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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继续


  “不想让其他人围观,我们到了蒙古住下来再继续。”

  他扶着小雨站定,帮她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衫,含笑看着她窘迫的神情。

  果然片刻,侍卫护着小雨之前坐的马车,停到两人面前。车一停稳,香秀立即挑开车帘,跑到小雨面前行礼。

  “香秀,你们太慢了。”小雨俏皮地打趣。

  香秀苦了一张脸,“福晋,您就饶了我吧,您和王爷跑得如此快,岂是我们能赶得上的?”

  “整日坐在马车里,错过很多好风景,坐得我都快要发霉,吹吹风舒服多了。”小雨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吐舌看了看城邺,城邺只是向她会意一笑。

  “福晋,这里风凉,去车上添件衣裳吧。”

  “好啊,我也正口渴了,回去取些水喝。”小雨说罢,先向马车跑去,跑出几步还不忘回头扮个鬼脸,俏皮道:“香秀,还不快一点?”

  香秀笑着摇头,对这可爱的福晋没办法。之前侍候乌兰珠,习惯了乌兰珠的安静,每日甚少有言语。眼下换来代替苏合,陪伴福晋,一时还未能适应,但也打心里喜欢这活泼的福晋。

  “我们还有多远?”小雨边喝着水,边向车外的城邺询问。

  “现在已经在蒙古境内,估计今晚天黑前,就能到达王宫。”

  小雨坐在车边,一双脚晃啊晃,偏头一思索,试探问道:“你可知蒙古有个‘清松庙’?”

  “曾听闻,像是个香火圣地,但未去过,你问这个作甚?”

  “随便问问,离开京城前听姐姐说,那里神佛很灵,想去看看。”

  “你何时也信奉神佛了?”城邺含笑望着她。

  “信则有,不信则无嘛,多少高香总是没错的,谁知道哪路神仙拜对了,就能庇佑我下次挨打也能轻些。”

  小雨摸摸鼻子,讪笑道。她但若清风的言语,却让城邺心中一疼,怜惜地轻拥了她一下,柔声道:“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

  “那我想去‘清松庙’进香,你依不依?”

  “全听你的,等大汗事情一结束,我们便去。”

  小雨满意地点头,心里一颗大石终于落了地。

  傍晚时分,一行人便抵达皇宫,与大汗所派迎接他们之人汇合,略做收拾,换了正装,刻不容缓进宫去见蒙古大汗,也就是乌日娜格格的父皇。

  蒙古王宫比起紫禁城,略显简陋,没有金碧辉煌的金瓦琉璃,亦无庄严肃穆的红墙掩映,连面积都要小上不少。

  小雨身着旗装,小心地走入掩着纱帐的房内。屋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男女老少皆有,但个个面色凝重,端望着床榻之上的大汗。小雨不由得也感染了这气氛,想到躺在床上的人便是如亲姐妹般的乌兰珠之父,爱屋及乌,也衍生了几分悲伤。

  “乌日娜,你还知道回来?你父汗想见你一面,怎么还需三催四请的?”

  一道咄咄逼人的声音传来,口气不善。小雨蹙眉,循声望去,一个身穿蒙装,珠光宝气的中年女子站在床边,虽保养极好,但却掩不去眼角岁月侵蚀的痕迹,眼神犀利中好似又透出一抹怪异。这人应该就是乌兰珠口中所说,常刁难她的大妃吧?

  让小雨奇怪的是她居然对她使用的汉语,但小雨这会没功夫去细想,大妃见小雨瞪着自己复又扬高声音道:“嫁到京城就这般没教养?连行礼都忘到脑后去了?”

