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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自作孽不可活


  俞筱晚回到墨玉居时,已经是二更天了,赵妈妈忙带着初雪和一众小丫头上前来服侍,俞筱晚沐浴之后,让初雪帮着绞干头发,赵妈妈则在一旁禀报道三小姐昨个半夜发作的情形,听说那惨叫声,整个曹府都能听见,“丰儿中午时就去打听过了,三小姐一直痛得惨叫,倒是还没问出来,到底食了什么脏东西。”

  “明天再继续打听,越详细越好。舅母不可能不问雅儿原由的。”

  王府里哪会有什么脏东西?俞筱晚蹙着眉想,得使个人去王府给吴丽绢报个信儿,问一问王府里的厨房,昨日张侧妃和吴庶妃那儿,送的吃食都是什么,有哪些同样的。菜色一般是张侧妃和吴庶妃自己点的,孕妇和一般人的吃食肯定不一样,那么能出问题的就是点心了。或许是张侧妃要安排了人“特意”做给吴庶妃吃的点心,被曹中雅给吃了些,然后曹中雅又喂了些给小麒儿?

  俞筱晚思量了一圈,只觉得自己还有什么没思量到的,决定不想了,将曹中雅也得了同样的病的讯儿,透露给吴丽绢,吴丽绢自然知道要如何告诉王妃,王妃便能自去查了。俞筱晚不想亲自掺和到王府的事里面,是不想太出风头,让旁人对她起了戒心。未出阁的少女过于精明,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况且自家后宅里的腌臜事儿,被外人知道,王爷心里肯定会有疙瘩,事后还不定会怎么发作她呢,鸟尽弓藏的事儿自古可有不少。她还要仰仗王爷的权势,可不能让他疑了自己,厌了自己。

  可若是不能帮吴庶妃将张侧妃给除了,待到下回她们动手,怕是不知哪年哪月了,毕竟机会是稍纵即逝的。至于张氏这边,若是给王爷知道张氏也参与了,不知道会怎么处罚?现在她还在孝期,没有定亲,没有女性长辈教养的女儿,总让人觉得少了礼数,武氏出身不高,老太太年事已高,她暂时还需要张氏这颗大树,可却必须要让老太太和舅父知道张氏干了什么。舅父或许会让张氏帮他找他需要的东西,但绝对不会允许张氏去摄政王府的后院捣乱!

  初雪将头发绞干后,又用梳子小心地梳顺,俞筱晚便让她们自去歇息,她睡到傍晚才起,现在不大想睡,不如乘夜深无人,看看医书,再琢磨几种有用的药来。

  赵妈妈等人恭敬地退下,俞筱晚便靠在引枕上看书,时辰不知不觉过去,窗外响起了三更天的更声,她才放下书,熄了灯,上床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俞筱晚特意早起了些,到延年堂的时候,老太太才起身,俞筱晚亲自上前服侍老太太梳洗了,扶着老太太坐到外间的黄梨木大椅上。

  老太太拍着她的手笑问道:“是不是天儿太躁了?居然起得这么早。”

  俞筱晚柔顺地笑道:“这几日瞧着老太太似乎总是用素菜,想是现在天儿热,您没胃口用油腻的菜色,可是您年纪大了,饮食上宜荤素搭配,晚儿便自作主张,让厨房熬了盅珍珠雪鱼粥,乘着清晨凉爽,好多用一些。”

  老太太听得眉眼都弯了起来,“我的晚儿就是孝顺。只是,这都是你自己掏的银子吧?”每天用什么菜色,都是有成例的,雪蛤这么金贵的东西,可当两天的菜钱了。

  俞筱晚轻笑道:“一点银子值当什么?那天去翡翠居时,见雅儿表妹在用芙蓉雪蛤汤,我便有了这个主意,可这几天总跑摄政王府,给耽误了。”说着亲自挽了袖子,给老太太盛粥,“老太太先用一点吧,凉了就腥了。”

  老太太的眸光沉了沉,却没说话,含笑从俞筱晚的手中接过青花瓷碗,品了品,极高兴地道:“好味道,晚儿,坐下陪外祖母用一碗。”

  俞筱晚就乖顺地坐下,陪老太太用粥。

  还没用完,张氏和武氏就带着儿子女儿过来请安了。张氏瞧见这粥里的东西,就夸张地笑道:“雪蛤?真是好东西!”

