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春风楼饮宴

　　落日西沉，红霞满天，东边天上已经现出几点星光，空中一群鸟儿快速飞过，落入林中不见。

　　“咚咚咚……”城中钟楼上，暮鼓声声吹人还，这是要关城门了，居住在城外的小贩和乡人们，成群结队赶向四处城门，准备回家，要不然城门一关，就只能在城中投店，白费许多银钱。

　　街上的有的商铺，也开始点起灯笼，收拾清点货物，准备打洋。

　　虹桥旁边的万寿坊，一串串的灯笼纷纷点亮，笙歌丝竹，也悠悠传来，这是江阴城的红灯区。南临黄田河，是一处好地方。离内城近，内城的官员与江阴贡院的学子们便是这儿的常客，外城商贾们也是来来往往，穿梭其间。

　　辛弃疾带着阿福与李汴，跟在陆奇身后，一路朝着春风楼行去。

　　本来辛弃疾是只打算带阿福去的，但是李汴非要去看看这春风楼的姑娘，到底有没有丽春院的元西姑娘美貌，于是就跟了去，但是约定好了，到时候只能和阿福在大厅之中，吃喝等待。

　　春风楼高三层，乃是江阴青楼勾栏之首，很是气派豪华，就外形规模而言，丝毫不输于临安的丽春院这等天下文明的大型青楼勾栏。

　　“公子里边请！”两个龟公和打扮美艳的姑娘正站在门口迎客，此时天色刚刚黒尽，只有往楼里走的，没有出来的。

　　“哟！陆大人来了！快请快请！杨大人他们已经在三楼甲字号房中等着了！”一位三十多岁，身穿鹅黄衣衫的美艳女子笑着，挥舞着手上的绣花手帕，迎了上来行礼。

　　“春红妈妈！”陆奇拱手，指着辛弃疾道：“这位是新任签判大人，辛大人，还不拜见？”

　　“奴家春红见过辛大人！辛大人可真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呀！”那春红妈妈连忙笑着行礼恭维道。

　　辛弃疾和陆奇在这春红妈妈的邀请下，上了三楼，阿福则带着李汴在一楼大堂找了个坐为坐下喝茶吃点心。

　　一进门辛弃疾就看见杨师中，陈林等十余人，谈笑正欢，，旁边坐着一位美貌女子，正吹着笛子，为众人助兴。

　　“哟！辛大人来了！”陈林正好面对房门，看见之后，连忙就拱手说道。

　　当下便是一翻见礼，末了，杨师中朝着门口的春红妈妈道：“人已到齐，快些上菜吧！顺便把林梦姑娘叫过来为我等唱曲助兴。”

　　“是！”春红妈妈笑着答应后，退出去，带上了门。

　　“辛大人自临安而来，想必是去那临安大瓦子内玩耍过的吧！”众人坐定后，陈林笑道。

　　“说来惭愧！在下在临安城内盘桓的时日并不长，仅仅去过那丽春院一次。”辛弃疾谦虚道。

　　“丽春院！辛大人去过丽春院，可曾认识那文心姑娘？”陈林听完，问道。

　　“倒是见过！不过那文心姑娘现在已经接掌了丽春院，现在应该叫文心妈妈了。”辛弃疾道。

　　“文心妈妈！”杨师中听了，微微动容，旋即有喃喃自语道：“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他与那……”说道这儿，杨师中突然停住干笑一声又道：“那文心姑娘可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儿啊！”

　　“确实是难得一见，而且气度不凡，不似一般青楼中人，现在她的青楼都开始改行了，不接皮肉生意了！”辛弃疾听到杨师中说话说带一般，便有些好奇，说出文心的现状，看是否能从他口中套出一些东西，毕竟现在的文心和张承乾算式生意伙伴。

　　“这文心性情便是那般，会如此做也是在情理之中！”杨师中微微点了点头。

　　“吱呀！”一声，们被推开了，春红妈妈笑着道：“各位大人，我家林梦女儿到了！奴家这便去催促厨房，让他们快些上菜！”

　　“去吧！去吧！”陈林摆手道。

　　“奴家林梦，见过诸位大人！”那林默姑娘抱着一把琵琶，蹲身行礼。

　　只见这林梦姑娘生的十分美丽，个子不大，罗群轻腰，纤腰只手堪握，清秀的小脸细滑白嫩，宛如婴孩，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扑将上去，把这娇小美人儿拥在怀里，不让她受任何委屈和伤害。

