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蛛丝马迹
凌戚薇翻开相册，里面都是自己与凌爱芝开心的合影，因为当时还没有欧阳煜灵，所以只有她们母女二人的小幸福。
翻一张凌戚薇的眼泪就落一次，妈妈，从今天开始我就只能从照片里看到你了。
凌戚薇翻完了相册，哭的眼睛都看不清楚了，于是就走到浴室去洗澡想放松一下。
一进到浴室，薇薇看到自己和妈妈的牙刷摆放在一起，毛巾也整整齐齐的，凌戚薇好像看到了自己跟妈妈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喜怒哀乐…
怪不得有句话叫做“睹物思人”，凌戚薇现在看到丽华苑的所有的东西都会想起凌爱芝。
“薇薇，来吃饭了。”凌戚薇好像听到了妈妈的叫喊。
“我来了。”凌戚薇赶紧走到厨房，没有人，冷冰冰的。
“薇薇，你怎么在这里？快来一起看电视剧呀？”凌爱芝坐在沙发上笑着说。
“好呀，妈妈。”凌戚薇赶紧走到沙发上，还是没有人，沙发一点温度也没有。
凌戚薇慢慢的躺下泪水浸湿了沙发，“妈妈，您再抱我一次吧。”
凌戚薇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坐起身来，自己擦干眼泪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是我，你说，我妈妈的死有什么可疑？”
“哦？恢复的很快嘛，才七天就出院了，不简单呀，上次见你就跟要发病危通知书似的。”欧阳煜城在那头开心的说。
“不要废话，说，我妈妈的死有什么可疑？”凌戚薇生气的质问，虽然自己当时昏迷着，但是这厮的声音自己却一直记得，妈妈的死有蹊跷…
“这不是求人的态度吧，好，想知道疑点，来枪会吧。”说完欧阳煜城不等凌戚薇反对就挂断了电话。
凌戚薇换了一身衣服就出门打车去了枪会。
在他们原来一直玩的贵宾房，凌戚薇看到了在把弄枪支的欧阳煜城。
凌戚薇坐在他对面冷冷的说，“说吧，我妈妈的死有什么疑点？”
欧阳煜城将自己刚才一直玩弄的枪递给凌戚薇，“老规矩，十枪平均九点六环以上我就说。”
凌戚薇摇摇头，“我今天不想开枪，你想说就直接说。”
欧阳煜城将枪放在二人中间的桌子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那意思很明显了，你不开枪我是不会说的。
凌戚薇看了看欧阳煜城，这家伙就是故意的，自己现在的状态怎么可能打出九点六环以上的成绩？自己现在能站着能说话都是为妈妈报仇的精神在支撑…
二人对视了很久，最后以凌戚薇妥协收场，欧阳煜城这家伙，耐心真是没得说。
凌戚薇拿起枪挑了一下准星然后瞄准了靶子，就在凌戚薇的手指不断的靠近扳机的时候转了转头，又重新看向了靶子。
凌戚薇发现自己的手不断的在发抖，不知道是情绪不受控制还是身体虚弱现在的凌戚薇竟然没有力气拿枪？
欧阳煜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凌戚薇是真的受伤了，要不也不会连她最拿手的射击也没有把握了，虽然只能看到她的背景，但是这一会儿的她眼里一定是含满了泪水。
凌戚薇转身将枪放下然后低下头冷静了一会儿，“我开不了枪，我手抖得厉害。”
欧阳煜城点点头，这才是凌戚薇，虽然不会让你看到她的眼泪，但是她即使在最脆弱的时候也会做出最理智的判断。
欧阳煜城点点头，“等你可以打出九点六环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真相。”
凌戚薇只是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欧阳煜城真恨不得一把将她抱入自己怀里，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时候自己的薇薇需要是一个可以帮她站起来的人。
欧阳煜城不顾凌戚薇的感受，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向停车场走去。
“你这是干什么？快放下我！”凌戚薇一边捶打欧阳煜城的胸膛一边生气的说。
“哎呀，手劲还不小，说明恢复的不错了。”欧阳煜城玩笑的调侃道。
“你放下我，我可以走。”凌戚薇忙将脸埋进欧阳煜城的胸膛，生怕让人看到自己的真容。
“我不放，其实这几天你真的饿瘦了不少了，抱着很轻松了，你应该多吃一点，女人多吃一点是福气。”欧阳煜城轻轻的说。
凌戚薇不说话了，欧阳煜城的怀抱很温暖，虽然看着他像一个冷面阎罗，但是他的怀抱却很温暖，而且他抱着薇薇的时候很小心，就如抱着一件稀世珍宝。
不知道是欧阳煜城的怀抱太温暖，还是凌戚薇的身体没有恢复，不知不觉的凌戚薇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等凌戚薇醒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很香的米粥味道。
凌戚薇坐起来看到了一个很简洁的公寓，“你醒啦？看样子我的手艺还不差嘛。”欧阳煜城系着围裙端着一个锅走进来。
