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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朝鲜国变


  之后,老奴忍着被广宁军袭扰,时不时就会遭遇一些损失的痛苦,加强了鸭绿江一带的防御。孙祖寿见讨不到便宜,也没有再派遣军队东进。

  三月初,后金终于完成了劫掠,将从朝鲜抢到的东西运回了辽东。

  此行,他们一共从朝鲜掠夺了十二万年纪不会超过25岁的女性,俘虏的军队和民夫加起来还有将近十三、四万。

  冰天雪地的路上,受不了艰难的行军,死在路上的就有好几万。从汉城一直到鸭绿江,沿途都是倒毙的朝鲜人。

  朝鲜国,举国上下都是哭声一片。

  收获的财物不多,但是女人多,尤其是许多高高在上的朝鲜贵族妇女都成了他们的玩物,这让出征的八旗中下层个个都高兴不已。黄台吉和德格类等人,却是始终忧心忡忡,他们旗下都有人折损在满桂手下,都听说了冬季里巴都虎打的败仗。

  渡过鸭绿江的时候,德格类问道:“四贝勒,那旅顺口,真很不好打?”

  “不好打。”

  德格类想了想后说道:“却是不能不打。”

  阿敏此时也插话道:“有什么不好打的,汗王起兵以来,几时有发狠打不下来的城池。”

  黄台吉没有说话,他实在是懒得和阿敏这种蠢货说话。

  大明朝堂上有关是不是救援朝鲜的争论还没讨论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熊廷弼已经报告,潜伏在后金的探子回报,朝鲜王京可能已经被东虏攻克。

  配合着这个消息,广宁军方面还向朝廷报捷,祖大寿等人斩获34级,上报歼敌140多。

  这一下,朝堂上算是彻底炸锅。这个事也没加剧因为京察而出现的激烈党争,大伙都清楚,其实只是皇帝并不想救朝鲜。拿这事挑事,只会适得其反。

  这一次的京察,倒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周嘉谟一口气把上百官员撸了下去,什么党派的都有。

  他这一下,算是捅了马蜂窝,暗地里已经不少的官员要寻机报复。

  对此,朱皇帝也没有什么办法。他其实是懒得把这么多人都搞下去的,他暂时又不缺钱,这么多的人,家产又不是个个都在北直隶,抄家的人手都不够,把他们撸下去,必然打乱当下的派系阵营划分,又一次掀起党争。

  他不知道的是,作为皇帝他成天把吏治败坏挂在嘴边。这让周嘉谟同志也是压力很大,再要是没点表示,这位吏部尚书觉得自己肯定要被人喷死,最终也一定会被皇帝撸下去。

  在皇帝看到京察处理结果前,周嘉谟和张问达便一起去见了内阁首辅叶向高,上报处理结果。

  叶向高看完吏部上报的京察处理结果后,也没有为自己门下有人被撸了下去生气,反正他的政敌也一样有损失,几个无足轻重的角色被干掉了,大不了他事后给点补偿就是。

  见礼之后,叶向高就叹道:“明卿、德允,你二人如此行事,日后怕是要四处树敌。”

  周嘉谟正色道:“食君之禄,总要忠君之事。”

  你这是摆明了摸清了当今的性子,想当孤臣,好继续把吏部尚书这个让人眼热无比的位置坐下去,倒是好算计。要说你忠心,去岁外察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般咄咄逼人。

  叶向高看了他一会,才开口说道:“明卿之后却是要小心。这朝堂上,奸邪不少。”

  “下官省得。”

  倒是张问达,却是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他认为打击面小了,自己派系里也有中枪的,一直都不怎么高兴。作为左都御史,京察这事上他权力是不小,但他也管不住手下那班御史们,言官这玩意本来就是朝堂上各派系甚至皇帝本人的刀子,既然是众人的刀子,历朝御史台的长官就不可能把这地方变成一言堂,他要约束手下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对周嘉谟的选择,叶向高也不生气,他其实也是挺支持的。他很清楚,这大明朝的吏治,确实该好好整治一番。这位吏部尚书的选择也是十分正确,面对当今这位天子,要是大起门户之见,这京察之后,怕是又要有更多的人倒霉。

  至于周嘉谟前后不一的表现,叶向高倒是不太在意,沉浮宦海多年,他早把许多事情看透了,周嘉谟这样的,其实还算是好的。

  京察结果一经公布,京师揭帖数量再一次增多。攻击的套路,还是以各派系互喷为主。

  不过,暂时倒是没有人站出来,在朝堂上公开炮轰哪个邪党。这一次京察处理的人数量超过历次,打击范围太广,每个朋党派系都被敲了一棍子,和前几次京察,都是典型的门户之争完全不同,很多人都有些混乱。

  被打击了的要抱团,没有被打击的,也得好好地寻思一下,这一次过后该怎么站队。

  随着京察结束,海面上的北风大浪也开始平息,各处港口逐渐解冻。

  东江水师新一年的远征准备活动,早就已经全部就绪。

  新一年,远征船队规模扩大了一倍,不过搭载的移民人数,也只是多了不到一百人。黑水港至今都没有什么粮食产出,运多了人去,也没有粮食。

  经过学习,袁奎如今也算是识字,学会了一些航海知识,这一次的船队,由他担任舰队指挥,陈策从旁辅助。

  鲸海大部分海区受夏秋季节三个月频发的热带风暴影响小,所以朱皇帝决定,从明年开始,试着一年跑两个来回。

  从大明或者皮岛地界跑库页岛,想跑两个来回是不可能的,比较可行的方案是从朝鲜出发。他决定去找朝鲜人商量下,借个驻地一用,在朝鲜出发和购粮,无疑可以避开夏季的热带风暴多发季节,也减少一些损耗。

  他倒是不担心,这一次经过后金的打击后,朝鲜人彻底倒向鞑子。

  明眼人都清楚,现在的后金,就算不是马上药丸,也没有什么前途,本就极度厌恶建奴的朝鲜人还没蠢到那种地步。

  朱皇帝已经知晓,朝鲜国内的朋党西人党在后金撤走后不久,就发动了政变,以李珲背叛大明,又招来东虏入侵为由,凭借一直被李珲打压的昭敬王太妃的命令,废了李珲将他贬为光海君,把李珲的侄子李倧推上了朝鲜王位,还将光海君及废妃柳氏被流放到江华岛,分处不同地方,王世子李祬则流放乔桐岛。

  西人党参与政变的都是些小角色,手里头直接控制的军队都没有几个,朝鲜这么个不小的国家,一场政变出动几百人居然就成了,儿戏一样的政变却能非常诡异地顺利成功,足以说明两班贵族对敢于和他们抢食的野狗李珲的态度。

  朝鲜前来向大明通报消息,并请求册封的使臣,已经到了皮岛见过了沈有容。

  大明对这种篡逆的行为当然是不可能赞同的,大明爸爸不承认李倧,他继位就没有合法性可言,朝鲜现在不大可能会得罪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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