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1

　　唐亦瑶红着脸，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裴烨。

　　要是在平时，她一定会大呼裴烨无耻，因为他之前也常常开这样的玩笑。

　　但是今天？

　　唐亦瑶看得出，他是认真的。

　　这天底下，最难对得住的，便是真心。

　　面对真心，每说一句话，都必须是要小心翼翼，要是稍有差池，两人皆是万劫不复。

　　唐亦瑶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她决定快刀斩乱麻！

　　她已经是有未婚夫的人了！怎么能误人子弟呢！

　　或许在外人的眼里，裴烨就是一个痴傻的皇长孙，但是她知道，裴烨，真是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唐亦瑶转眸，坚定的看着裴烨，正要开口。

　　哪知裴烨忽然捂住了两只耳朵，而后猛然闭上了眼睛，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想听，我只知道，我现在就像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你阻止不了我，因为在你没有答应我之前，我还是我自己的，而你，也不必急着给我答案，时间，会证明一切，我，会证明一切的。”

　　裴烨的话语淡淡的，可却像是千斤的大石头一般，打在唐亦瑶的心头！

　　除了对这片真心的愧疚之外，还有……电闪雷鸣般的感动！

　　唐亦瑶缓缓的低下头来，揪着手指，也不知该说什么。

　　而裴烨说出这一段话，像是用完了所有的力气。

　　“哗……”的一声从水里起来，背着唐亦瑶，没有看她的脸，语气淡淡，“我先回去了，你再泡一会儿，也快回去休息吧，晚上……记得好好盖被子，以后，在你没答应我之前，我都不会再进来给你掖被子了。”

　　说罢，没有片刻的停留，大步流星的朝着屋子走去。

　　唐亦瑶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裴烨的背影，直到目送他消失在了拐角处……忽地轻声叹了一口气。

　　看着水中莹莹的月光，周围鲜红的荷花，不知在想着什么？

　　而屋顶上的地镜，却也看了这一出‘好戏’。

　　心中疑惑：这两人明明就是夫妻，为什么这么别扭？

　　地镜只觉得世人之间的感情，实在是奇怪复杂，还是像他这样，清心寡欲，不近女色，来的最逍遥自在。

　　地镜就算这样定定地看着水中只穿着单衣的唐亦瑶，也没有半点脸红的意思。

　　应该说，他生性薄凉，从出生开始就是这个样子，脸红这种无趣又没有意义的事情，他完全是不能理解的。

　　看了一会儿，地镜又合下眼来，闭目养神，明天还要继续看着这个难伺候的长孙娘娘呢。

　　而唐亦瑶泡了一会儿，便也回屋去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裴烨答应唐亦瑶去皇宫给她找《异书》。

　　而唐亦瑶也正好到了和暗阁阁主约定的日子。

　　这日，她随意打扮了一下，梳看个祥云髻，头顶斜插着一支白玉响铃簪。手拿一柄扇水墨团扇，身着一袭茜素青色的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脚上穿一双软底珍珠绣鞋。

　　身边没有带任何人，牵了一匹马，落落大方的出门了。

　　在走出长孙府的那一瞬间，唐亦瑶简直就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

　　那些守门的侍卫，居然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丝毫没有将目光钉在她的身上，也没有问她去哪儿？

　　之前裴烨不是将她管的死死的吗？不管去哪里，都要向那些侍卫报备？

　　而今？

　　难道她的身边真的有暗卫？

　　可是唐亦瑶用了诸多的方法实验过了，还落得一身的倒霉，也不见那个什么神秘的暗卫出现啊？

　　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个什么名堂来，唐亦瑶索性不去想它。

　　看了看手中的布袋，里面放着一些晒干的咸鱼干，不多不少，刚好是两条！

　　她这会儿要拿着她亲自晒的鱼干，去鹳雀楼找煌。

　　实现她三日前对煌许下的承诺。

　　鹳雀楼也算是这酆岚城有名的观景台了，它坐落在祁连山的半山腰，能够将底下的风景俱收眼底。

　　云雾缭绕间，亭台楼阁，宛若蓬莱仙境一般，据说这里是暗阁阁主煌的产业，不同于顾羲和昙花酒楼的奢侈繁华，这里自有一种高洁的风雅之气，装潢简单复古，桌椅板凳也十分平实。

