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5
公孙墨儿看着裴烨居然这样无视自己。
也不知为何那样气急败坏，只觉得脸上羞愧难当？
对面一个傻子，有什么好羞愧难当的？
堪堪抬起手指，指着眼前的裴烨，“你！你！”
‘你’了半天，裴烨还是对她无动于衷。
公孙墨儿也只好甩甩手，冷哼一声，朝着外面走去。
但是在转身的瞬间，她忽然看清了裴烨身后的李二！
眼光交接的那一瞬间，公孙墨儿之前灼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再也顾不得其他，忽地转身，加快脚步，朝着皇后的慈元殿赶去！
脚下生风，都快要跑了起来。
之前只想着来裴烨这里套话，却是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人，这会儿公孙墨儿算是看清了！
这不就是之前常常来慈元殿走动的李二吗？
之前她还小，不方便出来抛头露面，所以皇后姨母在和李二谈事情的时候，她便在旁边的耳室绣着手帕。
也曾留意过这杀手李二的。
皇后姨母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而其中的大部分，便是出自李二之手。
他怎么会突然来皇宫？
并且还是更在裴烨的身后？
公孙墨儿心头一跳，她想起来了！
裴茵……便是这李二杀死的……
裴烨这番来！
宛若一道惊雷炸在公孙墨儿的心头！
李二这番来，一定是来揭发姨母的，糟了！她现在一定要赶紧去禀告姨母。
姨母要是就此倒台了，她以后指望谁去啊？
但是，就在她火急火燎的赶到慈元宫时，却发现姨母有事出去了？
听慈元宫里的小宫女说，皇后娘娘是发现唐亦瑶的踪迹，这会儿正派人去抓她呢。
公孙墨儿此刻是又惊又怕的。
能抓住唐亦瑶固然是好，要是抓不住，反而误了对付李二的时辰，可就得不偿失了。
幸好，她只是在慈元宫一盏茶的时间，外头就传来的皇后回宫的消息。
来不及等皇后进来，公孙墨儿就直接迎了出去。
一把握住了皇后的手，皇后脸色不太好，现在看见公孙墨儿这一脸的苍白，也是疑惑道，“墨儿，你这是怎么了？”
公孙墨儿遣散了皇后旁边的小宫女，亲自牵着皇后，而后凑在她的耳边，“姨母，大事不好了！李二跟着裴烨进宫了！”
“什么！”皇后手中的手帕顿时掉到了地上！
眼睛圆睁，“此话当真？”
“侄儿亲眼所见，半句假话也没有！”公孙墨儿说的斩钉截铁。
皇后大呼不好，拉着公孙墨儿进去，扯起了帷幕，焦灼道。
“本宫这趟出去，不仅没有将唐亦瑶解决了，甚至还被云岚的免死金牌将了一军！几经周折，这才双方达成协议，本宫还是将唐亦瑶押回天牢，但是却要给她三天的时间！”
“恩！这样说来，岂不是给裴烨提供了不少的时间，这两件事情结合起来看，却是精密布置的，看来，裴烨和唐亦瑶，都是有备而来的。”公孙墨儿也是一头冷汗。
皇后却是冷笑了一声，“墨儿不要紧张，李二这些年来，虽然为本宫做了许多事，但是本宫深知他只是一个江湖人，所以，一直以来，本宫都没有给他留下半点把柄！他口说无凭，是没有办法扳倒本宫的！”
皇后做事，最怕落人口舌，这些年来，虽然后宫的嫔妃对她颇有微词，但是却还真找不到整治她的举证！
她这么多年的皇后，难道是白当的吗？
这么谨慎的事情，她又岂会大意？
说着，皇后朝着身旁的侍卫招招手，低声说了什么。
那侍卫便领命去做了。
公孙墨儿好奇的上前，询问道，“姨母，你刚才吩咐那侍卫干什么去了？”
皇后摸了摸公孙墨儿细滑的小脸，“让那李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事情！”
而这边，既然皇后都已经回来了。
那唐亦瑶自然也是被重新押送到了天牢，而皇上也午睡起来，准备去书房走动走动。
裴烨同时接到两边的消息，几番斟酌，还是决定，先去天牢里看看唐亦瑶！
这两天，她应该是担心受怕了，肯定吃不好睡不好，不知道有没有瘦了？
