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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1)第七章 

  31涅槃寻踪

  宣晨醒来了,落和玉将今天一天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宣:“那,你就给那女人解了毒吧。”

  玉:“解毒?这事我倒还没想到。”

  宣:“解毒吧,既然她自愿跟我们去涅槃山庄的话。”

  玉:“落,你怎么看?”

  落:“恩,玉暖香的毒还是解了吧,不解反而出麻烦。”

  玉:“好,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我现在就去,不然她一会又要发作。”玉去后,

  宣:“你们怎么会想出这样的办法?”

  落:“我们今天在房顶,无意发现书眉与情郎私会,玉就给出了主意,说真的,让我杀人容易,可

  做这些实在非我所长。不过这次要是没有玉,我们也不知如何收场。”

  听完这些,宣晨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玉没有错,宣晨想着,自己怎么就不能像玉那样心狠手辣呢?

  心里反而有些佩服这女人,这女人胸襟还算广阔,没有迁怒书眉,不然遇到心胸狭窄的人,书眉有

  苦头吃了,不单是她,她的情郎也要遭殃。无端对她起了些不知是好感还是敬意的复杂感觉,现在

  还有如此胸襟的女人,不多。上次玉给大夫下毒玉暖香误及让她胎死腹中,本身就有些愧意了,宣

  晨向来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他为了报答主人而为主人办事,世间最欠不起的是人情。此时宣晨居

  然感觉有些欠下这女人,亏欠什么也不要亏欠下情,况且现在不但是有愧疚的感觉,还掺杂了佩服

  ,敬意和该死的好感,这是从心里面发出来的,无法抑制。那女人身上像是有着一个特别能吸引人

  注意的闪光点,让人不得不去关注她所射出的光芒。而宣晨自己又是常年处在黑暗之中的人,看到

  光芒便会觉得想要随着发光的地方走近一点,让光芒也能照进来一些,也许真的是黑暗了太久,就

  像一个行走在沙漠中的人,看到绿洲便会欣喜若狂起来。最最关键的,是那根□□,现在这女人

  很有可能会变成宣晨的□□,只是宣晨自己都没发觉而已。虽然内心强大的黑暗势力一点也没有

  退去,只是在某个角落射进来这样一束小小的光芒,宣晨觉得不舒服,是因为光芒与黑暗的世界太

  不相符,却是温暖的不舒服,虽然是微小的,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每当宣晨想不通事情的时候,他总会睡上一觉,可如今他睡了整整一白天,再也睡不着了,思绪苦

  苦纠缠了好久,可就是没有结果。无聊中拿出自己胸前的玉佩看一看,呆呆盯了好久。这是一块通

  体全黑的玉佩,深黑如漆,在灯火照耀下静静发出幽幽的光,上面的雕刻潇洒如流云且盎有古意,

  让人忍不住想要仔细端详它,当你看着它时,就像它也在看着你。这块玉宣晨佩戴多年了,玉是越

  养越润,触手生温,宣晨把它放在手心看了看,便收起手心塔拉在额头如雕塑思考者的姿势。落觉

  察到宣晨似有些烦心,便出言劝慰:“是不是睡了一整天,睡不着了?”宣晨抬起眼睛看向落,还

  是一脸的捉摸不透的表情,却没有见嘴巴有任何想动或者即将动的意思,接着是躺下,一个翻身,

  剩下一个有些尴尬的沐落一脸茫然盯着宣晨的背,心想着房间里就两个人,还装什么神秘,叹气。

  看来每次说话之前都要思量一下了,省的热脸贴冷屁股,何况眼前这位阴晴难定,虽然从鬼谷出来

  ,但也没有退去他的本色,就是冷,冷的就像一块千年不化寒冰。落只觉房间的空气都似乎要为之

  凝结,打开门再关上的一刻,落站在门外舒了口气,心里奇怪为何在屋内就是会有冷意呢?这冷,

  就像是从宣晨身上所散发出来一般。想想自己这样常年的杀手,也只是在杀人时身上散发出杀气是

  正常的,可平常就能散发出寒意?而且冷的就连一个杀手都不想呆下去,自叹不如。

  这注定是个不眠夜,有人愁,有人悲,有人感叹,有人迷惘,苍凉的夜把这些凡人的思绪像是全部

  归结在一起,化为笼罩在大地上的一片迷雾茫茫,迎着雾气,马车消失了,等半月后这辆马车再出

  现的时候,已然到了疆域的边缘,东海的那边,朝阳在凤凰山头升起,照耀了山脚下七个风尘仆仆

  的脸庞。是柔儿,书眉,任大夫,思杨,沐落,墨玉,还有一个即将进入沉睡的宣晨。一股压倒性

  的困意汹汹袭来,仿佛要把人淹没在大海中一般。

  墨玉:“我感觉少爷可能看不到涅槃山庄的大门口就要睡着了。”

  沐落看看马车中的宣晨:“他已经睡着了,来吧,我们找船家摆渡过去。”

  墨玉有些嬉笑着说,“这摆渡还要一百两黄金呢,落你轻功这么好,把我们一个一个背过去如何?

  ”

  沐落:“你又拿我开心了,轻功好也不带这么折腾人的。你说到一百两,那一千两我们要如何交代

  ?任大夫说的那办法,能行的通最好,行不通的话免不了还要用到我的轻功。”

  墨玉:“他那办法我早就觉得不靠谱,放心,包在我身上,别忘了我的独门绝活,嘿嘿。”

  沐落:“老兄,人家这是鼎鼎有名的药庄,说白了那解药都能给你当饭吃了,我看你这次可能无用

  武之地了。”

  墨玉:“能不能你就看着好了,要是那么容易解毒,就不叫独门□□了,他拥有的东西越多,越博

  采众长,集百家药材,也不可能样样精通,这叫多而不精,我这呢,虽少尤精。”

  沐落看到前面停着一条不是太大,也不能算小的船,示意墨玉往前看,自己一个轻功飞身点马背,

  转眼就如飞燕落在岸边,正好能看到船内的景象,一个用蓑帽掩盖住大半张脸的年长者,一双饱经

  岁月沧桑的手能看出是个老船夫了,看样子像是睡着了,但是凭沐落多年的经验来说,他没有睡着

  。沐落向来讨厌故弄玄虚的人,“你,起来,有买卖来了”,

  那边并没有丝毫的反应,沐落正要上前揭帽,被后面的墨玉拦住,跟平常不一样的是,玉居然收起

  了原来的嬉皮笑脸,还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落,太没有礼貌了,让我来。老人家,我们要摆渡去涅槃山庄,还请行个方便,规矩我们懂。一

  百两即刻奉上。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只见老人家不紧不慢拿下帽子,一双沟壑纵横般的眼睛并不看眼前的人,只管起身拍拍身上,嘴里

  吐出三个字“上船吧”

  于是一行人五男两女都上了船,其中一黑一白两人格外惹人注目,黑的是正在昏昏沉睡的宣晨,一

  袭黑袍,脸色却是白的有些发青,船夫用眼睛一瞟就知此行人为此人而来,如此太阳当头的时辰此

  人却昏睡得不省人事,乃身中剧毒之象。还有一人全身上下一身素白衣服裹住一个娇小的身躯,一

  袭轻纱遮住了容颜,头上还带着纱帽遮风,像是生怕哪里有风钻进去似的,可是衣衫裙摆连通头上

  轻纱偏偏就在海风吹动下飘逸生姿,显得此女子原本有些瘦弱的身体更是弱不禁风,还有旁边丫鬟

  时时照顾着,看来此人也是来求医问药的,这一黑一白倒是相得益彰,船夫这样想着,此时墨玉又

  开口了,“请问船家,我等初到贵宝地人生地不熟,请问进入贵庄上可有什么需要忌讳的,还请不

  吝赐教。”

  船夫像是知道会问这样的问题,很熟络的抛出一句话“公子入庄便知”,便不再言语。

  墨玉见船家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此时,船上的人已经能看到对面的几个小岛,上面有些劳力正在忙