　　也不曾有什么歌女说书人一类的娱乐消遣。

　　平时就是一些爱好清净的文人骚客，来写诗作画，或者是一些官宦人家的小姐，也会来此地看看云海，吃吃茶点。

　　用唐亦瑶现在的术语来说，那昙花酒楼就宛若是一间酒吧，而这鹳雀楼，却像是一个安静的茶室。

　　唐亦瑶施施然走近了鹳雀楼三楼靠近栏杆的小桌前。

　　煌只是只身一人，脸上依旧是一块银色的面具，身上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雪衫，三千墨发只是随意的取两鬓的一小缕挽起，却更添几分烂漫风采。

　　他只是随意的坐在那里，桌子上摆着一壶清茶，两只陶制的杯子。

　　简简单单，干净平实。

　　由于他离阑干最近，周围的云海宛若围绕着他，丝丝缕缕的轻烟，在他身边游离不定，再加上他那一身的清姿，居然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煌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但是他周围那一圈的桌子，都没有人敢靠近。

　　而更是无一人上前搭话。

　　唐亦瑶缓缓地朝着煌走近。

　　煌在唐亦瑶踏上三楼的那一刻，便已经发现她了，但却没有出声叫她。

　　因为他知道，茫茫人海中，他一定是最耀眼的那一个，唐亦瑶很快就会发现他。

　　“阁……”唐亦瑶开口，便想叫出煌的名讳。

　　煌忽然抬手，阻止了唐亦瑶，微微一笑，“叫我白公子就好了。”

　　唐亦瑶诧异了一瞬，转而明白，了然的笑笑，“白公子，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她也知道，像煌这一类人物，不方便在外面说出名讳。

　　煌垂眸，看了看唐亦瑶放在桌子上的黑色包裹，却是不急着拿，问了一句，“你喜欢什么样的茶？”

　　“啊？”唐亦瑶微微有些诧异，在她的理解中，像煌这么高冷的人？

　　她来到鹳雀楼之后，难道不是像一笔交易一样。

　　她和煌坐在对面，然后两个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但是现在？煌居然问她喜欢喝什么茶？

　　之前在黑山寨，煌不是都懒得跟她讲一句话吗？

　　“咳咳……”唐亦瑶轻声咳了一声，“那就龙井吧。”

　　“你喜欢龙井吗？”煌低声询问。

　　“恩？”唐亦瑶又是一愣，煌这……怎么和昨天截然不同啊？

　　其实她不是很懂茶，只不过随口一说罢了，于是木讷的点点头，“是啊，我最喜欢龙井茶了！”

　　煌扯是。”这儿的小二也不像外面的小二一样，随时很热情，并且弯腰恰哈的，而是正正经经，言简意赅。

　　煌抬手修长白皙的左手来，支起手中的杯子来，轻轻放在淡色的唇边浅酌了一口，“我喜欢竹叶青。”

　　“哦！”唐亦瑶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了，说话总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煌有病啊，他喜欢喝什么茶，跟她说干什么？

　　不多时，那小二就将一壶上号的龙井给拿上来了。

　　她刚想去碰，煌抢先一步，接过那壶龙井，亲自给唐亦瑶倒了一杯。

　　唐亦瑶有些受宠若惊，也是当即拿过煌旁边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他喜欢的竹叶青。

　　然而煌却微微一笑，将眼前的竹叶青给排开，挑眉一笑，“我现在不喜欢竹叶青了。”

　　“不是吧？这才多久？你就改变主意了？还说我们女人善变，我看你们男人更善变！”唐亦瑶嗤之以鼻。

　　煌无奈的笑笑，“我很少变的，但是今天看见你忽然就变了。”

　　“什么？”唐亦瑶有些恍惚，这还是昨天所见过的暗阁阁主吗？

　　煌接着说，“我之前喜欢竹叶青，但是自从知道你喜欢龙井，我决定以后也喜欢龙井了。”