他一心想着唐亦瑶，却不料来到天牢之后，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幕？
裴岚早已捷足先登，先裴烨一步，来天牢探监来了。
本来那牢头在唐亦瑶的身上吃了大亏，看见唐亦瑶昨晚上刚走，今儿一早上又被送回来了，开心的不行。
在心里头至少想了一百种法子来对付她！
就在他准备好蘸了辣椒水的小皮鞭，朝着唐亦瑶走来的时候。
九皇叔裴岚见状，一脚就将那牢头踹到一边，狠狠地踩在他的头上，警告他，唐亦瑶在天牢的这三天，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他裴岚就从他的身上割下一斤肉来！
那牢头从前就听说九皇叔的心狠手辣，说到做到，心中固然委屈，也只能哑巴吃黄连，眼泪水往肚子里流。
想不到这位不是重犯，却是一位小祖宗！
唐亦瑶在看见裴岚的那一瞬间，也是讶然，“皇叔，你怎么来了？”
九皇叔施施然来到绑着唐亦瑶的架子旁，冷眸蓦然舒展，挑眉一笑，“小侍卫，亏你还记得我？”
“哈哈，皇叔说笑了，之前亦瑶不过是跟皇叔开个玩笑，还请皇叔不要放在心上。”唐亦瑶此刻虽然还是嬉皮笑脸的，但是心里却紧张的要死。
她昨晚女扮男装欺骗这皇叔也就算了，最后还用影针麻醉了皇叔，甚至偷走了他心爱的玉佩。
她现在就寻思着，这某皇叔，会不会来向她索要那玉佩的？
只可惜，那玉佩已经被她典当了啊？
九皇叔伸出手指来，轻轻抬起唐亦瑶的下巴，戏谑道，“说笑？那我可觉得不好笑，原来那小菜鸡小侍卫，居然是朝廷钦犯，还是一位长孙妃娘娘？”
唐亦瑶十分反感这啥皇叔挑着她的下巴说话，还凑的这么近？
虽然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她转了转脑子，转移话题道，“呵呵，虽然我身份多重了一点，但是确实没有戏耍皇叔的意思。”
左一句皇叔？右一句皇叔？
不知道为什么，裴岚听了很不舒服。
于是冷言道，“我叫裴岚，排行老九，你可以叫我岚哥哥。”
无耻！
无耻！
唐亦瑶在心里又将这狗屁皇叔阉了千百遍！
明明就是和裴烨的太子爹爹同辈，不过是排行老九，最后一个，看起来年轻一些，但毕竟辈分还是在的。
居然叫唐亦瑶喊他哥哥？
她偏不！
唐亦瑶敛眉一笑，“哦哦！原来是九皇叔啊！第九好啊，长长久久，长长久久啊，哈哈！”
之前只知道他是皇叔，却不知是第几个？
这会儿唐亦瑶算是明白了，一般儿子里最小的，就是比较‘淘气’一些，眼前的九皇叔，就是个例子！
听了唐亦瑶叫他九皇叔，而不是岚哥哥，裴岚的脸，马上变阴沉了下来。九皇叔忽然一脸要惩罚唐亦瑶的幽怨样？
按住唐亦瑶的衣服，看了看她精致的锁骨，“啧啧，如果我记得没错，这衣服应该是我广衍殿的吧？”
唐亦瑶嗤之以鼻，心道：奶奶的，你该不是现在想叫我把衣服还给你吧？
果然，九皇叔自说自话，“你是不是该将我的衣服还给我呢？”
唐亦瑶呵呵一笑，“皇叔说笑了，这衣服现在都沾染上了污垢，亦瑶要是有命活着回去，一定给皇叔重新购办一件新的。”
“不不，我就是喜欢这一件，这一件是独一无二的。”九皇叔说着，轻轻挑开唐亦瑶的衣领。
但是眼睛却一直望着她的脸，不曾窥见衣服下的光景。
他就是想看看唐亦瑶脸上有趣的反应，从昨晚到现在，这个小鬼头，一直都是一脸微笑，好像不管什么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她都是一脸泰然？
要是一个女孩子家，被男子轻薄了？
脸上还能挂得住微笑吗？
虽然他着实喜欢这个小丫头，但是既然她都已经要死了？
不在她身上占点便宜？
好像不是他九皇叔的作风啊。
唐亦瑶看着九皇叔那不安分的手，微微有些紧张，毕竟她现在手脚都被绑在了架子上，要是这个不要脸的想对她做什么？
她是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的。