  小雨刚要开口反驳,手却被一双大手握住。

  “乌日娜只是担心大汗身体,一时心忧才忘记罢了。”小雨身边的城邺上前,沉声解释道,却透出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妃瞪着小雨默不吭声,神情看去像是触动了什么久远的心事。

  “可是乌日娜来了?快过来让我看看。”幔帐中传出一阵咳嗽。

  小雨想帐内之人必是乌日娜的父汗,他说的蒙语小雨没听懂,拿眼望城邺,城邺给了她一个示意她进去,小雨便舍下大妃掀帐入了内。

  床榻上的男人不过才过中年,有着蒙古人的方正面庞,若是健康时,想必也是英气逼人,但此时却面色憔悴,满面病容。

  “乌日娜,来这里坐下……”

  大汗断断续续说着,仿佛只这样一个举动,已费力无比。

  小雨虽听不懂蒙语,但从他眼神也猜出他话中之意,便默默上前坐在他身旁,任大汗慈爱地拉住她的手,想到他便是乌兰珠的父亲,眼中也有些雾气朦胧。除城邺之外,其余人只把这当做身为女儿的担忧与难过。

  “乌日娜……你在京城可好?”

  小雨悄悄望城邺,见他点头即跟着用力点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大汗急喘着,似乎极力将每一句话说出口,“我要你回来,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有件事,在死前一定要告诉你。”

  小雨根本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拿眼瞟城邺,见他面上风平浪静没给出任何提示,她便沉默不语。大汗欲再说什么,刚说得一字喉咙里竟似扯风箱一般响起来,那声音听了让人只觉喉咙里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一样难受。

  “大汗。”大妃挑开幔帐走上前来说:“先歇歇,把身子养好些,乌日娜反正得呆一阵子呢,有什么要紧话日后再说不迟。”

  “不……我要单独和她……你们都且下去……下去,瑞亲王与乌日娜留下即可。”

  大妃悻悻地瞪眼小雨,转身出来挥挥手对其余诸人道:“都下去罢。”

  小雨暗吐口气,只剩她与城邺在此便好行事得多。她用汉语对大汗说:“父汗,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乌日娜。”大汗听她说汉语自然而然也跟着说起汉语,“父汗对不住你母妃,对不住啊!”他稍喘会又道:“如今想起来,真是悔不该当初。当年若不是父汗强娶了她,她不会去得那么早,都是父汗害了她啊,她跟着父汗就没一天开心过。”

  “您别这么说父汗,您先歇歇。”小雨真心劝慰道。

  “不行,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我要去找你母妃了,我真是没脸见她啊!乌日娜,我有件事儿要告诉你,其实你不是……”

  “不是什么?”见他说一半又大口大口喘起来小雨好奇地问。

  “你其实不是我……你是……”他话没说完突然双目暴瞪,脸涨得像煮熟的虾子,城邺急步上前,可晚了,他带着没说完的话就那么去了。

  “父汗,父汗!”小雨大叫,还没从惊愕中醒过神,大妃就一迭连声嚷嚷着冲了进来,随后一堆人唿啦都涌了来。

  “大汗怎会突然去了?奇怪呀?”一人忽用汉语道。

  大妃眼往小雨一瞪,用的也是汉语,“是你,是你谋杀了大汗!”

  “不,不不,你别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会谋杀我父汗?”小雨慌忙道。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怀恨在心,当初你根本不情愿嫁去中原,你恨大汗逼你嫁去,还一直认为你母妃的早死都是大汗对你母妃关爱不够,你今杀了大汗一为泄愤,二为你母妃报仇,对也不对?”她逼视着小雨一字一句道。

  “你胡说!”这女人真可恶啊,哪能这么胡乱冤枉人,小雨气得不行,手都快指到她鼻尖了。

  “大汗不过是有些儿伤风感冒,若不是谋杀又怎会突然故去?这么会功夫,就你和瑞亲王在跟前,不是你就是他,反正你俩都脱不了干系。”

  “这话怎么说?”一直未吭声的城邺冷冷开口道:“来我王府报信之人说大汗病危,想见乌日娜一面,我们这才马不停蹄赶来,不知大妃何以竟说起大汗不过是患了伤风感冒之症?”

