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
梁锦程和导演张希，摄影一起看昨天拍出来的片子。
张希咯咯地笑，梁锦程和摄影师都知道他满意。梁锦程与他合作过，摄影师更是他御用的，太知道他的习惯了。
张希看着梁锦程和甘晓羽合拍的那一段，拍着梁锦程的肩：“就要这感觉，晓羽不懂技巧，自然反映、自然流露，晕晕乎乎，这才是恋爱中的感觉，关键是你们的气质特贴，非常美。”
梁锦程也觉得满意，甘晓羽没受过训练，但是很感性又聪明，反而比那些一知半解，自己有个一套半套，轴了吧叽的演员容易合作。另外，他也不得不承认，两个人在一起就有一种气场，合谐而温馨、甜蜜而美妙，他和别的女演员合作扮演情侣、爱人，从没有这种感觉，这是一种全新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兴奋，更会让他投入。
甘晓羽一直是个好学生，既然诸事缠身，就抓紧一切时间念书，专业八级她已经过了，明年春天要考高翻。她在学习中的感觉总是游刃有余的，那天试镜，她自认为她的表现很糟糕，Pass掉是很有可能的。
今天下午，甘晓羽和李欣都没课，两人在食堂里碰面，准备吃过饭，一起去看电影。
李欣已好几天不见她，急着问：“试镜怎么样？有没有和梁锦程的对手戏？”
甘晓羽用勺子拨着饭盆里的饭：“就知道梁锦程、梁锦程，我跟你说，梁锦程是个了无生趣，一天说不了三句话的人，比马东宇那差得不是十万八千里。”
李欣只是看着她，笑叫：“甘晓羽，你干什么？”
甘晓羽也笑了：“以前，跟着混群众演员，服装都是旧的，大拨一哄，就过了，没这么麻烦，还要量体做衣服，那造型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79、62、85……”
李欣乐得直跺脚：“你标准三围，怕什么？”
甘晓羽说：“倒不是怕，就是弄个男的，在你面前叨叨这些，你觉得怎么样？”
“现在流行男为女造型，女为男造型，这样才能弄得好，你都不看时尚杂志！哎，你那造型师叫什么？”
“曲和！”
“甘晓羽，知道曲和是谁吗？国内第几把交椅吗？”
甘晓羽摇头。
李欣走过来端详甘晓羽：“他都动你哪儿了？”
甘晓羽推李欣：“你疯了！”看李欣还是不动，只好说：“修了眉，刷了刷睫毛，抹了唇彩。”
李欣遗憾地说：“将丑女变美女，把老太太变少女是他的绝活。他在你身上是没什么可发挥的。哎，梁锦程的造型师是女的吧？”
甘晓羽说：“没看见！我都晕了，几乎全不灵了。”
李欣很理解而肯定地：“那你验证了，据说，跟梁锦程合作的女演员都这种症状！”
甘晓羽无奈：“是吧！这种症状感觉很不好。”
两个人草草吃过饭，走出饭堂。
李欣碰了碰甘晓羽的胳膊：“咱别看电影了，去曲和的工作室看看。”
甘晓羽站住看她，搞什么搞？
“他的工作室是开放的，巨贵，我从时尚杂志上看到的。”
甘晓羽问：“哪，我们去干什么？”
“感受一下时尚！”
甘晓羽没动地方，不是不好奇的。
“你怕碰到曲和！”李欣早已猜到：“太幼稚了吧？曲和怎么会在呢，那么忙的人！怎么会在门店，走吧！”李欣拖着甘晓羽就走。
李欣对着杂志上的地址，指点出租车司机将车停在星河大厦的裙楼边儿上，两人下了车，李欣左右看了看，拉着甘晓羽往大厦右边的裙楼去，最先映入眼帘就是“曲和工作室”的黑字招牌。
甘晓羽认出，那天试镜后，与梁锦程一起吃饭的地方，是左边的裙楼。
进了曲和工作室，装修完全是白色的、白色的大理石，白色的壁纸、白色的和金属的家具、沙发，而色彩是由那些布料、饰品提供的，绚烂的一塌糊涂，非常张扬堆砌，里面走动的人并不多，她们看到一个小有名气的女明星正站在一面墙的布料面前选着什么，旁边一位像设计师样的男人低声的与她交谈着。
李欣兴奋地碰碰甘晓羽，得意地笑。
展示柜里展示着曲和曾获过奖的女装十几套，深色有质感的面料、流畅的线条，简洁的款式。甘晓羽很喜欢。
两个人遛了一圈，没有人招呼她们，不觉相视一笑，倒免了尴尬。有提示牌显示，二层是造型室，两个人顺着楼梯上去，只见一个个房间都关着门，再在楼梯口往三层看，已有止步的标识了。
两个人下了楼向大门走去，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唤她们：“两位小姐，请等一下！”
回头，看到一个男服务生站在电梯口：“曲先生请你们上三楼！”