　　“……”唐亦瑶眨了眨好看的桃花眼，她竟然无言以对？

　　这不是煌应该说的话啊，这分明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才会说的话啊！

　　看唐亦瑶一脸茫然诧异的样子，煌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好了，我是逗你玩的，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这鹳雀楼是我的，以后你要是想来，就随时可以来，并且酒水一律不要钱，我已经跟这里的掌柜的说过了。”

　　唐亦瑶愣了愣，立马伸手，摆出了一个停止的姿势，“白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俗话说的好，吃人家嘴软，那人家手短，以后我来不来还是一回事，就算是我来了，也一定会给钱的。”

　　煌扯了扯嘴角，看着唐亦瑶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平时在长孙府，怎么就那么没脸没皮的跟他要钱呢？还一来就是一万两黄金？

　　煌要是知道，他之前给唐亦瑶的一万两黄金，已经被唐亦瑶遗落在了皇宫的水牢？那还不该气死？

　　“好了，你的东西我谢谢了，阁中还有事情，我先走了。”说完，煌忽然恢复了一脸的冰霜，想要伸手将桌子上的晒鱼干给拿走。

　　正在这个时候，旁边一个桌子正在画画，书生打扮的人，忽然从裤腿里，抽出了一把软剑来，朝着桌子上就是一刀！

　　电光火石之间，唐亦瑶已经机智的闪到了一边，虽然心里隐隐约约为煌担心，毕竟煌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她看两人身形都太快了。

　　全是一等一的高手！

　　她就算想要上前去帮助煌，但是也不能贸贸然，只能在旁边等着，寻找契机。

　　而旁边的那些客人，在看见这边的情况的一瞬间，便纷纷尖叫着跑开！

　　煌腰上虽然插着剑，但却一直没有拔出来，而只是拳脚相加，那书生打得卖力，而煌的身形却宛若闲庭散步一般，丝毫没有压力。

　　唐亦瑶也隐隐看出来了，煌其实根本就不用和这个书生过这么多招式，他其实就是在耍这个书生！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他要是快点解决的话，那这屋子里面的桌椅板凳，不就不用“白白牺牲”了吗？

　　但是很快，煌就告诉了唐亦瑶这个问题的答案。

　　煌现在蒙着上半边的脸，眼睛透过面具，还是看得见的，他忽然身形一闪！

　　来到唐亦瑶的面前，朝着唐亦瑶眨了眨眼睛，而后又倏然闪到那书生的旁边，继续和那书生‘玩’着。

　　唐亦瑶愣了愣……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表演给我看吗？

　　可这是为什么呢？

　　就在她困惑不解的时候。

　　那书生忽然朝着唐亦瑶上前一步！刺出手里的软剑！

　　煌大骇！

　　都是他太大意了！本来是想着好好的在唐亦瑶的面前露一手。

　　毕竟在长孙府，他的身份是裴烨，是傻子皇长孙，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在唐亦瑶的面前卖弄一番，这次便想接着煌的身份，证明一下自己！

　　可是这书生居然将目标转移到了唐亦瑶的身上！

　　“该死！”煌忽然低吼一声，敢动他的娘子，难道这刺客是不想活命了吗？

　　他足尖一点，蓦然上前，伸出一掌！

　　想要打在那刺客的身上。

　　出掌前，煌就已经算好了时间、距离和角度，用上了十足的功力。

　　而那刺客也不是傻子，他想要在暗阁阁主眼皮底子下杀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他其实在对唐亦瑶发起攻势的瞬间，就已经想好了变数，那一剑其实是虚招，他真正的力量，是用在了腿上，在刺出那一剑的瞬间，他便知道煌会立刻做出反应。

