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有一群人，你需要永远保持敬畏
鸿蒙之初，一颗种子自混沌中扎根，历经亿万载，成长为浩瀚无际的星天神树，结出九颗星辰果实，而后孕育出万界星辰。
彼时星空古路连接每一颗星辰，即便是无比羸弱的凡人，也能往返迁徙。
直到上古之末，天地巨变，星天神树彻底崩碎。九大祖星自神树之上剥落，其中一颗升入虚空尽头，另一颗沉入无名角落，就此消失。所有普通星辰亦散落四方，断绝了彼此之间的联系。
神树崩则圣人出，游走四方，联合诸族，各施其能，以七大祖星为尊，划分星域。不知耗费多少万年，才将各个星辰连接。
于是有了如今的七大星域——
紫薇、耀光、七杀、天相、太阴、祖岳、九渊。
七大祖星屹立在诸天之上，俯视着散落在万界的星辰。
祖星不灭，则万界永存；万界永存，则百族兴盛。
……
经过三十多分钟的沉默行走，八千多人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跟随前方那道飘逸的身影，终于走出了玉带平原。
一座很小的丘陵出现在人们的眼前，最高处立了一个高约三丈的石碑，上面只有一个醒目的血红大字。
妖！
这是翠微星人人皆知的妖界碑，将人族领域和妖族领域清晰地划分出来。
翠微星体积只有地球的三分之二，但大陆板块并未分割，紧密地连在一起，超过百分之六十的部分是辽阔的海域，还有无数星星点点的海岛。
翠微星隶属紫薇星域，和耀光星域接壤，远离主星域，可以说是穷乡僻壤了。
它也是万界当中最常见的杂星，人族和妖族一同生活在这里，割地而治，两方虽说非我族类，但表面上还算维持了秩序，并非像一些乱星，各族为了争夺资源而纷争不休。
譬如这妖界碑，就严格的划分了人族和妖族的聚居地，两方各占一半，人族在东，妖族在西，双方在无数年前就已经有所约定，除了贸易往来，双方不得随意踏足对方领地，否则将视为挑衅。
然而妖族数量虽是人族的三倍不止，但依然对人族充满忌惮，因为人族足够统一。双方一旦开战，分裂而散漫的妖族必然不是人族的对手。
熊煞部族实力强横，族长熊御更是早就踏入了四阶巅峰，若无意外，三十年内必入五阶。这才能震慑其他妖族，成为妖族共同推举的领主。但即便如此，他也无法整合全部妖族，使其连为一体。
如今的翠微星，人族群体被云微宗牢牢掌控，而云微宗作为翠微星第一大派，开派立宗一千七百多年，门下弟子数千人，宗主吴初禾实力非凡，早已踏入五阶。
云微宗的宗门所在地紧挨着妖族边界线，一直震慑着桀骜不驯的众妖族。
这也是熊煞部族的族主熊御为何能那么爽快地答应云微宗门人将地球人带走的原因。
那名青衫男子早就落在地面，出发前，冲着受伤的那名士兵随手一挥，就止住了他胸膛的伤势。此刻他足不沾地，领先所有人二十多米的距离，已经走到妖界碑前方。
只见巨大的妖界碑后面，忽然闪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当人们看清楚之后，纷纷露出惊骇的神色。
那是一个狼头人身，披着黑色盔甲的妖怪，高约两米五，嗜血的眼神看上去凶神恶煞。
青衫男子温和一笑：“原来是石狼部落的狼青统领，今天不知道是你在负责巡边，事发突然，还请见谅。”
被称作狼青的妖人乖戾地一笑，指着青衫男子身后的人说道：“无妨！给我留下几个年轻力壮的当食物就行！”
青衫男子摇摇头：“玩笑话到此为止，狼青统领可以让开了。”
平淡的语气令狼青面色一变，阴沉道：“牧寻川，熊御领主是看在你们宗主的面子上，才允许你带人离开。在我妖族领地还敢如此嚣张，真当我怕你不成？”
“你们族主狼璨不怕我，但是你，当然要怕我！”说完这话，牧寻川看都不看狼青，回身望了一眼人群，开口道：“跟上！”
无视，便是最大的轻蔑。
狼青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但望着牧寻川的背影，他并不敢妄动分毫，没办法，这位看上去才三十多岁的男子，可是云微宗紫云堂的堂主，已然跻身四阶灵池境，那可是敢跟熊御领主掰手腕子的人！
妖族的修炼方式与人族不同，但为了有个对比，仍是按照实力划分为九阶，每一阶又分为上中下三个小境界。
