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程九的命盘
程九暗自推算日子，再过月余确实是她生辰，当下便施展出脚下功夫，一溜进了房，来回两趟也就喝口茶的时间。
沈锦宇难得露出一丝赞赏的神色，内行的人便可看出程九刚才那一手使的好，若不是受身材影响，使出这招脚下功夫，怕是极俊。
说到身手，沈锦宇眸光眨了眨，他未必是程九对手。
程九已将纸笔拿了过来，铺在石桌上，师傅顺顺胡子，很高冷的让她随便写个字。
对卜卦这玩意，程九说不得信也说不得不信，反正就抱着信则有不信则无的心态，她手握狼毫笔，腕下轻转，一个“命”字跃然纸上。
“师傅。”程九笑的眉眼微弯。
师傅抽过宣纸，看到笔风苍劲的“命”字时微微一动，拿过置放一旁的狼毫笔，直点那个“命”字侃侃而谈。
“命字由一人一叩首写成，喻意原本平凡，贵就贵在你这写字的手法，“人”之一撇绵延，”卩“字笔峰露霄，此乃霸主之势，加之你又是那日生辰。”说到这里，师傅猛拍桌子，嘴里喊着天命天命，竟顾不得还有其他人，就往屋里钻。
烛火亮起，纸糊的窗纸映出师傅坐在桌前倒腾的身影，依昔听到钱币的撞击声，师傅这是用龟壳算上了？
师娘无奈摇头而笑，程九摸摸饿扁的肚子，也跟着师娘一起进了厨房。
留下沈家两兄弟，沈锦宇拧着眉头，“世人皆说姜老十卦九准，那刚才……”霸主，还有那日生辰，又是哪日？
沈卿非敛眉浅笑，“七弟不也说了吗，姜老卜卦十卜九准，那不准的一卦可能就应验在了小九姑娘身上，毕竟……”他睨沈锦宇一眼，“你当着人家师傅的面喊人家别惹你。”
沈锦宇面色一冷。
沈卿非又接着说，语气不是之前的漫不经心，细听还带了丝警告的味道，“不管如何，我们现在是在姜老这做客，下次不想再听到自重这俩字。”
沈锦宇想抽出袖子里被他收起来的画像，告诉三哥，程九只是将他当做替代品，并不是真心为他，下一瞬他又紧跟着摇头，真心不真心与他又有何关系？
他已经有了要守护一辈子的心尖人，只要这次回去，他就带上聘上门去求娶，想到那张浅笑靥靥的五官，沈锦宇一向冷着的双眸竟出奇的温柔。
要说不常笑的人，一旦笑起来那可为惊心动魄，刚踏门而出的程九就被惊艳到了，她扶门而立，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沈锦宇亦察觉到了程九的目光，他收回笑容，一张俊脸再度变身成冰块，“三哥，我先进去了。”
沈卿非点头颔首，看到扶门而倚的程九一改适才的精神抖擞，一副奄巴巴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这姑娘还真是不懂掩藏情绪。
沈卿非抬脚也准备回房，程九屁颠屁颠奔了过来，大圆脸皱巴巴成一团，“卿公子，问下我你排第几。”
沈卿非眉头直抽，狭长凤眼微眯，“小九姑娘，在下排第几？”
程九手捏下巴做思考状，“排第一位……”看到沈卿非一下子花容失色的小模样，她忍不住扬头哈哈大笑，“的后面。”
沈卿非……
谁叫你刚才笑话我来着，别以为本姑娘没瞧见？
“刚才姜老也算了，小九姑娘的命数贵不可言，即是贵，又还怕寻不到中意男子？”
程九笑呵呵的坐到凳子上，“算卦这东西玄之又玄呀，你信则有，不信则无，依我看来，师傅刚才那卦纯属让我找开心的。”
沈卿非也想跟着点头，然后想想不应该跟人家徒弟一起背后议论师傅，便转了个话题，“那你师傅若说的是真的呢？”
说好的转了个话题……
程九一拍桌子而起，“我命由我不由天。”
沈卿非被深深的震撼了，一时间竟忘了重组语言，直到程九那张带着促狭笑容的圆脸凑了过来，“师傅曾经给我算了一卦，很准，我也希望算的准！”