  碌的把货物装进停靠在旁船里,看那几只船都有名号,是“济世堂”,“恩济堂”,“千金堂”,

  一看都是些药铺的名号。船家没有去那几个岛的意思,径直向后划去,呈现他们眼前的是一个比刚

  才几个小岛加起来都大的岛屿,划近了,能看到一块大大的匾额上面写着“涅槃山庄”四个流金大

  字。到了门前,不出所料,任大夫的办法果然不行,看门的门人根本不认丹心海棠只认黄金千两,

  任大夫说只要拿出一件山庄中没有的草药也能入庄,看来已然行不通。七人又闷闷回到山庄外面的

  凤凰镇中的如晖酒店暂时落脚商量对策。

  任大夫和柔儿到客房休息,沐落与墨玉到楼下喝酒,喝酒当中,酒店来了一行人,以一个姑娘为首

  ,年纪轻轻却霸气得很,一进来就说要包了全场让老板清空客人,见老板面露难色便更骄横无礼起

  来,老板已经再三解释“这么多客人真的得罪不起,请不要为难小的了”,

  只听得那女孩子说道:“这的客人你得罪不起,本小姐你就得罪的起了,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涅

  槃山庄大小姐,山庄主人正是我爹”听到这句,众人侧目,沐落墨玉也都放下酒杯,涅槃山庄大小

  姐,真是相逢不如偶遇,沐落与墨玉对视一眼,起身便到掌柜的跟前,

  墨玉:“请问小姐尊姓大名”

  女子:“就你,也配问本小姐的芳名?”

  见对方如此傲慢无礼,本想说入庄一事,看来也多说无益,遇到比自己还傲慢的人,那只有敬酒不

  吃吃罚酒了,墨玉给沐落使了个眼色,以瞬间的速度抓起女子的手腕,等女子来不及叫时,已在女

  子手腕留下似毒蛇咬过后的两个红点,伴随着一句话“我会让你记住我的名字!”两个黑色身影破

  窗而出,居然就这么不见了?

  女子明显被这两个奇怪的人弄的一头雾水,看窗外不见了身影也就不思追逐,女子第一反应是看看

  自己手腕怎么了,好像是被刺了一下,留下两个点,凭女子的感觉,这不是一件好事,咒骂几句也

  就匆匆离去。而这位傲慢的大小姐,没想到过了仅仅三日,自己的容颜却像老了十岁。对一个正值

  妙龄的女孩子来说,这打击不亚于被毁容。而往往越骄傲自信的人越是在意自己的外表。到了第四

  日,脸上已渐渐露出细纹,这位大小姐再也按耐不住,

  “爹!不好了爹!”“怎么了紫苏”

  “爹,您看看女儿的脸,为何会老了那么多?”

  年长者抬起头看到女儿,虽然镇定却还是有些意外“苏儿,你这是怎么了?”

  “女儿三日前到酒家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他在我手腕上留下两个点,不痛不痒,可是这才第四日

  ,女儿就像苍老的十岁,爹你看是不是和这两个红点有关”

  长者边看伤口边问道:“伤你的是什么人?”

  “是个少年,”大小姐看到站在一旁的大师兄,“年纪应当与南星差不多”

  “你可知道,你遇到的是墨家的高手,可是墨家向来行事低调,与我们也无任何牵连瓜葛,为何会

  出手伤你?而且用的还是墨家独门毒功,一日三秋”

  这时南星也忍不住插话了“一日三秋?师父,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日三秋?”

  “据我看,不会错的。这毒就厉害在并不急于伤人性命,而是让人一日之间便老去三岁,最长能毒

  发三十日再让人毙命,此时中毒者已是白发苍苍年逾古稀的老者了,外人看来就跟老死一般。一般

  大多用于对付女子的。墨家就擅长这些稀奇古怪的招数,不得不让人避让三分啊,对了,紫苏你把

  事情前前后后道来,如今得尽快找到那少年才是。”

  大小姐把当日经历说了一遍,“爹,难道这毒,您就解不了?”

  “你呀,我早跟你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出去不要太招摇,别以为咱们山庄百两黄金救人一次性

  命就是圣手回春能起死回生了,也不是什么毒都能解开的,就像这墨家的毒,就是以非墨家的传人

  不能解而独步江湖的。爹的功力只能保你一时,根除不了。得,咱们还得去找他。”

  下人:“报!老爷,刚才有位年轻人交给船夫一样东西,说是给大小姐的”

  老爷:“时候东西,拿来”,“现在那年轻人还在吗?”

  下人:“那人放下东西就走了,说大小姐知道他在哪。”

  32请君入庄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和一家不平静的酒店,不知道是夜的不平静给了酒店,还是酒店的不平静

  感染了整个夜,如晖酒店内柔儿正在用膳,只觉从大门井然有序进来一列人依次站立两侧,最后进

  来的是一个带面纱的女人,也许是自己也带着纱帽的缘故,对戴面纱的人都格外留意,看不到她的

  容颜,却能看到一双充满怒火的眼睛所喷射出的灼热在店内每一桌上扫视一遍后,最后目光还是落

  在了酒店掌柜那一张似胡桃壳子一样的脸孔,掌柜见如此状况,神色中有些紧张,忙上前招呼 “这

  位客官,请问有何吩咐?”蒙面纱的女人傲慢中带着愤怒的声音“三日前那个伤我的小子呢,快把

  他给我叫出来!”掌柜的有些迷茫,四目相对中只见女子杏眼圆睁,“我是涅槃山庄大小姐,你忘

  记了?”听到这句,柔儿马上明白这帮人是涅槃山庄的人,不及听下面的对话,便马上示意书眉随

  自己起身要上楼好通知任大夫和宣晨等人,上了几阶楼梯,不料被后面飞身一人用手抓住肩膀,听

  到书眉一声尖叫,自己的纱帽随乌黑的头发飘落空中,柔儿一脸惊恐的正要回头,楼梯那端飞身下

  来一个黑色身影,一抬手就把抓住柔儿肩膀的手打落,并一推手把柔儿推向书眉,自己与那抓柔儿

  之人打起来,这不是宣晨吗?柔儿心想,可那抓自己的人是谁呢?仔细一看,好像是刚才跟着蒙面

  女人进来的,那人像是看到了仇人一般与宣晨厮打起来,打斗中周围的客人早起纷乱逃出,剩下一

  片杯盘狼藉便成了那青年的借手之物,看被宣晨逐一打落,那人抄起一把筷子刹那间像利剑一样飞

  向柔儿的方向,宣晨一个箭步用身体抱住了柔儿,听到蒙面的女子传来“住手!”柔儿睁开眼睛看

  见宣晨脸上有些被擦伤了,他居然用身体挡住了那些筷子保护了自己?可是那青年为何会袭击自己

  ?带着疑问,宣晨已把柔儿交给书眉,“书眉,扶小姐回去”柔儿有些疑惑看向宣晨,宣晨用坚定

  的眼神给了柔儿一个点头,像是在告诉说:听我的。柔儿迟疑着上楼,听到蒙面女子对青年说“巴

  戟天,不是他。”刚才的打斗似乎惊扰了楼上的客官,纷纷出来探看怎么回事,柔儿没有进房,只

  在二楼站着,

  宣晨开口了,却没有看那帮人“有什么事,找我就好。”

  蒙面女子用轻蔑的语气对宣晨:“你和这白衣女子是一起的?”

  宣晨:“是又如何”

  蒙面女子:“把你另外两位朋友给本小姐叫出来,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宣晨:“你是?”

  蒙面女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涅槃山庄大小姐是也。你那两位朋友前几日在此无故伤我,今日

  又约我至此,还望阁下请他们出来吧。”

  宣晨:“敢问阁下的来意是?”