  俞筱晚赶紧站起来请张氏和武氏坐下,问她们要不要尝一尝,还含笑着解释,“是雅儿妹妹说她每日都会吃一碗雪蛤羹,滋阴润颜,我才想着也给老太太掏弄一点儿。”

  张氏原本还要掐些酸话说的,听了这话就开不了口了,神色讪讪的,她是为了女儿的皮肤好、身材好,才这样下血本,单独拿银子出来让厨房熬制,可是只关心女儿不孝敬婆婆,却是属于不孝了。当下也不再抢粥喝,坚决拒了。

  俞筱晚又关心地问起雅儿妹妹的情况,张氏垂泪道:“比昨日是好了一点了,可还跟个布偶人似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时不时地绞痛一下。”

  老太太放下心中的不满,心这个嫡出的孙女,“可查清是怎么回事了?”

  张氏忙恭声禀报,“问了雅儿,大约是在王府的时候,在院子里摘了花,没净手就拿了点心吃,这才吃坏了肚子。”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仔细!”老太太生气了,“这王府的下人也是,怎么也不顾着一点?”

  张氏直抹泪,“可不是么?进了王府,都是王府里的丫头宫女们随身伺候着,雅儿和晚儿带的丫头都不能近身。也怪雅儿贪吃贪玩……”

  老太太叹息一声,“罢了,吃一堑长一智,好叫她自己日后也警醒些,自己的身子自己都不顾惜。你待她身子好利索了,再好好说说,现在就别让她心烦了。说起来,也是你太宠着了,这马上要定亲的人,还这么慒慒懂懂的,以后你得多上点心教教她规矩了。”

  张氏忙肃立听训,“老太太教训得是,媳妇日后一定会对雅儿严加管束。”

  俞筱晚也随着一叹,“可能是被小公子传染的吧,前天夜里,摄政王爷的小公子也是半夜里发了腹痛,到如今都没能脱离危险。”

  这世上小孩子都太容易夭折了,所以一般小孩子生了病,是不会四处宣扬的,只怕曹清儒都还不知道这么回事,忽然听到俞筱晚这样说,屋里的人都是一惊。张氏的脸色变得格外古怪起来,小心翼翼地试探:“哎呀,若真是小公子传染的,王妃和吴庶妃可别给染上了,她们俩个,都是有身子的人呀。”

  俞筱晚也不藏着,含笑道:“我幼时身子差,刚好会些治腹绞的方子,前天夜里留在王府,就是帮着吴庶妃治疗呢……老太太您放心,吴庶妃如今已经完全无恙了。”

  得了俞筱晚的这句话,老太太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张氏看向她的目光却是忽然阴鸷密布,再一眨眼,就又是一副欣喜状,“庶妃没事?那真是太好了!”表情变化之快,害俞筱晚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用早点的时候,照例是张氏和武氏站在老太太身后立规矩,俞筱晚坐陪着,难得的是,曹中燕也被留了下来。自上回俞筱晚搭线让曹中燕在老太太面前露了脸后,老太太渐渐对这个乖顺听话的庶孙女上心了起来,为了多让曹中燕在自己面前亲近亲近,还允了两个庶孙女每日来请安。只不过,一般留下陪老太太用早点的,就只有曹中燕而已。

  用过早饭,老太太抹了抹嘴道,“张氏啊,我看着最近园子里的花草似乎又换了一茬……”

  张氏忙解释,上回换的盆栽什么的,花匠没有照顾好,死了不少,不得不再换置。老太太点了点头,没再问这个,反而说起了四个闺阁少女的嫁妆,“闲着无聊,你把府中仓库的大小帐拿来,我让人开了仓库,挑些好东西分给四个丫头,让她们留着当嫁妆。”

  听到这话,俞筱晚便放心了。俞筱晚一直都派了人跟踪张氏和曲妈妈,可是张氏手下也有不少陪房,也不是每一个都认识,所以跟踪到现在,都发觉张氏是如何参与到摄政王府的事情之中的。她左思右想,决定让老太太和舅父来查张氏的事,查出来了,她就能知道,舅父肯定会想办法帮其掩饰,至少暂时不会动到张氏的头上,可是张氏在曹府中却会绝对的失势!不过要引着老太太来查张氏,就只有从银钱上着手。张氏的嫁妆不丰,这雪蛤跟燕窝差不多的价儿,用量还比燕窝要大,曹中雅那么个吃法,老太太果然疑心了。

  张氏心中就是一紧,嘴里强笑道:“一个都还没订亲呢,这嫁妆的事儿老太太您就上心了?”

