?又多了一个问题……真是个神秘的人。走进眼前的房间,房内苒苒有幽香,不说摆的东西干净利

  落,只觉得这个房间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似的。但一下子又说不出来少什么。墙上是一幅湖边女子的

  水墨画,那女子似乎正要俯下舀湖中的水,长长的发落下来遮住大半边脸,纤纤优美的手臂伸向湖

  中,薄薄的衣衫透出女子若隐若现的线条,而俯在湖边的姿势恰好凸显出女子婀娜的身姿。旁边有

  两句诗,“幽冥之泪因情起,鬼谷之眼待郎追”,那个湖叫幽冥之眼,和这两句话有什么关系呢?

  而这画中女子又是谁呢?忽然联想起楼下那幅画,连忙回头问道“这幅画不会动吧?”宣晨明显有

  些鄙夷的神色“你想多了”。不会动就好……要是睡到半夜多了个美女走下画来指不定自己被吓死

  ,还是先问清楚的好。“有什么缺少的再跟我说吧”宣晨走出房门。沐落自知再问下去也是无趣,

  便躺在榻上细细打量起这个房间来,从进房间就闻到一股香气,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香气,幽幽的不

  易察觉,但给人一种舒坦的感觉。墙上除了这一幅画还有一把古琴,没想到宣晨还有这爱好。刚才

  进门就觉得这里少些什么,现在总算想起来了,是少些人气,看来这里许久没有人住过了。但环视

  周围,总觉得这是个女子布置的房间。房间也看过了,还是下去修理房屋吧,虽说人家说不用急,

  但沐落向来不是个拖沓之人。

  林子里彻底黑下来,沐落知道,是天黑了,房子修好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工程还是明天再做,这个

  宣晨也是的,他来林里也有一日了,总不见拿出饭菜招待一下客人。腹中饥饿,想起宣晨说有事可

  以敲他房门,果断上二楼,走到门前敲门,里面总没有声响,难道他不在?沐落心想,不在我去他

  房里找找看有什么吃的。迟疑了一下,擅自进他的房间是否有什么不妥呢?但此时饥饿感明显占了

  上风,要是没有,他就马上出来。想罢便推门进去,跟他房间一样,也是一股幽幽的香气扑面而来

  ,只是比他房间相比更浓郁些。一推开门,沐落便被眼前的一个圆形器皿吸引住了,其中有幽幽的

  绿色不知道是什么气体正在向上升腾,看这烟气像是跟林中的大雾很相似,只是这绿色的是什么呢

  ?看似是光滑如镜的水面,但下面似乎有什么晶莹的绿点像气泡一样冒上来,想必这些烟气就是这

  些气泡涌上来的。沐落下意识凑上去轻闻,并没有什么气味。可是这液体又是什么呢?沐落的职业

  经验告诉他这些莹绿色的东西不能轻易触碰。越是无味的的东西可能越危险。单看这颜色就知道里

  面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绿色不是大自然的草木之色,而是莹莹有如鬼火般幽秘的绿。况且在这幽

