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云涌
传闻前朝祖帝年间，武学之道盛极九州，有天外流星坠落，有缘人得之，可获取不世功法，开宗立派名扬武界。
那一年祖帝号召各派能人，前往无量谷找寻一颗藏匿神功绝学的天外陨石，其中有道法自然的全真教、太极门，也有慈悲度世的万佛宗、净念禅宗，当然也少不了儒圣门人。
而全真教派出去的，却是刚刚当任掌门人的一个年轻小辈，说起来此人也是经历不凡，也不知怎地了，居然偏得全真祖师厚爱，传授其道门绝学，更是把掌教之位传给了他。
前朝历史文献记载，当时那场寻宝之旅，引来了江湖上无数高手的争夺。
据说最后那位全真教的新任掌教死在了无量谷，当时全真祖师昭告武林，谁要是能帮他找出弑徒之人，他便亲自教导其以武入道的法门。
只可惜过了好几年，也无人找到那杀死全真教新任掌教的神秘人。
此后又过了数载，全真教新一批弟子出世历练，但就是在那一年，一个号称驭刀门的神秘门派横空出世，引发江湖上一场腥风血雨。
传说中驭刀门的门主身怀一种可怕的刀法，这刀法能够破碎虚空，剥夺活人生机，一刀断轮回。
如此诡异狠辣的刀法，在江湖上越传越恐怖，数月之间，驭刀门横扫南北武林，各门各派都遭到屠戮。
也是在那一年，龙城祖帝遇刺身亡，儒门道门佛门，三教结起无数高手，前往驭刀门讨伐刀帝。
“这件事我也是听白眉师尊讲的，他老人家说，当年断龙谷一战，驭刀门七位刀主忽然叛变，有人给刀帝下毒，以至于最终刀帝败在了三教手中。听说他被活生生钉在龙骨山的赎罪崖下，遭受了七天七夜的折磨才身死，连武魂都被小儒圣烧得干干净净。”
酒馆里面，玉玑子和耶律雄品酒闲聊，老乞丐和郭守成坐在一旁听故事。
耶律雄粗声吼道：“那咱们全真教的七位老前辈呢，怎么死的？”
老乞丐和郭守都侧眉看向玉玑子，玉玑子抿了口酒，苦笑道：“此事说起来我也有些好奇，咱门派史册记载里说，七位前辈也参与那次决战，最终他们不忍见那些人折磨刀帝，便出面制止，结果却闹得各大门派都对我们产生敌视。”
说到这儿，玉玑子沉默半响，低头轻声道：“他们在返回的途中，被人暗害了，祖师爷因此郁郁而终，我全真教淡出江湖，再也不曾过问江湖恩怨。”
这时老乞丐微笑道：“一代枭雄陨落，这背后的恩恩怨怨，若非当事人提及，我们这些后来者只怕很难知道真相了。”
玉玑子听罢，笑着举杯道：“是啊，想必那定然是个极其灿烂的时代，我要是生在那样的年代里就好了！”
耶律雄笑骂道：“未必就好，你这厮心肠太软，我看你不适合生在乱世江湖里面，你还是好好当你的侠客吧！”
玉玑子哈哈地摇摇头，与耶律雄碰杯畅饮。
连饮三杯，玉玑子忽地剑眉皱起，扭头看向长街外面，喃喃道：“今日我总有些心绪不宁！”
耶律雄又给他满一杯酒：“想那么多干啥，再饮一杯，待会儿我就陪你去剿匪。”
街上行来一道魁梧的身影，穿着宽松的短袍，身后背负一把漆黑大剑，左手提着一把刀，木鞘装饰的刀。
耶律雄扭头看去时，见状笑着吼道：“哟，这不是二爷吗，大婚刚过，你穿这样是打算去哪儿啊？”
段玉扫了眼酒馆里面几人，微微点头，面色冷漠，瓮声道：“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苦海镇劳烦你们照看一二！”
众人笑哈哈地点头，也没有人问段玉去往哪里，要做什么。
……
汉水下游，水底石窟。
秦欢躺在石门下方，背靠石门，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大口大口地呼着气，笑容勉强地望着前方：“再等等，等一会儿就能过来了。”
凝香站在两具巨蟒白骨前，脆生生地点点头。
只见那地面上的黑色气流正在淡去，巨蟒的血肉已经腐蚀得一干二净，地上甚至连一滴血液都不曾留下。
又过了半个时辰。
“可以了吗？”凝香焦急地呼喊。
秦欢半睁开眼睛，从浑噩中苏醒过来，默默感应了一番，微笑着虚弱无力地说道：“可以了。”
凝香一听答复，慌忙一闪山跃过巨蟒白骨，扑到了秦欢面前，弯腰一把抱起他，将他搂在怀里，伸手去捏住秦欢的手腕号脉。
“还好，只是运功过度而已！”凝香紧张凝重的神色一缓，呼出一口气，笑着看了看秦欢。
秦欢躺在她怀里，嘿嘿笑道：“放心吧，我命大死不了的。”
凝香半嗔半喜地拍打他胸膛一下，目光忧虑道：“你刚才到底怎么了，我感觉你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一点也不像你！”
“什么怎么了，我就是我啊！”秦欢故作疑惑，身子还在不停地发抖。
凝香感受到他的颤抖，搂紧他温柔地问道：“冷吗？”
“有一点！”秦欢脸上划过一抹痛苦之色，若无其事地说。
凝香握着秦欢的手，低头哈气：“现在怎么办，你内伤很严重，一时片刻只怕不能动用真气了，要不我带你回去吧！”
秦欢心中犹豫不定，正待回答，前方传来一声冷哼，透着刻骨的恨意，冷冷道：“回去，你们谁都别想离开！”
林知恩拖着双臂，低着头一步一步走来，身上飘着一缕缕漆黑的真气涟漪，宛若行走在黑夜中的恶魔。
察觉到气息变动，两人脸色同时一沉。
凝香搂着秦欢扭头看向后方：“她的真气，有古怪，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秦欢目光复杂地望着不远处走来的身影，感应中卷轴上浮现出一行文字：是天魔气，快带凝香离开，林知恩要入魔了，功力会成倍提升，副作用虽然极大，杀你们二人却足以。
秦欢眼神一惊，握紧凝香的手，吸了口气咬牙道：“快走，她有天魔气，你不是她对手，赶紧离开这儿。”
凝香怔了怔，凝声道：“天魔气不是魔道正宗么，她一个魔刀门后人，怎会练出正宗的魔道真气。”
“姑奶奶我哪儿知道，你赶紧走吧，能活一个是一个！”秦欢苦笑道。
虽然不能确定，但秦欢能猜出一二，林知恩身上的天魔气，以及卷轴所提到的入魔，这些或许都跟魔刀门背后的三大魔宗脱不开关系。
凝香回头横了眼秦欢，遂又妩媚一笑，笑容美得不可方物。
“傻瓜，你在沈宅都没丢下我，此刻我岂会留下你独自一人呢！”
凝香低下头，嘟嘴轻轻在秦欢额头一啄，复又飞快地起身偏过头去。
秦欢望见她侧脸嫣红一片。
“咳，什么狗屁天魔气，老娘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凝香松开秦欢，站起身往前几步，拍拍裙袍，目光威严地盯向不断走来的林知恩。
秦欢呆呆地靠在石门下，伸手摸了摸额头，一时间只感觉浑身的疼痛都消散了许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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