一阶妖兽，妖界各族几乎落生就是这个境界，媲美人族刚步入修行之列的“感天境”，若不能破境，一生都只能是灵智不足的暴虐野兽。
二阶妖精，灵智开启，相当于人族的“辟灵境”。
三阶妖将，实力强悍，相当于“江河境”。
四阶妖帅，可为部族之主，统领一方，相当于“灵池境”。
五阶妖侯，拥有纵横一方的实力，相当于“灵台境”。
六阶小妖王，在妖界统御的星域，甚至有机会掌管一颗四级星辰，是真正元气富足且灵物资源富足的四级大星，而非翠微星这种偏远小星。这个境界相当于人族的“神灵境”。
七阶大妖王，跻身七大星域高手之列，相当于“开天境”。
八阶超凡妖尊，是为大能。尊者一怒，四方震动，相当于“星辰境”。
至于九阶妖圣，已然是万界共尊，下踏诸星，上撼天穹，人族九阶“圣体境”都未必是对手。
以此可见妖族得天独厚的强悍实力，人族修士，大多无法战胜同阶的妖族。
然而三阶中境的妖将狼青，和四阶灵池中境的牧寻川相比，仍是差了足足三个小境界，怎能不畏惧？
但狼青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于是站在道路旁，紧挨着路过的人群，一双狼眼恶狠狠地盯着路过他的人，吓得那些地球人类两股战战，几欲昏厥。
人群中苏止薇将小苏菲紧紧搂在怀里，捂住了她的眼睛，和花容失色的邬婷霏挤在人群角落中，绕行而过。
牧寻川走了一段，感觉到身后人群的骚乱，他回头看了一眼，就发现狼青正贴着人群站立，大舌头舔着獠牙，时不时发出几声低吼。
于是牧寻川微微笑了起来。
看到牧寻川的笑容，狼青浑身狼毛瞬间炸起，嗖地一下，直接掠到了几十米外。可立即又觉得丢面子，冲着牧寻川嗷嗷叫嚣起来。
“听说咬人的狗不叫，你真应该好好学学！”
牧寻川的声音传到狼青的耳朵中，却只给他留下一道飘然远去的背影。
狼青咬着牙，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去。
穿过妖界碑，走下小丘陵，前方忽然出现十几名年轻男女，他们极为统一地穿着黑底白纹，绣成浮云样式的衣袍。
一名眼角有一颗美痣的年轻女子走上前，冲着牧寻川一拜，开口道：“师尊，这些人怎么处理？”
牧寻川平静的声音传出：“先安排他们住在山脚下，你带些人用土木挪移术帮他们盖一座临时的村庄，等一切都安定下来之后，再查清楚他们从哪里来，所乘坐的飞行法器是什么物事。”
那名女弟子忽然疑惑道：“师尊，这些人居然能横渡虚空来到我们翠微星，而不是通过传送阵，您就不觉得奇怪吗？”
牧寻川摇摇头：“我已经探查过，这些人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莫说元气波动，就连一件和修行有关的物事，我都没有发现。他们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先等他们安定下来，在详细询问吧。”
说到这里，牧寻川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带着莫名笑意，开口道：“这里面有一些年轻人，来的路上被我看过，根骨很是不俗，你记得将他们直接带到山上。我先回宗门跟宗主禀报，你和众师兄弟帮这些人加持神行术法，尽快赶回，记得行事谨慎一些，暂时别让人发现他们的存在。”
“明白！”女弟子点头回应，也不用问都哪些人“根骨不俗”，因为她的师尊看过那些人，那么那些人的身上就必然会留下痕迹。
随后，牧寻川再次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步凌空，高飞而去。
……
百兽嘶吼，群山震动。
古小川终于从森林中走了出来。
是的，不是狼狈逃窜，而是强行保持镇定，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在他的身旁，早就聚集了数百头黑熊妖兽。
这些体型即便是四肢着地，也仍高出古小川两三倍的凶猛妖兽，一个个张着嗜血巨口，围堵在古小川的四周，但却一直保持着一丈的距离，拥挤着，骚动着，似乎想要冲上前将古小川给撕的粉碎，又似乎在惧怕着什么，一直不敢上前。
