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求不得：01
夜间十点，霓虹闪烁，整个城市笼罩在朦胧暧昧的光影之中。
睢阳路正处在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刻，各异的音乐从敞开的门中奔涌而出，在狭窄的街道里交织响应构杂出群魔乱舞的节奏，三三两两的年轻人结伴而行流连酒吧，痴醉在这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之中。
在这看似热闹明亮、人群拥挤的酒吧一条街里仍旧存在灯光覆盖不到的地方在无声无息地繁衍罪恶。
谢蘅拨开看热闹的围观群众走到警戒线外。
眼前的小巷是先窄后宽式，案发现场位处宽窄变换的角落，在他所处的巷口位置而言根本看不见里面发生的事情。围观群众之所以能热火朝天地讨论里面的状况还都是依赖了那三个胆大的男子，他们仨因着好奇在警察来之前先行去巷子里看过，现在正站人群中间向大家一遍遍夸张描述自己所看到的场景。
一个烫着夸张泡面卷头的年轻男子看见谢蘅站在那安静地看着八卦圈，热情地凑过来用手挡住嘴小声跟他讲道：“来看热闹的吧，我跟你讲讲。”
谢蘅侧身躲过对方的靠近，拒绝道：“不用了。”
泡面头不死心，虽然他没敢进里面看但可是听了进去看的人说的各个版本，宣扬消息的心正熊熊燃烧。
“别介，我跟你说······”
“谢队。”
白桦站在小巷中间，一转头就瞧见了谢蘅，几步小跑过来。
谢蘅点头冲警戒线边上守着的警察出示证件，撩线进入案发现场。泡面头看得一惊，没意料到自己这么倒霉想跟人分享八卦竟然分享到了警察身上，悻悻然瘪嘴寻觅下一个人。
“报案人是一个喝醉的男子，喝多了迷迷糊糊地进巷子解手。”白桦指向右手边报案人当时所处的位置，接着甩头面向案发现场，“等他转身要出来的时候发现了另一个角落的死者。”
即使再看一次死者白桦还是忍不住唾骂道：“这凶手真是个畜 生！”
现场环境很昏暗，只有巷口的一盏昏黄的小灯勉强能散过来些光线，谢蘅打起手电上前检查尸体情况。
死者是位年轻姑娘，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正是美好的年华却被人夺了性命。整个人扭曲地躺在地上，宝蓝色的裙子被撕破得只能堪堪挂在身上，丝毫起不到原本的遮羞避寒功能，她露出的双腿上沾染着风干的血迹，胳膊、腰侧满是红紫色的手印，手指痕迹根根清晰可见，细长的脖颈也被弄成了大片遍布的红紫色，像是用胳膊勒住导致的痕迹。
谢蘅抬起死者的两手，手指白皙，内掌擦伤严重，长而圆润的指甲全染成了明艳的大红色。死者生前应该与凶手进行了激烈反抗，指甲部分劈成了一茬茬的紫黑色，里面的肉裸露出来，满手都是血迹，在未劈裂的指甲里还发现有血肉混杂的丝块物。
“死因是被人扼喉导致的机械性窒息死亡。”张明媚站在谢蘅身后讲道：“死者身上除了生前反抗造成的淤青擦伤，还发现有死后踹打的痕迹。指甲里的应该是死者在与凶手搏斗时抓下的凶手皮肉，我们会带回去做进一步检测。”
“现场取证结束了，我们现在带尸体回去做解剖。”说着，张明媚招呼守在旁边的几个警务人员上前行动。
谢蘅退后两步给他们腾出地方，在尸体被抬起来的瞬间从死者头发里滑出一枚金灿灿的纽扣，由几根头发缠绕着悬挂在半空中。
谢蘅赶紧止住警务人员的动作，上前半蹲着解下扣子，拿在手里用手电光照细细观察。这枚纽扣只有小指甲大小，质地粗糙，但样式浮夸，既不是死者身上的扣子也不像是一般衣服上会有的装饰。
“白桦，你查查这个扣子。”
“好。”白桦接过扣子，让拍照人员拍下照片再小心地装好，回身递给谢蘅一个黑色金属链条挎包，“这是死者的包，刚在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凶手只拿走了现金，证件和手机都在里面。”
谢蘅接过挎包，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翻出来：一包用了一半的纸巾，一袋昂贵的化妆品，一个粉嫩嫩印着卡通小猫的钱包和一个新款手机。手机屏保是死者的艺术照，穿着长裙在拉大提琴。钱包里装着死者的身份证和两张银行卡，死者名叫李媛，今年23岁，家就住在睢阳路南面的街区。
“让安康去联系死者家属尽快认领尸体，目前还无法明确是熟人作案还是随机犯案，先从死者社会关系方面进行排查。”