“你还会做饭？可以吃吗？”凌戚薇好奇的问。
“这是什么话，我在上大学的时候都是自己做饭的。”欧阳煜城一边洋洋得意一边将锅放在桌子上。
“这是哪儿？”凌戚薇环顾自己所在的地方问。
“我的公寓，如果我加班晚了，或者累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欧阳煜琪一边盛粥一边解释。
“还不错，挺会享受的。”凌戚薇低调的夸赞他了一句。
“彼此彼此嘛，你也不错呀。”欧阳煜城回敬了一句。
凌戚薇没有继续与他吵嘴，而是自顾走到饭桌前，“真的可以吃吗？你先吃一口我看看？”
欧阳煜城又好气又好笑，“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呀，好，我先吃一碗，不，我连吃三碗，你一碗也别吃了。”
凌戚薇接过欧阳煜城递过来的粥小小的吃了一口，“怎么样？”欧阳煜城期待的问，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学生在等待老师给与肯定。
凌戚薇看着他希翼的眼神点点头，“不错，挺好吃的。”
“好吃你就多吃一点，”欧阳煜城忙又给凌戚薇加了一勺。
凌戚薇点点头，但是眼泪却流进碗里，这个粥的味道好像凌爱芝的手艺呀。
欧阳煜城哪里能不知道凌戚薇现在的感觉？这是自己亲自去找凌爱芝学了很久，又做了好多遍，找了很多人尝试了的，虽然可能做得不如凌妈妈好吃，但是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吧。
因为薇薇一直说自己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欧阳煜城的打算一开始就是等薇薇忙完爱德森这个项目，就给薇薇表白，如果薇薇再说自己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欧阳煜城就告诉她，我会。
欧阳煜城跟凌爱芝学习了很久，就是等那一刻的到来，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这一天竟然不是很快到来，而是很快走远了。
凌戚薇就着眼泪将欧阳煜城做得粥都吃了个精光抹抹嘴，“谢谢，很好吃，我很喜欢。”
欧阳煜城点点头，“喜欢吃就好了，以后我可以经常给你做。”
凌戚薇看着欧阳煜城的眼睛，这双眼睛还真的很迷人，有点蛊惑人心的意味，但是现在的自己却没有心意去管这些。
“麻烦你送我去一个地方。”凌戚薇一边点头一边给欧阳煜城说。
“你要去哪儿？”欧阳煜城看着面色稍有红润的凌戚薇。
“我想去看欧阳叔叔。”凌戚薇别过头不去看他。
“你可以吗？现在二叔的状态比你好不了多少，不肯吃药不肯治疗，一心求死。”欧阳煜城小心的用词。
“我想去看看他，妈妈走以后，跟我一样痛苦的人就是欧阳叔叔了。”凌戚薇的目光看向远方，自己虽然不能原谅他，但是其实自己更不能原谅的人是自己…
凌戚薇知道自己之所以这么痛斥欧阳正德就是给自己开脱，因为薇薇真的接受不了自己也是因为疏忽害死妈妈的凶手这个事实。
“好，我送你过去，也许你们两个可以相互扶持一下。”欧阳煜城想了想才说。
“谢谢，再次谢谢。”凌戚薇起身然后问，“你先送我回家吧，我想换身衣服。”
“何必那么麻烦，衣橱里有，都是你的尺寸，你随便挑一套就好了。”欧阳煜城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回答。
“额，你的公寓？有很多女人的衣服？”凌戚薇一脸黑线的问。
“你吃醋了？”欧阳煜城挑挑眉好奇的看着凌戚薇。
“不是，我只是有洁癖，别人穿过的衣服我不习惯。”凌戚薇只好灵机一动转换话题。
“哦，那你不用担心，都是新的，连吊牌都没有剪的。”欧阳煜城故意挑逗凌戚薇。
“你，还挺博爱嘛！”凌戚薇一边黑着脸一边向卧室的衣柜走去。
“是呀，我很博爱的，而且都爱你这样的身材，有前有后，前凸后翘的，你也符合我的标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让我爱爱啊？”欧阳煜城一语双关的说。
“算了吧，我有洁癖。”凌戚薇一边撂下这句话一边去了卧室。
打开卧室的衣橱，真的有很多套全新的衣服，而且都是凌戚薇可以穿的尺码，凌戚薇随便拿出一套，仔细一看，哎呀，欧阳煜城好大的手笔呀，这是什么意思呀，这都是巴黎时装周的最新款，高档货。
凌戚薇拿了一件淡粉色的套装然后走出卧室冲着欧阳煜城喊，“你确定我可以随便选吗？我可不是你的女朋友们，我付不起这些限量版。”
欧阳煜城在厨房一边洗碗一边含含糊糊的回答，“你随便选就是了”，后面还有一句更小声音的话，“反正也都是给你买的。”
凌戚薇只听到了前半句答复就回到卧室换了衣服，对着镜子仔细端量了一下，这个欧阳煜城买的这些衣服好奇怪呀，自己穿上怎么这么合适呢？
凌戚薇的好奇之一就是只有自己和向凡才知道的小秘密，薇薇的右手袖口部位要比左手紧一厘米才合适，但是这件衣服自己穿上却那么合适，很明显右手袖口经过特殊处理过了。
但是这些衣服连吊牌都没有减掉，也就是说这些限量版都是私人订制的，难道…？
