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节 如果,爱
我不是你第一个男人，你却是我第一个女人。
——廖文宇
……
爱可以很简单，它可以是因为一句话，一个表情，一个神态。爱可以很简单，因为你美丽动人，因为你卓尔不群，你的不凡或其他什么特质……
但是，恨却特别复杂。
叶雨薇此时的心便是如此，她不停的翻看手机。那个表盘每跳过一个数字，她的心仿佛也跟着跳了一下。就是这样，她有些迫切的等待着那个男人来接她，然后发生一些什么。这些事情的内容与廖文宇有关，就是坐在她对面那个男人。
他的头发不是很长却也不短，但足够算得上是飘逸。面容不是杂志上的那种明星一般出类拔萃，但他的笑容却很阳光，时而挑起的眉毛映衬着那双透着坚毅目光的双眼。叶雨薇觉得这个男人很简单却也不简单。
简单来自他言语的直接，不简单来自于能让人依赖的臂膀。还能有什么能比让一颗动荡不安的心变得宁静安逸更让人着迷的吗？答案是没有，因为爱可以很简单。
“喂，看他们干嘛？”小丽贴着叶雨薇的耳朵说道：“想想晚上能赚多少钱，盯着这些没钱没势的马仔做什么？不过小猪的卖相的确还算可以，要是他也出来做肯定能赚不少。”
小丽说的是鸭子。
“这帮小痞子赚的还没咱们多。”又一个女孩凑到了叶雨薇身旁，她应声道：“雨薇，你底子不差啊。好好化化妆，一个月存三五万没什么问题。”
“嗯。”叶雨薇笑了笑没说什么，她也许羞涩，但是她绝对不是傻。所以她默不作声的听着这些人议论着廖文宇他们。
“切，你们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你叉开腿人家还不一定上呢。”某a尖声笑道：“我听长毛说，小二儿是刚在学校犯事儿跑出来的，还是个学生呢。”
接下来的谈话让叶雨薇面红耳赤，可是小包间就这么大。对面是廖文宇他们在说话，她只能继续在这坐着。
……
朱强今天在qq又勾搭了一个外地的学生妹，据她自己说还在上高中。说话挺敞亮的，视频看的朱强特别来感觉。他看了看桌面右下角的表，到时间去接叶雨薇了，所以在他喝光电脑桌上的最后一瓶红牛之后，朱强站起身叼着烟盒里最后一根中华迈步走出了网吧。
对天发誓，他走进黑猫歌厅的时候还在想着那个qq上勾搭的学生妹，顺便他还习惯性的关注了一下柜台前老猫的小姨子。反正在推开小包间的门之前他是没想叶雨薇，在开门的一瞬间他那双轻佻的桃花眼一瞬间充斥了深情款款的爱意。
在朱强面前，无论美帝奥斯卡，还是港资金像奖，或者大陆金鸡百花提名的那些男演员都可以去跪着数蚂蚁了。
他就是凭着这幅脸哄着叶雨薇来黑猫歌厅上班的……
……
“二哥好，褚哥好……”朱强向廖文宇几人点头哈腰的笑着，伸手去口袋里拿那并不存在的中华。事实上昨天叶雨薇的工资早就变成了某几个异性qq号四钻一会员了。此时他的动作完全是装13的习惯。
可是冷着脸的廖文宇等人并不关注，廖文宇看见了叶雨薇投来的那一抹期盼的目光，他向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
“二哥，不要冲动。”褚震看见廖文宇的手在哆嗦，便把手伸进他的后腰将把高仿战术匕首抽了出来。
褚震从出道到现在动手不少，还从来没有弄残过人。他手下的大长毛和的啦也没有，除了最开始时没轻没重的，到后来下手就有分寸了。他看的出廖文宇对朱强的厌恶和鄙视以及想把他赶走的迫切心情。却不想让这个满脑袋热血的干哥哥再出什么事儿。
“嗯？”廖文宇喘了几口气看着褚震点了点头说道：“这事儿怎么整，你教教我。”