  冥鬼谷里面的东西,沐落觉得什么都是诡异的。特别是这宣晨的房间,无端端放这么一个脸盆大小

  的东西里面装着不明液体。看这器皿上有些稀奇古怪的符号像鬼画符。沐落暗暗思量着,视线游离

  到房间其他地方,环视墙壁四周,进来的时候没发现墙壁上原来有画,不过这画并不是画在卷轴上

  ,而是直接绘于墙上,高贵淡雅的紫色挥洒于雪白的墙壁之上,由于沐落进房时外面早已夜色蔓延

  ,幽幽的紫色在这暗色的衬托下并不惹人起眼。只是当沐落细细观察这墙上之画时,才发现原来墙

  上绘的是池塘中的莲花,不知道是夜色的缘故还是本来就是紫色的,这莲花的颜色紫中带红,一般

  画莲花不是粉红就是纯白,这紫色的莲花倒也别具风格。不知道这作者是有意为之还是率性而为,

  朵朵莲花错落有致,竟然差不多占据了整一面墙壁,荷花把池塘围了个圈,更有窗外树叶的影子在

  月光照耀下斑驳的投影进这面墙,倒显得墙上的池塘像随着风微风粼粼,似乎这荷花也要摇曳生姿

  起来,妙,若是只有这池中莲花不免单调,但一结合起这自然的光与影,便多了几分灵动。沐落对

  丹青虽不能说是炉火纯青,但以前也曾学过一段时间,对画还略通几分,不自觉的走到墙对面的床

  榻前,觉得在这个角度看这墙上的画角度是最好的,正要坐下,只是一个手碰到一片冰凉,低头看

  去,这床榻竟然不是普通的床榻,倒像是一整块天然的巨石,只是上面仍有床帐之类的东西掩盖,

  不坐上去还真一下子瞧不出异样。只见这巨石形状四方,通体的琥珀色还有些许透明,这宣晨怎么

  会喜欢睡在石头上?睡上去硬邦邦的不说,还禁不住有些凉意。不过看石头表面已经光滑可鉴,想

  必宣晨已经睡了多年了,真是个怪人。沐落试着睡上去,眼睛却还望着画壁这边,猛然沐落想起他

  自己房间的那幅画,这墙和自己房间的湖边女人一个共同点,都是有关那个湖,那个湖到底有什么

  秘密,值得让宣晨如此痴迷,真可谓心有所想,笔有所动,还有,那个画上依俯在湖边的女子又是

  谁呢?看大厅和房间的画风,应该皆出自宣晨之手,能让宣晨落笔描绘的,绝不是简单人物。正这

  样想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沐落本能的想要躲闪,但眼看飞出窗外是来不及了,只能一个轻功

  攀住床顶,正在纳闷此人过来之时怎会没有脚步声,凭自己多年经验,有没有人靠近这个如若迟钝

  到今天这个地步,自己恐怕早就没命了,心中又多了几分对宣晨的畏惧,正在胡思乱想。不料进来

  之人仿佛早已看透了他,“如果你想以这样的姿势度过一晚上,我不介意你占用我的床顶。”沐落

  只得一个翻身下来,顺便瞟着宣晨的表情,似乎并没有生气,“好吧,我只是饿了”宣晨扔出冷冷

  的一句“跟我来”,便转身走开了,沐落只得快步跟上,心里暗暗嗔一句“真是个怪人!”沐落原

  以为宣晨会带他到饭厅,可走着走着却已经走到鬼谷的出口,心生疑惑,“我们这是去哪?”“你

  很快就有饭吃了,我们进城。”

  23药庐重生

  醒来时,发觉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紫色的纱缦围住床的四周,从顶上飘逸的自然垂落下来,形状

  倒像是一个菜罩子,而我,就是里面的菜。这不是曹衍家!那我在哪?猛然间坐起,倒感觉一阵头

  晕目眩。回想一下,只感觉头脑昏沉,万事混沌,看看周围,屋内摆设古朴大方,陈设间透出一股

  淡雅之气,紫色的纱帐倒显得这更加幽秘典雅,屋内更是檀香环绕,屏风上画着四幅内容分别为采

  菊,高歌,作画,睡卧的山水画,画风潇洒,落笔有神,使人一看被画的意境所迷,神清气爽。看

  屏风后面,是一个浴桶,还有一股药味。想必主人是怕药气过于逼人,才放置一些檀香用来压制吧

  ,能看得出来,这个房间虽看似摆放无意,却是被人精心设计过的,虽不见主人,但能看出这里的

  主人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光是这个房间就下了不少的心思,东西都是新的?我仔细想想,确实不知

  身在何处,正要打开窗户,却听得有人推门进来。“谁呀?”

  “夫人,是我.”看到一袭碧绿色衣衫,

  “书眉!”总算看到身边的人也在这里,总算安心些。

  “夫人,您起来了?”书眉一脸欣喜,端一壶茶就进来了。

  “你快跟我说说,这是哪?”

  “大夫果然料事如神,叫我拿茶水进来,说夫人今日必定能醒,果不其然。”

  “大夫?我不是在家里,那我在?”

  “这里正是大夫的药庐,少爷担心您的安危,特地让我随您来此暂住一段时日,”我微微笑道,“

  我这只不过是箭伤,少爷也真是的,让我呆在曹府不就好了嘛,还非得这么大张旗鼓的啊。”书眉

  继续天真的说道“少爷说,一来夫人在这大夫可以给您随时侍奉,二来是夫人如今有孕在身,再生

  下小少爷……”听到小少爷三个字,我不免打断书眉的话,

  “什么?!什么小少爷?这……”

  书眉“噢”一声,好像想起些什么,“夫人您还不知道吧,您已经有了身孕。”