  老太太不容她反驳,淡声道:“我现在就让杜鹃跟你一起去取帐本和钥匙。”说着端起茶杯,便是送客的意思。

  张氏等人只得起身告退。杜鹃便跟了张氏到雅年堂。张氏想了好一会儿,才寻到个借口,让杜鹃在堂屋等着,她进屋拿帐册。

  “老太太肯定是疑心什么了!”张氏心中又是担忧又是害怕,查出她拿了公中的钱还是小事,就怕查出……

  曲妈妈沉了沉,小声道:“夫人是说,您送君瑶小姐赤金翟头镶红宝钗的事儿,让老太太知道了,故意发作您?应当不可能的呀,是您亲自送去张府的,除非老太太在张府也有人。”

  张氏对老太太更加忿恨,“我这么巴着君瑶为的是谁?还不是她曹家的孙子、她曹家的富贵么!”

  张君瑶自幼美貌,相士也说她命格极贵,张家人都盼着她能成为皇妃,光宗耀祖。张氏也想日后求着张君瑶帮衬曹中睿,所以逢年过节或者张君瑶生辰的时候,必定要送重礼。

  只是曹清儒还有两个弟弟,都在外地当个小县令,也都生了女儿,论起来曹家的侄女可比张家的侄女要亲,总不能厚此薄彼,所以她送张君瑶通常都是送两份,明面上一份差不多的,暗地里一份贵重的。

  送礼的银子从哪里出,张氏虽有嫁妆,却也舍不得用,自然是从府中的开销中截流下来的,这回帮张君瑶买秘药,都是看不出毒来的秘药,价格自然昂贵,花了几千两银子,日常开支哪有这么多可以用的,自然要从仓库里掏出去当了……林林总总算下来,她从库中已经拿了两三万两银子的古董玉器了,这仓库是绝对不能开的,拿婆家的银子去贴娘家,这可是当家主母的大忌讳。

  张氏沉吟了片刻,低声吩咐曲妈妈,“多宝格里的小帐本你先带回你家去保管,记得用油纸包好,别让人瞧了去。另外,让贞儿去陪陪老太太,就这么说……”

  老太太做事,最讲究一碗水端平,却也不是什么事儿都要端平的,不想端平的时候,当事人自个儿就得琢磨琢磨,到底是为什么,老太太不待见我呢?

  曹中贞现在就在思索着这个问题。她的生月小,去年年底满的十六,今年应当叫十七的人了,十七岁出嫁不算太晚,可是十七岁还没议亲,就真是太晚了。要知道,女孩儿家的嫁妆可以从出生就开始准备,可是嫁衣却必须是定亲之后再开始绣,一身花纹繁复的华丽嫁衣,至少要绣上一年。若想赶在十八岁之前嫁出去,她只能减少嫁衣上的花纹、或者从成衣店购置,这两种选择,都会让她这个新娘子在夫家失了脸面。

  玉姨娘帮着女儿想了一周,没想到什么错处啊,规规矩矩的,本本分分的。正巧曲妈妈来传话,她立即让女儿照办,自己则跟到雅年堂去立规矩,顺道儿给女儿求求情,“求太太心疼心疼贞儿,挑家过得去的,能过一辈子就成。”

  张氏和善地笑道:“你别急,贞儿丫头我当是自己生的一般,一直在为她找婆家,只是爵爷现在的地位,嫁低了让人笑话,往高了嫁……又难了些个,总要寻到好时机才成。”

  玉姨娘还想奉承张氏几句,张氏却打发了她走,“今日倦得慌,你回去吧,我歇息一下。”

  玉姨娘忙道:“定是因为太太昨日照顾三小姐没休息好,那奴婢就不打扰太太休息了。”

  说罢小心地退了出去。

  张氏示意曲妈妈跟进内室,恨声道:“我想了又想,雅儿的事不能告诉瑶儿,可是……你亲自去趟王府,就说帮我请安的,打听一下事儿到底如何了?既然已经用上药粉了,就应当有个决断了才对。”