于是抽了抽嘴角，“九皇叔，要是您实在想要这件衣服，等我死了，裴烨来给我收尸，到时候，让他给我换下来，洗干净了再转交给你。”
九皇叔挑眉，“这样吧，我可以将这件衣服送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九皇叔说笑了，我现在是阶下囚，被死死的绑在天牢，你的要求，我都不可能有条件办到。”唐亦瑶别过脸去，实在是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纠缠。
“诶！你不要妄下定论嘛，我都还没有说，你怎么就知道不能实现呢？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的。”裴岚一副我不骗你的样子。
唐亦瑶想着快点打发这个无耻之徒，于是不耐烦地问道，“什么要求？”
“衣服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亲我一口？”
我呸！
唐亦瑶在心里用口水将九皇叔给淹没！
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唐亦瑶再好的性子，也被消磨殆尽了，瞪了瞪裴岚，“九皇叔都这个时候了，还想拿一个将死之人来取笑吗？”
九皇叔讪笑道，“我是认真的，可没有取笑的意思，这样吧，既然你不愿意亲我，那我退一步，你不必亲我了，但是给本皇叔亲一口？怎么样？这你也不吃亏。”
谁说不吃亏的？
简直就是吃大亏了。
唐亦瑶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忽然闪过一丝寒光，盯着九皇叔，“九皇叔！我是长孙殿下的妃子，您也不是不知道，并且，强人所难，是非常没有格调的事情。”
言外之意，您九皇叔是非常有格调的人，就不要来戏弄人家长孙殿下的妻子了。
但是九皇叔的脸皮之厚，唐亦瑶实在是无法想象。
他抚弄了一下鬓角的穗子，而后眯眼看着唐亦瑶，“本皇叔本来就不是什么有格调的人，并且你是裴烨的妻子？但是现在我亲你一下，难道裴烨会看得见吗？”
“你！无耻！”唐亦瑶这回事真的怒了，要不是她现在被双手双脚的绑在这里，定然也不会为人所难。
九皇叔莞尔一笑，仿佛那句无耻，骂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反正你都快要死了，我无不无耻？旁人又不会知道。”
说罢，他便开始朝着唐亦瑶的脸凑过来。
唐亦瑶心中惊慌，脱口而出的，居然便是，“裴烨！”
而九皇叔探手摸着她的脸，嘲讽道，“现在叫那个傻子有什么用？他是不会来救你的！”
再不啰嗦，裴岚一把扭正唐亦瑶的脸，而后便想要将他的薄唇贴上去。
裴烨这个时候，刚刚走进天牢，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听见裴岚说……他这个傻子，是不会来救老婆的？
冷眸黯然，裴烨站在牢狱的过道里，声音宛若幽冥一般，冷的吓人，“九皇叔……我这个傻子，倒还真来了呢。”
声音虽然冷冰冰的，但是语调轻松，完全不像有人在轻薄他的女人一般。
裴岚本来都快要吻上去了，但是蓦然听见这么一句，怵然回过头来，看着眼前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裴烨。
“侄儿，你怎么来了？”九皇叔脸色一变，瞬间放开唐亦瑶，亲热的和裴烨说着话。
裴烨缓缓朝着裴岚走来，嘴角带笑，“我要是还不来？指不定皇叔要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来呢？”
九皇叔自嘲了一声，“侄儿可真会说笑，皇叔方才不过是逗逗侄媳罢了，哪有侄儿想的那么严重？”