  蒙面女子:“涅槃山庄的主人,也就是我爹爹请几位庄上一聚。”

  此语一出,众人唏嘘,可见涅槃山庄在此地的影响之大,柔儿只觉这些人似乎有些来者不善,可为

  何又主动邀请入庄?那蒙面女子说沐落与墨玉伤了她?难道伤在脸上?带着种种疑问,只看见蒙面

  女子一行人已经出门,宣晨走上楼来走到柔儿面前,似水的目光像月光一样流溢出那双明亮灿烂的

  眼睛,这双平常常是闭着的眼睛,今天像是特别有光彩,眼睛里除了温柔,居然还有一些让人想一

  探究竟的耐人寻味。“没有伤到你吧?”遇到这样温柔的目光,柔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避开,只是

  轻摇首,心里有十分感激却不晓得如何开口,正在寻思如何开口,沐落与墨玉不知从哪里出现到了

  他二人面前,柔儿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抹霞光上了双颊,恰恰这红晕的羞涩把柔儿衬托出小女

  人的姿态来,被此二人看的真真切切,“我们好像错过了什么?”墨玉首先打趣道,沐落长时间跟

  着墨玉,也沾染了些墨玉的口吻,“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哈哈”宣晨看二人皆是嬉皮笑脸,并

  没有理会他们的调侃,而是低头道柔儿耳边低语几句,柔儿微笑离开去了。

  “老大,你这葫芦里卖什么药呢?”

  “人家找上门来了,我们走吧”

  “这么快?”

  “走吧走吧,柔儿和任大夫他们就下来,我们下去稍坐一会”

  “柔儿?好生亲切啊!什么时候的事,哈哈哈”

  三个人嬉笑着到堂内桌旁坐定,漆黑的门外却凌然充斥着凛冽的寒意,

  “真的请他们入庄?”

  “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们只需忍耐到他们进入庄内而已。”

  于是一行人趁着小舟夜行至涅槃山庄,山庄笼罩在一片月色中,显出高高低低亭台楼阁,漫山遍野

  的草药在月光浸润下发出灵秀的光,肉眼凡胎之人都能看出这是片天灵毓秀的宝地,无论这是的一

  草一木,一山一水都透出盈盈灵气,仿佛置人于仙境一般,忘记了人间的烟火,可谓集天地之灵气

  ,吸日月之光华,仰观宇宙之大,俯察草药之盛,尽在此地。外加上凤凰涅槃的传说,让人油然产

  生一种能亲眼亲历此处,已是人间万幸,就像浊世中的一股清流,世外之桃花源一般。

  七人进入山庄,发现山庄所有人的名字都是药材,比如大小姐紫苏,门卫千里光,千里明兄弟,船

  夫百两金,带领他们的侍从头领叫巴戟天,就是方才与宣晨交手之人。

  柔儿走在那三人后面只觉无趣,因为自从踏入山庄以来,那三人皆一言不发,特别是沐落与墨玉两

  人,虽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只是从他们的神情看,两人一致的深沉严肃倒让人有些奇怪,倒是走在

  最前的宣晨比较从容不迫。这样的气氛实在弄得人难受,柔儿只得与任大夫搭几句话。

  柔儿:“这的人名全是药材,任大夫,紫苏是药材这我知晓,可千里光,千里明也是药材?还有,

  莫非巴戟天的戟天也是药材?”

  任大夫:“回夫人,千里光千里明确是药材,巴戟天也是药材,可巴并非他姓。那药材全名就叫巴

  戟天,别名巴戟,戟天。”

  柔儿:“进来此处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不说,还学到很多中药名讳,中药世家果然与众不同。”

  听得柔儿说与众不同四个字,宣晨心里也是如此想,只不过不是因为这些人名,而是此处无论是格

  局安排还是坐落次序,常人不知以为是天之使然,实则不然,乃是有高人指点刻意为之的,只是做

  的浑然天成,宛如天成,的确与众不同。平常显赫富贵人家都要把刻意雕饰之处故意衬托出以显身

  份尊贵。这山庄恰恰相反,暗藏玄机还做的如此天道自然。能进入内之人都能拿出千两黄金,非显

  赫人家不得,即便看不出什么门道,也会觉得此地胜过自家,其中的高妙不可及,欲盖弥彰之意着

  实比显山露水高明的多,好似曲径通幽强过一眼望穿。宣晨一路走来,已暗暗发现许多地方似有玄

  机,心中暗自揣摩。

  行到一室内,一位年轻公子生的眉目清秀,举止有礼,“在下南星,山庄大弟子奉师父之命专程在

  此等候几位,请入内我已为各位奉好了茶。”众人坐定,他继续说道,

  “只因今日天色已晚,师父请各位明日相会,我们山庄有个规矩,患者体弱,入庄即有专门的去处

  ,现在还请这位公子与这位小姐随我去别处,巴戟天会带其余几位去客房。”

  沐落:“你如何知晓是这二位”

  只见那公子哈哈笑起来,“要是在下连这点察面观色的本事都没有,就不配做师父的弟子了,恕我

  直言,你们主要是为这位公子而来,这位公子作息反常乃是缘起中毒,而且中毒时日已然不浅,治

  疗已是迫在眉睫,在下说的是也不是”

  墨玉:“那这位小姐无病,南星公子恐怕是看错了。”

  南星:“那请问无病之人奈何整日以纱巾遮面?且行动如弱柳扶风,脚底虚浮无力,虽有心调理却

  经一路颠簸,未得静养以致身虚体弱。各位就不要瞒在下了,师父说过,凡是入庄的病人或轻或重

  都要加以闲静处得以疗养。请各位听从在下安排。”

  书眉正欲与柔儿同行,却被南星拦下,“恕在下冒昧,除患者外,患者住处其余闲杂人等一概不许

  入内。”

  宣晨:“这又是为何”

  南星:“你们也知晓,凡入庄的非富即贵,总是带来许多侍从在患者养病处,一是影响患者治疗,

  另外山庄已安排了专门的下人会服侍周全的,这个请各位莫要担心。”

  宣晨心想,这不是怕偷学医术就是怕人多了不好管制吧。遂点头看向沐落墨玉二人,书眉担心看向

  柔儿,也不得不听从安排跟任大夫一道走了。宣晨与柔儿一起跟随南星绕过一道长廊,行走在一片

  像是凝结成冰的面上,宣晨一踩入这冰面起,只觉有些不对劲,也说不清究竟藏着什么诡异,这天

  气不应该再有冰层了,可这里居然能结成如此坚厚的冰面,这冰的底下,又是什么呢?如果底下是

  水的话,冰层绝承受不了这人的分量,可走在这上面,确实像走在一个湖面上。因为是夜晚的缘故

  ,具体也看不清这冰面到底绵延了多少里,只觉有些望不到边,要不是看见前方有一门框立于一房

  屋前,这简直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快至门下大概距离十来步,冰层上赫然隆起一道分界,竟然

  是鳄鱼的形状,宛如一条鳄鱼爬在冰上被覆盖成一座雕塑,坚实的嘴巴虽没有露出牙齿,却让人有

  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如鳞的背脊和长着许多锥形锯齿的尾巴像一座闸刀一样凸出冰面,四肢和下半

  部分皆藏于冰面下,宣晨以目测之,脑袋几乎和身体一样长,尾巴又比身体更长些,这条鳄鱼要是

  真的的话,无论如何都超过了两个人的长度,话说堂堂七尺男儿,此鳄鱼何止十四尺长,就像一道

  分割岭,生生要把这冰面分裂开一般,看鳄鱼的位置横跨门前,像是守卫着这门一般,要入此门,

  必须从它身上跨过,正犹豫要不要跨过去,南星已跨过鳄鱼,宣晨也就跟随南星扶着柔儿跨过,这

  山庄与别处是有些不同,这病人疗养处竟是如此光景?宣晨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虽说病人住处是

  要清幽,但给人的感觉此地过于荒凉了,屋内摆设倒还算雅致,只是鲜有人动,显得什么都盎有古

  味。

  跟门口的鳄鱼太不相称了,宣晨这样想着,思量了一会儿,才发觉有些不对劲,正要开口问南星,

  南星首先开口道:“请二位稍坐于此,在下即刻便来。”

  南星刚走出门,就听到冰层崩裂的声音要不是两人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那鳄鱼

  竟然活了!那声音正是鳄鱼摆动身体裂开了冰层,那鳄鱼一看就有上百斤重,庞大的身躯丝毫没有

  影响到它的行动,反而看起来矫捷的很,三两下就把冰层崩裂的七零八落,像龙归大海般迅速游向

  他们来时的路,可令人惊愕的是,站在鳄鱼上面的,是南星?他居然站在鳄鱼上面?他居然以鳄鱼

  替船而行?可那条鳄鱼,明明是刚才他们跨过那条,居然是活的?“他……他怎么这样走了?”柔

  儿惊愕问道,宣晨并不答话,因为他也不知道,怀着种种疑问环顾周围,发现这是个四面环水的小

  岛,因为刚才鳄鱼的缘故,宣晨特别留意了一下岛上是否还有什么生猛动物,进到屋内,柔儿看宣

  晨神色不对,“怎么了?”宣晨在屋内里里外外巡视一遍后终于开口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且这个地方不像是给病患住的,”宣晨略微停顿了下,“而且这是个岛中

  之岛,从刚才的鳄鱼看,这岛上还有什么凶猛野兽还未可知。”

  柔儿被宣晨这么一说,也发现似乎是有些不对。

  宣晨继续说“而且,那个南星,有意引我们来这又无故离去,”

  柔儿听得,宣晨似乎话中有话“你以为?”

