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不惧02

　　骑了一上午的马，用过午膳稍事歇息，下午邵琰与裴耀喂了一会小马，裴耀又哄着邵琰去骑踏雪，邵琰无奈应了，结果它似乎还是受不了邵琰，突然莫名其妙地狂奔起来，邵琰吓得抓紧了裴耀的手臂，虽然它也还算是有分寸，最后也没出什么事，但是邵琰还是有些被吓到了，回来的时候，邵琰腿脚都有些发软，最后还是得裴耀抱起才回了暂住的小院。

　　因吓得出了一身汗，回去第一件事便是要去沐浴，裴耀安分了几日又有些蠢蠢欲动，被邵琰羞恼地赶出去了，似乎是怕他作乱，还把丫鬟叫进去了。

　　裴耀无奈只能自去沐浴净身，两人用膳之后他出去处理了一会公务，回到厢房时，沁蓝正帮邵琰揉捏肩膀，镜中邵琰闭着眼睛，似乎惬意得很，没发现他进来了，沁蓝在忙，也没注意到他，裴耀看了一会，也不出声，挥手让沁蓝退出去了。

　　“怎么了？”舒适的感觉没了，邵琰睁开眼睛，这才看到裴耀，不自在地别开脸：“沁蓝怎么走了。”

　　裴耀见她神情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不免有些嫉妒沁蓝，更不想让人回来了，喉间动了动：“我来吧？”

　　邵琰总觉得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怪异，更不敢看他，也不好说什么，只依旧低着头。

　　“哪里痛？”想起她今日怕是累着了所以才让丫鬟帮忙，只是此时此刻裴耀不想让人进来打扰，因此贴近她身后：“我帮你。”

　　邵琰从镜中看了他一眼，一副不相信他的样子：“让沁蓝进来吧。”

　　裴耀伸手将她身子抱起，邵琰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坐到了床畔，准确来说，裴耀已经坐到了床畔，而邵琰坐在他腿上。

　　裴耀不理会她的置疑，又问了一遍：“哪里不舒服？”

　　邵琰知道他是断不肯让沁蓝回来了，方才让沁蓝揉捏了一小会，乍然停下来，如今身子反而感觉更不自在了，见他执意要帮，邵琰便故意道：“肩膀、手臂，还有后背。”她今日着实是太紧张了些，一放松，便觉得有些腰酸背痛的。

　　裴耀看她一脸笃定自己不会样子，将她放下来：“那你趴下。”

　　邵琰不动，只是看着他，裴耀见状便压着她身子趴下，邵琰感觉不自在，又要起来，裴耀制住她不让她乱动，邵琰红着脸：“这样难受，给我枕头。”

　　裴耀稍稍起身，帮她抓了个枕头过来，邵琰面色依旧发烫：“还要一个。”

　　裴耀不疑有他，顺从了她的意思，然后便看到邵琰将一个枕头放在头部的位置，一个……放在了胸腹之间。

　　察觉到她为什么“难受”，裴耀顿时也回过神来，看着两个枕头之间的身体，面色顿时通红，本来是真的想帮她揉捏一下身子没有半分绮念的，如今意识到了，才发觉如今二人之间的情形是有些暧昧了。

　　裴耀的手顿在那里没有动，邵琰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神情也没法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起身道：“就知道你不会，让沁蓝回来帮我吧。”

　　裴耀怎么可能让沁蓝再回来，知道她这是不满意了，裴耀努力让自己不去乱想，伸手让她躺好，又有些不服气地道：“我比沁蓝要好。”

　　邵琰轻轻哼了一下，还是不信他。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裴耀终于开始，结果是他才一用力，邵琰便感觉到痛意——裴耀呆呆看了看自己的手……他明明已经刻意放轻力道了。

　　邵琰这回是真的不太乐意了，又要起身：“我还是去找沁蓝吧——”

　　她没能得逞——裴耀原本是侧坐在她身边的，此刻怕她走了心一急，便起身跨坐到她身后，双腿也压制着她不让她乱动，少了几分底气然而还是重复道：“我比沁蓝要好。”

　　邵琰不置可否，想起那个执意要从她口中听到他比汤婆子好的裴耀来，嘴角微微上扬，心知他由不得她说他不够好——不管是人还是器具——邵琰若是不在这种事情上顺他的意他为了证明自己比较好指不定怎么折腾了，想到此节，邵琰便又趴回去，心有余悸地嘱咐了一句：“那你轻些。”

　　其实也不用她特意嘱咐，裴耀已经自觉放缓了力道，又小心观察邵琰的情形，找准了合适的力度。

　　他的手掌灼热而有力，的确是有不同于沁蓝的地方，之前弄疼她约莫是因为以前没做过这种事又没注意到女子与男子身体不同一不小心下手重了，当他掌控好自己的力道，邵琰的担忧便变成了享受，忍不住想要顺着他心意夸他比沁蓝好，然而一开口，却只是一声轻吟。