古小川进，它们就退，古小川退，它们就进。如此僵持，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古小川不明白是为什么，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穿了十年之久的破旧道袍，此刻居然发生了极为怪异的微妙变化。
因为黑色道袍并没有贴合在他的身上，而是微微鼓荡，没有与古小川身体的任何部位接触，距离很微小，若非古小川细心，根本发现不了这种变化。
之前刚刚进入森林，没深入太远，古小川一行人就遭到了这些恐怖妖兽的袭击，疯狂逃窜间，大队长史蒂夫牺牲自己，为古小川争取了一些逃跑的时间。
然而古小川依然没跑出去，很快就被更多的妖兽包围，但之后他也发现了妖兽不敢攻击他的异常情况。
此刻的古小川双目通红，难过不已，亦师亦友的史蒂夫在他面前，被血腥地撕咬成碎片，而他除了逃跑，无能为力。
更令他感到痛苦的是，被妖兽包围后，他死不掉，却也逃不了。
而他又不敢回到宇宙联合舰那里，毕竟所有的人都在那边，自己贸然行动，可能会为他们带来危险。
在这样一种绝境中，无力感的侵袭，最是折磨人。
直到听到天空中传来的巨大对话声音，他才想要尝试着接近声音传出的地方，看看自己能否有机会逃出去。
此刻的宇宙联合舰内部，熊煞部落的族主，也是翠微星妖族领域的领主熊御，现在正和青叶狐族的族主狐夜以及石狼部落的族主狼璨待在一起，三妖共同进入这艘在他们看来十分怪异的飞行法器之中，探查着内部构造。
就在这时，熊御忽然听到飞船外传来自己族人的嘶吼声，带着狂热，也带着恐惧，并且越来越靠近这边。
身姿曼妙却长着狐狸脑袋的狐夜开口疑惑道：“熊御，发生了什么事？”
熊御也非常疑惑，回答道：“不清楚，但是听声音，似乎我的族人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我出去看看。”
说着话，熊御就直接转身朝着舱门离去。
看着熊御健步如飞的背影，狼璨冲身边的狐夜小声说道：“咱们也出去看看吧，怕不是又有什么好东西，虽说熊御是领主，但总不能让他一个人把好处全得了。”
狐夜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狼璨，熊御大人如果是跟你一样贪婪势利的性子，又怎么会被推举为领主呢？
只是狐夜本身就不是省油的灯，她的心思是所有妖族公认的深。也不说话，点点头，就跟着狼璨一同走出去。
熊御出了舱门，看向越来越接近并且围成一个大圈的部众，眼中越发疑惑，张口吼了一声，于是那些将古小川围的水泄不通的黑熊妖兽们，纷纷散开，留出一个空缺，将古小川的身影暴露出来。
熊御看着那道人族身影，好奇自己的族人为什么会放过那人，但也没多想，妖力运转，就要出手杀掉古小川。
古小川身上的黑色长袍仿佛可以感知到熊御的强大杀意，无风自动，鼓了起来。
不止如此，怀中的金纸也发出濛濛青光，从黑袍里透射而出。
这一瞬间，熊御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眼睛瞳孔猛地一缩，身体巨震。
紧接着，就看到熊御单脚在地上狠狠一跺，巨大的身影瞬时拔地而起，朝着远离古小川的方向，一掠数十里。
“快跑！”
震天大吼刚一出口，数千头黑熊妖兽纷纷嗷嗷着四散奔逃，连刚刚走出舱门的狐夜和狼璨，也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瞬间朝着熊御逃遁的方向掠去。
绿色的平原上瞬间空荡荡，再无任何生物，只留下皱起眉头的古小川，看向四周，一脸莫名其妙。
二十多里外某个小山丘，熊御跑到一棵参天古树下，扶着树干，粗重地喘息，时不时还警惕地看一眼宇宙联合舰所在的方位。
很快，狐夜和狼璨也追了过来。他们看着惊魂未定的熊御，狐夜慌忙问道：“熊御领主，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这么狼狈？”
狼璨瞪了一眼狐夜，对“狼狈”这个词很是不舒服。
熊御也不顾自己是否丢了面子，抬起微微颤抖的熊掌，指着远处平原上那个黑色的渺小身影，艰难开口道：“裁……裁决神卫……”
