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纸人搭台鬼唱戏
此时，我有些尴尬，练字写着不知不觉就写着萧亚岚。
我有点慌，心里非常惆怅。
忽然外面咚咚咚上楼的声音传来，许经理推门而入对我说：“小刘，下来帮忙。”
现在还是白天凤鸣楼又不开张。
但还是起身过去。
三清道长没有跟着下楼而是盘着腿坐在蒲团上。
等我下楼便看到独眼老太婆正在给一个纸人化妆。
惟妙惟肖的表情，让我背后发凉。
纸人有灵，人死后本该消散的神魄附在上面从而达到逼真的效果。
“看着干啥，还不过来帮忙，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独眼老太婆嘴巴说道。
我连忙站过去，她让我扶住纸人，但是手指不小心力气用大了一点，戳了一个洞。
顿时我看到纸人的眉毛皱了一下。
独眼老太婆停下笔说：“轻一点，纸人也会生气的。”
“对不起，我的手重了点。”
还是道歉为妙。
纸人皱起的眉头果然平坦了。
“孺子可教也，许老头跟你说今晚的要唱戏的事了吗？”
唱戏？他没跟我说啊。
于是好奇的问：“凤鸣楼还有戏班子啊？”
她摇摇头叹口气说：“我们的脚下是一个千人坑，六十年的前这里发生了一起大屠杀，今晚那些遗孀和子孙们要来祭祖，估计这会他们已经带着戏班子上路了，今晚凤鸣楼有得忙咯。”
原来如此啊。
不过他说我们脚下是千人坑。
也就是说凤鸣楼是建在死人坑之上。
顿时我的冷汗直冒。
真邪门啊。
这时许经理从
厨房走出来绕到我旁边，他胳肢窝里夹着个黑皮包说：“我先出去一会，你就跟着她就行。”
凤鸣楼外还下着瓢泼大雨，他拿起门旁的一把黑伞就骑着那辆老式自行车出门了。
临了还嘱咐我别乱跑。
我点点头，表示答应。
独眼老太婆聚精会神画完纸人的最后一个眼睛才用手擦着鼻尖的汗水。
灵机一动，马屁走起。
“惟妙惟肖，宛如真身，纸人算是一门艺术。”
好话大家都爱听，她也不例外。
只见她的脸笑得都皱在一起了，连忙说：“这是门老手艺，传孙不传子，也就是要隔一个辈分。”
“为什么啊？”我好奇的问。
她摸着纸人的脸说：“吃死人饭，能有几个好下场，隔一辈是要留个种啊。”
顿时我无言以对。
我卖死人饭那不是也没有好下场？
“你别多想了，没你啥事，把纸人搬到餐桌边上摆好，注意点别戳破了。”独眼老太婆说完就进到后厨又拿出一个没有脸的纸人。
我就在旁边看着她画着鼻子和眼睛，事不多，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
……
时间过得很快，三清道长下来了一趟看见我在帮忙搬纸人，摇摇头在厨房搂了一眼看见没吃的又上去了。
他自从受伤之后饭量大多了，说明正在恢复。
这时外面的雨停了，我拿起手机一瞅发现都六点多了。
此时，凤鸣楼里摆满着不下六个纸人，全部是女性。
几乎都是按照那个年代的丫鬟衣服制作的。
手工到底是精细，进度也非常慢。
我现在除了抱纸人还要帮她擦汗。
看着她精湛的手艺，我心说她如果搞画画说不定能火。
于是说：“要不您老改画画算了，一定赚大钱。”
她一只手擦着腰，另一只手抽了一口旱烟说：“终于结束了，画画那是文化人的事，我一老婆子连名字都写不出来，丢不起那个脸，再说我一辈子只跟纸人打交道，画别的也不会啊。”
她没读过书？我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那个年代都是重男轻女的时代，女孩子基本在家里务农。
我连忙问道：“您开始学的时候，碰上不少怪事吧？”
独眼老太婆点点说：“我在家里排行老三，两个哥哥要念书，这一门手艺只得落在我的头上，刚学纸人那会，第一件事就是抱着一张破草席去坟山上睡觉，连睡七天，饭菜由爷爷送给我，可以说很残酷。”
“您不怕吗？那个时候才多大？”我觉得任何事不是循序渐进吗？哪有一来就直接放大招的。