“这条小巷T字型，连着不少酒吧的后门，岳峰桥、夏薇你俩去查连着巷子的酒吧的后门出入情况，胡肆，你跟我去查前面入口处那几家的监控。”
四人分做两组分头行动，谢蘅领着胡肆出巷子，却看见泡面头正在拉着一个熟悉的人动作夸张地讲解情况。
那人倒是一点不嫌烦躁，认真地听着，时不时还点头配合发起疑问。
谢蘅站在她面前，皱眉问道：“你怎么在这儿？”难不成又是来提供来路不明的线索。
和林绡似乎没意料到会在这里碰见谢蘅，怔楞片刻转瞬笑道：“谢警官，好巧啊，时隔五个月咱们又见面了。”接着侧身指着自己拉链卫衣帽子上的圆形徽标回答谢蘅，“我们社团汇演彩排圆满结束来这边聚会。”
徽标只有手心大小，再加上灯光昏暗，谢蘅看不清，抬手打开手电照了过去。
“庆周大学魔方社。”谢蘅一字一句念出来，挑眉看着和林绡笑眯眯的样子问道：“你考上了庆大？魔方社汇演彩排什么？”
对着谢蘅一副不信任的样子，和林绡无奈道：“我成绩好着呢，高考全省第十九欸，考个排名第一的庆周大学不算奇怪吧。”
“再说了魔方社怎么不能汇演，连个大屏幕，上去炫酷地扭扭各阶魔方也很吸引观众啊。”
谢蘅听着点点头，撩起警戒线出来横插在泡面头身前。和林绡低头看了眼表，已经十一点了，指着旁边等自己的同学告辞道：“谢警官，太晚了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见。”
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住，回眸握拳振臂笑道：“谢警官，破案加油，保护无辜群众安全就靠你们啦！”
那双杏眼闪闪发亮，折射着昏黄的灯光，像把星辰揉碎泼洒进去得一般，嘴角勾起的弧度第一次不是僵硬的、公式化的，很小的角度但谢蘅觉得藏匿着真实的希望。
她是真的迫切地盼望能早点破案，不让无辜的路人卷进恶人丧心病狂的行径之中。
“嗯。”谢蘅应道。惩恶护民本来就是他的职责，他一向尽心尽力。
得到肯定的应答和林绡嘴角禁不住上扬，只能抿嘴来勉强压制，可惜开心的样子怎么也藏不住。和林绡欢快地挥挥手告别谢蘅奔向外围的同学，一把挎住对方的胳膊。
她的身边的是个一米七高的女孩，叫陈维舒。两人是初、高中的同班同学，现在又进了同一所大学，虽然专业不同但是在同一个社团，也是天天见面。
陈维舒面容柔和，语气温柔，揉揉和林绡的头发，回头看了眼谢蘅离开的身影，问道：“这是孟川案子来的那个警察？”
“嗯，市刑侦二队的队长谢蘅。”
“他们又在办什么案子？”
“我听旁边的人说是□□杀人案，我刚看这片的几个酒吧安全措施不太好，门口的监控角度刁钻，再加上人流量大，管理肯定力不从心，警察找线索恐怕很困难。”
“当警察可真辛苦，天天要面对世界的黑暗面，见识各种人间惨剧，还得跟歹徒搏斗，简直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陈维舒摇头感叹。
和林绡刚想答话被冷风吹得浑身一抖打了两个冷颤，接连着开始不停地咳嗽起来。
陈维舒轻轻拍着和林绡的后背，担忧道：“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儿。”和林绡摆摆手，拉上卫衣拉链。
“就是五月份那场大病还没好利落。”看着陈维舒担忧的样子又补充道：“不过不用担心，很快就好了，到时候我就能帮上忙了。”要不了几天了。
“帮什么忙？”陈维舒听到她没事便安下心来，但阿绡要帮什么忙？社团活动她一直都有积极参加呀，这次汇演也是主力，按理说应该是别人帮她分担工作啊。
“没什么，随口一说。”和林绡笑嘻嘻地插科打诨。
她的身体自己很清楚，五月份那场肆意妄为受到的反噬说重但不至于留下病根，说轻但这五个月来她的算命预知的能力确实变弱了，刚才就没能预料到是谢蘅接手这次的案子。所幸马上就要好全了，再等两天等她完全恢复就可以帮上警方的忙，不过这次可不能再那么明显了。
和林绡托腮陷入沉思。
如何暗戳戳地提供线索，又一点不显刻意呢？
(https://www.23hh.com/book/164/164098/8306416.html)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www.23hh.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23hh.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