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瞳
她转身步入长伯房中，却在快要踏进房门时，听到屋里人的呢喃：“小兰，你为什么还来。”
语气冷漠，还夹杂着一丝无奈。
她轻笑，径直进入，墨瞳闪着璀璨的光：“海哥哥，我找到治好你眼睛的方法了。”
长伯一顿，无奈道：“是用你的眼睛换我的么？”
“倘若你真的这般做了，我会恨你的。”
闻此，扶摇暗下了眸色，然后抬手亲自剜去自己双眼，血色满天，她能感觉到对面的人儿没有一丝动静。
许久，她才说：“我本来就欠你一双眼睛。”
扶摇轻笑，当年她贪玩，却不小心坠入魔障。长伯为了救她，被魔气熏了双眼，加之后来被关入大牢，里面的怨气让魔气滋长，所以才会让他的眼睛到这种地步。
他的眼睛也让她知道他有多恨自己。
当年他母妃病重，他在太极殿在跪了三天，又在她的宫外跪了三天。
整整六天都在下雨，他就在雨中，一遍遍呐喊：“请陛下，公主殿下暂许我回国。”
当时的她怕他一去不返，便一直没有应允。
直到六天后，他母妃病逝的消息传来，他离开了。
或许不止这一件，还有很多，是这些不经意的伤害，把他们越拉越远，他们中间就隔着万水千山。
她自嘲一笑，轻唤紫篱为他医治，自己则坐下调息。
转眼两天就过去了。
长伯也在灵力滋养下深深睡去。
紫篱一脸疲惫望向自家主人：“殿下的眼睛算是医治好了，不过还需要调和，暂时醒不过来。”
“嗯，我们走吧。”扶摇一身，用灵力强行打开自己的视觉，辨认路迹然后离开了。
紫篱在身后沉沉的忘了眼榻上长伯，她不明白为何他们还会纠缠在一起。
行走了三四日，扶摇几乎是一路逃亡而来。
落子汐那一行人，在安排送走长伯之后便一路追杀她，路上磕磕绊绊，加之失去眼眸，扶摇很快就落了下风。
“为何要对我赶尽杀绝，怎么说我我救了你们的王爷。”扶摇无力的望着眼前的众人，因为灵力的大量消耗她已经不能辨别他们的人形了。
这时，她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小姐，不要忘记自己的责任。”
落子汐闻言，皱了皱眉头，冷声道：“你救了我们王爷，我们很感激。但是出于某些特殊原因，我们必须杀了你，永绝后患。”
“呵。”扶摇轻笑，她抬手触上自己的右肩：“那么，就开始吧。”
说完，扶摇身边气场一变，可怖的血色慢慢笼罩了夜幕。
一行人都惊慌地望着她，心中升起的是对死亡的恐惧。
扶摇轻笑，她用掉了自己灵源的最后一丝灵力召唤了在她体内沉睡的血色曼陀罗花。
她勾唇一笑，一朵妖冶的曼陀罗花也在她的脸上盛开，惊心动魄，就这样勾了人们心弦。
她抬手，不需要运灵的时间，一股强大的气流蔓延在天地间，那是威压。
众人纷纷战役消沉，这人太强大了。
落子汐沉眸，她倒是没想到她已经觉醒到这一地步了。
她和身边的叶老对视一眼，最终决定祭出大阵。
落子汐抬手，运灵在半空中画下一个诡异的符咒，自己水光潋滟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楚。
她沉声开口：“皇天后土，各界生灵，吾愿祭出吾余后生命，强行逆天改命。以灵祭灵，偷天换日。”
叶老望着她，转身走到落央央身边，望着她：“你愿意接收她强大的灵力吗？”
落央央顺她的手望去，是扶摇。
落央央望着扶摇，想想海哥哥，心中猛地定下的心。她重重的点头，告诉叶老，她愿意。
见她点头，叶老也抬手起阵与落子汐的阵法相连，中间的锁链在血幕下泛着诡异的光。。
扶摇勾唇，正要轻笑，却发现一股让她心悸的能量正在凝聚。她皱眉头，转身掠影而逃。
却发现白色的符咒像是锁定一般，急急向她飞来，只一转眼，她便被灵力所覆盖。
她感觉到灵力在源源不断的流失。
在另一边的落央央点头答应之后，她就感觉到一股强大力量留至她的身体。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中划过。
那种感觉，是强者才会有的。
一旁的叶老则专心地望着符咒中的扶摇。
落家的儿女有一人修习灵力，叫做“引”，另一人也不能修习灵力，叫做“器”。现在，落子汐是引，落央央是气。而落家这一切，都是为了对付那个拥有血色曼陀罗之力的女人。
扶摇皱眉，她知道这落子汐用寿命祭出的符咒会源源不断吸走她的灵力，转交给小洁，也就是落央央。
她勾唇，怎么可以，她还要活下去呢。
手下暗暗集力，也命紫篱将灵力输出，选择封印式沉睡。
接着，一丝紫色的灵力在别人不易察觉下涌/入符咒的联络锁中。接着，这丝灵力越集越大，转瞬变成拇指粗细。
叶老眉头一皱，这时如果灌入他人的灵力，那么落央央也会因此死去。他一再思量，最终抬手强行隔断符咒。
扶摇也轻笑，炸碎了自己多年来才修炼出来的灵源，借力逃脱。
灵源炸碎，意味着她多年的修行化为乌有，她回眸，轻声置地。
“我万俟五果，记住今天的事了。”
众人一滞，心中一股凉意升腾而起。
叶老望着这一幕，苍老的脸上也划过一丝惧意。许久，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轻笑：“扶摇殿下，还没结束呢。”
然后白幕落下，五果失神的望着扶摇离去的背影，直到眼前画面彻底消失。
她轻笑，尽管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她曾经的回忆，但心中还是涩涩的。
她抬头，望向四周全是琉璃色。她轻笑，这是在琉璃盏内。
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回忆，一场早已与她无关的回忆。
许久，她抬头望向半空中，天上挂着两轮白色。勾唇一笑，琉璃盏中也有太阳么。
说完抬手，心神一动，那两个太阳就向她飞来，然后越变越小，越变越小，最后停驻五果的手中。
这是琉璃盏为她构造的世界，这里的一切她当然都能掌握，哪怕是没有灵力。
她直勾勾的望着眼前这两簇灿金色的光芒，一拂袖，光芒便暗了下去。
五果望着它，心口一怔，这竟然是当年她为长伯换下的眼睛，那双灿金色的眼睛。
她突然觉得眼睛肿/胀的想哭，事实上，她也确实哭了，一滴清泪滴落在那双眼睛上，无声无息。
这时她猛地觉的周围一阵晃动，瞬间她便被甩出了琉璃盏。她转身，却发现原本的琉璃盏此刻碎落一地。
她呼吸一滞，美眸扫向紫篱，却发现紫篱以攻击的姿态怒视前方。
而在她身前，是个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见她出来，男孩凶凶的对她说：“你快放开小金。”
“小金？”五果低头忘了眼手中的眼睛：“他说的是你吗？”
那眼睛光芒暗了暗，似乎是在向五果承认。
五果点了点头：“你喜欢……小金？”
“当然。”
五果瞬间苦笑不得。
却也在暗中给紫篱下了必杀的命令。
但同时她也恍惚，这个小孩似乎有点熟悉。
许久，她终于想明白了，这个小孩的容貌与泽王爷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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