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冯老板侠义扬美名 金花班苦衷无人知
晚风一吹，暑气消散，感觉清凉了不少。
茶馆内吵吵嚷嚷十分热闹，于三保、李玉莲走上二楼，找了个安静角落坐下。
“两位班主，还老规矩呗？”伙计一边客气地打招呼一边擦桌子。
“好，老规矩。”
“得勒，您二位稍等。”一会功夫儿，伙计端上来几盘干果茶点，一壶西湖龙井，“二位，齐了，您慢用。”
李玉莲笑着说，“今天咱戏散的早，到火了茶馆的生意。”说着给于三保递茶。“哈哈，这么说，茶馆耿掌柜得感谢咱们。”两个人相视一笑，品着茶，听着众人高一声低一声的聊着。
“老弟，刚才安泰大戏院打起来了。”
“是吗？今儿我赶个饭局，没去看戏，快说说怎么回事？”
“嗨，没去也好。今儿演的戏不赖，四朵金花齐上阵《四侠女救驾》，一开场就满堂彩。”
“哟，这戏没看着，亏了。怎么又打起来了？”
“戏演到一半，正在精彩的节骨眼儿，不知哪冒出一男一女两个人，耍起疯来，又打又骂。”
“还有这种事，这不无事生非吗？看戏的就没个练家子，打丫的。”
“当然有，前门外老振远镖局薛爷，仗义出手。”
“你是说‘镇山虎’薛爷，那可是外家拳高手，后来怎么样？还不把两个混蛋打得满地找牙？”
“哪呀？没过几招，就让那娘们踢飞了。还有几个人过去动手，也被打的东倒西歪。我们就只剩跑了。”
“薛爷这面儿折的。哪来的两个混蛋，还真厉害，这么狂。”
“他们中国话都说不利索，明眼人说是日本人。”
“日本人？这不砸场子吗，‘金花班’这戏以后没发演了吧？”
“别急，听我说完。‘金花班’可不是善茬儿，给大伙出了口恶气。”
“呀，唱戏的还能比薛爷厉害？”
“呵呵，还真让你猜着了。别小看唱戏的，听戏院伙计说，冯老板飞身大战日本娘们。”
“冯老板还有真武艺傍身？”
“有，两个人一场恶斗。日本娘们稍有不慎，被冯老板一脚踢飞，当场吐血。”
“好，长志气。让他们狂，打得好。我看‘金花班’的刀马旦都是江湖侠隐啊。”
“老兄说得对，人家唱戏的是真练家子。日本人估计也没想到碰上硬茬儿。”
“哎！那俩儿日本人估计也不算完，外国人不好惹啊。以后可有戏看了。”
“哎！瞧你这话说的。那是拼命可不是戏。”
“程局长上任之初，组织夜间巡逻队，维护社会治安，京城这才刚安生几天。”
“估计又要乱一阵子了，前两天程局长那位外室夫人都让人绑票了。”
“这话你听谁说的？瞎传吧。”
“瞎传？不……不，我二表叔家老三就在侦缉队当差，亲眼所见，还死了几个警察呢。”
“打住吧你嘞。这别瞎说，犯忌讳。别说了，喝茶，喝茶！”
“你这人，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还不信？没劲了不是，喝茶吧。”
…………
于三保、李玉莲静静地听着，众人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也不知道那句是真的，那句是假的，反正无风不起浪。特别是近来传闻程志飞养的外室女人遭绑票的事，更是让人们说的神乎其神。夫妇二人都为岳红梅今后的日子担忧。
夜深了，天空下起了小雨。人们渐渐散去，于三保、李玉莲走在街上淋着雨，红绿招牌大多已经熄灭。白天人来人往的街道此时此刻十分冷清，像极了此时此刻的“金花班”。众人谈论起“冯老板力战恶徒”说的津津有味，可是又有几个能出手助阵，哪怕站脚助威呢也没几个人。人家看你拼命当是看戏，渡过难关还得靠自己。两个人默默无语，也只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瞪大眼睛，江湖就是如此，冷暖自知，说起来让徒弟们退隐江湖绝对是件好事。
夫妇二人刚到戏院门口，迎面正碰上厨房的伙计老六，拎着个袋子跑出来。
“老六，大晚上你不睡觉，这是干嘛去？”于三保一把拉住他。
“于班主、李班主，我正想找你们说呢。”老六抖抖手中的袋子，“您两位有所不知，我这是排队买米去。”
“买米？”于三保疑惑不解，“这下着雨，白天买不行？”
“看来您是真不知道。”老六抬手指指戏院北边的盛丰米店，“于班主，米涨价了，这才两天价格已经涨了一倍。您看，米店外排的那队伍多长。”
经他这么一说，于三保仔细一看，戏院北边，黑压压一群人披着雨衣、打着雨伞排起长队。
“奥，知道了。”于三保点点头，“老六你就辛苦一趟吧。”
“不妨事，您二位快回去休息吧。我先过去买米。”说着他打起伞，小跑着过去排队。
回到戏院，于三保、李玉莲和衣而卧。每晚天黑之际，国忠、国勇准时布设铃铛，楼内房脊、大梁都挂满串铃。夜晚，戏院内外若有风吹草动，串铃就会响起。说来也怪，自那晚黑衣人在楼顶恶斗之后，晚间再没有人来夜访过，到是睡了数日踏实觉。
于三保。李玉莲早起照例舒展筋骨、对练刀剑。徒弟们也早早起来练功，日本人都找上门来叫板，众人练功也倍加刻苦，丝毫不敢懈怠。
吃罢早饭，于三保叫上佟国忠，两个人到金祥茶馆买了好茶，坐上黄包车直奔警察局。
一阵凉风吹过，程志飞裹紧大衣，站在平台上远望京城，华丽威严的亭台楼阁矗立数百年，红砖绿瓦依然风采依旧，让人看了顿时心生安宁。他点上根烟，又回头看看办公室的方桌、沙发椅，警察局长这位子还真不好坐。前段时间是连发命案没个结果，这次亡命徒直接奔自己来了，杀人绑票，查来查去也没个线索，真是让人头疼不已，还好在这透透气，不然能把人憋死。见大门口，“金花班”于班主带着佟国忠来访，没看见红梅小姐，程志飞心里颇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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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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