　　于是他也陡然改变去势，脚上用力，用他生平最快的速度，半旋了一个圈，瞬间转到了唐亦瑶的身后！

　　用剑贴着她的脖子！

　　而这么一来，煌的这一掌，便是正正的对准了唐亦瑶！

　　“糟了！”煌立马强行逼自己止住了掌势，但是这样近的距离，又是这样快的速度。

　　他强行收功，“噗……”的一声，煌捂着自己的胸口，蓦然喷出一口血来！

　　与此同时，一直在暗处负责保护唐亦瑶的暗卫……地镜。

　　在看见书生动手的刹那，便已经瞬间坐在了离打斗地区最近的桌子旁，好准备随时动手。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出手，是因为阁主在和那书生打斗的时候，煌朝着他比了一个手势。

　　意思就是让他不要出手。

　　地镜自然是唯命是从。

　　只是他也不明白，阁主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谁也想不到，这刺客忽然忽然改变攻势，朝着唐亦瑶出手了？

　　本来此刻地镜是在这刺客的身后，完全可以先发制人，在刺客刀剑割破唐亦瑶喉咙的瞬间，先将这刺客给铲除的。

　　但是……

　　之前阁主给他打过手势了，阁主在的话，他也就不需要动手了。

　　于是他依旧悠然的拿着茶杯，缓缓的品着那里面的铁观音。

　　主要是煌不需要他的帮忙，那唐亦瑶就算是死了，他也不会出手的。

　　那刺客用剑抵着唐亦瑶的脖子，唐亦瑶心中大骇，当即亮出了寒针别人不知道唐亦瑶戒指里的寒针，可煌又岂会不知？

　　在他看见唐亦瑶亮出寒针的瞬间，他便朝着唐亦瑶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唐亦瑶微微有些诧异，煌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不可能啊，他是怎么看出她准备动手的？并且她的戒指现在都还是藏在左手后面？

　　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唐亦瑶还是垂了垂眼眸，答应煌不轻举妄动。

　　刺客一身冷汗，煌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刚才他虽然用了全身的力量才将煌的那一掌避开，但还是被他的掌风震到了内脏！

　　煌实在是太恐怖了，这仅仅只是掌风就能让他这样，要是他那一掌真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他敢保证，立马暴毙还是便宜的，恐怕他会被震的四分五裂！

　　那书生打扮的刺客，颤颤巍巍的朝着煌说道，“将你手上的东西交出来，然后退后十步！不然，我手里的这个小美人！”

　　说着，那刺客居然刀刃一压！唐亦瑶的脖颈之上，立马就出现了一道血痕！

　　“住手！本座答应你！”煌还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紧张，要是唐亦瑶有个三长两短？

　　他一定要将这个刺客碎尸万段！

　　说着，煌立马将那黑色的包裹，扔到了刺客旁边的桌子上，并且朝后退了十步有余。

　　冷冷道，“你现在可以放了她吧？”

　　唐亦瑶讶然，这刺客来，为的不是煌的命，也不是她的命，而是……桌子上这两条晒鱼干吗？

　　唐亦瑶愕然，轻轻开口，生怕说话声音大了，被搁在脖子上的长剑划破喉咙，“大哥……大哥你听我说……”

　　“闭嘴！”那刺客忽然朝着唐亦瑶大喊，手中的刀剑又紧了一分。

　　唐亦瑶感受到脖子上一凉，又剧痛了一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立马住口。

　　虽然上一世也常常被绑架，但是那些绑匪都是为了他们家的钱，绝对不会真的将她给杀死，而现在？这个刺客明显就不是要钱财的主。

　　她不过是想告诉这刺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这包裹里面，其实是两条臭鱼干而已，要是她喜欢，她可以送他一车，求他不要她的小命。

　　然而……这刺客现在情绪十分的激动，居然连半句话都不允许唐亦瑶说了吗？

　　老天爷，她今天不过是来给煌送两条鱼干的，可不想将自己的命给搭在里面啊！

　　那刺客见堂堂暗阁的阁主，居然真的为了这个女人，退后了十步有余？

　　忽然有点得意忘形，冷哼一声，“哼！暗阁的阁主怎么了？现在还不是要乖乖的听我的话？”