甘晓羽惊得，怎么回事？李欣倒是高兴。
曲河坐在一个大台案的后边，几乎被各色面料埋住，到处放着设计图纸，周围或站或坐着几个男人，看见甘晓羽和李欣走进来，笑说：“他们说，来了个可以做我模特的女孩儿，我以为谁呢！”
甘晓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听懂了他的意思后,四处看，看到一面墙上的闭路电视，一层大厅，尽在视野之内。
曲和站起来：“到我的操作间遛遛！”一件白衬衫、牛仔裤，脚上竟穿着皮托。
李欣冲甘晓羽吐了下舌头，竖起大拇指，用口型说：“太酷了！”
正往操作间走的时候，曲和被人拦住：“曲！”是那个刚才在一楼的小女明星：“我还以为你不在呢！小崔给我的设计你看了吗？”
那个叫小崔的赶紧把设计图递过去。
曲和并不接，也不回问话：“你选了什么颜色的料子？”
“我想选绿色，苍白的冬天，有一抹绿意，应该不错！”小女明星回答。
曲和皱了眉头：“我有朋友，一会儿，我帮你选！”
他让过小女明星带着甘晓羽和李欣进了制作间。
甘晓羽有点不自在跟在曲和的身后，嘟嘟囔囔地说：“曲先生，我们只是玩儿。”
曲和戏虐地嗤笑一声：“我知道谁是大主顾！”
看过了操作间，甘晓羽和李欣赶紧告辞，曲和这种人，要不要按小时收费？
曲和一边随她们下楼，一边说：“签我的专属模特！我找王永祥！”他以为甘晓羽的经理人是王永祥。
甘晓羽说：“我可做不来！”
曲和根本不理她，朝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的小女明星走去。
出了曲和工作室，甘晓羽就说：“真是好奇害死人！”
李欣大笑三声：“多好玩儿，签专属模特，不知给多少钱，你的资金一下就雄厚起来了。”然后左右望望：“我们到哪儿吃饭？我要把当你朋友的光，全部沾足！”
甘晓羽看着李欣志得意满的样子，也跟着高兴起来了，平日，她其实从李欣和马东宇那儿得到的更多：“哎，不是那些造型师都男不男、女不女的，这曲和倒不那样。”
“男颜祸水，可不是个省油的。”离得远，欣赏欣赏就得了。李欣调整得倒快，这样的理性。
甘晓羽的手机响，是王永祥：“晓羽，你在哪儿？晚上我要找你！”
甘晓羽告诉他，自己在星河大厦附近。
王永祥说：“哪，你就来我们一起吃过饭的地儿吧，省得我再跑一趟。”
甘晓羽说：“我和我朋友在一起呢！”
“没关系，一起吧！”
甘晓羽合上电话，看着李欣。
李欣问：“干嘛？”
“我们去见王永祥，刚才是他的电话。”
李欣反映过来后，突然的手足无措：“我没换衣服，连个淡妆也没画！”
甘晓羽笑，那又怎么样？
“会不会见到梁……”
甘晓羽不容她得瑟，已经拉起她，朝星河大厦左侧的裙楼走去。
大门口的服务生显然已知道她们的到来：“是晓羽小姐吧？请随我来。”把她们引到了上次吃饭的房间，甘晓羽看了下房间号1019。
王永祥从套间的里间走出来：“晓羽，我们一起吃饭吧！”
甘晓羽对李欣说：“这是祥哥！”
李欣见了王永祥似见了梁锦程一样的兴奋不已，一时说不上话来。
甘晓羽对王永祥说：“这是李欣，师兄的铁丝，你也算是他偶像啦。”
王永祥倒是见怪不怪，对李欣说：“久闻芳名，来，坐下吧！”
刚坐下，王永祥就说：“曲和说，要你做他的专属模特，你觉得怎样？”
甘晓羽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到了这里，这个人的办事效率还真不是盖的：“当然不干了！我不喜欢自己的照片满大街都是，最后回到造纸厂。”
王永祥看着晓羽：“我还是告诉陈老板，让他和你商量！”他从文件夹里拿出几页纸：“这是《一往情深》的日程安排，还有，要住在组里，你要准备的日常用品清单，我想到的都写在里边了，你只能往上加，不能减，日程很紧，圣诞、元旦大概都回不了家！12月20日集中，用不用剧组跟学校请假？”
甘晓羽问：“这就是说，已经定了？”那天试镜不是很糟糕嘛？
“还有什么问题吗？”王永祥把那几页纸，递给甘晓羽。
拍电影也太容易了吧？甘晓羽无奈，只有接了。
一顿饭吃得佳肴美食，甘晓羽却是重任在身样儿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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