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不祥之瞳
哈格罗夫提着篮子回屋，一推开门，便看到了坐着冥想的殇继。
自从殇继偷溜回学院，已经过去三天了。本来他想为此教训殇继的，但了解到他的精神力失常后，觉得他的教训已经够重了，便没有再额外批评他。
殇继的源印已经去掉了，不用藏头露面，也就不该白吃白住了，但他依然待在房间里冥想，不愿出门。
考虑到殇继遭受的打击，哈格罗夫没有多说什么，权当给殇继时间调整了。但他总不能让殇继一直这样下去，是时候和他谈谈了。
“卡尔，吃饭了。”哈格罗夫已经习惯了殇继的新名字。
片刻之后，殇继结束了冥想起身，神态自若地坐到了桌边，看上去不像受打击的样子。
“谢谢你，哈格罗夫。”
哈格罗夫见殇继这么淡定，反而更担心了。有情绪还是宣泄出来的好，憋在心里只会更加难受。
“卡尔，你还没有对魔法死心吗？”
殇继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大口吃着碗里的糊糊。他原本以为自己永远不会适应的味道，如今已经勉强习惯了。
哈格罗夫见殇继这么坚决，考虑了一下措词，难得地婉转了起来。
“其实，除了魔法和战气以外，还有很多值得学习的东西。追踪术、潜行术、射箭……对了，之前朱莉安娜特地过来询问你的状况，还觉得你有学习炼金术的潜质呢。”
“说得对。”殇继点头表示赞同，然后继续大口吃饭。
哈格罗夫见殇继完全没有领会的样子，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索性按平时的性子单刀直入了。
“我是说，你已经命中注定没法学习魔法了，该醒醒了。”
殇继笑了，差点把糊糊喷了出来。
“哈格罗夫大叔，没想到你还会算命。”
面对殇继这种不正经的态度，哈格罗夫有些无可奈何。
“你的精神力无法感觉到魔法元素，就成了元素世界的瞎子，要怎么继续学习魔法？”
“瞎子不也有成为剑圣的吗？比如说那个阿伦·诺尔。”
哈格罗夫一时语塞，直到殇继把碗舔干净，他才想出回应的话。
“这不一样，盲圣阿伦·诺尔至少可以通过声音和触觉来感知，但在元素世界里，你彻底没有任何感知。也就是说，你不仅又聋又瞎，还没有味觉、嗅觉和触觉，这种情况下，你要如何突破第一星系？”
哈格罗夫见殇继不说话了，便继续劝说道：“命运里总是存在各种意外，再好的计划也会被打乱。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很不服输，但是面对现实也是一种勇气。”
“你说得对，我确实有点不服输。”殇继叹了口气道。
哈格罗夫一喜，链甲手套拍了拍殇继的肩膀：“你想通了就好，明天跟我去训练战气。”
殇继按住了哈格罗夫的手，轻轻一笑：“哈格罗夫大叔，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找到突破第一星系的方法了。但在这之前，我需要培养大量魔法学徒，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哈格罗夫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殇继竟能培养魔法学徒，还是大量？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虽然放心，在这之前，我会让你看看效果的，”殇继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脸上露出了笑容，“示范的人选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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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简陋的课室里，坐有七名年龄不等的孩子，小的只有七八岁上下，大的似乎有十二三岁。他们望着讲台上的吉卡，叽叽喳喳个没完。
“吉卡姐姐，是不是哈格罗夫神使不要我们了？”
“对啊，为什么其他人都去训练了，而我们要过来这里上课？”
“除了神女，我们不要其他人上课。”
虽然吉卡在这些孩子面前颇有威信，但想到要镇住他们，也感到非常头疼。
以往萊娅在繁忙的时候，也曾试图安排其他人给这些孩子上课，爱丽丝就是其中之一。但这些孩子见爱丽丝年纪小，闹得非常厉害，甚至把她给气哭了。
萊娅找来的其他同学，虽说比爱丽丝要强一些，但也镇不住这些孩子，最终她只好放弃找人顶替的想法。在她没有时间给孩子上课的时候，便让他们跟着哈格罗夫训练体能和战气。
“你们不是被放弃了，而是被特地关照。这一次要来的魔法师卡尔，是一名克鲁尔人，他跟随萊娅神女的爷爷学习了三年，是年轻魔法师中最优秀的一员。”
吉卡说话时，语气有一点虚。如果不是殇继昨天的表现折服了她，她肯定不会相信这话。
“不可能，他真的是克鲁尔人吗？”
“真的假的，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难道他是大部落的巫师吗？”
吉卡没有回答他们的疑问，以手势让他们安静了下来。
“你们的疑问，就让卡尔魔法师亲自为你们解答吧。神女教你们的鼓掌方法没忘吧，让我们以掌声欢迎卡尔魔法师。”
殇继从教室门外踏入时，只有吉卡一个人在鼓掌，场面显得有些尴尬。其余孩子的眼神里都充满着敌意，除了角落里一个人坐着的一个小女孩。
这个看上去年纪最小的女孩，开始拍了几下掌，但在其他孩子眼神的警告下，不得不停了下来。
这个瘦小的女孩肤色苍白，看上去病怏怏的，纷乱的刘海快要遮住了眼睛。引人注意的是，她的瞳仁颜色不同，一只是棕色的，另一只是黑色的。
由于特征明显，殇继凭借井仇的描述，一眼便认了出来，心想：“这就是‘不祥之瞳’巴克寒吗？”
这种眼睛，被克鲁尔人看作不祥之兆。因为眼睛的缘故，巴克寒没少被排挤，若不是神使的维护，她早就被村民给赶走了。
巴克寒见殇继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胆怯地将脑袋垂了下去。
殇继收回了目光，扫视了一下其他眼神不善的孩子，平静地问道：“你们跟着萊娅上课，最短也有一两年，最长的接近三年了吧？”
对于殇继的询问，这些孩子没有愿意回答的。有一对坐在一起的双胞胎还打闹了起来，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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