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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明者,听心(三)


  这也是三天前的故事,安宁出乎意料地安然无恙。

  至于安宁为什么还好好呆在安府做她可有可无的安二小姐,一是因为她姐姐强硬的手段从中拦截不让人动她,二是因为庆王在怀伤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没工夫理她,这事他毕竟没有直接插手,武宁侯那边看见庆王未动也不敢贸然治她的罪。

  谁让王侯将相的形象最重要呢,一个女儿死了也不能有蛛丝马迹来玷污。

  见不得光的事情就要见不得光的抹去,可见不得光的地方她还有江明撑腰呢。

  安宁这三天过得极其充实,许是体弱多病惯了她连带着生死也看淡了。呆在这里已经有了三天,她却被嫡母禁足,关于姐姐的伤势都是从路过的杂役口中的三言两语得知。

  安宁喝药时就不断想,权势真好,她们奢望不得,苟且活着这同天偷来的时日已经很好了。

  听闻姐姐动用一切手段救她,但也存了后手以防不成功时保住她。这后手便是以珠代鱼目,姐姐要将一切罪责拦在自己身上求她平安,听闻氏族大家中企慕家姐美色的人不在少数。

  为此第二天黎明之时向来稳重的紫玉又慌慌张张哭着跑过来跪在她床边求她,一声一声的磕头声敲进她柔软的心里碾着她的良知,求她念在姐妹情深也念在这些年姐姐的帮衬,求她自己知恩图报把过错都理清了,求她疼惜姐姐在商户家最后的清高。

  原本紫玉是见不到她的,因为五月六月是江明派来的武艺高手保护她的,纵使四月与九月受重伤不在,但小小的紫玉还是能拦住的。

  只可惜一夜未眠的她神经衰弱得外墙之外的脚步声都能听见,她能猜到谁来便命令没人拦着,紫玉一路闯过来。

  她听懂了紫玉的话,她要她一人代责免去全家受苦,看见紫玉的熬红了眼睛和已经哭得沙哑的嗓子,眉间磕出来的血落在她眼中。紫玉是个忠心的丫头,看来她走后姐姐也会有人照顾得妥帖,她没听完便答应了,还要紫玉都不要告诉姐姐不然紫玉免不了罚。

  看见紫玉离开的身影后安宁反而释然了,每天过好自己的日子就等着庆王责难的那一天,也不盼着江明来救她,毕竟江明现在也该忙得焦头烂额了。

  事都因她而起,她也算是有个交代了。五月六月总是若有若无地提醒她不要太过伤心,说是江明会有法子救她的,让她放宽心歇着。

  听此安宁总是轻轻一笑,笑完又呆愣着望着东墙头。

  法子,有什么法子呢?王侯将相,她们这些人生来在他们眼里便是贱命一身铜臭,她们怕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若是得了他们怜惜便得了生息如惹恼了他们哪还有活命的机会。而江明是武林人士,原本就和朝廷水火不容,这么还能救她呢?

  终是回来第三日的午后,听下人说周小姐的葬礼已经结束后,安宁看在树间因一惊振翅飞出这高墙大院的鸟雀,忽而笑了。

  真羡慕啊,她原本真的信了江明的话,幻想中有一天她也会飞出这高墙深院,现在看来怕是没机会了。

  葬礼已经结束了,留给她随意的时间怕只剩下这一个清爽的午后了。

  想到这里安宁忍不住用手若有若无地拨弄着手下五弦琴的琴弦,听江明说这是她娘留下来的琴,他好不容易为她寻来。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浓重一撩拨,琴声骇心,牵着伤口也隐隐作痛。安宁不再说什么将这琴抱起朝小院中桃树下的青石案走去,平日姐姐都换让她在这里抚琴而姐姐则坐在另一边细细赏着。

  放琴,静坐,拂袖一气呵成,她略显犹豫将右手食指按在琴上,脑海中竟空白的没有一首曲子浮现。闭眼深吸一口气,懵然间一首曲子像一条灵蛇窜入她的脑海中,安宁索性闭着眼抚着琴。

