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学剑
“傅前辈也对这天下第一名剑感兴趣吗？”龙遥强作镇定，脑中快速思考着逃脱之法。
傅长生感受到了龙遥的紧张情绪，便道：“你不要担心，我不是来抢你的剑的。只是我与人约好了有一场比斗，需要借用一下天殇剑而已。”
“本来我听说剑在苏兰侯府，便去问生竹，是生竹让我来找你的。”
听到这里，龙遥松了一口气，兰生竹没有理由害自己，那么他告诉傅长生剑在自己这里必然有他的道理。
龙遥点头道：“没错，剑在我这里。”
傅长生淡然道：“我要借剑七天，开出你的条件吧。”
龙遥心情激动，面前这位让自己开条件的可是当今大周剑圣。当初他稍加指点，龙遥便练成了“避水剑法”，如今若是再向他学个一招半式…
“我要学‘六道轮回剑法’！”
“六道轮回剑法”乃是初代剑圣的成名绝技，流传了一百多年，在江湖上留下太多的传奇，说它是天下第一剑法也不为过。
龙遥只是把天殇剑借给傅长生七天，就想学“六道轮回剑法”，几乎是不可能的。但龙遥把这当成了一场生意，如今自己“漫天要价”，该对方“坐地还钱”了。
傅长生听了这话，双目一瞪，磅礴气势冲天而起。
龙遥面不改色，“本来傅前辈若是想借剑，说一声便是，就凭剑圣威名，晚辈当然双手把剑送上。”
“可是既然傅前辈不想以大欺小，让晚辈开出条件。晚辈思前想后，也唯有对‘六道轮回剑法’颇感兴趣。前辈若不想教，直接把剑拿去就是。”
傅长生撤了气势的压迫，微笑道：“生竹说的不错，你这小子果然难缠。”
龙遥也露出了讨好的笑容，道：“前辈，若是不方便教我整套剑法，教个五六招也是可以的。”
“哼！”傅长生又板起脸来，“不过是套剑法而已，我便教你‘六道轮回剑法’。”
“什么？”龙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弯腰行礼，“多谢前辈！”
“先别急着谢我，”傅长生打断他，“我还没说我的条件呢。”
“第一，你要学我的剑法，便必须告诉我你的来历，以及剑法的用途。”
“第二，我时间不多，便只给你演示一遍，你能学会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第三，这套剑法需要内功心法的配合，但我只会传你剑法，‘先天剑气’是不可能传给你的。”
“第四，这只是你我的一桩交易，事后我不会承认教过你剑法，你也不要妄想以我的弟子自称。否则若是被我知道，我定会废你武功。”
“我的条件说完了，你若是不想学，换个条件还来得及。”
第二第三项龙遥身具“龙魄经”，倒是不担心。关于第四项，龙遥确实想过顺势拜他为师，但他既然不愿意，自己答应下来也没什么。
唯有第一项，龙遥虽说认为剑圣不可能与八年前之事有关，但是谁又敢保证他的身边没有参与了当年之事的人呢？
可是那毕竟是“六道轮回剑法”，是几乎可以让龙遥一步登天的剑法。再想想他的对手，就算“龙魄经”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内功，就算他修炼到“炼气化神”，以人皇山庄的底蕴来说，他没有绝世武功傍身依旧很难与人皇山庄的高手抗衡。
“若是我学会了‘六道轮回剑法’，又何惧那些宵小之徒呢？”
龙遥想通之后，便道：“好！我答应你！”
“前辈，实不相瞒，我之所以向苏兰侯府要来了天殇剑，是因为这本来就是先父的遗物。”
傅长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本来只是有所怀疑，难道你真的是…”
“没错，我就是如渊宫宫主龙在渊的儿子，八年前那个逃生的如渊宫少主。我之所以想学‘六道轮回剑法’，就是想有一天可以用先父的宝剑手刃仇人！”
傅长生叹气道：“当年之事我也有所耳闻，凶手确实太过凶残，偌大的如渊宫被烧成一片灰烬，更是屠尽全宫上下。你能活下来，是你的造化啊。”
龙遥面色冷峻，“我能活下来，是老天开眼，好让我为如渊宫报仇！”