“但愿如此！”裴烨冷哼一声，下了一道逐客令，“那皇叔要是没有什么事了，就请回吧？我和我家亲爱的娘子，还有些悄悄话要说。”
这个时候，裴烨是真的不能做到装疯卖傻了。
什么情况都能忍，但是自己的女人被调戏？
这还叫他怎么忍？
忍了还叫男人吗？
裴岚眼光一泠，眼前的侄子，今天很不一样？
应该说，看起来跟正常人无异？
裴岚本来还想多问几句的，但是看见裴烨那双狭长的狐狸眼，一直盯着他，感觉心里冷意横生。
他便也沉下脸走了出去。
这臭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凌厉的眼神了？
送走了九皇叔之后，裴烨赶紧来到唐亦瑶的面前，将她的衣服往上拉了拉，充满歉意的说了一声，“对不起，我来晚了。”
唐亦瑶看见裴烨的那一瞬间，这两日紧绷着的神经，终于一刹那松了下来，“你总算是来了，我……这几天……”
唐亦瑶忽然脸上一红？
她其实很想说，我其实这几天一直在想念你。
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裴烨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她脸上的红晕，便知道她要说什么。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嚣张跋扈的唐亦瑶，这样气馁。
要是在平时，他肯定会借机嘲弄一番，但是今天？
看着架子上，浑身脏兮兮，一脸疲倦的唐亦瑶。
缓缓伸出手来，轻轻将唐亦瑶鬓边的碎发撩起，顺在耳后，眼神温柔，却是正儿八经的说了句，“今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叹气，就算我一时不在你的身边，刀山火海，总是要赶去的。”
唐亦瑶蓦然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细心替她擦去脸上污垢的男子，眉目如画，凤眼似水，宛若浮萍飘絮，万道流光。
心口猛然一滞，嘴唇抖了抖，却是不该说些什么。
想了想，索性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朝着裴烨，勾了勾唇角，由衷的笑了笑。亦瑶，你不要着急，我已经找到了真凶，现在马上出去向皇爷爷给你澄清！你先委屈一会儿，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便会回来。”裴烨说罢，便折转身子，想要出去。
“裴烨！”唐亦瑶忽的喊了一声。
裴烨转过身来，“什么事？”
唐亦瑶愣了愣，是啊？
她忽然喊裴烨干什么？
刚刚看见裴烨要走，居然心里有点微微的不安，嘴里的话，就像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自己蹦了出来，现在想想？
她好像也没有什么要说的？
于是尴尬的笑笑，“路上小心。”
“恩，放心吧。”说完，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个跨步，便朝着外面赶去。
只有赶紧将外面的事情摆平，唐亦瑶才能尽快从牢房里出来。
唐亦瑶轻轻咬着下嘴唇，思索着，难道她开始渐渐在乎裴烨了？
所以刚才才会条件放射地叫住他？
心脏还是咚咚的跳着，宛若装了一只调皮的小兔子，频频的撞着她的心口。
裴烨的那句话，是她这一世，上一世，听见过的最实在的承诺……今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叹气，就算我一时不在你的身边，刀山火海，总是要赶去的。
不知不觉，她便咧开嘴，看着裴烨出去的方向，一动不动，跟个望夫石似的。
裴烨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但是却不料，等着他的，还有一番波折呢。