  宣晨:“这地方更像是个软禁之地,刚才一跨过那鳄鱼,我便有些后悔。”

  柔儿有些疑惑“可给大小姐下毒的,也非我和你,他们为何不围困那日伤她的玉和落,而是围困你

  我呢?”

  宣晨:“这就是人家的高明之处了,如若单请他两人,我们必起疑心,况且凭玉与落的本事,能不

  能围困的住还未可知,相比之下,你与我皆是病患,易围困不说,我们一行人又是为求医而来,人

  家一眼就瞧出玉落软肋之所在,有你我在这里,他们便可以此要挟,岂不更好。”柔儿听到你我皆

  是病患这句话,又想到被孤独围困于此,油然升起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说着这会话,只听得外面

  有异声响动,唰唰而来,听得人毛骨直耸。

  33无妄初见

  “二小姐!不好了您快去救救紫菀吧,紫菀快要被大小姐打死了。”一个丫头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忘忧,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忘忧:“夜里山庄来了几个人,方才由大师兄带领着安置下了,大小姐叫紫菀暗中监视着其中两个

  ,结果,结果紫菀也不知怎地就没看住,那二人消失了,大小姐正迁怒于紫菀呢,”

  二小姐:“大小姐为何要紫菀看守那二人?”

  忘忧:“听苁蓉说正是那二人给大小姐下的一日三秋。大小姐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只因紫菀字中带

  紫重了大小姐的闺名,平日里已对紫菀百般刁难,难做的事总差遣紫菀来做,现在出了这样的事,

  大小姐正中了一日三秋心急如火,脾气不免比平日更烦躁些,大小姐恐怕不会放过紫菀的,求二小

  姐想办法救救她,此刻只有您能救得了紫菀。”

  二小姐:“那大师兄南星在吗?他时常在大小姐身边,也不从中劝解大小姐?”

  忘忧:“大师兄从来不管我们丫头的事,况且大师兄对大小姐钟情人所共知,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哪里敢忤逆了大小姐。二小姐,求求您看在我与紫菀情同姐妹的份上救救她,平日里大小姐如何欺

  负紫菀,二小姐您都是看在眼里的,求你现在救她一命。”

  二小姐:“忘忧,我在庄里的地位你也不是不知晓,除了你是真心把我当二小姐外,谁还会这么恭

  恭敬敬尊我一声二小姐,就算口里尊称我为二小姐,心里也是不平的。你看平日里大小姐的丫头半

  夏都敢对我言语相讥,我也是有心无力,即便我去了,大小姐也不会听从于我,还很有可能因为我

  的开口求情,更加害了紫菀。我若不管不问,大小姐打骂紫菀三分,我若一开口,大小姐便打骂紫

  菀五分。为何要让大小姐对我的恨意又徒增在紫菀身上。”

  忘忧:“可紫菀现在正在被大小姐抽打的伤痕累累,方才苁蓉跟我说,已经打出血印来了大小姐也

  不肯罢手,二小姐,求你想想办法。”

  二小姐:“你方才说庄里来了几个人,只让紫菀看守其中两个,那其他人呢?你把事情前前后后都

  说与我听,紫菀或许还有救,大小姐因紫菀失职责罚她,要救紫菀,我看还得从这入手。”

  忘忧沮丧的脸上终于闪出一些希望,“二小姐这是答应救紫菀了!我先替紫菀谢谢二小姐!”忘忧

  把前后都说了一遍。二小姐思虑一会,“忘忧,把我的鳄之泪拿来。”

  忘忧:“小姐,您这是要去无妄岛?”

  二小姐:“是,我有鳄鱼之泪滴入眼睛,那里的幻像对我无妨。你不必去,我只身前往即可。”

  忘忧:“那小姐还是要小心些才好。”

  二小姐:“知道。”

  夜风呼啸,屋顶上的两人已是蜷缩发抖,柔儿依偎在宣晨身旁,宣晨以袍盖之。刚来之时也觉无有

  异样,后来才发现此地午夜过后,尽出令人毛骨悚然之像,夜空中不知游荡着夜莺还是什么,发出

  令人发毛的怪声,许多鳄鱼从水上爬到岛上,原本还算雅致的房间忽然像是经历了数十年风吹雨打

  般,蛛丝密布,灰尘如土,蛇鼠鳄鱼等更是横行满地使宣晨与柔儿不得不蜷缩房顶,这环岛之水在

  月光照耀下赫然变成血一样的颜色,柔儿显然被这些吓坏了,不说她,连宣晨自己也琢磨不透这样

  的光景,平日里宣晨并不喜与人接触,尤其还是个女人,只是此时这充满妖异的环境让两人不得不

  相互靠近,一是取暖,二是总比单独一个人有些安全感。这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十几度连二人呼

  出的气息都像是要结成冰,这眼前的景象宣晨倒认为更像是幻像,可这温度下降,寒意袭人确是真

  真切切的。“好冷,好困。”柔儿的嘴唇开始有些发白,眼睛却越来越迷糊,紧张了好一段时间过

  后总觉得特别疲累,人也在不由自主的发抖,宣晨见柔儿如此,我见犹怜。“伏到我背上睡会吧,

  有我在,放心。”柔儿已经坚持了许久,感觉有个肩膀依靠也会更温暖些吧?寒意和恐惧打破了柔

  儿所有的防线,平日里虽与宣晨接触不多,可在这寒冷危险的境地,有个人能相互依靠总是好的。

  宣晨脱下袍子,先让柔儿依靠在自己背上,后把袍子整个盖住柔儿并也包住了自己,这样二人都觉

  得温暖许多,此时柔儿觉得宣晨好像一位知己,已不需多用言语便能心意相通,还没伏到宣晨背上

  之时还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待两人真正靠近用体温相互温暖的时候,在那样的环境,柔儿觉得这

  世间上没有比这更好更温暖更安心的感觉了。柔儿似乎都能感受到宣晨呼出的气息,两个人是那样

  的靠近,“睡会吧”柔儿轻应了一声,便开始沉沉在宣晨肩头睡去,可能是刚才的一番紧张让柔儿

  筋疲力尽,柔儿睡熟的很快,宣晨余光留意周围也在偷偷注意这个伏在他肩头的女子,宣晨稍一扭

  头就能闻到她头上的发香也不知是什么香味,使人不注意她也难,也许是女人身上一股特有的暗香

  ,使宣晨觉得在这寂寞寒冷的夜里,这也是唯一能稍微慰藉的了。柔儿越睡越沉,青丝有些散落下

  来,宣晨用手把那些散落的游丝给柔儿拢到耳后,不经意碰到那光华如皎月的脸庞,不禁轻轻托住

  ,月光洒下来,有一种凄美的感觉。宣晨背着熟睡的柔儿不知道坐了多久,煎熬的时候时间总是过

  得特别慢,闭目养神之时听到有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遂轻轻解开袍子把柔儿平放下把袍子给柔儿

  包好,点了柔儿睡穴。自己站起身来,宣晨心想着万一要是有打斗,背负着柔儿是万万不能的,不

  如先行安置好,此时那脚步已在屋檐下站住,宣晨看地上鳄鱼蛇鼠并没有退去,可来者却是踏着这

  些而来,那些鳄鱼好像没有看见她似的,宣晨看她只是个文静似水的姑娘,与这环境实在有些格格

  不入,“请问姑娘是谁,有何来意”

  那姑娘并不答话,只是从一看见宣晨起,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宣晨胸前的玉佩,盯着宣晨若有所思起

  来,“怎么,是个哑巴?”

