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变暗
又过了几天，因为海洋的计划而陷入疯狂的市场渐渐冷却下来。
相比于最初的预计的一千万磅，最后到海洋手里的只有不到六百万磅而已，这还是加上了最后几天，听到消息从城外赶来的本地大地主。
不过这也够让海洋的钱包瘪下去一大块了，算上各种杂费，七千金币就这么哗哗的流了出去，他手里现在还剩下大概一万三千金币。
海洋坐在书桌后，盯着手里的最终报表，神色有些疑惑。
报表上满满都是他自己梳理的数字和图表，有的具有参考价值，有的则只是他随手进行的尝试。
不知道为什么，海洋总觉得每日收购量曲线有些不对劲，但看了半天，他也不知道哪儿不对劲，毕竟只是懂一点皮毛。
要是找到个懂数学的外域人就好了，也许也会像薇拉那样，经过自己提醒后能想起来一些前世的记忆。
不过现在嘛，海洋只能摇摇头，说不定只是自己身为学渣的幻觉罢了，这不是常有的事吗？考试的时候总觉得所有选项都是错的这种事，然而现实就是现实，又没人知道他的计划，谁会来干扰呢？
地下黑市的老板灰龙显然已经被他的王八之气镇住了，这几天可以说是相当配合。
只能说是粮食商人们太过谨慎，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也把将近半数的粮食囤了下来。伊修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收不到一千万也要有八百万，果然墨洛温商行差点倒闭不是没有原因的。
想到这里，海洋把报表仔细地收进了柜子里，接下来就要执行下一步计划了。
在市场上散播艾路王国毁灭的消息，让整个艾尔尼亚开始陷入恐慌。
其实这件事不做也可以，艾路王国的消息早晚会传到艾尔尼亚，这只是时间问题。但海洋怕这个时间太长，消息来得太迟，迟则生变。
不说别的，整个艾尔尼亚世界都是海岛，气候潮湿，这么多粮食，光保存的费用每天都要流走几十个金币。
所以海洋还是决定要主动出击。
……
傍晚，天色渐暗。
时间到了十月，尽管今天一天都是大太阳，但现在从海上吹来的风还是带上了一丝凉意。
这是艾尔尼亚一家普普通通的粮店，已经到了打烊的时间，伙计们正在收拾门面。
波克是今年才来打工的，妈妈说他已经是个男人了，不能像以前那样，整日在外面晃荡，要为家里赚些钱才行。
可惜他并不识字，也就只好到粮店来扛扛包袱，赚一些辛苦钱，对他来说，这里的钱虽然比不上码头，可离家近，也不用和那些神神叨叨的水手打交道。
等明年，他就打算去找个师傅学手艺，纸坊师傅或者是裁缝师傅都行，总是个硬饭碗。
不过现在嘛，还是老老实实地干活，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老工人讲，那些贵族老爷不知道发什么疯，开始到处收购旧粮，老板自然也没有放过这个好机会，一口气把囤积下来卖不完的粮食全卖了出去，连带着他们这些工人也分得了一点赏钱。
“波克，去把柜台上面的东西整理好！”老板在后面的库房里吩咐道。
“知道了！”
整理柜台是波克常干的事情，老板是个不错的人，在注意到波克的身板之后，就经常吩咐他干一些收拾柜台之类的活，算是一点照顾，这让波克很感谢老板。
他熟练地把墨水羽毛笔之类的杂物放回盒子里，然后掏出抹布，卖力地擦起来。忽然间，他发现桌上多了一样东西，那一看就是一张信纸。
波克挠挠头，账单信件之类的东西都会被老板锁进柜子里，一般是不会被他们这些下人看到的，也许是老板太忙忘了拿？
波克拿起信纸，发现并没有像平时见过的信那样用一个套子装起来，只要把信纸翻个面，就能看到上面的内容，不过波克不识字，自然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
而且老板对下人碰书信之类的东西很忌讳，所以波克觉得还是赶紧把信纸交给老板比较好。
他连忙走出柜台，跑进库房，把信交到了老板手里。
老板是个样貌平平的中年人，听完波克的话，他露出疑惑的神色，“信？”
“在柜台上找到的，我没看。”波克连忙说道。
“我记得你也不识字吧？”老板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接着拿起信纸，仔细地读了起来。
不过很快，波克就发现老板的神色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
只见老板迅速把信折起来收进贴身口袋里，接着语气严肃地问道：“你有没有看到送信的人？”
波克摇头，“我打扫柜台的时候就在那儿了。”
“那除你之外还有其他人看到过信上写的东西吗？”老板又问。
波克再次摇头。
老板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两个银币，放到波克手心，“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妈妈也不能告诉，懂吗？否则明天你就不用来这里了。”
波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猜应该是信上写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既然老板不让自己说，那就不说好了，反正两个银币已经相当于他在这里干两个月的工钱了。
“记住我的话，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目送波克离开之后，老板安排老伙计负责关门，自己则换上外套，行色匆匆地离开了粮店。
他要立刻去拜会一下自己的那群老朋友，因为假如信上的话不假，那最近的粮食收购，就是那些贵族老爷搞出来的彻头彻尾的圈套。
信上的内容不多，只有寥寥两行字：艾路王国已经被鱼人潮毁灭，今年不会再有粮食运到艾尔尼亚。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条流言出现在了艾尔尼亚——艾路王国灭亡了，最开始只是粮食商人们在私底下议论，但很快，就有水手在酒馆大谈自己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见过从艾路王国来的船，还有的水手声称自己是从艾路王国逃出来的，那里有成千上万的鱼人，所有人都被杀了。
成千上万只鱼人还不足以使艾尔尼亚人畏惧，他们有教会，有龙骑执法官，真正让艾尔尼亚开始陷入一片阴云的，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一点点抬头的粮食价格。
冬幕节就要到了，往年这个时候，粮食都是最便宜的，富裕的平民可以等艾路王国的新粮运到，穷人也可以趁机买下折价的旧粮。
可是现在，旧粮价格不仅没有下跌，反而开始一点点追上往年新粮的价格，甚至在逐渐超过。
虽然一切看起来都还平静，但很多人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出现在了艾尔尼亚身后，正在一点点扼住它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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