“什么？！！！”
狐夜和狼璨异口同声，满是不可思议地朝着平原上看去。
熊御深吸一口气，总算略微平静下来：“不会错的，我的感觉不会出错。”
狐夜还是觉得不可置信，望着看起来一向强大无比的熊御，问道：“怎么可能？那群疯子在仙庭的围捕下，遁入万界星辰的各个角落，沦落为不敢见光的地老鼠。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们翠微星？”
“他身上的气息！”熊御眼中带着一丝恐慌，“我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了，你们从来没接触过裁决神卫，所以你们无法明白，那种独属于裁决神卫的气息，只要经历过一次，就绝对不可能忘记。”
“若非裁决神卫，我那些灵智不全的妖兽族众，为何只是围而不攻？他们一定也是感受到了裁决者的威压。”
狼璨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难道你见过裁决神卫？”
说完，狼璨自己却摇起头来：“不会的，我承认你很强大，是咱们这里最强大的妖族。可若你真的遇到过裁决神卫，绝对没理由会活到现在。”
熊御闻言，苦涩一笑：“看来你们是真的不懂！自从神殿被仙庭打碎之后，那群人就遁入黑暗，变成了疯子，这才让世人以为他们无所顾忌，无所不杀。只是，你们不了解神殿还在的时候，真正的裁决神卫是什么样子的。”
“你真的见过裁决神卫？！”狼璨还是不敢相信。
熊御满是凝重地点点头，望向远方古小川的小小身影，一边带着警惕，一边回忆着说道：“一百二十年前，我刚晋升为三阶妖将的时候，按照咱们翠微星妖族的惯例，独自前往大山深处的祭坛，以妖血测灵，没想到测试结果得到了天聚星万妖阁的认可，我便得到了一个进修名额。”
听到这里，狼璨与狐夜俱是眼神火热，夹杂着嫉妒与失落，他们在刚步入三阶妖将境界之时，也曾前往大山深处的妖族祭坛，进行妖血测灵，然而都失败。可是熊御，却是翠微星妖族三百年来唯一一个得到这种机会的人，当年熊御自天聚星回归，实力一路突飞猛进，如今，已然是半只脚踏入五阶妖侯的实力。
且不说能得到万妖阁的高阶妖修指点，并且可以自行挑选一部功法的机会有多难得。
单单是进入六级星辰“天聚星”，并获得至少三年的修炼时间，便是无上荣耀。
万界星辰，如翠微星这样弱小但天地元气还算富足的四级小星如恒河沙数，至于元气更丰的四级大星，也有不少，然而再往上，如五级星辰已是天选之星，就更别说为数不多的六级星辰了。
至于天地元气如沧海一般浩瀚无边的七级星辰——七大祖星，是他们这辈子都无法接触的梦幻之境。
被万妖阁选中然后进入天聚星，是所有妖族都无比渴望的事情。
然而万妖阁每年只给出三万个名额，跟万界数以百亿甚至千亿万亿的妖族数量相比，能被选中的机会太过渺茫，也太过玄妙。
并非是血脉传承强大就一定能被选中。
事实上，多年以来，不乏有一些血脉极其平庸的妖族得到这种机会，最著名的例子，是八百年前被选中的无名之辈——黑山蚁族的黑山，这个妖族弱小到每个族众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黑山蚁王也是在变强大之后，才以自己的部族为名。如今他已是七阶大妖王，威名赫赫。黑山蚁族更是因他崛起，独占一颗大型四级星球。
看着狐夜和狼璨的复杂眼神，熊御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只是他毫不在意，因为足够骄傲。
“那是我到达天聚星的第五天，结识了一个来自古蜥一族的妖将，古蜥一族在整个妖界中实力有多强就不用我多提了吧？那人正是古蜥一族某个小妖王的儿子，他告诉我，他路过某个四级小星的时候，因为人族挑衅，他一个人灭了一个小宗门，杀了两千多人。他性格桀骜狂放，我当然不相信人族会故意挑衅他，但我考虑到古蜥部族的强悍实力，有心结交，于是一起饮酒畅谈。”
“只是在第二天，我和他携手前往万妖阁拜访指点我们修行的虎岩前辈之时，就在万妖阁的门前，裁决神卫从天而降。”