  那姑娘回神过来定了定思绪“我并无恶意,不然也不会只身前来,公子何必出言相伤”

  宣晨看此人有些古怪,想想她说的话也不无道理“那敢问姑娘是何来意”

  姑娘看宣晨的眼神十分坚定“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可否请公子把胸前玉佩取下一赏”

  宣晨有些意外,但看这姑娘并无恶意,也不像是学过武的人,主要是姑娘的眼神,有些坚定的不容

  人拒绝,宣晨取下玉佩包在手巾丢与底下之人。姑娘打开仔细看了玉佩又对宣晨打量了一番。看眼

  神是像在鉴定一件宝物一般,最后居然有些欣喜之色

  “阁下竟是我要找的人!请宣晨公子速速下来!”

  宣晨细细打量女子一番,确实自己没有见过“我从未见过你,此话怎讲?”

  那女子莞尔一笑,露出纯真的笑容“千金堂的老板正是在下母亲。”说罢把一瓶药水抛向宣晨,宣

  晨接住。“此处名叫无妄岛,公子看到的皆是幻象,只请公子把此水滴入眼内,即刻便知真相。”

  宣晨看女子相貌,果然与千金堂掌柜有些相似,宣晨没有犹豫,拧开瓶子将里面的水滴入眼睛,瞬

  间,世界恢复如常,地上没有什么鳄鱼蛇鼠,房子依然雅致如旧,身上的寒冷也不觉减少些,真是

  太神奇了。

  女子看宣晨反应,“这下,你可以下来了吧”

  宣晨飞身下来,有些欣喜,“你母亲怎知我身陷于此?哦,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在下韩青黛,也是这山庄二小姐,紫苏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山庄庄主正是我爹。”

  两人对视着,彼此都发出爽朗的笑声。“你方才给我滴的是什么水,竟然如此神奇?”

  “这是鳄鱼的眼泪,进了无妄岛,只有滴上这鳄鱼眼泪才能消去幻象。你是不是可以还我了?”“

  哦,你稍等片刻”宣晨又飞身上屋顶给柔儿解穴,让柔儿滴下鳄鱼之泪,柔儿迷糊下眼睛,宣晨携

  柔儿飞下房顶,“好了,这个还你。”“好,玉佩还你。”两人互相交还了东西。宣晨给柔儿介绍

  “这是山庄二小姐韩青黛,她是来帮助我们的。”柔儿刚醒来眼前就出现一位美人,着实有些意外

  ,青黛建议三人边走边说,正要回到青黛来时小船,船上多了两人,沐落:“你怎么和这女子一同

  出来了?”墨玉:“我们出来寻你却见这女子竟走进一片蛇蝎之地,心里疑惑,正欲等她归来,你

  们怎么跟她一起出来了?”

  宣晨与青黛都笑起来,弄得其余几人懵懂不已“来吧,大家上船,我跟你们细说。你们记得我们未

  进山庄前,我有一夜未归么,那夜正是我夜晚烦闷走至千金堂,遇到千金堂掌柜被歹人截住正欲谋

  财害命,我就把歹人抓住送至官府,折腾了一夜。”

  沐落:“这跟这女子有何关系?”

  宣晨:“诺,她就是千金堂掌柜的女儿了,也是这山庄二小姐。跟那大小姐同父异母。”

  青黛:“恩人若是在外人面前不要提起我母亲,这山庄尤其紫苏他们更是忌讳”

  宣晨:“这是为何?”

  青黛:“这是他们上代人的恩怨了,我母亲与我父亲从我出生以后便是分居而住,紫苏的母亲也就

  是大夫人不承认我母亲,我虽是山庄二小姐可地位卑微。这次你们的事我都已经听说了,我只能尽

  力求爹爹助恩人治病,我想爹爹看见我母亲的份上,应该会答允,只是请恩人能解了大小姐的一日

  三秋。”

  墨玉:“只要你爹能治好宣晨的病,一日三秋在下可以解。那就希望青黛姑娘从中多多周旋。那个

  大小姐是蛮横无理的很,怎么会有一位这样懂事明理的妹妹。”

  上岸,青黛转身对宣晨:“请各位等我的消息。”

  韩百草居所处,“青黛,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爹爹,青黛有几句话,想与爹说”

  看青黛神色异于常日,“青黛,有什么话,就说吧”

  青黛:“爹爹,您从小教导青黛要知恩图报是吗”

  韩百草:“青黛,你想说什么”

  青黛:“如今我和母亲的恩人却被请进了无妄岛,我已把他们带出来了。”

  韩百草:“你说的是给紫苏下一日三秋的那帮人?”

  青黛:“正是,前几日母亲差点被奸人所害爹爹您也知道,如今恩人找到了,正是被围困无妄岛的

  宣晨公子,要是没有他,母亲与我们已是阴阳两隔。况且下毒之人并非恩公,而是恩公手下墨家弟

  子为救恩公之病来到山庄,却无奈山庄百两千金之规矩无缘进入,那日只因在酒店偶遇姐姐,便给

  姐姐下了一日三秋,此事乃墨家弟子一时兴起,恩公事先并不知晓,况且一日三秋并非立刻致人死

  地,恩公手下也就是想引姐姐之毒换救治恩公一命。请爹爹看在我母亲的份上答允此事,只当还了

  他人恩情也好。也请爹爹体谅恩公之病,恩公手下确实有许多无理之处,可恩公答允能将姐姐之毒

  全部清除,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韩百草微微沉思一番,“你母亲,现在好吗?我已经许久未见她了。”

  青黛:“恕女儿直言,母亲不好。整日一个人打理千金堂,越发憔悴了。”

  韩百草:“恩,既然紫苏的毒能解,咱们多治疗一个人也无妨,况且此人于你母亲有大恩,此事,

  我答允了。”

  青黛露出喜色:“谢谢爹爹!不过爹爹,恩公此事还是不要告诉姐姐他们了。”

  韩百草:“我知道,紫苏生性要强,又有些傲慢,你跟你母亲一样生性温婉纯良,紫苏平日里总对

  你横眉竖直的,委屈你了。”

  青黛:“有爹爹这句话,女儿纵有再大的委屈也不觉得委屈。女儿还是更担心母亲,爹爹,我看母

  亲总是有些操劳过度,女儿想出去给母亲店里帮忙。”

  韩百草:“爹知道你孝顺,不过这与山庄的规矩不合。”

  青黛:“那就请爹爹再分青黛一个丫头,我可差遣人去给母亲帮忙可好。”

  韩百草:“你这小丫头,原来是跟我要丫头,怎么,忘忧伺候的不好?”

  青黛:“不是,紫菀因为重了姐姐的紫字,姐姐总不太喜欢她,我看那丫头挺好的,想把紫菀要过

  来,然后再给她改个名,就以我的青字,改紫菀为青菀可好,也免得姐姐再烦心。”

  韩百草:“好好,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今日太晚了,紫苏,紫菀的事明日天亮我一并说,这下我的

  二小姐可满意了?”

  青黛:“好爹爹,我就知道这天底下爹爹待我是最好了。”

  韩百草:“好了那你带你的恩人去安置一下吧,在无妄岛呆了半宿,想必也不好过吧。”

  青黛:“还是爹爹想的周到,青黛这就去!谢谢爹!”

  34秉烛夜谈

  宣晨等人等待了许久,终于看见青黛神采奕奕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不用说,从青黛的举止神情中宣

  晨等人已猜出了结果。青黛带着四人到客房处,沐落与墨玉各自回了房间,只剩下宣晨与柔儿两人

  ,

  青黛:“今晚先请恩公和夫人暂住这里,明日我再叫爹爹另作安排。”

  宣晨:“姑娘,请给我们两间房”

  青黛:“这位不是恩公的夫人吗?”