李二在天牢的外面，等候着皇长孙殿下出来。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跑出来一个小宫女，一路上不时的用眼睛瞄着周围，生怕有人看见她似的，找到李二之后。
忽然站定，小声的喊了一句，“你是李二？”
李二一惊！
这小宫女为什么会认识他？
眼神闪躲了一下，而后撇清身份，“不，什么李二？我不是，没有听说过。”
那小宫女冷笑一声，“我是皇后宫里的婉儿。”
李二身形一震，尴尬的笑了笑，“哈哈，皇后？皇后宫里的人，来找我干什么？”
婉儿看他装蒜的样子，也不戳穿，直接从手袖里，掏出一块方帕，交给李二，“皇后娘娘说了，只要你看了这帕子里的东西，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罢，婉儿便要转身离去，但是在走出一步的时候，又忽然折转身子来，阴测测的看了李二一眼，“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请李公子想清楚了，皇后娘娘做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言毕，似笑非笑的看了李二一眼，再不耽误，加快脚步，朝着远处走去。
而李二颤巍巍的将手中的方帕打开。
赫然看见一只血淋淋的耳朵！耳垂上，分明就是去年冬天，他送给母亲的红珊瑚耳坠！
“娘！”李二低吼一声，颤抖的将手中的方帕收在了怀中。
心里乱糟糟的，皇后既然能将他母亲的耳朵割下来，也便是说，她已经挟持了他的家里人。
要是他今日公然敢讲皇后所做的事情捅出来的话。
那他全家上上下下……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是一阵刺痛。
这时候，裴烨匆匆从天牢里走了出来。
拍了拍李二的肩膀，“咱们走吧，现在就去找皇爷爷，我一刻也不想让亦瑶在天牢里待着了。”
李二抬眸，看了看既是暗阁阁主，又是当朝的皇长孙裴烨。
左右为难，但是脚还是像不是自己的一般，跟着裴烨走去。
一边是整个风斩阁的兄弟，一边是生他养他的至亲。
这该如何选择？
李二此时满头大汗，牙都快要咬碎了，也想不出个办法来。
但是也不敢将皇后威胁他的事情，告诉裴烨。
裴烨带着李二走件书房的瞬间。
皇后正在细心地为皇上捶着背，一脸旖旎，“皇上，臣妾的手艺有没有进步啊？”
皇上惬意的眯着眼睛，赞许道，“后面不仅聪明贤惠，就连这捶背也是比那些小宫女强太多了。”
裴烨看见皇上，也不行礼，只是开心地上前，走到皇上的面前，“皇爷爷，我也来给你捶一锤吧。”
说着，直接将皇后推到一边，“皇奶奶，您就先休息休息吧。”
皇后听闻这句‘皇奶奶’，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
这小兔崽子，她什么时候成‘奶奶’了？
虽然她是皇后，但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皇上虽然五十高龄，但是却也精神烁砾。
她尴尬的笑笑，朝着裴烨说道，“本宫倒是好福气，什么时候竟也多了这么大的一个孙子了？”
以往裴烨都是称呼她为娘娘的。
今日难不成是存心气她？
皇上听出了皇后话中有话，按着她的手笑道，“皇后莫要生气，童言无忌嘛，况且烨儿是将你当亲人，才会这么喊你的。”
童言无忌？
皇后白了裴烨一眼，要多大的童子，才能长这么高的个儿啊？
“烨儿，你今儿个，来找皇爷爷什么事啊？”皇上看着这孙子虽然痴傻，但所幸还是孝顺的，他也很疼爱这个孙子。
尤其是现在孙女也死了，他便更加疼爱这个独孙子。
“皇爷爷，我昨晚上做梦，死去的妹妹来向我托梦，说杀死她的，其实另有其人，并不是唐亦瑶。”
皇上一听，裴茵居然给她哥哥托梦来了，当即也是收敛心神，好好的听着，想着这苦命的孩子，究竟是要给她哥哥说些什么？有没有给自己带话的？