  身孕这两个字像爆炸一样在我的脑袋里,原本稍微清醒些的思绪立马陷入一片混乱,听得书眉说的

  我怎样回到曹府,以及后来的夏侯澈与曹衍翻脸云云,我只听进去只言片语,此刻我想的是,我怎

  么怀孕了呢?这孩子是谁的呢?大脑一片空白……现在我最大的疑惑,就是我怀的这个孩子是谁的

  !书眉说是少爷的……难道!难道说是那个晚上!盗墓的那个晚上被蛇咬伤以后我一直觉得稀里糊

  涂,对于哥哥说后来带我看过大夫的事也浑然想不起,难道说……就是那个晚上!天呐,我跟他做

  过什么?到底是什么时候呢?我想起来我被袁钟劫持回来后曹衍有一天晚上突然说要我做他的女人

  ,那这样说起来,就是发生在这以前了?可是这以前,我怎么会有机会怀孕呢?我怎么一点都想不

  起来了,可眼前的问题是我确确实实怀孕了,我和云刚刚相认,却又发生这样的事,让我以后如何

  面对云呢?本来清儿是云的骨肉,可如今已经成为曹衍的长女,现在我又怀了孩子,我顿然觉得愧

  对云。还有,我本来都打算要离开曹衍,跟着云走,看来现在也是不可能的了。难道我以后注定是

  要做曹衍的小妾吗?想起袁钟对我的种种,就不自觉的畏惧,做女人难,做曹衍的女人更难,做被

  袁钟欺负的女人更是难上加难。虽然我本不是面对困难就喜欢逃避的人,但面对袁钟和曹衍之争,

  没有哪个女人想成为炮灰。就算不跟云走,那我自己走,可是我现在是有身孕的人,显怀了以后,

  我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身上又身无分文,又该何去何从呢?又躺回我的“菜罩子”里,想起这

  些便觉得心头一痛,此时书眉已经出去了,独自掀开衣衫下的伤口,这一箭为什么不把我射死呢?

  怀孕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应该是除却结婚以外最幸福的时刻,可是我,从成亲到生育,没有丝毫一

  点快乐的感觉,更别说是幸福了。与一个我不爱的人,完成这可以说女人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件事

  ,不管他是曹衍还是夏侯澈,又有什么不同呢?都是不幸的深澈,而掉进哪个深澈不都是粉身碎骨

  吗?而对于云,这个我曾经爱过却已经相忘的男人,对他,我更多的只有愧疚,他跟我诉说我们相

  爱的种种,我只能当另一个人的另一个故事一样来听,可事实上,我还在用这个人的身体,我就得

  延续这个人的故事。而真的说要我爱上云吗?那就要看以后的缘分了。可如今继清儿以后,另一个

  小生命的到来彻底打破了这一切。我想我注定是要做曹衍的女人了,这真是个悲剧。来到这古代让

  我最珍惜的,就是与小姐亲如姐妹的感情,可如今,也要失去了吗?这将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还

  在感叹,只听得一阵脚步声,门被推开了,书眉后面跟着一个长者,冉冉颇有须,再后面一个年纪

  跟书眉相近的少年,提着药箱。“夫人,大夫来看你了”哎,又是大夫……继续躺在我的“菜罩子

  ”里,大夫看伤之际,我随意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中年人,相貌平平,既然他是大夫,那么就是这个

  药庐的主人了?看来这个房间也是由他设计的喽,真没看出来,还是个雅士。倒是后面这个少年,

  年少的脸庞透出一股青春活力,一脸仔细的望着师父的动作,生怕漏过一个细节,因为伤口伤在胸

  口,当我把衣衫打开的时候,少年似乎有些脸红起来,还是个腼腆的小子呢,大夫看过伤口,再把

  过脉,跟他小徒弟嘀咕了几句,那少年就出去了,大夫继而向书眉嘱咐了几句,也出去了。靠,居

  然无视我?我才是病人啊,我的病怎么样了居然也不跟我说一声。他一出去,我就招手示意书眉过

  来,本来心情就不好,有些嗔怒道“这个大夫怎么如此无礼?”书眉还是天真的说道“这位大夫说

  话向来言简意赅,从不多说一句废话的,倒是他的徒弟思杨,是个性格开朗的人”,“思杨?就是

  刚才那个少年吧?对了,大夫刚才叫你做什么?”书眉手指向浴桶,“大夫说夫人一会要泡个药浴

  ,让我去准备呢,特别交代让夫人洗澡别碰着伤口。”做药浴?我又不是皮肤病患者,洗澡就洗澡

  吧。“对了,那他叫那个……思杨?做什么去了啊?给我煎药吗?药那么苦,我真不想喝。”想起

  喝中药就一股抵制心理,真怀念以前吃阿莫西林的年代。“少爷特别交代大夫要好好照顾夫人,煎

  药都是大夫亲自来的,思杨应该是被叫去通知少爷了吧,少爷说,只要夫人一醒,要马上通知他的

  ,少爷真是关心夫人呢,怕夫人在府里有什么闪失,特地让夫人在此静心养胎,让大夫随时可以照

  顾您。”轻叹口气“是啊,我正想要见见少爷”,只不过,少爷怕的恐怕是小姐的脸色吧,让我移

  驾此处,恐怕也是为了我和小姐不相见为好。安心养胎,我怀清儿的时候,也没有让我暂居别处,

  这次怀的是曹衍的孩子,果然待遇更高一筹。书眉继续说道“夫人您看这个房间的摆设陈列,都是

  少爷按照夫人的喜好摆放的。可见少爷对夫人用心至深啊,所有夫人的事,少爷都亲力亲为,少爷

  对待大夫人,也不过如此呢。”怪不得这些陈设看起来都散出新新的光彩,紫色是我喜欢的颜色,

  我的“菜罩子”,我一醒来我就注意到了。“这些真的都是少爷布置的?这不是大夫的药庐吗?”