“那会七岁，我个子小，能吃。父亲嫌弃我说生了个饿死鬼，要把我送走，最后是爷爷留下了我传了这门手艺。总记得那天爷爷让我去坟山上睡觉，由于胆子小不去，父亲就拿着扁担在后面撵着我，从小被他打怕了，下手不知轻重，害怕被打的我嚎哭着上了坟山，找了一块大石头底下低着头抱着草席哭了一晚上。”
可怜啊，当时才七岁。
“晚上没有碰到鬼吗？”
她狠狠的抽了一口旱烟烟，然后慢慢的吐出来，回忆道：“那会不怕鬼，怕狼，我们那座山到了晚上到处是饿红了眼的狼，它们饿急了，会找新坟，把人从棺材里刨出来吃掉，我能活下来完全是运气。”
鬼怕恶人，那个年代确实民风彪悍。
“您的运气真好，七天您怎么过来到？”
独眼老太婆说：“兔子急了还要咬人，那时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为了活下去最后住进了棺材里，野狼夜里把人刨出来吃掉就会离去，我就爬到棺材里占着那坐坟，为了活下去，根本不在乎鬼这种东西，你不怕它，鬼能拿你怎样？”
鬼会掐脖子啊，我没说出口。
我想她省略了很多吧，毕竟有些回忆无异于揭人伤疤，还不要紧问。
“你从坟山上活了七天，下来就学了手艺是吗？”我连忙说道。
“是的，我下山之后，村民都躲着我，说我的眼睛都是绿色，实际上那会饿的厉害，人已经麻木了，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至那以后父亲也没打过我，几年后父亲酗酒就死在外面，办了后事之后，我便跟了爷爷上山学着扎纸人。”
“你恨父亲和爷爷吗？”问出口之后才觉得不应该。
独眼老太婆沉思了一会说：“不恨，一晃多年，那个扎着小辫的小女孩都成了老婆子哟，哪有力气再去谈恨。”她笑着说完就去了厨房，但我却看到她转头的一瞬间用手擦了一下眼角，我想那是眼泪吧。
看来每一行都不简单。
她一晃眼几十年，我一晃眼天都黑了。
这个时候许经理回来了，他放下黑色的雨伞看着我说：“还不错啊，纸人做了不少。”
随即我问道：“今天还是十点上班吗？要不要提前？”
他摇摇头说：“按时上班，等会我跟老太婆出去搭戏台，你就在这里守店，有谁要吃饭不让进，但是外面的纸人可以随时出售。”
我点点头说好。
没过一会他们就出去了，手里拿着很多工具。
我则站在门口的风铃处。
不一会风铃就摇响了，我连忙打起精神，此刻最怕见的是凶煞，但是最想见到的也是她，哪怕她用指甲扎的我头破血流心里都会舒服些，可是她一直没出现却让我的心灵倍受煎熬。
“哼……”
一个生气的声音传来。
从黑暗中走出一个撅着嘴的小女孩。
是皮皮鬼。
她白了我一眼，我连忙准备走过去，她却说道：“你别出来，我过去。”
这时皮皮鬼有些紧张，她很怕我会走出凤鸣楼一样。
皮皮鬼站在门口生气的说：“要我怎么说你才好，白天买个早餐都能出事，笨死了”
我笑着说：“就你聪明行不行，让我看看你瘦了没？”
她顿时撒娇道：“讨厌，我是鬼耶，怎么会瘦，到是你的胸口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没事了，你怎么过来了？”
我好奇是问道。
皮皮鬼连忙紧张的说：“你们晚上真的要搭台唱戏？”
我点点头说：”是的，确切的说是一些遗孀过来祭拜先祖。”
“笨叔叔，这是纸人搭台鬼唱戏，你要小心。”
关我什么事？
搞的我一头雾水。
这时皮皮鬼说：“你的上一任就是在今天死的，而且非常惨，落得一个尸骨无存，而且我更担心晚上凶煞会找上你。”
……
我不担心凶煞，只是很好奇今天是什么日子。
等我打开手机才发现今晚竟然是三月三。
三月三鬼下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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