“你放心，你的身世我绝对会为你保密。只是我要劝你一句，切不可被仇恨迷失了心智，你若是因此走火入魔，为祸江湖，我不会饶你。”
龙遥抱拳道：“前辈放心，晚辈报仇只杀当年仇人，绝不杀无辜之人。”
“唉，你是聪明人，我多说无益，今晚三更，你带上天殇剑来麟角山山顶，我自然会兑现承诺。”
“多谢前辈！”
放学后，龙遥在学堂门口见到了花梦雪，便走上前去，而花梦雪也面露微笑向龙遥走来。
龙遥正要与她打招呼时，花梦雪却与龙遥擦肩而过，挽住了龙遥身后的兰霜月的胳膊。
龙遥看得目瞪口呆，“她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然后二女好像没看见他一般，携手走出门去。
龙遥望着她们窈窕的背影，心中愈发地疑惑，“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啊？娥皇女英？不会是赤壁之战吧？”
回到家，小黛和苏莲儿正在做晚饭，这让龙遥感觉很是温馨。以前的他大都是在外面吃，因为他和夜王都极少做饭，而且夜王也是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回家。
如今小黛和苏莲儿住了进来，让龙遥感受到一丝家的气息。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曾经被仇恨填满的内心，正因为新的“家人”而变得柔软。
龙遥用过晚饭，就在房里打坐修炼，他要把心神内力都调整到巅峰状态。他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傅长生说过只演示一遍，他肯定不可能记住全部招式。
夜半三更，整个燕京城都进入了睡眠之中，龙遥手持长剑，后背天殇剑，登上了麟角山顶。毕竟有过两次可怕的经历，除非万不得已，或者他能找到控制天殇剑的方法，否则他是不会再用天殇剑了。
来到山顶，只见傅长生一身黑袍，盘膝坐于一块巨石之上，月华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晶莹的光芒。身上长袍无风自动，飘然若仙，仿佛下一刻就要乘风归去一般。
龙遥对他弯腰行礼，并不上前打扰。
傅长生感应到龙遥的到来，睁开双眼，刹那间精光外露，使得与他对视的龙遥心中一悸。但很快就恢复成古井无波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他身怀绝顶内功。
龙遥双手捧着天殇剑上前，道：“前辈，这就是天下第一名剑，天殇。”
傅长生接过剑，剑拔出鞘，剑身星芒大盛，连成一片，化为一片星河。
傅长生却是眉头一皱，道：“听闻此剑是由上古时期天的碎片锻造而成，如今看来，果然邪性得很，似乎是有生命一般。”
“你记住，‘炼气化神’之前切不可使用此剑，否则你会被此剑控制，成为剑傀。”
“剑傀？那是什么？”
“就是剑的傀儡，此剑在一百年前横空出世，它的历任主人莫不嗜杀成性，在江湖上闯下赫赫凶名，却也都死于非命。”
“故而虽说它排在十大名剑之首，却也被称为妖剑。”
“现在看来，他们是受到这剑中邪气的影响了。”
龙遥想起自己失去意识，被邪气控制的场面，也是心中发寒。
“多谢前辈提醒，在下一定会多多注意的。”
但他心中依旧存有一个疑问，“剑圣剑术通神，也要借助这天殇剑的力量吗？”
傅长生似乎是看穿他心中所想，道：“你知道我前两次与宫本苍梧比斗的结果吗？”
龙遥摇头。
“第一次，我胜了，将他打回了东瀛。”
“五年后，他的‘天日一刀流’更加精进，而且还拿来了东瀛第一神剑，天丛云，更是如虎添翼。我的佩剑被他击断，最终我以断剑与他打平。”
“这次，我便以大周第一剑对他的东瀛第一剑，好叫他知道，我大周之剑，并非那般脆弱不堪。”
“前辈此次得天殇相助，定会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好了，我时间不多，我们这便开始吧。”