  柔儿本来一脸困意,刚才听到恩公和夫人已是一愣,听到这句话时睡意一下子更消减不少“姑娘误

  会了,我们……”柔儿居然一时也想不出怎样来形容与宣晨的关系。

  宣晨见柔儿支吾起来,便接过话“我们是表兄妹,柔儿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我这次来贵山庄治病,

  舅母说刚好带上她一同来调养一下身体,刚巧妹夫此时忙的分不开身无暇照顾她,我这个做表哥的

  就权当照顾她了。”

  柔儿听到表兄妹三个字只呆呆看着宣晨,后来听宣晨有声有色的说接下来的事便觉得不可思议,什

  么时候说要假装表兄妹了?还说的那么有鼻子有眼的,谎话听起来都像是真的,心里觉得好笑,看

  宣晨说的假都变真,也只好微笑点头应着。

  青黛听闻有些笑意,“可是别的客房都还没有打扫出来,只有这一间了。”

  宣晨毫不迟疑,“那这间给柔儿睡吧,反正我中毒已深,昼夜颠倒,晚上是不需要睡觉的。”青黛

  :“恩公刚才身处无妄岛,就算不睡觉也总要稍作歇息,这样吧,我让丫鬟给恩公再打扫出来一间

  客房,只是恩公得稍等片刻。”

  宣晨:“不用那么麻烦,你只带我去,我自己打扫就行。”继而转身向柔儿:“柔儿,看你方才已

  疲累不堪,你身子又不好,先进去休息吧。”

  柔儿与二人道别便走进房间,关上门忽然想起身上的袍子,听门外脚步声已渐走渐远了,明天再还

  给他吧,柔儿想着便脱下袍子放在架上,躺在床上盯着袍子发呆,他为什么要说我是他表妹呢?真

  是搞不懂,从来也没说过要假装什么表兄妹,难道以后见到他要叫表哥?他总是这样令人费解吗?

  不过在无妄岛,他确实做的像个哥哥。稀里糊涂想了很多,终究抵不过强大袭来的困意,什么事,

  明天再问他吧。

  宣晨与青黛两人走至另一间客房,“里面长久没人住有些尘土,恩公,我还是叫人来打扫吧”

  宣晨呵呵笑起来:“这还是难事么,你在门外等我稍许。”遂把青黛推出门外,少顷等宣晨再打开

  房门的时候,房内已是整洁干净,青黛进房门大大的惊奇,只是一小会儿房内已经焕然一新般,“

  恩公你是如何做到的?如此神速?”

  宣晨:“以后,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恩公,我有那么老吗?”

  两人对视一笑:“既然如此,也请恩公,哦,是请宣晨公子也别姑娘姑娘的叫我了,叫我青黛就可

  以。”

  宣晨:“那好,青黛姑娘,我心中有一个疑问,”

  青黛:“公子请说,青黛必定知无不言。”

  宣晨:“在无妄岛,你为何看到我的玉佩便认出了我?”

  青黛:“我娘虽是开药坊的,可一直钟情于玉器,只要她见过的玉无不是过目不忘,况且公子如此

  大恩,我娘说公子佩戴之玉不俗,已把公子玉佩用图纸画之并跟我说起过,我见到你之时,一眼便

  看见你胸前黑色玉佩,看你的相貌年纪又与我娘说的相仿,便有些疑惑想要一求究竟了。”

  宣晨:“这么说,我们无妄岛之遇只是偶遇而已了。那么你之前来无妄岛的目的是究竟呢”

  青黛:“不瞒公子说,之前来无妄岛,正是为了救一个山庄中的丫鬟,她的名字叫紫菀。没想到就

  那么巧遇到了我母恩人,真乃是上天安排的奇缘。”

  宣晨:“哦,此话怎讲?”

  青黛:“这就要从我姐姐紫苏说起了。”

  宣晨:“愿闻其详。”

  青黛:“紫菀乃是姐姐紫苏的三等丫头,温性纯良,平日里也无甚过错,只因为名中带紫,与姐姐

  重了紫字,姐姐乃性情孤傲之人,怎肯与一个卑微丫头同用紫字,便时常刁难于她,平日里打骂也

  是有的,这次姐姐差遣她看守公子的那两位侍从,她一个小丫头又无武功,怎看得住公子底下这般

  高人,姐姐好不容易将你们带至此处,忽然不见了下毒之人,不免恼羞成怒,便将紫菀打的死去活

  来。是我的丫头不忍见紫菀遭遇如此,求我救紫菀一命。”

  宣晨:“那你去大小姐那为紫菀求情便是,为何会来找我”

  青黛:“公子不知,平日里姐姐打骂紫菀,我也曾出言相劝过,不料我不求情也罢,一求情姐姐下

  手更重,平日里打骂紫菀三分,只要我出言相劝,便会打骂五分,比从前更甚。”

  宣晨:“这又是何故?她心里记恨你”

  青黛:“公子明鉴,紫苏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她母亲是前老庄主之女,父亲正室,我只知道父亲

  年轻之时,也同南星一样只是这山庄的一名弟子,只因娶了老庄主女儿也就是紫苏之母,老庄主膝

  下无子,父亲便做了这山庄的主人。”

  宣晨:“你母亲不居住在山庄与你父亲一起,这个我也曾觉得奇怪,现在明了了。”

  青黛:“我母亲那时只是镇上千金堂药坊之女,因跟随我外祖父时常到山庄拿取药材,父亲还是山

  庄弟子之时我母亲便与我父亲相熟。我也是跟随母亲到八岁之时父亲才把我接入庄。父亲也曾想把

  我母亲接入庄,可大夫人盛怒之下自然是不允的,父亲就只把我接入庄来让我学习药理医术栽培我

  ,从那以后大夫人便独自居住到孤心岛,紫苏等都视我为仇人之女。”

  说完此句,青黛悲戚之情不自然流露,宣晨想安慰她,但不知如何才好

  宣晨:“对不起,是我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青黛:“公子莫见怪才是,这些话,我从来不曾与人说过,今日在恩公面前失仪了。”

  宣晨:“在下很愿意倾听,不过还请你别叫我恩公恩人才好,那样就见外了。”

  两人相视一笑,忽然从门外走进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是忘忧,

  青黛:“忘忧,你怎么来了”

  忘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可让奴婢好找,忘忧见小姐去了那么久未归,心里担心小姐。”忘

  忧见屋内还有一人,有些疑惑起来,

  青黛:“我不是在这吗,这位是庄上贵客,忘忧你去沏壶茶来。”

  忘忧:“可是小姐……”

  青黛打断了忘忧的话,只说快去两字,忘忧有些无奈的出门去了,

  宣晨看到蜡烛已燃了一半,“在下实在抱歉,竟让姑娘陪我至二更,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青黛:“公子刚说见外,怎么自己倒见外起来。”

  宣晨见青黛并没有起身离去之意:“好,青黛,你接着说为何来找我,便能救紫菀呢?”

  青黛有些得意道:“来找你,有两个办法可救紫菀,你们一行人入庄,南星偏把你们二位关在无妄

  岛,却把下毒的那两位放置客房,可见他们两位以你为首,这个时候不见了,很大的可能便是去寻

  你了。紫菀丢了那两位,我若能找回来,紫菀也算是过关了。退一步说呢,就算他们没有来寻你,

  我来找你商量给姐姐解药的事,也无什么坏处。没想到我去了那里,不但得以遇见公子你,也带回

  了那两位,岂不皆大欢喜。”

  宣晨沉思一会:“你姐姐那样对你,你还抱着守望相助之心,虽说从中是为紫菀,终究却无不是为

  大小姐紫苏着想。旁人如何对你,都不能改变你一颗善良的心,在下很是佩服姑娘胸襟,光凭这一

  点,姑娘之心境也超过了许多人。”

  青黛:“公子过誉了,公子之义举才另小女子感激不尽,这个世界上母亲是我最亲之人,倘若没有

  那一夜公子全力相助,我们母女便要生死两隔了。我平生最大的期望就是能一家和乐得以团聚。这

  次公子之事就是青黛之事,青黛虽人微言轻,但也当竭尽全力帮助公子治好身上的病。”

  宣晨:“在下感激不尽。”

  青黛:“对了公子,你到底是身中何毒?以致昼夜颠倒呢?青黛学医几年,且不知有这病症。”

  宣晨:“说也奇怪,原先我被一只金色蝎子所伤,毒性也不至于致人死地,倒是沿袭了蝎子昼伏夜

  出的习性。”

  青黛:“请公子伸出手青黛把脉一看可好?”