“二哥，跟这些没骨气的软骨头用不着动刀子。何况你看那小子哪里有个男人的样子？”褚震冲着朱强的背影挺了挺下巴满脸不屑，他说道：“或许他们也有不能触碰的底线，但是勇气这种东西只要被阉割一次。这辈子他要么永远在你面前跪着，要么就躲的远远的。”
……
十一月初的东北非常冷，北风凛冽，以至于这个时候下班的女孩们连坐出租车都是奢望。她们要么是做了台没有出台的，剩下的都是呆坐了半宿的冷板凳。
黑猫歌厅地处n市边缘，由黑猫歌厅到市里就是相对较好的钢筋混凝土森林，由黑猫歌厅向外就是乡下平房和农耕田地。而黑猫歌厅所在的这一条街都是闪着霓虹灯的ktv歌厅以及成人用品，还有什么是必须的呢？另外就是几家环境还算可以的宾馆旅店。
叶雨薇和朱强就向着这条街的尽头走去，目前他们就住在那里。在朱强的计划里，叶雨薇赚的钱就是食宿费、烟钱、网费和几个qq好友的特权业务费。总之叶雨薇就是他的一切经济来源，而且他现在已经开始琢磨让这个自己早已玩腻的女孩拓展点新业务了，毕竟光是陪酒坐台的一百多块对他来说光是上网吃饭就已经捉襟见肘。
朱强低头缩着肩膀一步步向前挪动的这双脚，他并没有发现身边的女孩正在一步三回头的望着两人身后不远处那几个渐渐接近的身影。他依旧在盘算着改用什么借口来说服身边的这个笨女孩出去接几个大活……
……
“不要闹事儿，整死他都简单。但是我们是要赶走他,不是要杀人！”褚震看着一脸猥琐正在往后腰里插暖气管子的的啦说道：“别整那些乱码七糟的。”
“大长毛！”转过头褚震又跟大长毛说道：“等会你开车过来。”
“啊，行。”大长毛看了看蹲在门口抽烟的廖文宇，他说：“二哥，褚帅办事儿你就放心吧。这都不算事儿”
“嗯。”廖文宇看着远处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烦躁的应了一声，他问褚震道：“然后呢？”
“削他，打到他爹都不认识他！”的啦扔掉了手里的暖气管子。如果说玷污圣洁和恃强凌弱都能让人欲罢不能，那么的啦明显是能够享受这种感觉的男人。这个无聊且猥琐的胖子掰着自己那又肥又大的手说道：“上去吧，二哥。”
……
“哎……等会儿”的啦扯着嗓子喊住了朱强他俩。
不管朱强刚刚脑子想的是怎样猥琐的想法，他现在时从心底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因为不管是谁，在大半夜的被一个接近两米的‘高又壮’搂住肩膀都会心里突突。何况是朱强这种没骨气的软饭男？
当他看见廖文宇走向叶雨薇时，他的这种预感就更强烈了。
“来来，抽颗烟。”褚震站在朱强旁边给他递了颗烟，顺手给他点上了。
“褚哥，啥事儿啊？”朱强站在那里只哆嗦，一半是因为天气太冷，另一半是因为害怕。
“以后你就别在n市混了。”褚震给自己也点上了一颗，看着不远出正开过来的面包车说道：“小叶嘛，我们替你照顾她。”
“褚哥，这事儿怎么说。”朱强听了这话心里一沉，稍微有点后悔让叶雨薇出来坐台了。但也仅仅是稍微有点后悔。他吞吞吐吐的说道：“她是我女朋友，你们……”
“做皮条客，就要有做皮条客的觉悟。不要这样纠缠不清，她跟谁不是赚钱？”褚震冷哼道：“别不识相，在这一亩三分地你还没有放话的资格。”
朱强吞咽了一下，他辩解的说道：“她真是我女朋友，她……”
“我去你md，你有完没完？”的啦那只四十五号的大脚一下子颠在了朱强的小腹上，顺带着他在雪地里滚了三圈。他笑道：“别太瞧得起自己，跟你说一声就算给你面子了。我的胳膊比你的大腿还粗，你搁这装什么13？”
