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不是乞丐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霄从沉睡中醒来，他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是看这里人来人往的，猜测这里是火车站，人贩子在他们的饭中下来安眠药，这段时间两人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从来没有清醒过。

　　转头看着身边的罗小芸心里安定了不少，只是两个人贩子已经不见了，罗霄有些不解，按常理来说他们应该被卖到农村或者弄哑弄残后上街乞讨，可是人贩子就这样放了他们，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时间回到三天前。“还是按老规矩处理，大的打残弄哑，小的卖出去。”中年妇女狠声说道。

　　中年男子沉默了一会之后说道：“老婆，这笔钱足够我们回老家盖房子安安逸逸地过一辈子，没必要在干这一行了，放他们一马，让他们自生自灭，就算是为我们将来的孩子积点德。”

　　没有谁愿意过这样的日子，中年妇女显然心动了，沉默片刻后说道：“这小子很精，要是找回去怎么办？”

　　“找回去是他的本事，和我们没有多大关系，我们一直用的是化名，汪兰也没见过我们，到时只要把电话一扔，有谁能找到我们？”干这一行，中年男子早就想到这一天了。

　　“也是，那在下一站我们就将他们丢下，我们回家，我给你生孩子。”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两人早就过够了。

　　“好！”

　　中年男子在将罗霄放在火车站的时候偷偷在他身上放了两百块钱，算是为他的良心买单。

　　片刻之后罗小芸醒了过来睁着大大的眼睛说道|：“哥哥，饿！”两岁的小女孩能将意思表达清楚已经算是很聪明了。

　　“好~！我们去买烙饼吃，可香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对于罗霄来说目前的情况不算太坏，至少兜里的两百块暂时不会让他和罗晓云挨饿，至于以后的事情，他并不担心。

　　烙饼不贵，一块钱就能买一大张，比两人的脸加起来还大，但很薄，在吃饼的时候，罗霄暗自下了一个决定，不回去了，他要独自将罗小芸带大。

　　其实回去也不能在做什么，他们人小没有人会相信他们的话，那个医生估计已经被买通了，以汪兰那张利嘴，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回去的下场就是等待下一次的算计，这次是运气好，人贩子赚足了钱想收手，下一次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而且罗霄都能猜到，汪兰估计正以泪洗面自责自己没有看好他们两个，罗凌看在她刚刚生产的份上也不会说什么重话，反而会安慰她，这就是汪兰为什么选在预产期动手的原因。

　　吃完烙饼，罗霄牵着罗小芸的手走在大街上，两人穿的整整齐齐的也没人觉得他们有什么异常，不知道走了多久，罗霄两人才来到这座城市的边缘，也知道这座城市的名字——魔都。

　　罗小芸很乖，吃饱了不哭不闹，瞌睡来了就趴着罗霄的背上睡觉。罗霄知道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找一个暖和的地方睡觉，两百块在这座城市什么也做不了，而且就算有钱两人也住不了宾馆，这个世界有一个东西，它叫身份证，没有身份证基本什么都做不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罗霄在这里找到了一栋烂尾楼，只不过这里很多地方已经被人占去了，但好在地方够大，罗霄还是找到了一个小房间。

　　“你们两个小孩来这里做什么？”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抱着孩子走过来问道。

　　“阿姨！你好，我叫罗霄，这是我妹妹罗小芸，我家着了大火，家里的人都没了，我带着妹妹来这里找一个挡雨的地方，我们可以住在这里吗？”罗霄很有礼貌地说道，礼貌谦卑永远不会背叛自己。

　　“这片地是无主之物，谁先占到就是谁的，只是这里没有床，我看你们也没有被子，晚上怎么睡？”烂尾楼住了很多人，但是两个小孩儿独身来这里，刘倩还是第一次遇到。

　　“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一个垃圾堆有没人要的被子，一会就捡回来。”罗霄抬头看向刘倩说道。

　　“那条被子我知道，你们不能要，那是前段时间老王走的时候扔的，老王有传染病。”

　　刘倩看着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孩子，心里有些不忍地说道：“我这里倒是有一条被子，已经很旧了，但是还算干净，给你们先用着，以后走的时候记得还我就行。”刘倩并不相信罗霄家里失火的说法，但是出门在外算是接一个善缘。