  “一派胡言!”大妃腰杆一挺,威严地道:“大汗不过是想念她了才打发人去大清请她,哪里来的什么病危?好啊,你们不光合谋害死了大汗还胆敢诅咒于他!”

  城邺眉头拧了起来,他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小雨接过大妃话道:“明明信使呈了书信,并道我父汗病危让我速回,不信可传信使,问问便知。”

  大妃瞟她一眼,即冷声下令,“带去大清送信的信使。”

  须臾,那信使便领命而来,大妃问:“你可有与瑞亲王和格格说大汗病危?”

  “没有,小的只说大汗想念格格。”

  大妃闻言挑眉看向小雨,“你可听清了,还有何话说?”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想必你们一早就谋划好了,骗了乌日娜回来打的就是将这屎盘子扣在她头上的主意!”城邺眸中透出冷凝。

  小雨见那信使胡说,急了,忙对城邺道:“你快赶书信拿出来,有物为证看他们有何话说。”

  城邺微一哂,书信看过他随手扔在了书房,哪里会带在身上?他用眼神示意小雨勿慌,想他乃大清亲王,以蒙古现今的实力必不敢开罪大清,且看他们有何本事敢对抗大清,又欲将他和小雨如何处置!

  他唇边浮起冷笑,可他想错了,大妃眼神一凛,厉声道:“来人,将他们给我拿下!”

  她话音一落,十几名带刀武士即冲了进来,事起突然,城邺大感意外,他护在小雨身前,先时还存了勿将事态扩大之念,只化解他们攻来的招势,并不下狠手,可那些武士出手却异常毒辣,仿佛不拿下他便不罢休!

  城邺怒了,抽下腰间玉带,一抖,即成软鞭,他执鞭在手,呼呼几鞭便卷下几柄长刀。他护着小雨杀出幔帐,那大妃见他勇猛,双眉倒竖,立时吩咐加派人手,在城邺领着小雨快冲到殿门时,一大群武士闪了进来。

  “给我活捉了他!”大妃下令道。

  城邺纵然了得,可好虎哪架得住一群狼,何况他还要时刻顾着小雨,渐渐手忙脚乱,身上多处挂彩,小雨哪见过这阵势,吓得面如土色,也亏了她不是平常胆小女子,虽然吓得半死,但尚且知道东躲西避自保,否则城邺根本撑不到这会儿。

  “噗--”一长刀砍中城邺右手,殷红的鲜血立时喷薄而出,小雨一见之下大叫:“住手,你们住手,这么多人打一人还要不要脸了,你们蒙古人都是这般不要脸面以多胜少的么?”

  她也忘了害怕,一边闪避一边怒骂,可她的声音淹没在了刀光鞭影中。

  再打得一会,城邺终是不敌与小雨双双被擒,他心下不解,打得这么惊天动地他带来的几名侍卫何以在殿外全无动静,他哪里知道,在他和小雨走进殿内时那几个侍卫即被擒了。

  小雨怎么也没想通,好好儿的跑来蒙古居然受到这般待遇,她跳脚大骂,而城邺则面色苍白,眸中怒色凌乱,这事太过蹊跷,他想这里头一定有文章!

  蒙古大汗一死,大妃便在几日之内安排妥当,将大汗匆匆发了葬,且由她的亲子继了大汗之位。因平日大妃一向咄咄逼人,如今她又做了太妃,朝中竟也无人敢有异语。

  “母妃,那瑞王爷眼下怎样?”

  大殿中,屏退左右,只留了太妃和新即位的蒙古大汗乌尔乔。殿内静谧无声,似更为两人的对话,添了几分阴沉。

  “还在水牢里好好的关着。”太妃面色自若,语意冰冷。

  “那边有话来,问瑞王是否已秘密处决,母妃认为,我们要怎样答复?”乌尔乔小心询问。

  “就说已处决便是。”太妃沉吟片刻,虽需要拉拢那边的势力,但她心中亦有自己的盘算,这瑞王乃是大清太后所喜爱之人,万一日后事情有变,留着此人便是铺条后路。

  “母妃觉得还会生变故?”