说完话也没顾着朱强听没听清，的啦这个无聊且猥琐的胖子就奔上前来对着朱强那张被疼痛早已扭曲的脸猛奔。这种情况褚震早就不忍心动手了，基本上的啦那一脚中招之后一般人都缓不过来。何况是朱强这种豆芽菜的身材。
“大哥……咳咳……咳……大哥，别打了。”朱强的鼻梁都被踢歪了，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在雪地里滚动着身体躲避的啦的大脚。
廖文宇走了过来，他没让叶雨薇过来。
“的啦，行了。”大长毛下车手里提着个麻袋，他说道：“把他装上，去村里砸个冰窟窿把他扔进去算了。”
大长毛的话让本就胆战心惊的朱强浑身又是一哆嗦，低温的天气让疼痛消失的更快，也让他的头脑更清醒。
“你要么就滚出这个城市，或者就不要走了。”廖文宇蹲下身，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扯着朱强的衣领说道：“我本来就是犯事儿跑出来的，也不差你这一回！”
朱强默不作声就任廖文宇这么扯着他的衣领，仿佛这件事根本就和他没关系。看着他的样子，廖文宇松开了扯住他领子的手。朱强就那样躺在雪地上，半晌他突然神经质的说道：“我走，我走，大哥你们放我走吧……”
“二哥，剩下的事儿，交给我吧。”大长毛把麻袋又丢到了车上，对廖文宇说道：“等会儿我把他送上去h市的火车，二哥放心吧。”
随后的啦带着朱强上了面包车向市里开去。
叶雨薇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曾经她深爱着的男人，他就真的自己走了。她掩住了嘴，无声的哭泣。由眼眶流出的温暖泪水一瞬间变得冰冷，如她的心一般。她依稀还记得朱强的海誓山盟，这一切离她太远。叶雨薇知道朱强只是当自己是一件工具，可以随便放弃。她一阵眩晕。真正的打击到来时，女人需要一个依靠。
廖文宇适时的将她搂进怀里，叶雨薇的泪水湿透了廖文宇的衣襟……
廖文宇告诉她，如果朱强就这么死扛，他们也不会把他怎么样。至于大长毛所说的话完全是临场发挥，就算他不说褚震也会说其他的话来威胁朱强。
叶雨薇看着朱强被人打的时候心里也非常难受，她几乎就要跑上前去。廖文宇也在赌，他从来也不相信一个人短短的几句话能让一个人改变什么。尤其是女人这种用感性代替理性来思考问题的特殊单位。所以他想让她认清朱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除了花言巧语，这个男人没有一点是值得她爱的，值得她相信的。
很明显他赢了。廖文宇只是喜欢叶雨薇，简单的喜欢。直接且并不复杂，他可以帮助这个可怜的女孩儿回家，甚至打断朱强的腿。但是他无法教她认识这个社会，认识这些人。他不想让叶雨薇仅仅是因为感谢而喜欢他，所以他这样做了。
所有的龟公皮条客都会构建各种各样理由条件来让他们的女人出来卖，也许前一刻他们还是男女朋友。但是从他们的女人坐在别人的怀里时起，关系就发生了本质的不同。
人，只要活着就有无限的选择和可能。朱强就是如此，他在这里不能混，在其他的城市一样能活着。没有叶雨薇，他可以再认识一个女孩，然后再用自己的款款深情，让那个女孩儿和他背井离乡。唯一的条件就是活着……
这是一个没有气节的男人，一个没有气节的社会造就了这个没有骨气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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