  “少爷把夫人移到此处,说此室太过于简陋,所以依照夫人您的喜好,东西几乎都换成新的,反正

  夫人距离生产还有大半年呢,这儿就是第二个家一样了。”听完书眉这番话,我突然觉悟,用今天

  的话来说,我俨然已经成为曹衍的二奶了,有专门的花园别墅,专门的私人医生,专门的保姆下人

  ……看来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从古至今,养二奶的方式都是一样的。正在嘲笑自己穿越到古代

  居然做了别人的小三,而且是稀里糊涂的,什么时候做的小三都不知道!有人敲门,“夫人我是思

  杨,我可以进来吗?”那个少年?“请进”只见他端一盆水进入房内,虽是一身下人服饰,但开朗

  的笑脸让人看了自然心情舒畅,“请夫人梳妆,一会儿少爷就来了,”“哦?你这么快就通知了少

  爷?”他放下盆,眼睛里全是笑意“我养了鸽子专门给人报信,相信此时,少爷应该已经收到信鸽

  ,正往此处来呢。以后夫人和书眉姑娘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小的做就是,小人自当竭尽全力效劳。

  ”真是个谦卑的孩子,看他一张稚气未脱的孩子脸,却能说出这样卑微的言语,听了也叫人心生怜

  悯。“好了,以后你别小的小人的叫自己了,你不是叫思杨吗?这个名字就很好听,以后我和书眉

  叫你思杨,你也不许以小人自居了,可好?”他眼里闪过的神采是掩盖不住的意外和惶恐,好像这

  是什么突如其来的荣宠,“可以吗夫人,我只是个地位低下的下人……”,“有什么不好的呢,名

  字不就是起来让人叫的,不用来叫,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呢,思杨?”我故意把思杨两字加重了些,

  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好的,小的……哦,思杨知道了,那我出去了”还是个害羞的小男孩,看他

  这个样子,倒想起自己青涩年少时暗恋的男生,也是一不怎么样,就会脸红到脖子里,男生害羞的

  样子,比女生更让人爱怜。多年过去,已记不清当初偷偷思慕了好久的那人的容颜,倒记得他在夕

  阳中,羞涩的笑着看向你的样子,余辉成斜,是一幅很美的图画。书眉看我思绪早已飞到不知何处

  ,忙推着我洗漱,这水拍在脸上很凉快,像是山涧泉水,看这药庐依山旁水,倒是个休养生息的好

  地方,若再得一知己,该是人间怎样美事。渴望知己这个念头,从未有这样强烈在心头挣扎过,也

  许是独处异世,也许是无人可诉,也许是烦绪太多,忽然想起邓丽君的一首老歌,“人生几何,能

  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现在没人能懂我。

  24枭雄眼泪

  曹衍来了,自从箭伤醒来,从觉得许久未见过他了。再见他的容颜,好像多蒙了一层沧桑。可能是

  骑马来的风尘扑扑,让他看起来更有男人味。可让我意外的是,云也来了,跟在曹衍后面,探个头

  悄悄给我使眼色,可是云怎么会跟着曹衍呢?原以为云已经离开了,可是他怎么会和曹衍在一起。

  而云应该也知道我怀孕,他怎么还会跟着曹衍呢?难道云不知道我怀孕这件事?我疑惑望向曹衍“

  这位少年?”曹衍接过话“这位就是救你回来的子龙,这事我跟你回头慢慢说,听大夫说你今天醒

  来了,我真是太欣慰了柔儿”说完扶我坐榻上,便示意他们都出去,云出门时冲我一笑,看得出来

  他是在担心我,看见我好起来,一点都不亚于曹衍的喜悦,只是云只能默默的表示一下了。房里只

  剩下我和曹衍,说真的,就算怀了他的孩子,我依然把他当哥哥一样看待。而此时的曹衍,正像看

  一只受伤的小兔子一样看我,我还假装平静的叫了一声“哥哥”,他一脸爱恋的望着我,继而突然

  紧紧拥我入怀“柔儿,我好担心你”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的有点不知所措。“哥哥,我的伤口

  ……”他像是忽然醒悟一样一下子放开我,生怕又哪里弄疼了我。

  “哦,对不起柔儿,我不是故意的。”

  我淡淡看向他。“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他似乎知道我要问他这些,沉默片刻后,他终于开口

  “我们盗墓的那天晚上,你被蛇咬伤后,”

  果然就是那天晚上!我思前想后,也没有别的可能,只有那天晚上,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曹衍接

  着说

  “你被那千年母蛇的毒性所伤,一度陷入昏迷,因为路途遥远,我把你带回府里的时候,你已经人

  事不清,又因为一路颠簸,毒性蔓延的很快,我带你看了大夫,大夫试图用银针排去你身上的淫毒

  ,可毒性已经渗入你的五脏六腑,银针只能治表,不能治本。”

  淫毒……他说我中的淫毒,

  “你说我中的是淫毒?”