凌戚薇又去看了看衣橱里其他衣服的标牌，这真的是新衣服，但是除了私人订制的衣服，袖口怎么会经过专门的修改呢？
凌戚薇忘记了，在遇到向凡之前一直帮她更改袖口的人就是凌爱芝呀，是自己的妈妈从小到大帮自己更改袖口的呀，所以欧阳煜城给自己定做了所有衣服都那么合适就是因为这是妈妈给煜城的指点呀。
凌戚薇正想再拿一件试试，看看是不是每一件都改过了袖口，正在这时欧阳煜城却轻轻的敲门，“怎么了？挑一件衣服那么久？你不是每一件都是一个遍吧。”
凌戚薇只好拿着旧衣服走了出来，“喂，我有事情要问你。”
“什么？又要问我衣服多少钱？”欧阳煜城翻了一个白眼，这个丫头什么都用钱衡量，真俗…
凌戚薇想了想肯定是自己多心了，反正欧阳煜城是不可能给自己准备一个衣柜的衣服的吧。
于是凌戚薇点头，“这些衣服都是好东西，你花了多少钱在你女朋友们身上。”
“多少钱无所谓，关键是我女朋友要穿着合适而且她喜欢。”欧阳煜城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
“这就是我好奇的地方，你没发现嘛，我穿上也很合适。”凌戚薇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我早就说了呀，我的女朋友都是差不多的身材，前凸后翘，有前有后，上宽下窄…”欧阳煜城一边上下打量着凌戚薇一边色眯眯的说。
“好了，够了，我知道了。”凌戚薇摆摆手阻止了他。
“好了，准备好了吗？我们走吧？”欧阳煜城也不愿意凌戚薇这样误会自己。
凌戚薇点点头，二人就从公寓里走出来开上车往欧阳正德住的医院而去了。
到了医院停车场，“谢谢你，你先回去吧，我想跟欧阳叔叔聊一会儿。”凌戚薇一边下车开车门一边说。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欧阳煜城低着头看着薇薇。
凌戚薇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欧阳煜城的等待请求。
等到凌戚薇到了欧阳正德的病房，正好听到里面有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一个护士模样的女孩跑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喊，“快去叫蒋大夫，说三十八号又疯了，给他打一针镇静剂。”
凌戚薇慢慢的推开门看到了欧阳正德，就这一眼，薇薇的眼泪就止不住了，他的头发好长、乱蓬蓬的，面色暗黄，眼神呆滞，满脸是鼻涕眼泪齐飞。
这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吗？这还是那个本地排行前十名的黄金单身汉吗？这还是那个陪着自己从小到大的山一样的男子吗？
凌戚薇慢慢的走进欧阳正德轻轻的呼唤了一句，“欧阳叔叔”，接着自己的眼泪就不住的流了下来。
欧阳正德本来是一副痴傻的模样，听到了这一句久违的欧阳叔叔，欧阳正德立刻看向了声音的来源，“薇薇，是你吗？你是薇薇吗？”
凌戚薇点点头用手握住了欧阳正德的手，“是我，欧阳叔叔，我来看你了。”
“薇薇，薇薇，”欧阳正德将凌戚薇抱在自己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
“都怪我，薇薇，都怪我，要不是我晚了去接你妈妈，你妈妈也不会遇到意外了，薇薇，都怪我呀，薇薇，我对不起你，我害了你妈妈。”欧阳正德一边哭一边说。
凌戚薇轻轻的拍着欧阳正德的后背，“不怪你，欧阳叔叔，不怪你，这是意外。”
“不，薇薇，怪我，都怪我，都怪我呀。”欧阳正德不管不顾的痛哭。
其实蒋医生这个时候已经到了，看到了这个情况就退了出来，现在欧阳正德不需要吃药打针而是需要倾诉，跟他信任的人倾诉，哭泣有的时候并不是懦弱的表现，也是一种发泄的表现，对于现在的欧阳正德，他需要彻底哭泣…
“欧阳叔叔，向凡的哥哥已经查过了，说妈妈是被交通肇事者创伤的，是一件意外。”凌戚薇搂着欧阳正德说。
“不，薇薇，都怪我，都怪我，即使我开会抽不出时间，我也应该先让富叔去接你妈妈的。”欧阳正德痛苦的说。
凌戚薇没有阻止欧阳正德，而是让他就这么一直抱着自己哭，等欧阳正德的嗓子都哑了，凌戚薇才将他的身体扶正，自己则看着他的眼睛，“欧阳叔叔，你听我说，我不怪你，妈妈也不怪你，妈妈的死是意外，但是你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我会怪你，妈妈也会怪你。”
欧阳正德一边抽泣一边听着凌戚薇的话，爱芝，爱芝…你还会原谅我吗？你会不会一直怪我？
如果你原谅了我，你为什么不给我托梦告诉我你已经原谅了我，如果你不原谅我，你为什么不来梦里找我？
“欧阳叔叔，你要振作起来，我们都要振作起来，我们还有煜灵呢，他才一岁多，他以后的人生已经没有了妈妈，他只有我们了，不是吗？”凌戚薇动情的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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