  “自古宫闱之争最难测,大清那边也是形势未明,毕竟风一时雨一时,谁能知晓今后之事?”

  “您说的是,还是母妃想得周全。”

  “宫中的女人,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早就被吞得骨头都不剩了。”太妃冷哼,“就好像那乌日娜的生母一样,受宠又怎样?还不是没过几天好日子就咽气了?留下个小丫头,还是个心头祸患。”

  “如今倒是暂可以安心了。”

  “你想得太简单,瑞王既是太后心头所宠,若他们在蒙古失踪,大清必不会就此干休。”

  乌尔乔闻言面露些许惊慌,“那要如何?”

  太妃眸中闪过一抹犀利之色,安抚道:“放心,我早有准备。”

  三日后,太妃率乌尔乔在蒙古边界,摆开阵仗,隆重送别由人假扮的城邺和小雨,造成城邺和小雨已离开蒙古的假像。在太妃看来,只要他二人不是消失于蒙古境内,此去大清山高路远,难保路上不会遇上劫匪或其他灾难,到时大清问起,便可推脱的一干二净。

  此时,小雨和香秀正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牢中,自是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几日来,皆没有人来理她们,不论小雨撒泼耍赖,还是大喊大叫,除了每天来送一顿饭外,连个鬼影都不见。

  牢房内及其简陋,除墙角处一垛干草,几乎没有容身之处。斑驳着青苔的墙上,一个仅有头颅大的天窗,一丝可怜的阳光透过缝隙照进牢房里,却抹不去浓厚的阴冷气息。

  “福晋,您还是歇一会儿。”看着不停在狭小牢房内来回暴走的小雨,香秀劝道。

  “不行,我想见城邺,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小雨拧着秀眉,那天城邺被武士砍伤,然后大妃就把他们分别关了起来,一点消息都没,也不知他有没有饭吃,伤口又是否好好处理过?

  “王爷功夫好,一点伤奈何不了他。”香秀见小雨焦急难掩,只得劝慰。

  “可他流了好多血啊,而且那大妃心狠手毒,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如此福晋您才更该养好身子,想必王爷也同样担心着您。”

  “要是有什么法子能从这鬼地方出去就好了!”小雨愤然跺脚。

  香秀轻声一叹,“福晋,这里是天牢啊,怎是轻易就能出得去的地方?”

  “早知道就不来什么蒙古,好端端在王府带着,城邺也不会受伤。”

  “福晋,我知道您心疼王爷,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还是坐下来慢慢想。”

  小雨闻言,停下脚步,抱膝在干草上坐下,沉默地不再言语。耳畔传来皆是两旁牢房中,那些犯人痛苦的声。城邺,城邺,她心里默念着惦念的名字,不由潸然落泪。她自幼孑然一身,除了自己,心外无物,如今刚添了一丝牵挂,便就体会了,竟是这般苦涩无比。

  水牢潮湿阴暗,带着终年不散的霉腐之气。血,顺着衣襟,滴滴落在地上,凝成未干涸的殷红。

  城邺周身被锁链禁锢,黑发已有些散乱,憔悴地披散在肩头,衣衫上血迹斑驳,道道伤口纵横交错,早些时候被蒙古武士砍伤的右手,未处理的伤看起来狰狞而触目惊心。

  他脸色苍白地倚靠在墙上,微一移动,锁链发出叮当的声响。

  “嗯……”