  “你知道,那是一条发情的的母蛇,而且修炼千年,她身上带有的毒性比天下第一淫药猛烈数倍,

  大夫说如果不马上与男子交合排出你身上的毒,就一切都晚了,以前我一直瞒着你,现在你都知道

  了,你要怨恨我,我不后悔。我宁愿你怨恨我,我也要你活下来。大夫说这是唯一的办法。”

  说完他已经把头深深埋进自己的双手中,剩下一个呆若木鸡在一旁的我。果真是天意弄人吗?虽然

  事先做过千百次的假设,心里也已经有些准备,可是当事情真的被说出来的时候,我的心还是痛得

  像撕裂一般,泪水悄无声息的泛滥起来,真的是一次意外,可意外却偏偏结出了果……这次他轻轻

  揽住正在抽泣的我靠到他的肩膀上

  “柔儿别哭,哥哥会更加好好地照顾你”“可是……”他用食指挡住我继续说下去的嘴唇,“芷儿

  和妙才那边,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哥哥啊,你是真的不懂我的心思,还是假装避开我真实的心

  思。其实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只是话嘴边,我真的说不出口,我又想不出怎么跟曹衍说,我如果现

  在跟他说我不要孩子,他会是个什么表情。斟酌好久,到底要不要说呢?曹衍看我凝重的表情,怜

  爱的拍拍我的肩膀,像是鸟妈妈保护小鸟一般,而我正是在他强大的羽翼下,与其一直犹豫不决,

  那就长痛不如短痛吧!

  “哥哥,其实……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柔儿!”

  他惊愕着用双手抓住我的双肩,我已不忍看他,虽然我知道这对于他很残忍,可是我不得不对他说

  出心中所想,“柔儿,你看着我”此时痛苦的感觉占满心头,泪水已经泛滥了双眼,一股酸酸的感

  觉,我抬起眼,看见一双殷切而坚定,忧伤又带有无奈的的眼睛,这不像是平常他眼中的神采,“

  柔儿,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清儿是袁钟的孩子,你尚且为他生下,如今,却不愿意为我生一个吗

  ?原来我在你眼里,竟是连袁钟这样的无耻小人都不如!”

  我顿然摇摇头,“不是的……”想起袁钟,另一种酸楚涌上心头,眼泪流过脸颊,

  “柔儿,让你怀孕这件事,本非我无意,我承认,是我伤害了你”

  我已不忍听下去,“你别说了……”

  “不!柔儿,请让我说下去,就算你不为我,能不能为芷儿呢?”

  “为小姐?什么意思?”

  这下换我愕然了,曹衍似乎在说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这事我从来没有与别人说过,今天你既然这样说,我也不得不告诉你这个秘密。芷儿她……早已

  不能生育了”。

  这事从曹衍嘴里说出来,已然是铁的事实了。小姐真的无法生育,那么按照曹衍现在来看,曹衍虽

  然官至帝都校尉,但取妾的数目,也不是那么肆意妄为,想娶几个就能娶几个的。小姐不能生,那

  如今曹衍想要孩子,也只能依靠我了。

  “所以柔儿,就当我求你了,生下孩子,就算不为我,为芷儿行吗?”

  难怪当初我生下清儿,曹衍也会这样百般疼爱,原来初为人父的感觉,对曹衍至今还是个奢侈。清

  儿毕竟不是他的孩子,他总有所憾,如今我怀了他的孩子,难怪他会这样紧张了。而历史上,也有

  说曹衍其实是很疼爱孩子的。纵然是枭雄,也有柔情的一面。看我迟疑不语,曹衍几乎已经单膝跪

  在地上,

  “柔儿,你当真这样无情吗?你忍心看我痛苦吗?”

  曹衍啊曹衍,原来你也有苦楚,别人十六七当父亲已是很平常,可你如今二十出头,膝下无子,这

  种煎熬对于你来说,势必很痛苦吧,与你相处一年有余,对于你,虽说不是爱恋,但是你像个可敬

  可亲的大哥,你对我的好,我还是一一记得的。我双手扶起这张依旧英气的脸庞,眼泪悄然滴在他

  的脸上,

  “好吧,哥哥,我答应你了”他把头深深埋进我的膝头,一种像是哭,却又在笑的声音,让人听了

  无法用言语形容,不知道是喜极而泣,还是泣而转喜,“柔儿,谢谢你”

  这一夜,与曹衍抱头痛哭,似乎把这一段时日的委屈都要哭出来一般,曹衍刚才说小姐不能生育的

  时候,眼眶已经泛红,如今我这么一哭,他也索性与我一起同哭泣一场,只是他不像我这么放声哭

  泣,男人哭泣,大概都是默默的吧。那一次,是我第一次看见枭雄的眼泪,也是唯一的一次看见曹

  衍流泪。说女人的心软,这下一点也不假了,本来以为简简单单不要孩子,我就能做回自我,可如

  今想,这真是天方夜谭了,况且肚中的原来一条崭新的小生命,有哪个母亲真正忍心不要自己的骨

  肉,当初以为是袁钟的孩子,虽说后来知道是叶云的,可是当初并不知情,都生下了,何况现在是

  这个爱我护我的大哥。曹衍说的对,小姐已经不能生育,这是仅仅我能为你做的吧。还有云,与我

  相识可能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错误,我注定是要辜负你的了。想起从前,我因袁钟而辜负了澈,现在