　　裴耀的手顿住，邵琰一出声便察觉出了不对劲，此刻正羞恼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再发出那样类似的羞人的声音，又担心裴耀会发觉，自是小心敏锐得很，他的手一停下来邵琰便知道了，她还知道……他如今正跨坐于她身后，两人本来就是准备安寝的，身上衣物并不多，隔着薄薄两层布料，邵琰明显能感知到他的身体的不对劲，隔着衣料，也还是能感觉得到他的身子愈发的灼热起来。

　　邵琰更不敢抬头也不敢出声了。

　　说起来，这些日子里，也难为了他。

　　邵琰咬着唇不出声，他却已经欺身贴近了她，手撑在两个枕头之间的身子外侧，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轻轻拂动，声音低哑却又清晰可闻：“阿琰……可以吗？”

　　可以吗可以吗……这让邵琰如何回答，他们本就是夫妻，她也答应过他……其实白日里她便隐约感觉今晚会有事，如今他又正箭在弦上……难不成她还能说不行吗……他这些天的不好受她也都看在眼里，哪里还能说得出拒绝的话来？只是让她一个女子说出那样的话毕竟还是太羞耻了些，她所有的勇气都在京城那夜里用完了，如今只想埋首于枕间装聋作哑。

　　心下却是恼恨得很——他要做什么便做吧……何苦非得逼得她主动开口留他？

　　久等不来她的回应，裴耀只当她还是不愿意，虽然失望，却也没再强求，努力平息自己的心念却发现失败之后，裴耀无奈地道：“那阿琰……我先离开一会……你好好歇息吧。”

　　邵琰有些愕然……他就这么……打算走了？

　　忍不住想要翻身看他是怎么回事，却因为起身的动作更贴近了他，裴耀身子更热了，明明他才是发热的那个，他自己却好似碰到了烫手的东西一般身子起开。

　　见他真打算走，邵琰也明白了他执意要问她是不想强迫她的意思，看他额角都出了汗邵琰难免有些动容，只无论如何让她开这口还是有些羞耻难当，邵琰不愿开口，眼见他要走了，连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摆。

　　裴耀身子顿住，不太确定的低声问道：“阿琰？”

　　他这是非逼着她开口是吧！

　　邵琰的羞涩顿时化作了恼意，甩开手：“你去吧。”反正他既然能忍就让他继续忍着吧！

　　裴耀呆呆看了她一会，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复又欺身过来，解释道：“阿琰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你恼了会生我的气。”

　　她现在就是在生他的气好么！

　　半含嗔看了他一眼，邵琰真有些懊恼了：“我今日不想跟你……跟你……”

　　喃喃了半日，到底还是没能把那两字说出口来。

　　“嗯，我知道……”嘴上说着知道，裴耀的唇却凑了过来，一边舔舐着她留了牙印的唇角，双手在她背后继续帮她揉按着——不过更像是拉扯，邵琰都能感觉自己身上的衣物被拉开了些。

　　邵琰刚想开口，他却立刻趁虚而入，将她想说的话堵住，就像是要堵住她所有的退路，再不给她逃开的机会。

　　“无赖！”好不容易他终于松开了嘴，邵琰气息不稳，喘着声音道：“我说怎么……想着要教我骑马……原来是……不安好心……”

　　这一次，她的确是冤枉他了，他一开始，的确是想教她骑马来着……之前也的确是想好好给她揉揉身子并没有多想……闹成这样的结果，大概是因为她那一声轻吟惹起的，但裴耀很清楚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这一点，否则她大概又羞得跑开了，因此他便也认下了这“居心不良”的罪名，手抚上她腰间：“还有哪里不舒服？”

　　邵琰没有回话，只是身子靠向他，他没再拉扯她的衣物，如今身子前倾，之前被他拉扯得松松垮垮的衣物便向下垂去，领口稍稍松开，露出里边的小衣。

　　裴耀看了一眼，咽了咽口水，想起她先前将枕头放在胸腹之间是为了什么……不由得恼恨自己没注意到男子与女子身体的区别他那么重一个人压在她身上，她只怕是不好受得很……这样想着，一只手放在她腰间，眼睛想要避开又忍不住看过去。

　　隔着一层布料，根本挡不住什么，他手上的热度倾袭而来，察觉到他视线，邵琰顿时涨红了脸，嘴上却只是轻骂道：“无赖！”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裴耀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手也顿住：“阿琰……我……”

　　“我没生气，”虽然羞耻，但是邵琰还是说出了口，身子并没有避开：“不生你的气。”他们是夫妻，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会真生他的气的。

　　得了她的默许，裴耀也明白过来了，他本就是“得寸进尺”的性子，之前那般不过是患得患失怕邵琰讨厌他罢了，如今得了邵琰的话他便再也没了顾忌，放在她腰后的手将她身上这本已经遮掩不住什么的中衣扯开，又要去扯她小衣的系带。

　　感觉到肩膀露在外边的凉意，自己身上最后一件遮蔽如今也岌岌可危，邵琰羞耻心又起，伸手挡在身前，见裴耀又愣住，忙用手指勾扯了一下他身上的衣物——她已经快衣不蔽体了，他身上却还是齐齐整整的，两厢对比下来……她难免有些不自在。