而皇后则是敛眉，眼中狠历异常：这小兔崽子！究竟要接着‘梦话’，在皇上面前扯什么滚犊子！
李二则是在看见皇后的那一瞬间，吓得偏着脸，立在柱子旁，仿佛那柱子便是他的靠山一般。
“那烨儿，茵儿有没有说那究竟是谁将她杀死的呢？”皇上急切的问道。
裴烨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皇后，而后继续道，“当然说了，妹妹说，是她自己将自己杀死的！”
“啊！”皇上惊讶道，“这怎么可能呢？”
皇后也是讪讪笑道，“所以啊，裴烨，梦境就是梦境，裴茵会自己杀死自己？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裴烨笑了笑，“皇爷爷，但是妹妹就是这样说的啊，我在梦中也是不理解，于是就问妹妹，但是妹妹坚持说，杀死她的，真的是她自己，但是，真正的主谋却另有其人！”
说到主谋的时候，皇后的身子明显一震，尤其是看着靠在柱子旁边的李二，她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裴烨继续道，“在梦里，我问妹妹真正的主谋究竟是谁？妹妹忽然拿起桌子上的笔墨，画了一张地图，她说，让我第二天照着这张地图去寻一个人。”
皇上越听越悬乎，但是也渐渐的入了迷。
“妹妹给我托梦，不管是真是假，我自然是不敢怠慢的，梦醒的时候，我立马去看我的书桌！果然是看见了放在上面的一张地图！”
“哦！”皇上大为震骇，“看来世茵儿真的来过啊！”
古人都是很迷信的，尤其是皇上，一向信奉佛教，相信鬼神传奇。
裴烨点点头，“于是我一拿到那地图，马上就朝着地图上的地方赶去了，一刻也不敢耽误，皇爷爷，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烨儿你看见了什么？”
“我在一个小巷口，看见了一个女子的背影，和妹妹十分熟悉！我便试着喊了几句，那女子转身！居然是和妹妹长得一模一样！”
“啊！居然会有这等事！”皇上惊骇道。
旁边侍立的小宫女立马用手绢捂着自己的嘴，此时长孙殿下的声音阴测测的，宛若来自地狱的幽冥，而他讲的故事，又实在是诡异她们都害怕的面露惊色！
皇后则是嗤之以鼻的看着裴烨，想要看看他究竟能编出个什么故事来？
裴烨不急不缓道，“我看见是妹妹，一时激动，便朝着妹妹跑了过去，但是妹妹看见我，脸上居然不是惊喜？而是一脸的惶恐！掉头就跑！”
皇上也是疑惑，“茵儿看见你为什么要跑呢？”
“是啊，孙儿也不明白，于是一边在她身后喊着她，一边追着她跑！但是在下一个拐角的时候，忽然看见地上掉了一张脸！”
“啊！”众人皆是一惊，虽然是大白天的，但是那些小宫女直接被吓得惊叫连连，一身冷汗。
而站在一边的李二，也实在是很佩服阁主瞎编乱造的本事。
“脸？地上怎么会有脸呢？”
“是的！皇爷爷，地上确实有脸，并且还是妹妹的脸！”说着，裴烨居然往怀里掏了掏，“烨儿还将那张脸也带来了！”
“啊！”
终于，旁边的一个小宫女，实在是忍受不了，忽地惊叫一声，朝着门外跑了出去！
而皇上也是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现在裴烨贴他那么近，要是忽然从怀里拿出来一张血淋淋的脸，那可不得将他这半条老命给吓掉！
裴烨说着，居然忽地从怀中，掏出一个人头来！
准确的来说，那其实是一张人皮，由于还**上还带着假发和头饰，人皮的范围，甚至做到了脖子以下的部位。
所以一眼看去，俨然就是一颗栩栩如生的头颅！
“救命啊！”屋子里还剩着的几个宫女，也是惊叫着一哄而散！
皇上的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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