  ,又为了曹衍辜负了云,实非我本意,身不由己。强大的命运再一次把我碾的粉身碎骨,在命运面

  前,人就是这样的微小。难道是我跟曹衍的缘分未了,上天安排了这样一个孩子,让我不要离开他

  吗?在命运面前,我承认,我输得一败涂地。想到这些,我的泪就不止的流。不过转念一想,所幸

  的是,我认识的这几个男人,曹衍,澈,云都待我不薄。曹衍待我尤其细致入微,就连我床帐挂什

  么颜色,他都能想的体贴周到。曹衍用一只手托住我的脸庞,用吻轻轻舔去了我眼睛的泪水,湿湿

  热热的吻落在脸上,并没有情爱调戏的不良意图,只是这个男人发自内心爱怜的一种表达方式。我

  拥入他温暖的臂弯,此时他已恢复了平静,“柔儿,我谢谢你,真的。”我苦笑

  “事已至此,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柔儿,你知道吗?上天安排这个孩子给我,我内心是多么的欣喜,但是我更感谢上天的是,老天

  眷怜,又给了我一次机会。”

  此时他已然深情的望着我“什么机会?”

  我心里可能已经猜想到他想说什么

  “柔儿,是你”果然,他指的是我了,“我?”他却轻声笑笑,眼睛里神采奕奕“柔儿,上天都给

  了我们机会,你还不给我机会吗?”

  以前他就有所提及,要我做他的女人,但我选择果断装傻到底

  “哥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此时,书眉已在门外叩门,正好给我解了围

  “少爷,夫人,大夫说夫人该药浴了”

  曹衍见状“恩,你进来吧”

  书眉进门将一篮子药材放于药桶之内,药材经热水一浸泡,满室的药气,见曹衍全无一点出门的意

  思,我轻推他“少爷,你该出去了”

  他似乎很乐意看我为难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我可以不出去吗?”

  书眉见此也不免偷偷一笑,我脸红道“快出去出去啦!”

  哎,只能把他推出去了,没想到曹衍也会如此,真是没想到。心里明明知道他刚才说的一番话的深

  意,但我还是要假装不懂,就算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我也没有准备好要接受他。原来我的心门,从

  来都不曾向任何人打开,并非我不愿打开,只是,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就不能接纳个人进来占满我的

  心。其实我是多么的希望有个人能真正的了解我,也许身处在这1800多年前的古代,永远都没有这

  样一个人吧,我注定是要孤独的。也许我已经拥有的太多,我有孩子,有关怀我的人,有荣华富贵

  ,有车马衣罗,有下人伺候,唯独就是没有知己,没有一个和我心有灵犀的人,没有一个能进入我

  心的人。我也曾经认真的考虑过曹衍,但我得出的结论终是不可能。我从内心里抗拒爱上曹衍,曹

  衍的爱,太功利。也许这点你永远都参不透,你永远也不明白一个女人能为你生孩子,但就是不能

  爱上你。在你的眼中,也许你觉得你可以征服天下所有女人,但惟独不能征服一个我,这实非我本

  意。哥哥,对不起了,我是注定要负你的。

  25雨中来客

  清晨起来,本想打开窗户吸一些新鲜的空气,怎料一推开,“咦?下雨了啊”一些雨水洒落脸庞,

  抬头一看,这……这不是云银枪上的红穗吗,是昨天晚上就放在这的的吧,因为下雨的关系,已经

  湿透了,取下放于掌中,云,这就是你现在的心情吗,本来迎风飘扬,可现在已经被大雨彻底浸湿

  ,可你到底还是留了下来,你留下来,是为了什么呢?为了我?一个不值得你爱你等的女人。也许

  我现在就像那个我们那天草地上那个没有落下的吻,一种相见恨晚的遗憾充斥着我们之间的整个邂

  逅,我想,我们是注定无缘了,正在思绪飞扬,屋檐下异常的响动吸引我的目光转向一边,一个有

  斑点的猫咪,准确的说,是一只浑身颜色深浅不一勾勒出一个个孔雀花翎图案的猫咪,在涔涔水珠

  的衬托下显得特别高贵,猫咪还有这种花色?是加菲猫?波斯猫?各种猫咪品种闪过脑海……还是

  得不出结论,我看着它的这会儿,我发现它也在望着我,只是它的眼睛……是红色的!世界上还有

  红色眼眸的猫咪吗?而且是那种深红带着神秘的颜色,加上猫的瞳孔,使他看起来更像是两颗红宝

  石,想不了这么多,看它在屋檐下冷的瑟瑟发抖的样子,谁看了都会心生怜爱吧“好特别的猫咪,

  来,过来啊,外面这么大雨,你一定冷了吧”猫咪像是听懂了我的话,快步走到窗户这边,一跃跳

  了进来,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鸟,急需鸟妈妈的温暖呵护,那么,就让我来当这个猫妈妈吧!“书眉