　　“林梦姑娘请起！”杨师中笑道，又指着辛弃疾道：“今夜是为我们新任签判辛大人接风，你可要让辛大人尽兴啊！”

　　“奴家见过辛大人！”林梦又朝着辛弃疾行了一礼。

　　“见过林梦姑娘！”辛弃疾也回礼。

　　“即是如此，奴家便为众位大人献上一曲《阳春白雪》为大家助兴，还望大人们姑且听之。”林梦温言道。

　　众人自是笑着答应，之前吹笛子的女子，此时行礼退下。

　　琵琶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水滴清泉。

　　一翻推杯换盏，互相恭维敬酒，把酒宴的气氛推至**。然而，这宋代文人雅士最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酒宴之间，吟诗作赋，这一群人都是文官，自然不能免俗。

　　一群人举杯吟诵，可都是一些不怎么入流的打油诗，或者是打油诗都算不上的顺口溜。辛弃疾听了，便没了吟诗作赋的念头。

　　“辛大人，听闻您师出亳州名士樱宁居士，刘瞻。刘岩老老先生门下，文采必定不凡，何不赋诗一首，也不今夜这没人美酒啊！”杨师中举杯，朝着辛弃疾说道。要说这一群人中，谁最了解辛弃疾的背景，便是这杨师中。眼见辛弃疾只是饮酒笑谈，谦虚谨慎，便想要探探辛弃疾的低。

　　“偶…原来辛大人是名士高徒！为何不一展文采？”陈林听了，也颇为奇怪，一般来说凡是有些名气的大家弟子，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的家伙。一遇到这种吟诗作赋，出风头的事情，都是争先恐后的，可是这辛弃疾却是稳如泰山，没有丝毫要吟诗的样子。

　　“辛大人来一首吧！”

　　“对呀！还请辛大人一展才学！”

　　其他的官员全都跟着举杯起哄，这些人，多是见辛弃疾半天没动静，一位辛弃疾虽然出自名士，但是应该没有多少真才实学，不然早就出言争先了。

　　只有那杨师中和陆奇认为辛弃疾应该是有真才实学的人，但是也不知到他为何不出言。

　　眼见如此，今夜便是推脱不去了，看了大多数人眼中怀疑轻视的神色，辛弃疾也觉得自己应该做一首出来。否则，恐怕这些人不但看不起自己，自己老师的名声说不定也会被这些人看不起。

　　“诸位大人如此盛情，辛某若不献上拙作，恐怕便是无礼了！也罢！辛某便拼凑一首，权当为各位大人助兴！”辛弃疾起身道。

　　“辛大人请！”众人纷纷说道，语气之中还是有几人带着轻视。

　　“江城子--戏同官”辛弃疾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抱于腹前。

　　看着这林梦姑娘，缓缓走了两步：“留仙初试砑罗裙。小腰身。可怜人。江国幽香，曾向雪中闻。过尽东园桃与李，还见此，一枝春。”

　　上片吟完，在场众人都呆住了，这可不是自己等人那几句打油诗和顺口溜能比的，于是方才心有轻视戏谑的人，都低下了头，本就因为喝酒通红的脸上，更加红的鲜艳了。

　　“庾郎襟度最清真。挹芳尘。便情亲。南馆花深，清夜驻行云。拚却日高呼不起，灯半灭，酒微醺。”一首吟完，辛弃疾朝着林梦姑娘拱手施了一礼。

　　只见林梦姑娘静静的看着辛弃疾，一双剪水双瞳在这昏黄的灯光映衬下，清澈见底，惹人怜爱。

　　“啪啪啪啪……”

　　“辛大人不愧是名师高徒，这首江城子甚妙！甚妙啊！”杨师中摆手夸道。

　　“辛大人如此文采！我等敬辛大人一杯！”陈林眼见在场众人多有惭愧之色，自己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便举杯出言。想要化解尴尬。

　　“敬辛大人一杯！”在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端起酒杯道。

　　“谢诸位大人！”辛弃疾微微一笑，也端起酒杯笑道。

　　一翻饮宴，直到新月上半空，众人这才犹豫未尽的散了宴席，有几位对辛弃疾相邀，一同一夜**，却被辛弃疾婉拒，下得楼来，李汴早已趴在桌上睡着，阿福也是柱在桌上打盹儿。

　　有些晕乎的辛弃疾，唤醒二人，便朝着院子走去，刚刚出得门来，被那河面充满水汽的夜风一吹，一个激灵，人也清醒了不少，借着天上的朦胧月光，回家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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