  原来,冰冷的铁锁穿透他琵琶骨,让他全身难以施展出一丝力道,且每吸一口气,都锥心般的疼痛,即便坚韧如城邺,也不禁下意识轻哼一声。

  城邺勉力支撑着,望向看不到一抹阳光的窗外,弥漫在牢房之内的血腥味道,翻滚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冰冷的水滴顺着牢房屋顶,掉在他脸颊,但此时伤痕累累的身体却渐渐不听使唤,连伸手拭去的力气都没有。

  城邺乏力地靠向后,唯有这样才不致倒下。他并没和小雨被关在一处,大妃知他武功高强,怕他逃脱,将他锁起来单独关押。

  因不断失血,城邺的意识已经有些昏沉,但他强打精神不让自己昏过去,维持最后一抹清醒。他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幸而没让小雨看到自己这狼狈的样子。承诺过要好好保护她,却事到临头,还是没能将她带离危险。

  此来蒙古,不成想会遇上这样的意外,不,此事断然不简单。若以蒙古之力,不会丝毫不顾忌大清,但若有人背后撑腰,事情看起来便顺理成章,并无蹊跷了。只是,若是这样,此人针对的就是自己,是他疏忽了防范,才牵连小雨一同受罪。

  想到这里,城邺愤怒地握紧拳,却因这动作又扯痛伤口,深吸一口气,紧蹙起浓眉。身上的伤处不断传来疼痛,但都比不上对小雨的担忧。不知她怎样,大妃是否有为难于她?若是她能无恙,自己再多的苦痛,也欣然承受了。

  未处理的伤口久不能结痂,从几近疼痛的麻木转而灼热,他的脑中也愈发混沌,渐渐失去思考的能力。城邺疲累地闭上眼眸,不知小雨关在何处?是否也如他这般,同样牵挂着自己?

  昏昏沉沉中,城邺依稀听到有金器相撞敲击出的清脆之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不多时就到了近前。他睁开眼,见一顶着金冠的女孩扬着下巴正冷冷看着自己,目光极其傲慢,冠上垂下的片片金钗耀眼炫目,似衬得水牢中的晦暗血腥也淡了几分。

  城邺正在心里暗自猜测着她的身份和来意,就听她语音清冷透着倨傲地问道:“你就是那臭名远扬的花心王爷?哼,目空一切,眼高过顶的乌日娜居然嫁了个狼狈不堪又极其脓包的阶下囚!哈哈哈。”

  听她出言不逊,城邺乏力地闭上眼,不再去理会她是何人,来此何意。

  “你居然敢不拿正眼瞧我?”她勃然大怒。

  城邺眼皮也未抖一下。

  “格格。”她身旁使女见她面色不对,胆怯的轻声说:“咱们还是走吧,要给太妃知道您偷偷来这会被责骂的。”

  “怕什么?”她斜目瞪着使女,“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再说,母妃向来对我恩宠有加,不过是下到牢里看看而已,又有什么打紧,大惊小怪。”

  使女偷偷撇撇嘴,心下暗道,你身为格格自然不怕,反正不管做错何事统统有下人替你担着,倒霉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做下人!

  原来这女子是太妃最最宠爱的小女儿,达拉亚格格。若论容貌,她和乌兰珠小雨相比差了半毫儿,但也是世间少有的美人儿了。从前乌兰珠在蒙古宫中时,她时时挑衅乌兰珠,只是乌兰珠从不理会于她。

  但乌兰珠越不理会她,她越气恼,今听闻乌日娜携那花心王爷回蒙古害了她父汗后被擒,她便命人问清城邺被押之地,她倒要看看对她不理不睬的乌日娜究竟嫁了个怎样的男人!而这男人又怎敢狗胆包天伙同乌日娜害了她父汗?

  方才走来一瞧见城邺,达拉亚格格心下实则暗暗惊诧,她原以为传说中的花心王爷会是个绣花枕头,可见其囚于水牢之中,虽遍体粼伤,血痕斑斑,然浑身上下却仍难掩那倨傲一切的力量。百度一下“溺爱成婚:早安,冷先生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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