　　裴耀身子贴近她，声音带着几分急切：“阿琰你帮我！”

　　他不熟悉女子的衣物，已经快要被那几根系带逼疯了！明明是想解开的怎么就变成了死结！哪里还能分神去料理自己身上的衣物？

　　要不是怕伤了她或是吓着她，他是真想用蛮力扯断它们！

　　邵琰愣了愣，到底是如他所愿，然而把手放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会，便又因羞耻心放弃了，声音低低的：“三郎……你自己来……我……”

　　她随意找了个能想起来的借口：“我手疼。”

　　裴耀呆住，暂且先放弃了要解开她小衣的意图，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其摊开……见到手心上蔓延的那道红痕，执起另一只手，在上边发现了差不多的伤，神色便变得凝重起来……他想起来了，难怪用膳时他要喂她她也不似以前那般推辞……还有就是沐浴时她少有的让丫鬟进去服侍了……

　　邵琰其实一直以为他知道自己手上有伤，如今看他这副神情才知道原来他并不知道，见他神色不对，连忙收回手，笑道：“没事的，我让她们帮忙上了药的。”

　　裴耀想她自小也没做过什么粗活，那双手他也曾握过无数次，自然知道它们有多细嫩，她又一向缺乏安全感，今日在马上更是紧紧握住缰绳不放……他学骑马是很早之前的事了，许多事情都已经忘记了，便忽略了她是新手，难免会有不适应或是受伤，心下更是愧疚不已。

　　邵琰安抚他道：“就是小伤而已，明天就好了，你别放在心上。”

　　顿了顿，又道：“现如今我使不得力……你自己……”

　　裴耀抬头无奈地看她：“我在你眼里……就是这般急色之人？”

　　“你身上有伤……我若是还只想着这种事……”裴耀瞪她：“那我跟禽兽何异？”

　　“可是……”邵琰小心觑了一眼他身子，抬头红着脸看他，柔声道：“三郎，我不想你难受。”他们成亲之日起，因为答应过她，他便一直在憋着忍着，想来是不好受的，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刚成亲半月，他便撇下她一个人到了长州……如今一切都理通了，邵琰想想便觉得自己实在是可恶得很……上次在京中既然决定了要跟他圆房，又何必非得为了自己那点小心思非得等到了长州才可以……结果这一路上她耽搁了，害得他多等了些时日倒也罢了……到了长州之后她先是水土不服病倒了，等他好容易得了闲，她一贯无信的信期偏偏就这时候到了，两人这几日总宿在一处……他有多难熬，她再清楚不过了，如今这点小伤，忍忍便也过了，犯不着让他再这么继续熬下去……

　　“会没事的……”虽然知道邵琰看不到实际的情形，但是裴耀还是不自在了起来——轻轻咳了一声，裴耀不让邵琰再看了：“今夜先不……等你伤好了再说……会没事的。”

　　邵琰如他所愿把头别一边，两人都没有说话，邵琰等了一会又回头：“三郎？”

　　裴耀却突然想起来：“只是手上受了伤吗？”

　　邵琰顿时没工夫关心他了，低下头双腿收紧：“就手上受了小伤……”

　　裴耀不信她，一只手探过去不让她藏起来，手指在可能与马鞍相贴的地方稍稍用力，便听得邵琰轻轻“嘶”了一声。

　　邵琰本不想让他知道这事的，眼下他到底还是知道了……邵琰正想着法子将这事撇过去呢，却突然感觉身下一凉——

　　邵琰呆愣地看着被裴耀褪到了膝盖处的裤子，接着又看到他低下头查看伤处……他的手指带着热意小心的不让她感觉到疼痛地抚摸着……可是这样反而让她更不自在了，他的手再往上一些……便是她自己也未曾看过和碰触的地方……饶是做好了准备，到了这一刻也还是有些害怕，邵琰顾不上他的手仍在那里，想要将两条腿收起来，却被他的手卡住了，裴耀正心无旁骛，见她阻拦忍不住道：“阿琰别闹！”说着为了查看方便，将她身子推倒了。

　　她怎么就……在闹了！感觉双膝又被打开稍稍抬起，邵琰别开脸不看他，忍不住又骂道：“骗子！”

　　回过头来见裴耀正抬头看着她，邵琰面色通红扯着衣摆想挡住身下：“说好了今夜不……的了！”

　　裴耀呆住，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目光顺着她的腿往上趋巡，邵琰虽然努力遮住，但是他还是看到了不该看也从未看过的地方，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不过也总算是明白邵琰先前到底在说什么了，连忙拉过被子将她身下掩住，过来抱住她：“放心吧……你身上有伤呢。”

　　她手上有伤他便要裹足不前了，如今她腿上还添了伤他又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念头……明白是自己想多了的邵琰面对他一脸的坦荡顿时无地自容起来，不敢看他了。

　　感觉身侧裴耀起身离开，邵琰又开始胡思乱想……他顾念着她的伤打住了念头，她却不信他总把他往淫邪处想，是不是显得她特别记挂这种事……他如今离开，是不是讨厌了她觉得她太轻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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