　　“谢谢阿姨！等我赚了钱，我就还您。”罗霄九十度鞠躬感谢道。

　　“你这么小，怎么赚钱啊？”刘倩一脸好奇地问道。

　　“捡垃圾，我能捡垃圾。”罗霄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就他的年龄来说，也就只有捡垃圾这条门路。

　　“我家那口子是收垃圾的，你要是愿意的话，以后捡的垃圾可以交给他，不赚你一分钱。”刘倩看着两人想到老家的孩子也差不多这么大了，心里莫名的一疼，不管他们是什么原因来到这里，这么小的年纪要在这座城市生活下来是多么的艰难。

　　“谢谢阿姨！谢谢您！”罗霄知道没有刘倩的帮助，他可能要面对更复杂的情况，不是你捡到垃圾就是你的，也不是捡到了就可以卖出去，所以他不停地向中年妇女鞠躬。

　　“你这孩子倒是挺多礼的，正好我家那口子姓赵，以后将我赵婶，在外面你就说是赵峰的侄子就行了，否则你们会被欺负的。”刘倩说道。

　　晚上，赵峰回到烂尾楼后听刘倩这么一说，觉得两个孩子挺可怜的于是走到楼下拿了一块破烂的门板过来说道：“你就是罗霄吧！”

　　“赵叔，麻烦您了，我是罗霄。”罗霄看到赵峰将一个门板放在墙边知道这是送给他的，心里感激不已。

　　“不用客气，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你们吃饭了吗？”赵峰笑着说道。

　　“吃了，我们今天买了两个烧饼没有吃完，刚刚吃的。”罗霄说道。

　　“你知道什么垃圾可以卖钱吗？”赵峰问道。

　　“知道一点，废铜烂铁，矿泉水瓶。”罗霄说道。

　　“差不多就是这些，一些废书也可以要，但必须是完整的，你可以到学校和小区去看看，大街上也可以。”赵峰耐心地说道。

　　“谢谢赵叔，我明天就往这些地方去。”这是行业领路人，不管行业贵贱，人家愿意给你说，是真的在帮你，罗霄自然知道。

　　“你一会儿到我那里拿几个口袋，以后收完垃圾在步行街路口等我，我用车帮你拉走。”赵峰点头说道。

　　“谢谢赵叔！”

　　第二天一早，罗霄就起床了，带着睡眼朦胧的罗小芸乘上了去市中心的公交车，虽然赵婶婶说过可以帮他照看罗小芸，但罗霄不放心留，这是他唯一亲人，以后不管走在哪里，他都要带着她。

　　下了车，罗霄拿出钱给罗小芸买了一杯豆浆和油条，然后就顺着路挨个慢慢找矿泉水瓶子，现在还不是中午，喝水的人很少，但也有一些昨天没人捡的水瓶，一个小时的功夫，罗霄就捡了一口袋，但是还不够，这些水瓶看着很多，但也就十斤左右的样子。

　　罗霄又拿出一个袋子继续捡，一直到下午四点左右罗霄的五个口袋都装满了，带着罗小芸在路边等赵峰过来。

　　“小孩子挺不容易的，给！”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拿出五十块钱递给罗小芸。

　　罗小芸对钱没有慨念，别人给他就顺手接下，罗霄看到了后连忙将钱拿过来追上年轻女孩九十度弯腰行礼说道：“谢谢您的善心，但我们不是乞丐，我们不需要可伶，谢谢！”说完双手将钱送到年轻女孩面前。

　　年轻女孩有些发愣，他没想到会被拒绝，但出于尊重还是将钱收了回去。

　　罗霄笑的很灿烂，今天如果心安理得地收了这个钱，那他和罗小芸可能将来一辈子都是一个乞丐，人一旦习惯了接受别人的怜悯，那以后是很难摆脱的。

　　一会儿之后赵峰骑着三轮车来了，看着满满一地的口袋笑着说道：“不错，开门红。”

　　五个口袋的矿泉水瓶卖了六十二块三毛，赵峰没有赚罗霄一分钱全部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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