　　煌冷笑一声，要不是他手里有唐亦瑶的命，这样的小喽啰，不要说是十个，就算是一百个！也断然不是他的对手。

　　“本座现在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现在不是应该把唐亦瑶给放了吗？”

　　那刺客朗声大笑，“哈哈！这么好的机会，我现在拿捏着这小姑娘的命，也是能随意命令堂堂的暗阁阁主，这事迹，够我得意一辈子了，我又岂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我现在命令你！把自己的右手给砍下来！”

　　“什么！”唐亦瑶蓦然大喊一声，朝着身后的刺客说道，“你不要过分！”

　　煌眼神一泠！

　　这刺客……还真是卑鄙无耻啊。

　　而坐在一旁安静喝茶的地镜，也是神色一动，煌是他们的领袖，会为了一个小姑娘，废掉自己的右手吗？

　　煌的眼眸蓦然变为暗红色！他的疯血症发作了……

　　这个刺客，居然敢这样逼他？

　　他现在只想上前生啃了这混蛋，一旦疯血症发作，有时候，他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煌眼中波涛汹涌，愁思百结，纠结了好久。

　　闭上了眼睛，狠狠地咬着牙齿。

　　片刻之后，再次睁开，又是一片澄澈的黑色，他轻启薄唇，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好。”

　　“好。”煌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来。

　　手没了，他照样能杀死这刺客。

　　但是手没了，也就意味着他间接放弃了皇位的争夺，因为皇帝，绝对不能是一个连右手都没有的残疾来做。

　　可是，要是现在不砍掉手，唐亦瑶便会死。

　　皇位？唐亦瑶？

　　这几个字刚才一直在他的心中闪现，纠缠，斗的难解难分。

　　但是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冰河一般的沉静。

　　没了天下，还能活，但是没了唐亦瑶，他不能活。

　　于是，他淡淡的说了一个好字。

　　转而去抽腰间的寒冰剑。

　　“不要啊！”唐亦瑶冒着脖子上搁着剑的危险，朝着煌大喊道，“你别傻了，你现在砍了右手，他还是会耍赖，他指不定下一步，还能叫你砍掉左手，或者是左腿？甚至是脖子？对面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你真的要做吗？再说了……我们非亲非故，甚至连朋友都不是，上次你已经冒着生命危险跳下悬崖救我了，今日……你断不可为了我做傻事啊！”

　　煌听闻，微微皱眉，是啊，唐亦瑶说的有道理，这刺客能骗他一次，也便能骗他两次……

　　刚才是因为太紧张唐亦瑶了，才会这样冲动。

　　“可是……你怎么办？”煌感觉胸口的地方，都快要窒息了。

　　“你不要管我！直接杀了他！”唐亦瑶想打一个赌，要是她现在死了，会不会再次穿越？回到现在？

　　虽然这个可能几乎是不可能，但她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

　　地镜在听闻煌说，他愿意砍手来救唐亦瑶的时候，蓦然睁大了眼睛！

　　这万年不动的冰山，这时候也震惊了！

　　手中按着佩剑，随时准备暴起！

　　这种情况，就算是阁主愿意将自己的右手给叫出来，他这个做弟子的，也是断然不能同意的，在煌准备拔剑的那一瞬间，地镜已经将怀中的镜子给掏了出来！

　　要是阁主要动手，他就算是没有阁主的命令，也绝对是要出手相救！

　　救的当然不是唐亦瑶，而是他们的阁主。

　　暗阁要是没有四肢健全的阁主？很可能在一年之内，就被各大门派分崩析离。

　　他又岂能坐视不理呢？

　　但是，他想不到，这唐亦瑶也是个硬气的，在这个生死关头，她可以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而劝煌不要做傻事？

　　那刺客看着煌这般犹豫，刀剑又往唐亦瑶的脖颈之上蹭了蹭。

　　唐亦瑶当即又是渗出一丝鲜血来，脸色惨白，这次虽然更痛了，但她却是没有多说一句话，她不想煌为此担心。

　　“煌！你还犹豫什么？要是你现在不将自己的右手给砍下来？你信不信刀剑无眼！这小娘们儿的头，我很快就能给你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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