  ,书眉!”“夫人有什么吩咐?”书眉推门进来,见我手里多了个小动物,惊异之余露出女孩子对

  小动物都会有的怜爱欣喜之色“快去拿个布子来!”书眉拿来了布子“夫人,让我来吧”书眉正要

  接过手去,猫咪却露出害怕威胁的神色,嘴里也发出威胁的声音,跟着全身毛有些竖立起来,“书

  眉,还是我来吧,它好像害怕你呢”“夫人,这是哪里来的猫咪,这药庐之中我可不曾看见过它。

  ”我小心的帮它擦拭身上,它却非常顺从我,没有了刚才的样子,还把屁股撅起来,像是在撒娇一

  样“它啊,是我打开窗户在屋檐下发现的,你看外面下那么大的雨,想必它是来避雨来了吧,是不

  是,小家伙?”给它擦干搂进怀里,它也并不挣扎,很听话的让我抚摸他的脑袋,“你说,你叫什

  么名字呢?”“夫人,这猫咪的花色说也奇怪了呢,说斑点也是斑点,可更像是孔雀羽毛上的花眼

  ,反正奴婢是第一次见到。”我莞尔一笑,心想我这个现代人都还没见过,你这个古代人怎么可能

  知道呢,“别说你了,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特别的猫咪呢,我见过加菲,波斯,暹罗,孟买,花

  狸,豹猫,金吉拉这么多猫,可是他偏偏都不是呢”书眉有些吃惊的望着我“夫人真是见多识广…

  …夫人所说的奴婢闻所未闻,这些哪是寻常百信能见得到的,只是皇宫内院也未必有夫人说的那么

  多种猫呢”,“书眉,你说这是不是上天知道我养病太寂寞无聊,特地派它来陪我的呢?我们给他

  起个名字吧,以后我就养着他,也好打发些无聊,嗯……叫它什么好呢?”我天真的望向书眉,“

  夫人,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看这个小丫头表情凝重起来,“恩你说”“奴婢觉得,这样名

  贵不凡的猫咪想必一定是有主人的……能拥有这样猫咪的人,势必来头不小呢”说完眼神小心翼翼

  观察我的表情,虽说我年纪比书眉长些,可论起细心来,还真不及这个小丫头“这个我倒没想到,

  反正老天把它派来我这里,我就先代替它主人照顾它几天,要是果真有主人来寻,我定当奉还,现

  在,可以放心给它起个名字了吧?”书眉微笑点点头,我继续说道“我刚才倒是想了几个名字,你

  说我们它叫大饼,糯米还是饭团呢?”书眉扑哧一笑“夫人,您是不是饿了,奴婢给您弄点吃的去

  吧”“恩恩去吧……还是叫菠萝,芒果,榴莲呢?”难道说人在饿的时候,只能想出这些名字来嘛

  ?被书眉一说我还真的饿了,哎。看来,我的时间只能无聊打发到这些事上面去了,老天好歹对我

  不薄,给我送来一只猫咪陪伴我,看它肥胖的身躯在地上滚来滚去,有了!等书眉再进来的时候,

  我一定要告诉她这个名字。可这次不是书眉一个人,还跟着任大夫和思杨,“你们来的正好,现在

  本夫人正式宣布,我决定要养这只猫咪,它的名字叫胖丢,以后请多多关照。”三个人的目光齐刷

  刷看向猫咪,它似乎感受到了三双眼睛射出来的光芒,一下子跳到我的膝头,“好了,胖丢,乖乖

  的。”大夫示意思杨放下药箱,还像往常一样替我诊脉,只是不同的是,他和思杨两个人的目光再

  也不肯离开胖丢,仿佛是稀世珍宝一般,少看一眼都是一种天大的损失。倒是书眉还在思索猫咪名

  字的事,“夫人,这个名字怎么怪怪的,不知有何深意?”,“这胖丢啊我看他肉呼呼的如此可爱

  ,却被人不慎遗失,就想到这个……”话还没说完,只听到院外有人敲门,有力的叩门声夹杂着雨

  水声清清楚楚的传到我们每个人的耳中,大夫的视线从猫咪上离开到窗外,自言自语倒“猫的主人

  ,这么快就来了”示意思杨赶快去开门,自己也快步走出。剩下我和书眉两人面面相觑,书眉说过

  ,能拥有这样猫咪的人,势必来头不小,我倒要看看是怎么样一个大人物,但愿他们是来避雨的。

  等我和书眉走到前厅时,客人已经和大夫坐定,我抱着胖丢,和书眉躲在门后,听得他们说话。“

  二位贵客请坐,鄙人药庐主人,外面正是大雨滂沱,请问二位公子有何贵干?”有两个人?此时一

  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事出突然,药庐乃清静之地,本不该打扰府上清静,只因家中不慎走失一只猫