  曲妈妈领了命忙退下。

  俞筱晚却在墨玉居的内室里听初云和丰儿打探回来的消息。

  驱虫药粉?那就不是掺在点心里的了。俞筱晚低头深思,想了一周,也没想到是怎么个情形,因为张君瑶和她的人都没出入过水风景,而现在王妃防得那般严,应当没有收买的可能性。

  她决定不想了,吩咐赵妈妈道:“妈妈代我去王府向吴庶妃问个安吧。告诉她近日夏燥,可别夜间贪凉,万一象小公子和雅儿妹妹那样,伤了肠胃,腹中绞痛可就不好了。”

  赵妈妈用心记下,又复述了一遍,俞筱晚确认无误,她才沉声道:“小姐何必卖人情给吴庶妃呢?她能帮您的有限,您不想亲自插手王府后宅里的事儿,可是卖个人情给王妃,显然更好吧?您发觉事儿有古怪,跟知道事儿的底细,是两回事呢。”

  俞筱晚一寻思,的确是这么个理,“是我多想了,就有劳妈妈,帮我给王妃请个安吧。嗯……等等,你还是要告诉吴姐姐一声,若是王爷和王妃查不出什么,就让吴姐姐去探探小公子的病。”

  看今早张氏的表情,张氏应当是知道了什么,若是能知道,那么药就应当是张氏买的,虽然不知道药粉是怎么会跑到吴丽绢的身上去的,但多半,是曹中雅从中坏了事,张氏肯定不会告诉张君瑶,那就只有她来辛苦一趟,让她们几个狗咬狗了。

  于是赵妈妈立即乘马车到了王府,递了帖子,在角门处候见。曲妈妈那边因为帮张氏传话什么的,比赵妈妈晚一脚到王府,远远看到曹府的马车,便让车夫停在路边的树荫里,不敢靠过去。

  摄政王妃因见是俞筱晚的乳娘求见,这才宣召了。赵妈妈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磕了三个头,才吐字清晰地将小姐的关心带到。王妃听了只是眸光微闪,关心地问,“曹三小姐也病了么?”

  “回王妃的话,三小姐的确是从王府回去之后,半夜里发了病,与小公子的脉象十分相似,所以小姐才特意差奴婢来,还请王妃万万要保重玉体。”

  “嗯,你家小姐的孝心我知道了,许嬷嬷,赏!”

  王妃打发走了赵妈妈,许嬷嬷便将人挥退出去,小声儿地问王妃,“您怎么看?是不是太巧了?”

  王妃眸光一厉,哼了一声,“的确是太巧了!”说罢吩咐许嬷嬷去查,昨日厨房里给水风景和秋海堂送的都是些什么菜色,看有没有重样的。她头一个想到的下药方法,自然也是点心菜肴。

  许嬷嬷迅速地退了出去,大约两刻钟后便回来了,迟疑地摇头道:“除了青菜,没有重样的菜,而且吴庶妃饮食不定,青菜是先炒了送去的,张侧妃的那一盘,是后来炒的,曹三小姐也并没有吃青菜。”

  分开炒的,就不可能是一时放错了药。

  王妃不由得疑惑,“查清楚了?”

  “老奴查清楚了,还确认了。”

  王妃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这中间肯定是有关联的,可是自己防得这么严,别说水风景,就是厨房张君瑶也不可能插得进手,这药是怎么害到吴庶妃的?

  王爷回府之后,王妃便向他说明了此事,王爷一听说这事儿可能跟张君瑶有关系,当即便不相信,“虎毒尚不伤子,麒儿是她安身立命的护身符,她怎么可能加害?”

  王妃暗暗白了王爷一眼,语气倒还是恭顺,“张妹妹的确是不可能害麒儿,可若是曹三小姐不小心害的呢?今日曹张氏遣了婆子来看麒儿。”

  王爷皱了皱眉,“查到什么痕迹没有?”

  “没有!”

  摄政王在屋里来回走了几趟,忽尔停下来道:“我让侍卫盯着她,你安心养胎吧。”

  王妃这才微微勾起唇角,轻声道:“臣妾遵命。”

  查是查不出了,可是若有王爷的侍卫盯着,虽然不能近身,可日子久了,张君瑶总会露出一点痕迹来吧?