程九的皮肤很好，能看到细细的毛绒，随着她的迎面靠近，一股药香夹杂着桃花香扑面而来，沈卿非忍不住身子往后仰。
程九不退反进，笑的眉眼弯弯，随着她的开口，一股子桃花酿的香味飘散到四周，“知道师傅算的那卦是什么吗？”
“是什么？”沈卿非只能机械式的回答，大半个身子都往后仰，这个姿势让他很是不舒服，反观上头之人，已经微眯了眼，显然已经酒醉三分。
“还记得日月湖中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沈卿非点头，心道，姑娘你倒是说快点啊。
“呵呵，师傅说了，那日日月湖中有姑娘我的命定之人，你看师傅不就算准了，那日我遇到了了沈七。”程九笑呵呵的回了自己房。
留下沈卿非摸了摸鼻子，那日月湖中除了七弟不是还有他吗？
不提不提，就让他当隐形人吧。沈卿非忙压下适才自己的慌唐想法，好险，差点就呛出声了。
翌日
鸡未啼，鸟未鸣，程九就被师傅给从床上叫起来，她瞌着眯眯眼抱怨，“师傅，您老人家精神旺也不用折腾小九。”
“为师一晚没睡。”
程九眯着眼看去，嗯，眼下有黑眼圈，眼神很亮，是精神太兴奋导至睡不着，“需要小九给你泡点安神茶不？”
“过来。”师傅一改往日风格没同程九耍嘴皮子，而是招呼她过去，程九揉揉眼，让自己精神点。
桌上摆着一副龟壳还有数枚古币，还有她的生辰八字，程九抬眼看向师傅，等着他老人家讲后续。
对看卦，程九只略懂皮毛。所以师傅你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我是无用的。
师傅顺了顺山羊胡，“为师昨晚请神龟，请古币，夜观星相，朂终得出了一个卦面。”
“嗯？”
师傅原本是想等着程九主动问，这丫头却事不关己的模样，让他瞪圆了眼，“这卦面可是关于你。”
“哦，师傅，那你辛苦了一个晚上得出了什么结论？”程九从善如流。
师傅气的翘胡子瞪眼睛，很想甩甩袖子离去，但又架不住自己知道天大卦面又没人分享的喜悦，他一指桌上龟壳及古币，“经过一个晚上的推演排卦，为师得出你是皇后命。”
程九打了一半的哈欠停了停，然后接着淡定打完，“哦，就是母仪天下喽。”
“对，我说你这丫头怎么是这个反应，好歹得兴奋的尖叫几声吧。”就像他一个晚上都睡不着。
程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让小九提醒您老人家，当今皇上没有六七十也有五六十，想我一妙龄少女，嫁给一只脚都进棺材的老头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呸呸呸，怎么说话的你，咒皇上那可是大不敬，要诛九族。”
程九呵呵一笑，“师傅去举报吧，别忘了咱们可是师徒关系，也算在九族内。”
……
“师傅别忘了，你徒儿要貌没貌要才没才，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才貌双全还有傲人家世，看来师傅这卦是失了准头了。”程九边说边端着脸盘走了出去。
临出门时又转过了头，笑眯眯的问，“那沈锦宇能当皇帝吗？”
师傅……
“除了沈锦宇我谁都不嫁，不管是娘娘命还是皇后命。”
师傅尚且留在原地，细想程九说的话，觉的有几分道理，对于小九的皇后命他信十分，对自己的卜卦本领他还是有自信的。
眸子精光一闪，小九不是说没才没貌吗？就让为师替你铺上前往母仪天下的道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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