  多想,姐姐若此刻就在这石台旁,与她双双拨挑琴弦。

  梦境醉人,连伤痛都隐了。

  李倬原本已有算计在前院喝茶商榷着,谈完要出府时极好的内力让他听到一丝浅浅琴音,若不细闻便捕捉不到这浅浅踪迹,可这断断续续的残音却在他脑中清晰成曲。

  他屏气细闻,虽还未听清但眼底的浪涛翻滚遮了天,遣退了众人自己带着随从离去出府转门右走,等听清琴音便翻墙径直往府中最荒处点步提气而去。

  琴声呜呜噎,时高时低、时断时续一切全由着琴者的心意所述着,那琴音像刚才振翅而飞的燕雀一跃越过这牢笼一般的高墙,盘旋择良木而栖。

  引着一个人影走过廊坊,掠过那假山,又引着将那人从阴影中走入阳光下,不再躲避。

  琴音渐渐离了轨迹,人眼却渐清明,不明者听音,明者听心。

  一首抚完琴音未定琴弦还略微颤抖着,安宁只记得自己太久没有抚琴,因为这琴音静不下心往往只会乱心。但今日一别,怕是之后没有机会了,此曲寄家姐,只望琴音入梦。

  安宁还在闭着眼平复自己的心情,却感受到一道阴影压住了自己,还未转过来脑筋便听见深沉却略带嘶哑的男声“好琴。”

  听出这声音的嘶哑,安宁还是忍不住地怜惜这有情人,怕是在夜深无人压抑嘶吼到嘶哑。

  等回味过来时当下一惊睁开眼看见那日的男主人公,看见这人眼中的红血丝已经眼底深处凌冽,红得发热,心尖一抖便要向后仰着拉开距离,李倬不给她机会扣住她的右肩将她拉近几分。

  “王爷,这不合礼数。”安宁强作镇定,但哆嗦的唇瓣出卖了她,府中的消息她并不通透。

  李倬原本不识她,但思来这院落的位置瞬间又反应过这人便是安二小姐,安宁了。心中一喜却又紧紧地痛着,安宁,安宁。

  见他抬起左手朝她脸侧伸来吓得她急忙闭着眼逃避,结果半晌后她安然无恙只听见他沉沉的笑声,每一声笑落入耳中便让她忍不住颤一分:“果真是人美花娇。”

  可不是人美花娇吗?李倬掐着花想将它别在发间,但安宁似觉察到了什么抬手便挡去。

  李倬一愣,方才拿在手中的花已经被眼前人拂在地上,方才她眼中的抗拒可真是像极了,是她原本就认出来了?看她不愿看他一眼的样子,连理智都被愤然烧成灰。

  又是这样?

  凭什么!

  听到这话安宁更是没了胆量睁眼,眼不见为净。只听浅浅笑音带着浓重如墨的压抑:“本王原本准备放过你们一马。”

  听到着,深处的潜台词却让安宁心中大骇睁圆了眼朝着李倬看去,风姿卓越笑得温婉如玉,可这笑音一声比一声寒:“可现在本王转了主意,我倒要看看江明还能耐我何。毁了本王的人,那一命偿一命也是便宜了。

  凭什么都如他意,凭什么!”

  原本理直气壮的怒意看清安宁眼神中暗藏的疏远,李倬的心像被扎了一般,理直气壮也泄了气。

  “扔下,我们走!”说完她像是烫手山芋被那人毫不犹豫地丢弃,甩袖便走,这袖带着厉风打过她的脸侧火辣辣的疼,没有右肩处的支撑安宁才觉得自己脊背处的力量一丝不剩便从石凳上摔下整个人狼狈地倒在地上,触及背后的鞭伤让她疼得一时头脑空明忍不住泪意。头上唯一发饰掉了乌发散开,发间的空隙中她才看见那人云绣乌靴在她不远处停下来,还看见倒在靴边的五月六月,看不清她们的脸。

  听见那人又折回来站在她面前伸出手却又像触电般收了回去,摸着腰间的佩玉,若有所思地念着:“安?宁?安宁!”

  她强打起精神,仰着小脸散乱着发,虽然害怕但眼中的坚定像极星一样耀眼:“王爷那日也是亲眼所见了,是我将周小姐陷于危难之中恳求王爷放过其他人,我愿一人承担。”伤她无何但碰她身边的人,她唯独不准。

  “呵,当然要你来赔了,安宁你记住,这事只能由你来赔。”安宁眼中的敌意明显得让他不喜,抛下玉佩扔到面前,也不管砸起的泥屑有没有溅进安宁眼中。“你放心这两人只是晕过去了,识相些让江明拿着这玉佩来和我谈判,不然受罪的可不是单单你一个人。”

  不确定、丢失的理智、无法思考的大脑与心中的波涛想抗拒,李倬此时早是一片空白,凭着意气行事只余下慌不择路。唯一不变,都是欠他的。

  对,欠债可是要还的。

  对,他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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