熊御深吸一口气，仿佛至今仍觉得不可思议：“那可是天聚星啊！六级妖族大星，地位仅次于七杀祖星……”
“那可是万妖阁啊！万界妖族共尊之地，不知有多高，屹立了不知多少万年，阁中高手无数，妖族大圣更是常年坐镇……”
熊御连叹两声，继续道：“可是那个不过才六阶神灵上境的裁决神卫，仍是来了。”
“不仅来了，还带来了裁决神殿的法旨，裁决神卫于万妖阁门前宣读罪罚，声音传遍天地，之后，法旨碎为星星点点，涌向我身边的古蜥族人。那人，就在我旁边，被金焰焚为虚无。而我，并未感觉到丝毫温度，只是骨子里忍不住涌出一股寒意。”
“裁决过后，那名年轻的神卫只是看了我一眼，我就差点忍不住要跪下。”
狐夜和狼璨被熊御的话所吸引，目不转睛地看着熊御。
“我永远忘不了他那种藐视一切罪恶的眼神，更忘不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威压。传言总说裁决神殿是神圣之地，可我却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身上，他眼中，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的杀伐之意。”
“以及，对罪恶者的永恒审判。”
说完这一切，熊御重新看向已经进入宇宙联合舰的古小川：“那个人的身上，就有那种威压气息。”
“别开玩笑了。”狼璨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但眼中的畏惧还是出卖了他，“我承认当初神殿还在的时候，即便是我们妖族，也认可它的无上地位。但我还是不能相信，一个才六阶的裁决神卫敢如此大胆。万妖阁有大圣坐镇，难道圣者就无动于衷吗？”
“大圣并未现身，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
“大圣说，滚！”
狼璨和狐夜面露怪异，心想怪不得你这么爱说这个字。
“然后呢？”
“那名年轻的裁决神卫，转身冲万妖阁施了一礼，然后从容离去。”
“只是这样？”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对裁决神卫充满恐惧？那种恐惧，一旦沾染上，便如跗骨之蛆，再也无法磨灭。”
狐夜闻言，看向平原地带，古小川已经进入宇宙联合舰，失去了踪影。
她眼中涌起一丝惧意：“那我们该怎么办？”
此话一出，场间沉默。
只有狼璨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低沉说道：“我看那个人也没什么厉害之处，不然早就追过来了。近些年来，仙庭不断在打击神殿的残存势力。不如，我们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仙庭，他们一心想取代神殿的地位，重为万界之尊，想来仙庭应该不会吝啬赏赐。”
熊御最是了解狼璨唯利是图的性子，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狼璨：“你看到的，是眼前这个孤零零的人，我看到的，却是一群被仙庭逼入绝境的疯子。好处？若是其他遁逃的裁决神卫知道是你做的，你觉得会是你一个人死，还是我们翠微星的整个妖界，为你陪葬？”
狼璨闻言，神色一变，咬着狼牙开始沉默起来。
“若你亲身经历过，你就会明白。这样的人，即便是逃了，疯了，被悬赏通缉，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们也依然值得我们保持敬畏！”
“立刻回去召开百族大会，将这个玉带平原列为一级禁地，永远不得接近，至于这个流落在此的裁决神卫，就当他没出现过。我不管你们其他妖族怎么想，我不怕麻烦，只是不想惹麻烦，你们谁要是敢给我惹事，我熊御必杀无赦！”
熊御身上气势散发，压的狐夜和狼璨有些喘不过气，但他们明白，熊御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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