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出租车司机油门一踩，为了满足乘客的需求，跟上前面那辆宾利，期间不惜闯了个红灯。
视线里宾利的车身消失在转交，关思佳捏紧钱包：“钱不是问题。”
司机：“好勒。”
闯红灯一时爽，付车费火葬场。
到目的地，关思佳狠狠心，抽出两张红钞票扔过去。
司机拉下脸：“扣分加罚款，车费都没和你算，看你穿着挺像那么一回事，人模人样的，怎么说话不算数？”
关思佳：“没见过人民币？”
围观的吃瓜群众涌上来，带头的先知们对关思佳展开嘴炮。
关思佳被“碰瓷”了八百，突出重围。
面前是一家私人法餐厅，服务生领着她到大厅的空位。
关思佳又一次捕捉到杜筝的背影，从停车场的专用电梯出来。
服务生看穿关思佳的想法：“小姐，那边是包间的位置。”
关思佳说出自己的要求，她希望能和杜筝尽量靠得近。
她干巴巴的坐在大厅，杜筝和金主一顿饭吃完，出入都走专用通道，不是白忙一场？
服务生微笑：“请出示您的贵宾卡。”
“贵宾卡？”关思佳说，“麻烦帮我办一张。”
服务生：“这……有点麻烦。”
“这能有什么麻烦的？”关思佳张望着杜筝的方向。
服务生慢腾腾的开口：“这个问题呢，其实充钱就能解决……”
“那就别磨叽……”关思佳着急的说。
“首先，您需要先出示信用卡的等级，如果是白金卡以上，可以自动成为我店的贵宾。”
服务生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关思佳，脑袋里像扫过一遍条形码，“白金卡以下么，也不是不能解决，您只需要交一定的年费即可。”
“多少？”
服务生掏出计算器，摁了个正常的阿拉伯数字，然后就是“零零零……”
关思佳：“有完没完？”
“完了完了。”服务员又一次从身后掏出poss机，“请问您需要充值么？”
什么花钱方式最不心疼？
答：花别人的钱。
关思佳将信用卡递过去。
服务生问：“持卡人姓周？”
“对。”
……
杜筝来到包间门口，服务生体贴的帮她推开门。
进去后第一秒她想的是：这门还不如不推呢。
微凉的晚风迎面吹进窗口，杜筝尴尬的扒拉了两下刘海。
她刘海薄，中分也没关系。
“盛太太，我……”
落地窗前的男人忽然转过身，天生衣架子的身材，白衬衫的袖扣被解开卷到手臂，修长的双腿，包裹在剪裁合身的西装裤腿里。
杜筝停止和刘海的斗争，“这位先生？”
这位……应该就是盛太太说要介绍给自己的繁育商了。
执行力这么快？盛太太怎么还不来，是鸽了自己么……
“唐时。”男人的声音和煦，“我的名字。”
名字不要紧，猫最要紧。
杜筝这样想，唐时已经朝她伸过手，秉持做生意礼尚往来的原则，杜筝郑重的和他握手，准备自我介绍。
“盛太太和我说过你的大致情况。”
杜筝：“……”她现在可以确定服务员肯定没有领错路。
唐时替她拉开椅背：“杜小姐。”
杜筝看着男人在自己对面坐下，点完菜单后递给他。
一直到上菜，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红酒开瓶，气氛仿佛也被缓解。
杜筝主动提议：“先说说看猫的情况吧。”
唐时放下刀叉，确实该先和这位小姐聊一聊猫的情况。
他出个门光领带颜色就被迫挑了二十分钟，她这算什么？连收拾都不带收拾一下自己的，不按套路出牌啊。
杜筝：精致girl表示无辜。
面前的女孩子漂亮得过分，气质恬静，就是说出来的话无厘头，智商该充值了。
用花瓶形容又不太恰当，毕竟花瓶只能当个静态的风景线，她不用定格，更像是从直接从中世纪画里走出来的，就算是高度模糊的不聚焦，也能捕捉到她的存在感。
轻柔的羽毛一样，一遍遍挠过，她好像总有自动聚焦的能力，和相机的普通镜头不一样，她更习惯聚焦着人的视线。
她甚至可以与生俱来的傲慢，应该没有人会觉得不应该。
尤其是……藏在她头发里若隐若现的猫耳朵，樱粉色的小三角尖，纯白色被毛，像春天的柳絮。
发夹？或者是流行的发型？唐时在二次元网站里看过类似的装扮。
唐时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猫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
杜筝：“……是的。”这不是废话么，谁让人家是甲方，甲方说什么都是对的。
漫长的冷场。
唐时表面正经的垫开餐巾，背地里却打开手机。
快速的给友人发送消息，友人给力回复：-在国内相亲双方都会穿得很正式，一般女方会问你家境、学历、职位，有几套房，开什么车这些问题。
看来不是自己冒失，哪有人相亲先问猫的？
睿智如杜筝，开始找话题，“作为这行的过来人，不知道唐先生有什么指教？”