  而此时的曹府后宅里,正在刮起一场大风暴!老太太坚决开了仓库,挑了八样玉器、八样瓷器,准备给四个姑娘均分了。可是一让人开箱,竟发觉少了一半!

  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箱子,曹老太太气得指尖都是抖的,指着张氏向曹清儒道:“你这个媳妇可真会管家啊,我说她怎么总是不愿放出仓库的权呢,原来是这么个管法的!我是懒得问了,你自己问问她,东西都去了哪里吧。”

  曹清儒脸色也沉得跟黑炭一样,厉声喝问,“说!东西都哪去了。”

  张氏拿帕子抹了下眼角,“妾身怎么会知道?妾身素日里只管着帐册,老太太要的这些都是压箱的东西,又不会时时翻出来看的。”

  曹清儒气得就是一窝心脚,“还敢狡辩!你若是不将东西还上来,休怪我无情!滚!”

  得了爵爷这个“滚”字,曲妈妈忙上前将张氏扶起来,搀着她一瘸一拐的上了轿,回了雅年堂。

  “夫人,您看怎么办?”曲妈妈急得直垂泪。

  张氏摇了摇头,“不可自乱阵脚。这些天咱们安分点,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随她们怎么样!只别让爵爷和老太太查出咱们的当票就成。”

  曲妈妈连忙保证,“奴婢都藏好了。”

  张氏便放心了,我咬牙不认,你们又待如何?难道还告到衙门里?曹家的脸面不要了?

  她这厢得意着,曹老太太和曹清儒还真是拿她没有办法了,除非能拿到一些证据,否则她是不会吐出来的。

  曹清儒上了心,自然安排了人四处打探调查。那一脚踹得张氏卧床三日,恢复了,便又去看女儿。曹中雅痛得滚了几日,终于好些了,张氏请了人来最后诊断。老大夫扶了脉后,一脸为难之色,看着张氏欲言又止。

  张氏的心头升起了一股不安……“您……有话请直说!”

  老大夫叹了口气,“好是好了,就是……伤到了宫本……日后恐怕……”

  伤到了宫本,张氏再不懂医术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她的宝贝女儿,竟不能再当母亲了么?她不顾男女大防,一把抓住老大夫问道:“能不能治好?能不能?”

  老大夫老脸通红,用力挣脱了张氏的手,连连道:“恕老夫无能!”说完怕张氏再纠缠,忙抱着医箱跑了。

  今天恰巧是中元节,久离京城的君逸之终于又回京了,到品墨斋交了差事,只回府转了一圈,正好王妃不在府中,他便给楚太妃请了安,又跑了出去,求惟芳长公主约了俞筱晚出来,到寺庙里上香。

  但凡是惟芳长公主的邀约,或多或少都跟君逸之有关,俞筱晚咬着唇扭捏了半晌,才决定去赴约。

  进了香后,惟芳长公主又强拉着俞筱晚到自己在京郊的别苑去玩。别苑是惟芳的封地,有小桥流水,有柳树成荫,还有绝世美男小意儿鞍前马后的献殷勤,这趟出游倒是件十分爽心之旅。

  君逸之虽然不在京城,但是摄政王府的事儿却也有所耳闻,乘着惟芳找借口溜去一边,让他跟俞筱晚好好说话的当儿,便关心起她的事来,“听说你帮王妃治好了病?”

  俞筱晚的眸光闪了闪,这事儿是暗中进行的,当然,同在一个王府,张君瑶可能猜出了些,但君逸之却能知道……就好象,她看医书也是暗中进行的,他却也能知道,还为她寻来了一册孤本。

  君逸之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忙表白道:“你放心,我不会乱说话,只是……这事儿最后牵扯会很深,你瞧,这几日不就总是要烦到你?”

  小公子到底年幼,总不见好,王妃差人来请过她几次,的确是牵扯得很深了。不过每次俞筱晚都只是扶了脉,太医的方子很有效,其实并不一定要她出诊的,只不过是王妃和王爷不放心罢了。

  说起这个,俞筱晚自然想到了吴丽绢的身子,张君瑶和张氏都沉得住气,吴丽绢差人来说,王妃和她都故意去张君瑶面前挑了事,言道曹中雅也得了同样的病,可是张君瑶都没有一点动静,表现出来的也是对表妹的正常关心。可是吴丽绢眼瞧着就要生了,害了她几次的人却仍是没能抓住,怎不让俞筱晚担心?

