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琵琶拨尽四弦悲

　　卫璇中的是卫地特有的奇毒，是一种慢性剧毒。起初身体不会有任何异样，慢慢会出现高热、呼吸急促、咳嗽等类似风寒的症状，往往发现时便已无力回天。

　　因着燕脂那颗御毒药丸的作用，将卫璇体内的毒过早地刺激了出来，就连症状也开始超前的咳血。可若单单只是那种奇毒倒也罢了，只要去卫地寻到这种毒药，燕脂便可根据成分研制出解药。可是，玉渊在这其中加了两味别的草药。据燕脂推测，这两味药应该也是独属于卫地，且每一种拿出来都是剧毒之物。

　　她对卫地不甚了解，而且那么多草药，想要准确地找到那两味药是什么，需要很长的时间，她怕卫璇等不了。如今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可能就是去找玉渊了，可她会告诉她吗？

　　床榻之上，卫璇双眉紧蹙，汗珠不停地从额前滑落，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不得安稳。

　　这样的卫璇看得燕脂心头狠狠一抽，她不能再等，即便是再不可能的方法，她也要去试一试。

　　将锦被替卫璇又往上拉了拉，她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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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房。

　　昏暗潮湿的角落里，她看到玉渊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头发凌乱地披散着。不过几日的光阴，她已憔悴了不少。

　　“阿渊。”燕脂开口又一次轻轻唤出了这个名字，有些难言的哑涩。

　　玉渊黯淡无光的眼眸中瞬间亮起了光芒，看向她的眼神利如尖刀。

　　“你来干什么？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跑前跑后地照顾卫璇么？”

　　“我来……是想要问你那两味药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牢房中爆发出了玉渊的笑声，一声声敲击着燕脂的耳膜，她忍不住皱了眉。

　　等终于笑够了，玉渊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一步一步走向燕脂：“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诗语娇，我做梦都想要他死，我会告诉你让你去救他吗？！”

　　这样的回答早已在燕脂预想之中，只是她不想放弃，她的眼中闪过悲戚，开口的声音带了乞求：“我希望你告诉我。阿渊，我求求你……告诉我。”

　　玉渊嘴角挂了冷笑，那么明显地晃着燕脂的眼，她嘲讽道：“你就是个叛徒。不知道若是主上看到你如今的模样，心中会作何感想？还有我哥哥，他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瞎了心才会替你去死。诗语娇，死的人本该是你，是你啊！”

　　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燕脂不愿去理会她说的话，不愿去想那话中的悲伤，此刻的她只执拗地想知道药名而已，其他的，她都不想去想了……

　　“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是么？”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她看着燕脂越来越黯淡的眼眸，又一次低低地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掩盖住了冬日里的一切声响。

　　笑声止住的时候，燕脂听到了玉渊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地响起：“诗语娇，看着他的生命在你眼前一点点流逝，而你却束手无策的感觉，好好感受吧。”她说着仰起了头，看着牢房一边那小小的一扇窗中圈出的一片天，轻轻道：“哥哥，云遥，阿渊终于替你们报了仇。你们等着我，我这就来找你们。”

　　话音同着玉渊口中的鲜血一同落在地上，燕脂眼睁睁看着她倒在自己面前，未闭上的双眼带着无限的怨毒盯着她，盯得她毛骨悚然。

　　那一刻燕脂才知道，玉渊早在口中藏了毒，只等着她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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