他第一次相亲，能有什么指教？“指教这方面我不擅长，指教杜小姐的话，我会全力以赴。”
唐时收回手机，要不是……他也不想场外求助的，说不定对方会诟病自己不尊重人。
友人的消息又发过来：
-第一步检查对方的毕业论文，可以看看对方的思维、性格。某种意义上说，相亲就像拍皮球，时刻把握好皮的力道和姿势……
唐时悄咪咪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他就后悔低这个头了。这不是纯粹浪费他视线时间么？
-攻略大全√打钱就完事了。
-[请确认收款]
-拍张照片看看。
-没有。
-那就是看上了！
“冒昧问一句，唐先生年纪多大？”杜筝试探性的问，“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的样子，听盛太太说你很了不起。”
唐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杜筝莫名的紧张，谈生意问年龄好像不太妥当。
柔软的头发，耳朵也软趴趴的搭了下来，忽然好想摸摸头。
唐时掩饰性的轻咳两声。
杜筝当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二十四。”唐时说，“小朋友，甜点给你加了这家店特色的空运千岛酱，比布丁更入口即化，你看好不好？”
“……好。”
杜筝安静的用餐，所以唐时是答应和自己合作，还是答应了呢……
话题跳跃到甜点是什么操作……
无论他有意和自己打太极还是什么，和这样的男人一起用餐是一种享受。
唐时属于正宗的犬系颜，清正温润。
剑眉薄唇，让人一度想到声色犬马。
人是个好人，长得却不太正经，忍不住会想...恋爱。
都说衬衫最衬男人，被他穿得像斯文败类。
可是他长了一对好看的眼睛。
清澈的桃花眼，细长的扇形双眼皮，到眼角向外开，温柔的不掺一丝杂质，静静看人的时候也不会显得冷冽。
杜筝第一次在一个男人身上看到惊艳这个词。
耐看又动人，和男人身上莫名的禁欲气息交织在一起，复杂的同时，觉得他天生就应该这样。
“你是哪家大人没看好走失的小……朋友么？”小猫咪三个字差点说出口，唐时将手边的刀叉一一归位，很快又恢复到冷静的状态里。
他觉得自己说话也越来越蠢了，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颜值九分半，扣零点半分怕他骄傲。
身材？暂时不知道，穿衣挺显型。
初映象满分，至少和他相处很舒服。
“不是。”杜筝挖了一勺提拉米苏压压惊。
什么男男女女情情爱爱的不健康，致富养猫才是人生头等大事。
满分先生的眼睛很会笑，唇角的梨涡里也像藏了蜜糖，尤其是他喊她小朋友时的口吻，亲昵又显得淡淡的疏离。
如果他举手投足不是那么挑剔，会显得更有亲和力。
杜筝想来想去，挑了个折中的问题，“唐先生对家猫和野猫有什么看法？”
合作的第一要素，人品得过关，当黑心商家会绝对遭雷劈的啊。
有意思了。
三句话不离猫，自己出门又戴猫耳朵。
唐时说：“表面温驯的家猫，乖戾的小野猫，最重要的是捋顺毛。”
杜筝不自然的打了个冷颤，唐先生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太寻常。
“是不是空调温度太低了？”
杜筝摇头：“没有……”
唐时还是让服务生过来调高了两度。
杜筝不好意思的朝他笑，顺手撩了撩发梢。
嗯……明明不是猫爪垫，看起来却比猫爪垫还要软。
唐时说：“换个时间看到你，我大概会觉得你未成年。”
未成年所有的签字都不具有法律效应，为了在甲方心里刷好感值，杜筝反驳道：“唐先生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发型。”唐时花几秒钟用来思索，委婉的告诉她，“杜小姐的发型很别致。”
杜筝不知道该不该说服自己，盛太太介绍给自己的繁育商，怎么看都不太靠谱。
说的话更离谱，还是说有钱人谈生意有特殊的谈判技巧？传说中的心理学博弈？
“多亏了Tony老师。”杜筝撩了撩头发，“唐先生要是有兴趣，改天可以一起做头发。”
“杜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和她一样顶着对猫耳朵满大街蹿？唐时在努力管理自己的面部表情，“该我问杜小姐一句了，你怎么看待相亲？”
“相亲？”杜筝耿直的说，“一见钟情就是好看，深思熟虑就是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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