  君逸之最看不得俞筱晚这样烦恼的样子,忙问道:“你有什么烦心事,只管告诉我,我也许能帮你出出主意呀。”

  看着他关心的眼眸,俞筱晚不由得小脸一红,将头扭到一旁,想了想,还是委婉告诉了他原委,“总觉得是有牵连的,却找不出证据来……”

  君逸之立即一针见血地指出,“你可不能插手这件事,这种阴私之事,若是事后皇叔觉得落了脸面,还不定会怎么样呢。唔,如果你是担心吴庶妃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

  俞筱晚忙问他,“什么主意?”

  君逸之呵呵一笑,“告诉你自然是可以的,不过这法子若是有效的话,八月十六楚王府的赏月宴,你要来。”

  俞筱晚用力白了他一眼,“到时再说。”

  我答应你的事,就不能到时再说,你答应我的事,为什么就要到时再说?

  君逸之心中嘀咕,面上倒是不敢显出来,却借故秘密兮兮地凑到她耳边,小声地了几句。

  干净清爽的少女幽香丝丝柔柔地钻入鼻端,绕进心里,害他差点把持不住,张口咬住眼前玉兰片一般的白嫩耳垂。

  俞筱晚的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随即又暗了下去,“我、我舅母……”

  轻柔甜糯的嗓音,解开了魔咒,君逸之为之前的意乱情迷心愧,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努力镇定道:“你放心,皇叔不会将事儿闹开,太没脸了,你舅母肯定是交给你舅父处置。那……我们现在就去看望皇叔和小堂弟吧,别的事,我会安排。”

  俞筱晚想了一想,便同意了他的法子。

  同惟芳长公主说明之后,三人又一同乘车去了摄政王府,跟王妃请了安,聊了几句之后,君逸之便道:“好些日子没看到小堂弟了,还真是怪想了,我们去看一看吧。”

  王妃啐道:“一入夏就跑去避暑,还好意思说。”却是吩咐了嬷嬷带他们三人过去。

  俞筱晚已经来给麒儿把过几次脉了,今日又替他把一次脉,张君瑶也没放在心上,可是俞筱晚的脸色却十分难看,张君瑶不由得生出几分心慌来,“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么?”

  俞筱晚迟疑地道:“小公子似乎……唉,还是请太医来诊诊吧。”

  张君瑶最担心的便是这个儿子,当即去求王妃请太医。太医来后,诊了脉象,也迟疑了起来,吞吞吐吐地道:“似、似乎是……”

  张君瑶追问半天,从太医口中得出儿子日后无法生育的结论后,当即就傻了。惟芳等人眼见情形不对,忙向王妃告辞,不沾上一点腥味儿。

  君逸之笑着向俞筱晚道:“一会儿你回府想法子让你舅母和表妹来一趟王府,这事儿就办成了。”

  俞筱晚笑着点点头,回了府一问才知道,张氏早就去了摄政王府。

  秋海堂里,张氏和张君瑶关起门来大吵一架,都说是对方害了自己的孩子,吵到最后,除了两人各自吞下苦果,还能如何?张氏恨声道:“没见过你这般狠心的母亲,竟然拿儿子做筏子害人,活该你儿子当不成男人!”

  张君瑶尖叫道:“若不是雅儿那个蠢货动我的药粉,怎么会害到麒儿?我本来安排得好好的,就连王爷都没能查出一星半点来!”

  话音刚落,便听到摄政王爷淳厚的声音道:“哦?原来你这么聪明,本王倒是小看了你!”

  张君瑶和张氏俱是一惊,待看清楚推开房门走进来的,的确是摄政王本人之后,两人都是浑身一软,瘫坐在地。

  摄政王走到张君瑶的面前,居高临下地道:“现在,本王还需要查吗?”

  “王、王爷……”张君瑶嘴唇哆嗦着,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求、求您原谅妾身……妾身、再也不、不敢了,妾身日后、一定安心侍奉、王妃……教养……麒儿。”

  摄政王的俊脸沉如黑夜,而声音却轻柔得有如轻风拂过蔷薇,“你不会有日后了。”“王妃只管吩咐,晚儿定当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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