  咪,追他至此,半路又突降大雨,故来府上打扰,本也不是什么名贵稀罕物,只是家中母亲饲养多

  年,对此物感情颇深,吩咐儿子务必找回,今日此行,实属无奈,还望府上见谅。”果然是猫咪的

  主人,方才猫咪听到主人说话已是挣扎不安,还未听大夫开口,猫咪已经一跃而下,一情急间竟然

  忘记自己是在偷听别人说话,追着胖丢出去,胖丢已钻到其中一人的怀里,再看客座上两位年轻公

  子,一人怀抱猫咪身着青色衣衫,表情平静如水,脸有皎月之色,另一人身着黑袍像是侍奉立于侧

  ,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反而我和大夫更尴尬一些,我只好脸红解释道“呃……刚才听闻公子丢失爱

  猫,欲将此猫归还,不料它自己跑了出来。公子看是否此猫?”怀抱猫咪之人轻哼一声抚摸着猫咪

  的脑袋却并不看我,脸直接转向大夫“今日能在府上寻回猫咪真乃万幸,在下感激不尽,如今猫咪

  已然寻回,我二人自当离去。他日定当再来登门道谢。”二人正要起身离去,只是外面大雨滂沱,

  见他二人衣衫皆已湿透,此时一旁的思杨开口道“师父,外面雨势甚大,是否能让二位公子先在府

  中暂避一避呢。”此时大夫也起身道“小徒所言甚是,我看二位公子衣衫尽湿,此时冒雨出行必然

  风寒入侵,加上天色已暗,山路泥泞不堪,想必很不好走,倒不如先在府上避雨一时,烘干衣物再

  喝点姜汤,只是药庐简陋,望公子不要嫌弃。”那人却有些面露难色“猫咪走失,恐家中老母亲焦

  急,此时找回,要是家中母亲知晓,定然喜悦。故而不惜冒雨前行,以解母亲之担忧。”真看不出

  来,这位公子这么孝顺。难道古代人都这么孝顺的吗?虽然比不得什么二十四孝,但冒雨归猫,也

  算是不错了,看他两身上湿的都能滴下水,就知道身上一定不好受了。只见大夫笑道“公子真乃孝

  感动天,只是如果公子因为此行而病倒了自己的身体,令堂不是要为你担忧的更多些,猫咪和公子

  在你母亲的心中孰轻孰重,望公子莫要顾此失彼。我想天下哪个母亲,为了自己儿子的身体着想,

  也不会同意公子这么做的。”没想到这大夫想的如此通透了,毕竟人家年长许多,一下子就能站在

  他老母亲的角度上看问题,叫人想得明白。以前一直看他冷冰冰的也没觉得他是一个这么心思周到

  的人,对陌生人尚且如此,看来哥哥真是没选错大夫。年轻公子略微思索一番,“既然如此,那恭

  敬不如从命,要劳烦府上了。刚才匆忙还未来得及请教府上尊姓大名?”“不敢不敢,在下姓任他

  们都叫我任大夫”“那任大夫,请了。”大夫看着猫微笑着点点头,示意思杨道“思杨,一切交给

  你了。”思杨在前面带路“二位公子请随我来”看他们随思杨去了另一边,屋里生下我和书眉,任

  大夫也已经不知去向。“你不是说,能拥有此等猫咪之人势必来头不小,那就是非官即富,我看刚

  才那人,装束简单深沉,说话谦卑有礼,更难能可贵的是,此人非常之孝顺,他像是权势富贵之家

  的公子么?”书眉正色道“也不是所有的权势富贵之家的公子都是蛮横无理的纨绔子弟吧,夫人你

  忘啦,我们少爷也是出生于权势之家,富贵可比,但少爷的为人夫人是最清楚的,虽不比眼前这位

  公子风度翩翩,但也是精明能干。夫人你说不是?”“恩,你说刚才那位公子风度翩翩?我看是两

  只落汤鸡还差不多哈哈,不过可惜了”“夫人说可惜什么?”“胖丢刚来我这,就要被领回家,难

  得见到一只如此特别的猫咪”“夫人,这个也不难,回头您跟少爷说一声,让少爷也给您捎过来一

  只猫来解闷可好?”“可我就喜欢胖丢。”别的猫我什么样的没见过……大概人就是这样,人家的

  东西看着就特别好,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心里越是心痒难受。书眉走到窗外回头道“夫人,今日这雨

  恐怕是停不了,而且天色已晚,我看这两位公子今晚要留宿府中也不一定。夫人没准可向公子借猫

  来排解一下无聊。我想那位公子应该不是吝啬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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