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程队长苦思鬼魅影 赵局长大戏院发淫威
晨起，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整个京城雾气升腾。程志飞不禁打了几个喷嚏，他再次进入贾家胡同五号院，觉得四合院虽小，但很精致，正房三间、左右厢房都是青砖瓦房，琉璃斗拱、雕梁画栋，不禁想起了赵局长的外宅。
进入屋内，多宝阁上摆满了玉器、瓷**，好东西不少，可惜这贾贝勒一命呜呼，什么也带不走。程志飞从客厅到内房来回步量了几次，有七步距离。死者贾世轩脖颈中刀，走了七步才死，这杀人手法，让人不寒而栗。客厅的东西一样没少，不图财直接杀人取命，定是有大仇。
程志飞坐在太师椅上，看看屋内陈设如常，觉得疑惑不解。他闭上眼睛，凶手深夜翻墙入户，蹑足潜踪，悄无声息。贾世轩正在全神贯注地把玩东西，凶手上前一刀，贾世轩毫无反应伤及咽喉说不出话，脖颈疼痛难忍，双手捂住脖子，走进内房求救，走了七步进入内房，倒地身亡。想到这里，他脑子里闪现了几个疑问，也许线索就在其中。还是回警局提审死者的姨太太，突破口就在她哪里。
临近中午，程志飞跑着来到局长办公室，正欲敲门，赵贵和正在大发雷霆，“二彪、聂二彪，我养你们有什么用？你说说，上次死个传教士，我让洋鬼子冷嘲热讽；这次又死个前朝的贝勒，明显是被人宰了，那姨太太你问了一晚上，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赵贵和狠狠地拍着桌子，“你们能不替我分忧啊？”
“报告。”听局长在屋里发火，程志飞觉得无地自容耷拉着脑袋敲门。
“进来。”见程志飞进屋，赵贵和甩手把烟扔在地上，怪声怪气地问，“程队长啊，什么事啊？”
“局长，西城贾家胡同的命案有线索了。”程志飞边说递资料。
“有线索？资料我不看了，你直接说。”赵贵和点了根烟靠在沙发上。
“局长，上午我又提审了死者贾世轩的姨太太，也带着她回家仔细指认了，她家丢东西了。”程志飞边说边向前走了几步。
“不是说没丢吗？”
“确实丢了一样东西，贾世轩遇害前，正在客厅把玩物件，因为他有睡前把玩物件的习惯。这时凶手突然现身，刺伤贾世轩，死者中刀后双手捂着脖子走进内房，这其间他姨太太并没有听见声响。”程志飞喝了口茶，接着说，“没有声响，说明贾世轩把玩的东西没有落地，我猜是被凶手手疾眼快接住了。通常情况下，这等水平的凶手，杀人时碰过的东西，是不会留在现场的，要么毁了，要么带走。”
赵贵和聚精会神的听着，不停地点头，“有道理，那贾家丢了什么东西？”
“一件玉把件。经过死者姨太太再三确认，丢了一只玉虎手把件。那东西本是一对，另一只送人了。这玉虎手把件就是线索，可以严查此物，执此物者不是凶手也必和凶手有联系。可惜不知玉虎手把件真容。”程志飞说完皱起眉头。
“嗯，贾世轩的玉虎手把件丢了，巧了，另一只玉虎手把件，去年他送给我了。如果真能以此物为线索破案，也算是为老朋友报仇吧。”赵贵和捋捋头发，“六子，把爷那只玉虎拿出来，让程队长画个图样。”
“局长，我还有个想法。不知该怎么说？”程志飞走到办公桌前低声说。
“聂二彪，你先出去吧，以后向你们队长多学学。办案多动动脑子。”赵贵和摆弄着打火机，没有抬眼，“说吧。”
“杀死贾世轩的又锋利又薄的刀，我见过。”
“你说的那种利刃，在哪里见过？”赵贵和饶有兴趣的抬眼看着程志飞。
“祥和日本医馆。”
“日本医馆？”赵贵和听说是外国人地方，表情有点诧异。
“对，为调查法兰西教堂雷特拉的死因，我去过日本医馆，西洋医术用的手术刀极薄极锋利，像极了给死者贾世轩造成致命伤的凶器。”程志飞说完坐回沙发。
赵贵和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屋内的空气像凝结了一样，压得让人透不过气来，谁都不想和外国人打交道，尤其是这人命关天的事。“你看准确了吗？”赵贵和深吸了几口气，吐了个烟圈。
“看准了，日本医馆我去过几次，他们经常用手术刀处理外伤。”
“哎！可是京城大大小小有十几家西洋医馆，怎么查？”赵贵和摆摆手，“洋人没有好惹的。志飞啊，主要以物找人吧。暗地里查查这些西洋医馆，别惊动他们，沾上就惹不起。”
“明白，局长，我这就找人画图样去，广布市井街巷严查此物。”程志飞起身敬礼。
“今日是单日还是双日啊？”
“双日。”
“双日歌舞，程队长，晚上咱们去安泰大戏院给‘金花班’捧个场，听曲散散心。”赵贵和说完眯眼笑着说。
“谢谢局长，我先去做事。”程志飞扫了一眼色眯眯的赵贵和，转身出屋。
连日来，安泰大戏院，依旧座无虚席，程志飞扫了一眼门口的节目单，第一曲便是岳红梅演唱的《问情缘》，看到“岳红梅”三个字，程志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仰慕，那含情脉脉的样子立即浮现在眼前。
“春色葱笼，春光好，清风夜雨问情缘，一问君从何处来？二问君……”字正腔圆，宛转悠扬。岳红梅穿着素白底点缀朵朵梅花的旗袍，手拿圆扇，舞动婀娜身姿，深情献唱，引得台下阵阵呼喊叫好。
程志飞看得如痴如醉，一时间，竟摇头晃脑跟着轻唱起来。岳红梅曲毕下台，冯雅兰、夏梓荷上台领舞跳起了**的舞蹈。赵贵和早伸长脖子看呆了，惊叹世间竟有如此俊俏女子，暗想早晚得娶一个回去当姨太太，这可比家里那帮姨太太强过百倍。
赵贵和、程志飞正陶醉于台上的精彩演出。旁边传来骂骂咧咧的吵闹声，声音越来越大。赵贵和一拍桌子，“六子，出去瞅瞅，谁他妈在这撒野扫爷的雅兴，找死啊。”
不一会儿，六子跑回雅座，气喘吁吁地说，“楼梯口‘寿字号’雅座，通县漕帮马世兴，非让唱歌的岳红梅小姐过来陪着喝茶。于班主正在那求饶呢。”
“什么？想占岳小姐便宜，老子都没动心思，还有人敢动心思。一个通县漕运头子敢在这里撒野，还他妈想活吗？打丫的。”赵贵和瞪着眼睛边骂边狠劲拍着桌子。
听有人要让岳红梅陪着喝茶，程志飞早急眼了，没等赵贵和说完，程志飞掏出手枪，“局长您在这端坐、喝茶，看我怎么收拾这帮不长眼的龟孙儿。”说完挥手带着人怒气冲冲，直扑“寿字号”雅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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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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