  宣晨:“那就有劳了。”

  青黛给宣晨把脉之时,忘忧拿着茶壶进来,见二人如此,有些窘迫。替二人倒好茶。

  青黛:“忘忧,你先去睡吧”,忘忧应声走出房门。关上门在门口纳闷起来,小姐今天这是怎么了

  ,从未见小姐对哪位病患如此上心过,还是一位年轻俊朗的少年公子,小姐不轻易为别人把脉的,

  而且是在这后半深夜里,这公子又不是急症,忘忧边纳闷边走开了。

  宣晨见青黛越把脉越蹙眉,“怎样?”

  青黛:“公子之蝎毒已至公子五脏六腑纠缠不清,情况实在令人担忧。恕青黛医术浅薄,一时间竟

  也找不出什么应对之策。”

  宣晨:“青黛姑娘不必自责。生亦何欢,死亦何悲。这凡尘俗世中往往身不由己,我已看淡。”

  青黛:“请公子放心,以我爹爹的医术,公子之症必有期望痊愈的。只是公子这样消极的意志倒不

  利于治疗了。”

  宣晨见蜡烛已下了大半,“谢青黛姑娘宽慰,只是夜已深了,姑娘还不回去歇息么,今夜有姑娘作

  陪,在下三生有幸。”

  青黛:“那在下便不打扰公子歇息了,明日我必请爹爹为公子治疗,请公子宽心。”

  宣晨送青黛至房门外,青黛悄声离去,独自回到房中,倒有些辗转反侧,生亦何欢,死亦何悲,这

  凡尘俗世中往往身不由己,宣晨的话犹绕与耳边,他的话总是能轻易的说到自己心坎处去,他的眼

  眸犹如深沉的夜空,那样深邃又令人捉摸不透,目光每次与他相遇,心里便觉得有些热辣的不好意

  思,可那眼神,就是那样让人着迷,像是能穿透到你的心里去。青黛每次避开却又想着相逢,相逢

  却不敢直视只得避开。这样的感觉,只有他,虽然是第一次相见,对他却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奇妙。从来没有一个人让自己在深夜里忘了时间,能跟他谈话,是那样的愉悦欢畅,

  就像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在这山庄里,青黛何尝有过这样一个人可以倾诉,到山庄外虽能与母亲

  说说,可青黛总不愿意把自己的愁苦讲与母亲听,总是把父亲对自己的好说与母亲,把紫苏平日里

  的种种掩盖而过,为的是让母亲安心,心里那么多的苦,不知不觉已经填满了整个心房,满到今日

  都倾倒于第一次相见的他了,他又是那样的善解人意,说话虽然简短,却句句化作春风般的吹拂温

  暖了自己的心。青黛看到自己的右手,刚才居然主动提出给他把脉,想到这里便不自觉脸红起来,

  他的手指是那样修长好看,他的脉搏是那样跳动有力,想到宣晨的脉象,青黛便有些忧心起来,明

  日必请求爹爹把他医治,还有那块漆黑如墨的玉佩也很特别,难怪娘会只见过一次就画下图样,有

  关于他的一切都是那样不同,跟青黛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的音容笑貌,如皎月般的脸庞,笑

  起来月牙般的眼睛,温柔的眼角流露出的那种关切和柔情,说到他自己的病却那样从容不迫,这些

  都已深深印进青黛长久孤寂的心,关于他,总是那么多想让人一探究竟的迷,所幸的是他们今日的

  奇遇,刚才他说三生有幸,就算那是他说的一句客套话,也能让人心感满足,何况他说的时候又是

  那样的情恳意切。从来没有人这样的不吝言辞夸过自己,还会说三生有幸这样的话,难道他也是如

  此想吗?遇到他,只觉得既感激,又欣喜,让人感谢老天这样一个恩赐。现在他需要自己的帮助,

  为这样一个他,义不容辞。

  35缘从香起

  第二日,韩百草正在等紫苏,按照紫苏的个性,早该来了,韩百草正准备起身去紫苏处,不料下人

  来报,“老爷,老爷不好了!”,“怎么了?”

  “大小姐,不,大师兄!”,“到底怎么了,说清楚!”

  “大小姐和大师兄昨晚做了换血之法!快去看看大师兄!”

  待韩百草赶到之时,南星一夜间像是老了十五六岁,而紫苏已恢复了容貌“南星,你这是?”

  “师父,这是我自愿的,我愿意替大小姐受苦。用我的血,换回大小姐的青春容貌,值得。”

  “傻孩子,你这是何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对你损伤极大!紫苏!你怎能如此呢!”

  “师父,不要怪大小姐,这是我的主意。这样我们山庄也不用受制于人了,保护山庄和大小姐,这

  是我做大师兄的本分。”

  “南星啊,多年来我视你如子,我们名为师徒,实则情如父子,你也从没让师父失望过,如今师父

  也不会让你有事的。紫苏,你的毒解未解还未可知呢!你们真是胡闹,还害了你大师兄!”

  说完韩百草匆匆走出南星处,吩咐下人把墨玉等人带到他房中,

  韩百草:“就是你们二位伤了我女儿。这位公子……为何沉睡不醒?”

  墨玉:“准确来说,是我下的毒,这是我家宣晨公子,中了蝎毒便昼夜颠倒了。”

  韩百草:“墨家弟子向来与我涅槃山庄井水不犯河水,敢问公子墨家哪位座下?”

  墨玉:“墨玉不才,师从墨青先生座下第三弟子。”

  韩百草:“果然名师出高徒。墨青先生与我也曾有一面之缘,那敢问玉公子何故要伤我女儿紫苏”

  墨玉:“在下带我家宣晨公子前来拜访,奈于贵庄百两千金之规矩,遂呈上丹心海棠盼望与贵庄切

  磋药理,无奈守门之人说无千两黄金不得踏足,既然贵庄看不上丹心海棠,无奈在下只能使出一日

  三秋这种小伎俩而已。”

  韩百草大笑:“玉公子不要过谦,丹心海棠已非俗物,一日三秋更是墨家无上毒功,百年来从未外

  传,外人也从未得解毒之法,非行家根本知都不知此毒,就算在下也愧于不知解毒之法。”

  墨玉:“庄主果然是名门大家,对墨家之事也知之甚详,在下佩服。”

  韩百草:“那如今,是否可请玉公子奉上一日三秋解药?”

  墨玉:“庄主应该知道,一日三秋是没有解药的,但解大小姐之毒对在下来说却不难,只要庄主肯

  给我家宣晨公子解毒而已,对庄主来说,举手之劳而已。”

  韩百草给宣晨把脉:“这回是宣晨公子,如若足下什么时候又要救病人来毒我庄弟子,我涅槃山庄

  岂不是要坏了百两千金的规矩。解宣晨公子之毒可以,还请阁下交出一日三秋之解药配方。”

  墨玉:“庄主是不信在下的话了,一日三秋确无解药。解毒全靠我墨家弟子的本事而已。”

  韩百草:“墨家果真与别家不同,那我怎么能保证没有下次。”

  墨玉:“我可保证以后凡是山庄之人不再受墨家之毒。”

  韩百草:“怕是空口无凭吧”

  墨玉:“庄主若不信在下,在下可留下信物为凭证。如若不行,在下自带公子离去,而大小姐将会

  受一日三秋之苦最后香消玉殒。”

  韩百草:“好,那老夫暂且信你一回。不过现在中一日三秋的不止大小姐一个了”

  墨玉:“这是为何,我并无再毒他人?”