龙遥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看着傅长生的每个动作，记住他说的每句话。
“‘六道轮回剑法’，共有六大剑道。天道剑、阿修罗道剑、人道剑，此为上三道。畜牲道剑、鬼道剑、地狱道剑，此为下三道。”
傅长生握住天殇剑，做了个起手式，“下面我为你演示畜牲道剑。
他下盘稳健，出剑缓慢，剑招直来直去，朴实无华，并无什么虚招，但每一招都攻在对方的薄弱之处。
“大巧若拙，批亢捣虚，以不变应万变，此为畜牲道！”
傅长生收剑挺立，道：“你记住了多少？”
“大约八成。”
龙遥拔出佩剑，按照傅长生刚才的样子演示了一遍。
傅长生不住点头，“若是十年之前，我必定收你为徒。”这已经是莫大的赞赏了。
龙遥当然不会问出“为什么现在不收”这种蠢问题，而是道：“晚辈愚钝，愧不敢当。”
“接下来是鬼道剑，这是下三道中最难学的一道，你要看好了，注意我的步法！”
傅长生脚踩龙蛇，身形恍惚，神鬼难测。手中天殇剑出招也是飘忽不定，虚实难分。而且角度阴狠毒辣，使人防不胜防。
“虚中藏实，阴险诡谲，此为鬼道！”
傅长生身影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龙遥身后，剑柄抵在他的后背，而龙遥才刚刚反应过来。
他浑身汗毛直立，立刻施展步法，远离傅长生，同时使出“鬼道剑”，竟然也有七分的相似。
待到龙遥收招，傅长生还忍不住指点了几句，使得龙遥受宠若惊。
“下面是地狱道剑！”
傅长生当空一剑劈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脚步不住地向前。攻势极其猛烈，每一剑都杀气腾腾，以命搏命，有去无回。
“破釜沉舟，不死不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此为地狱道！”
他收剑时龙遥大喝一声一剑劈出，施展了一遍“地狱道剑”。
傅长生再次指点出他不足的地方，然后道：“接下来就是人道剑，这一道需要以‘先天剑气’催动，你若是施展不出，切不可勉强自己。”
只见傅长生将剑竖于胸前，捏了个剑诀后身上气势陡增，黑袍无风自动，一道道剑气环绕周身。
他人随剑动，奔走四方，每过一处，都有漫天剑气搅动一方，一时间剑气纵横，飞沙走石。
带到傅长生收剑挺立之时，这麟角山顶已是一片狼藉，地上出现一道道沟壑，甚至一些石头上都被划出了痕迹。
龙遥被震撼住了，他相信自己若是面对这样凌厉的剑气，一定会被绞成碎片。
但他立刻闭目冥想，仔细思考着傅长生剑气流转的每一个细节。
傅长生看着闭目感悟的龙遥，心道：“纵然他无法使出‘人道剑’，也能从中获得一些收获吧。”但接下来龙遥的举动却令他大感惊讶。
龙遥竖剑于胸，剑气涌动，人随剑行，奔走四方。虽没有傅长生那般威势，却与“人道剑”相去不远。
待到龙遥收招，傅长生踏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注入一道“先天剑气”。
“龙魄经”感应到这股内力来者不善，无心自动，一阴一阳两道“龙魄真气”缠绕住了“先天剑气”，化为熔炉想将其炼化。
傅长生更是惊奇，只是他知道龙遥并不会“先天剑气”后就收回了内力。
“你的内功好奇异，不但阴阳交泰，居然还能催动‘人道剑’。是傅某孤陋寡闻了，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龙遥谦虚道：“雕虫小技而已。”
“难怪你会答应我的要求了，常言道练拳不练功，到头一场空。你有这等奇异内功，天下武功都练得了。”
“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学会‘阿修罗道剑’和‘天道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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