  韩百草:“我知道,是紫苏自作聪明与大师兄南星做了换血之法,如今他两人都已中毒。还望公子

  一同相救。”

  墨玉:“如果换血之法也能解一日三秋,我们墨家早就无立足之地了。那好,既然庄主开口,在下

  答应便是。就请庄主对我家公子上心些,我等盼公子早早痊愈。”

  韩百草:“那我女紫苏与我徒弟南星,玉公子估计几日能治得痊愈”

  墨玉:“快则十日,慢则一月,一月之内必能恢复如初。庄主估计我家公子几日能好”

  韩百草:“他中毒已深,这个实在不好说。”

  墨玉:“庄主是怕先救好了公子,我会跑了不成,我们墨家弟子向来言必行,行必果,这点请庄主

  大可放心。”

  韩百草:“韩某一庄之主,怎会失信于你,公子之毒,差不多半月便可逐渐恢复昼夜,痊愈或许得

  一月。”

  墨玉:“有韩庄主这句话,在下倍感欣慰。还有一事,请韩庄主顺带给我家宣晨公子之表妹柔儿开

  些补益身体的药,柔儿身体向来虚弱,我家公子有些担忧。”

  韩百草:“既是如此,让我二女儿青黛照顾柔儿即可,都是女儿家也容易照看些。玉公子可放心了

  ?”

  墨玉:“如此甚好。”

  这日,庄内人各自为各自疗毒,青黛行到柔儿住处,“柔儿姐姐,我是青黛”

  柔儿打开门,有些意外,“青黛,你怎么来了”

  青黛:“父亲交代我好生照看你,怎么,不欢迎?”

  柔儿:“快请进,昨晚无妄岛相救之恩,我还没有谢你呢”

  青黛:“区区小事,柔儿姐姐不必放在心上,比起宣晨公子救我母亲之事,实在不足挂齿。”

  柔儿:“对了,宣晨……哦我表哥怎么样了?”

  青黛:“爹爹正在为公子治疗,柔姐姐尽可放心。宣晨公子还是十分担忧柔姐姐的,今日玉公子亲

  口说宣晨公子担心你身体虚弱,请多开些补益身体的药给你呢,爹爹就让我来照看你啦,请柔姐姐

  不要嫌弃我医术浅薄才是。”

  柔儿:“怎么会呢,二小姐自小学医,想必医术非凡。”

  青黛:“青黛已擅作主张叫柔姐姐,没想到柔姐姐不肯领情,还叫人家二小姐,那我以后也要知趣

  收敛些了。”

  柔儿:“我要有一位像你这样的妹妹,真是求之不得呢,是我的错呵呵,我稍长你些,那我以后叫

  你青黛妹妹如何”

  青黛:“恩如此才好呢,柔姐姐你与宣晨公子是表兄妹,想必你十分了解他吧?”

  柔儿心里有些尴尬却不能显出来,只能应着,心里暗骂宣晨自作主张:“我表哥那个人比较神秘难

  测,我也不十分了解他,呵呵”

  青黛:“柔姐姐,宣晨公子都有什么喜好?我好交代下人尽量照顾些。”

  柔儿见青黛如此盛情,也不好推却,看见屋内的香炉想起一件事来:“恩……他喜欢焚一种香,名

  叫玉暖香,点起来满屋生香,十分醉人,还是产自西域,十分特别。”

  青黛:“柔姐姐你这里可有?”

  柔儿:“这次我们走的急,没有带来可惜了,真是种奇香。”

  青黛:“可惜青黛是无福闻到如此奇香了,不过我对香料也有些研究,柔姐姐,那香气是怎么样的

  你细细说来,青黛自己调配来给你闻闻相像否?”

  柔儿:“恩怎么说呢,香如其名吧,玉暖生香,温婉醉人,不焚的时候,香气浓郁却沁人心脾,光

  闻着已是种好香,焚烧起来以后多一种醉人的感觉乃是此香最大的妙处。”

  青黛:“如此说来,真是种难得的好香了,我把山庄的香料拿来给柔姐姐试试看是否有相似,我去

  去就来!”

  柔儿看青黛欢快的出门去,这个小丫头真是可爱。不一会,柔儿房间差不多就成了一间香料房,各

  种各样香料摆在面前,看得人有些眼花缭乱。

  柔儿:“青黛你这是?”

  青黛:“这不,我找来了山庄里的香料,今日无事,正好可以调配香料,柔姐姐你看可好。”

  柔儿:“可这香料,要如何调配呢?”

  青黛:“柔姐姐你看,檀香,沉香,龙涎,麝香乃是四大香料,各种香料底蕴归根结底总离不开这

  四种,我们先来看檀香,此香广泛用于佛事中只因它香气幽远醇正,且持久不散,闻起来温纯清润

  ,少量选取可营造清淡自然之气,而且檀香具有清凉,收敛,滋补,润肤的效果,因姐姐说玉暖香

  来自西域,故而我们选取檀香中的白檀。”

  柔儿:“这檀香,还分很多种?”

  青黛:“是也,从产地看,就分为白檀,紫檀,黄檀。白檀一般香气醇正从芯散发,乃是檀香木中

  极品,还好山庄里面香料齐全。”

  柔儿:“没想到香料居然有那么多讲究,青黛妹妹实在让人佩服至极。”

  青黛:“柔姐姐你接着看这沉香,沉香之名乃是因为此香油脂多时,不说是片或塊了,就算是粉末

  都能沉与水中,故而得名沉香。此香一入鼻便有窜动的感觉。柔姐姐可以试试”

  柔儿亲闻:“果然。”

  青黛:“沉香主要分为水沉与土沉,风吹雨淋后埋于沼泽中,被分解后捞起来成为水沉,而埋于土

  中分解后油脂部分,称为土沉。水沉香往往更清新些,并带有奶味,香草与泥土气。土沉往往更端

  庄稳重,大气古韵。总的来说沉香前味总带有些药味绵长,后味则回归甘甜,是一种甜中带苦,先

  甜后苦颇具有禅意的香气。”

  柔儿:“倒是很适合做来冥想。”

  青黛:“柔姐姐所言甚是,姐姐看我们调配中是加水沉还是土沉?”

  柔儿:“我想土沉更适合些。”

  青黛:“好,我们再看龙涎香,龙涎香味甘,气腥,型涩。因为它从海里来的缘故,常常是一块凝

  结固体,又被称为琥珀香。加入龙涎香可使得香气经久不散。至于第四种麝香嘛,不利于女子孕育

  ,故而我们不便选取。”

  柔儿:“那除了这三种,还要加别的什么呢?”

  青黛:“我想晚香玉是必加的一种,既以玉暖香为名,妹妹猜想晚香玉是尤其重要的一种,晚香玉

  又称夜来香,香气浓郁四溢,能使人七月忘暑,心旷神怡不说,更添有神秘的气氛。别的嘛,产自

  西域之香往往同中原有异,我猜想还得加入乳香。”

  柔儿:“乳香?”

  青黛:“乳香产自波斯,只有作为贡品来到中原,所以甚是珍贵。”

  柔儿:“那山庄里有吗?这样珍贵的香料,如果我们拿来随意调配,是不是有些可惜了”

  青黛:“我们或许可加入龙脑替代试试,龙脑与乳香同出自树脂,又与檀香,沉香,丁香,郁金香

  并成为密宗五香,可熏可食可入药可装饰,用龙脑熏衣,是再好不过了。能镇定安神,与别的香料

  混之,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特殊芳香。”

  柔儿:“这么多种了,总够了吧?”

  青黛:“目前我们有白檀,土沉,龙涎,晚香玉,龙脑,我想还需加入几味加以调配。柔姐姐你说

  玉暖香不点则已,点起来会醉人,这是何故呢?”

  柔儿:“玉暖香点与不点是差别甚大,幽香醉人,令人回味无穷。”

  青黛:“香料有三味,现在我们先定下试试,我意前味清新,中味醉人,后味幽长可好?

  前味是风信子,橙花,龙脑,苍兰,鬼魅百合,

  中味是晚香玉,龙脑,沉香,紫罗兰,蒲公英,木兰,

  后味是安息香,香草,藿香,檀香,龙涎,鸢尾,依兰。”

  柔儿:“制一种香居然要用到这么多种香料?”

  青黛:“来吧我们来试试看,柔姐姐来,我们一起制香。”

  柔儿:“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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